第11章我永遠隻為我的祖國飛翔！

“對不起，元首閣下，我是一名中國軍人，我的職位在中國，我永遠隻為我的祖國飛翔！”

三天後，章雪城坐在飛往宜昌的飛機上。

飛機在空中平穩飛行後，她打開手提電腦，繼續敲擊著鍵盤碼字：

“1937年8月13日，中日淞滬會戰爆發，緊接著到來的第二天——8月14日，就注定會插上這樣的一個標簽——屬於高誌航的時代已然來臨！”

“1937年8月14日發生在杭州上空的那場空戰，又稱‘筧橋空戰’，是中國空軍抗擊日軍空中襲擊的第一次作戰。中國空軍第四大隊在高誌航大隊長的率領下，迎頭痛擊來犯的日軍戰機，取得了擊落敵機三架、擊傷一架，而我方無一傷亡的輝煌戰績。要知道這種戰況的取得，是在敵強我弱，兩軍空軍勢力極度不平衡的狀況下取得的，殊覺珍貴。”

“作為大隊長的高誌航，身先士卒，率先升空，運用自己高超的飛行作戰技術，連續擊落兩架敵機，鼓舞了士氣，也讓全中國人為之振奮。”

“此戰，讓高誌航一夜成名，成為萬民敬仰的空戰英雄，民族英雄；此戰，讓他贏得了‘空軍戰神’的美譽；此戰，也讓‘八一四’成為一個裏程碑——國民政府確定每年的這一天，為中國的‘空軍節’。”

“隨後，高誌航晉升為空軍驅逐機上校司令，第四航空大隊更名為‘誌航大隊’，蔣委員長親自點名嘉獎，並且將自己的座駕‘天窗號’，獎給了高誌航。”

“也是這場空戰，打破了‘日本空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年輕的中國空軍，竟然將木更津、鹿屋兩個聞名於世的日軍主力航空隊裝備最優良的轟炸機消滅過半，在日本朝野上下引發地震，聯隊長石井義被迫剖腹自殺。”日本報紙紛紛發文驚歎：‘今日之中國，已非昔日之支那。’日本軍部含恨承認，中國空軍是最為出色的航空兵力。

“高誌航本人，也成為對手方的一個‘克星’式的人物。據戰史記載，曆時三個多月的淞滬會戰和南京保衛戰中，高誌航和戰友共擊落敵機二百三十架，擊斃敵飛行員三百二十七名。據說日本空軍提及這個中國‘空軍戰神’，都大驚失色，不敢直言之。日軍飛行員們更有這樣的習慣：每每發誓，總會說這麽一句話——如果我做了虧心事，上天就碰到高誌航！”

坐在她身旁的方翹楚湊過臉來，仔細讀了這段，萬分感慨，口裏不由得哼唱起不久前才學會的一首歌：

八一四，西湖濱，

誌航隊，飛將軍！

怒目裂，血沸騰，

振臂高呼鼓翼升。

群英奮起如流星，

掀天揭地鬼神驚！

我何壯兮一當十，

彼何怯兮六比零！

一戰傳捷舉世蜚聲……

在這激昂奮進的歌聲裏，章雪城筆鋒一轉，又寫到英雄的另一段輝煌人生：

“1937年的高誌航，無疑是閃爍在中國天空上的一抹金色光環。可是誰能想象得到，在他過往的從軍生涯中，也有著太多的可歌可泣的場景？”

“1935年8月，供職於南京航空署的高誌航，曾奉命到意大利購買飛機，他應邀進行了飛行表演。那時的他，年僅二十八歲，已經是技藝高超，在世界航空領域中威名遠揚的優秀飛行員。他掌握的一些飛行絕技，如夜間不打燈起飛、倒飛、弧形飛等，在國際飛行界亦屬於鳳毛麟角。”

“1935年的意大利，元首墨索裏尼看過高誌航的飛行表演後，大為欣賞，親自上前與他攀談，又拍著他的肩膀說：‘像你這樣出色的飛行員，不僅在意大利，甚至在整個歐洲，也隻能找到一兩個。中國有句古話，良禽擇木而棲，我希望你能留在意大利，我會給你最高的酬金和最好的職位，在這裏，有最先進的飛機，有最成熟的技術，你的飛行前景將會無法估量！’”

“麵對這種高規格的讚揚和讓所有飛行員都羨慕、可望而不可即的優厚待遇和榮譽，這位年輕的中國軍人的回答是那樣的鏗鏘有力，一如他在藍天上的瀟灑狂狷表現：”

“‘對不起，元首閣下，我是一名中國軍人，我的職位在中國，我永遠隻為我的祖國飛翔！’”

“墨索裏尼欣賞眼前這位中國軍人的高超的飛行技術，更感佩他的節操，將自己隨身所帶的一支鋼筆手槍送給他作為紀念。”

“這位中國優秀軍人的操守同樣應該令所有中國人敬仰和懷念——當時，意軍火商曾向高誌航行賄，企圖推銷落後機型，遭到他的斷然拒絕。最後他不辱使命，從美國購回一百架‘霍克式’驅逐機。”

“城城，快看，宜昌到了！”方翹楚的驚喜聲音將她拉回到現實，章雪城附身眩窗，看著窗外的一片翠綠，心也飛翔悸動起來——噢，高誌航，我心目中的英雄，我能找到你的埋骨之地，獻上一瓣心香麽？我的英雄夢想，又該如何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