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施敬遙奔入城中巷子，身後官兵圍追堵截。他路過一堆雜物，機智的藏身於其中，追他的官兵沒瞧見他跑了過去。施敬遙出來後往反方向跑去，卻遇到了另外一隊人，這一隊人正朝施敬遙走來。他神色慌張，隻得抽出佩刀，麵對著巷子入口處，喘著粗氣，緊張地等待著官兵的到來，殊死一搏。然而等了半天，沒人進來。施敬遙表情漸漸變得納悶，他輕輕地向巷子口走去。眼前，是壽春鳳陽朝歌三人，壽春一隻手抓著一個官兵高高舉起，官兵咽氣丟在地上。
施敬遙以為是來幫他的，將佩刀插入刀鞘，故作姿態：“多謝好漢相助，剛剛有眼不識泰山！你們是劉知府派來，還是龍夭派來的？如果是龍夭派來幫我的，你告訴他，我不領他的情……”
突然鳳陽一拳頭擊中他腹部，身子騰空飛起來，之後重重落在地上。施敬遙沒料到小小的鳳陽竟然力量如此之大！他滿臉痛苦的表情，掙紮著站起來，剛要說些什麽，鳳陽又是一拳，施敬遙再次騰空，撞到牆壁上滑下來，痛苦的大口喘氣。
鳳陽：“趕緊的！”
施敬遙：“證據真不在我這兒……”
鳳陽和壽春對望一眼，怒不可遏，正要繼續攻擊施敬遙時，朝歌看著施敬遙痛苦的表情，拍了拍兩人。鳳陽還要動手，朝歌瞧了他一眼，他立馬收手，似乎十分聽朝歌的話。朝歌去扶著施敬遙。
朝歌：“你疼嗎？把大音圖雅給我們，我保證他們不會再打你了。”
施敬遙疑惑的看看她，又看看其他人。表情閃過一絲驚慌：“你們是來找大音圖雅的？”
壽春三人拖著施敬遙路過某街，這街上，有很多挑著燒筒叫賣小吃的腳夫。
朝歌：“大音圖雅，本該是皇帝的玩意，放在宮裏。但宮裏沒有，我們也是打聽了十幾年，才知道這玩意藏在佩璋將軍家裏。你們是怎麽知道的？又是怎麽偷到的？”
施敬遙：“我們……這可是個天大的秘密，一句兩句可真說不清楚。誒對了，你叫什麽？我叫施敬遙，咱們也算認識了……”
壽春：“別說廢話。”抬手作勢要打，施敬遙秒慫。
與此同時李荒蕪和馬慫也來到這裏，兩人看到燒賣就撲了上去。
李荒蕪：“吃飽了，咱們就去鬼市，把正事兒辦了。”
馬慫：“喝碧螺春不？”
李荒蕪瞪他一眼：“兩張皮子一小包的破茶葉，你舍得喝嗎？”說完搶過來生氣的丟在地上踩了兩腳，馬慫彎腰撿起來：“怪不得那麽貴，捕快大哥沒騙咱們！”說完，從茶包中撿出一個黃金飾物。
這時，施敬遙看到了李荒蕪，李荒蕪恰好也望向這邊，兩人眼神相對，李荒蕪和施敬遙都愣住了。施敬遙想逃身，靈機一動，伸手指向李荒蕪：“就是她！就是她偷了大音圖雅！”
壽春三人一起站起來望向李荒蕪，李荒蕪看著施敬遙他們氣勢洶洶，慌張的說：“不就扔個火把，至於嗎？”
壽春：“你當我傻呀。”鳳陽回頭一看，李荒蕪二人跑掉了。壽春三人看架勢，以為他們真的偷了大音圖雅，便追了上去。
眾人追到了一個全是小攤販的地方，壽春三人追著李荒蕪，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擠來擠去。他們看到李荒蕪進入一個小巷。但其實李荒蕪隻是做了個假動作，她假裝進入巷子，之後彎下身子從其他地方溜走了。眾人追入巷子，巷子空空****沒什麽人，他們看不到李荒蕪的身影有些疑惑。這時對麵走來一個人——施敬遙看到這人，停下了腳步。壽春看到施敬遙停下了腳步，順著眼神望去，隻見龍夭站在對麵，冷冷地望著施敬遙。鳳陽瞪著施敬遙，從袖子中透出一把小匕首，頂在施敬遙背後，令他不敢說實話。
鳳陽：“這不是殺我們那個錦衣衛嗎！”
龍夭：“死而複生，你們這些小賊，很有能耐啊。你們要大音圖雅幹什麽……”
施敬遙：“幹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幹！
龍夭：“我……”
施敬遙：“我們是一夥的。即然都是來找大音圖雅的，人多力量大！”
龍夭：“他…”
施敬遙：“他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樣的人，難道不值得信任嗎？”說完瘋狂向龍夭眨眼，龍夭無奈：“你……”
施敬遙：“你知道嗎？那個女的，一定把大音圖雅帶到了這裏。”
聽到此處，壽春三人對望一眼點了點頭。
壽春問到：“這是哪？”
龍夭：“鬼市。”
所有人都是一愣，放眼望去熙熙攘攘，到處都是商人，滿地都是擺攤的小販，什麽都有，處處都是閑逛的大爺大媽，哪哪兒都有砍價的聲音，宛如一個菜市場。
施敬遙滿臉疑惑：“這就是鬼市？這和菜市場有啥區別？”除了入口處，一個大大的牌坊，上麵寫著鬼市，沒看出啥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一群人走進鬼市。
一個舉著蒲扇的中年人滿臉油膩，帶著施敬遙、龍夭、壽春、朝歌、鳳陽五人，茫然地走在鬼市裏。
施敬遙打斷：“這鬼市，我聽說特別神秘，聽說裏麵都是朝廷不讓賣的東西，怎麽成了今天這樣了？”
龍夭給他解釋：“為了讓百姓安居樂業，維護民間安定團結，朝廷改造了這裏，借鬼市的名頭，將此地修成了經商互市一條街，你看這麽多人，多繁華啊。”
施敬遙和龍夭看著周圍的建築。不同的建築上，寫著不同的標號，第一個巷子，門牌題口掛著“百年老鋪”的飯館，門牌號為“丙三”；還有一家青樓，門牌號是“甲六”。雖然店鋪繁多，但店裏賣的，都是尋常的東西，例如泥人、扇畫、文玩等等。
施敬遙在龍夭耳邊低語：“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龍夭：“先想辦法脫身。”
鳳陽怕他們出什麽鬼點子，問他們：“說什麽呢。”
龍夭施敬遙趕忙打岔。看到旁邊的牆上，繪製著《清明上河圖》局部。施敬遙為了打岔，假裝對圖產生了興趣和龍夭說：“誒呦，這圖畫的不錯。”
龍夭則對著圖細細端詳：“這裏畫這個圖很奇怪。你看。”龍夭指著畫麵上，最右邊的送外賣的腳夫。腳夫拎著的飯盒，上麵寫著“甲六”。而他出來的飯店，上麵寫著“丙三”。
施敬遙暗暗覺得不可思議：“和這裏的門牌號一樣。”
鳳陽則滿不在乎：“畫著玩的，何必當真？”
這勾起了施敬遙的好奇心，他按圖索驥，在圖中找到了標有“甲六”的房子。房子是座青樓，欄杆上站著一個女人招客。
龍夭衝著施敬遙搖搖頭：“圖中的店鋪，和街道上的店鋪，是對應的。”施敬遙滿臉疑惑。
朝歌指著圖上某處：“你瞧，這裏有人在抓小偷！”
龍夭：“這是鍾馗，在捉鬼。”
大家看過去，見在橋上，有的在東張西望，有的看熱鬧，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挑著擔子路過。
施敬遙：“鬼在哪兒。”
龍夭盯著圖：“真鬼市。”
施敬遙：“也就是找到了鬼，就找到了鬼市。”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施敬遙：“這裏是個人就盯著鍾馗看熱鬧，唯獨他假裝對其視而不見，這是心中有鬼。”
龍夭手指在圖上尋找：“這鬼腰掛皮影麵具，也就是說，找到這個麵具，就是找到了鬼。”
朝歌：“找到了鬼，就是找到了鬼市。”
大家順著朝歌視線看到一個攤位，上麵掛著很多麵具。
一行人到了麵具攤前，施敬遙說：“隻怕需要智取一下。”
壽春第一個站出來，自信的說：“智取，我擅長。”壽春等人直接衝上去，和上麵的人打了起來，邊打邊問：鬼市在哪兒？
老板害怕的說：“就是這兒啊！”
壽春：“我問你鬼市在哪兒！”
施敬遙卻在退後，施敬遙和龍夭對望一眼。
龍夭：“真正的鬼市，在鬼的身後。”
施敬遙：“鬼市一共十四畫，咱們要找的，就是它身後的乙十四戶。”畫中鬼的身後是乙十四戶。兩人回頭身後便是乙十四戶，就想離開，但是朝歌一把抓住施敬遙的手。施敬遙撒開手打開門，走入裏麵是一條長廊，走到盡頭又是一扇門，門口寫著“乙十四戶”，是個小戲台。龍夭走過去，嘟囔著：“鬼市。”戲台上的演員讓開，二人進入。裏麵有一個正常的門，把門打開，居然是一個隧道。隧道裏走過兩個拿著發光體的物品走過，非常靈異。二人感到不舒適。
走到盡頭，拐過一個拐角，見到了鬼市的真麵目。這裏建於地下，有無數柱子支撐著，與其說是市場，倒更像是一個地下迷宮，有無數甬道、巷子和小屋。施敬遙害怕，抱著龍夭的胳膊，龍夭一副嫌棄的表情，但是什麽都沒有說，任他摟著。這裏因為空間狹小，人擠人，處處點燃著火把；但東西琳琅滿目，盡是奇珍異寶、飛禽走獸。裏麵的商人都舉著牌子，寫著自己要賣的東西。
兩人在人群中輾轉騰挪。旁邊一個商人，戴著麵具，端著一個盆，裏麵全是不同動物的眼珠子；又過來一個人，牽著幾隻不知名的動物。一個戴著麵具的客人，肩膀上站著一隻鸚鵡，路過龍夭身邊時，大喊“我是人！”；施敬遙走著走著被絆了一下，地上蹲著一個侏儒，拿著一把比他高了足足三四倍的大長刀……這裏的商品和人，都奇怪至極。二人再次感到不舒適。
二人剛進門的地方，有個大漢在摳腳，一隻腳看了看，又把另一隻抬起來懸空。第二個人在對著牆角說悄悄話，突然一回頭，看到二人嚇了一跳，施敬遙更是嚇得半死，把龍夭的胳膊摟的更緊了。
往前走看到一個小孩吃著糖葫蘆走過一個小道，再出來的時候變成了老人，老人看了眼施敬遙，又原路返回變回小孩。施敬遙嘴巴微張，想叫龍夭，龍夭已經走開。施敬遙趕上去，又仿佛看到了一隊現代人。
領隊導遊說：“大家看這個地方，這裏在兩千年前，曾經是…”
說著說著導遊變成全息影像消失，接著全隊消失不見，消失前其中一個遊客似乎看到了施敬遙，擦了擦眼睛，施敬遙也擦了擦眼睛似乎看到了現代人。
有一個賊眉鼠眼的賣家，地上放著一支“羽毛”等人。李荒蕪走了過來，向他伸手，馬慫因為害怕，更加緊張：“終於找到了。”
兩人手放在袖筒裏，從外麵看著袖子裏一陣亂動，兩人時而微笑，時而冷笑，時而皺眉。最後兩人微微一笑，手從袖子裏拿出來，相互一抱拳，賣家拿出一根羽毛遞給李荒蕪，李荒蕪將它插到頭上發簪上，賣家離開。
賣家：“十萬兩的羽毛，你可拿好了。”
馬慫：“成了？”
李荒蕪：“成了。”
施敬遙和龍夭邊走邊觀察周圍，施敬遙問龍夭：“你去找劉知府了？”
龍夭：“不錯。”
施敬遙：“看樣子，你沒拿到證據？”
龍夭：“是沒拿到，我知道了證據在哪兒，既不在他身上，也不在你身上。”
施敬遙：“不在他那裏？那在哪兒？”
龍夭：“我問你，剛才那夥人，你們認識嗎。”
施敬遙：“不認識。他們誤以為我偷了大音圖雅，強迫我來的。”
龍夭：“那你們怎麽來了鬼市？”
施敬遙：“別提了。多虧路上碰到一個女賊，我說大音圖雅在她那兒，那女賊不知道心虛什麽，轉身就跑，把我們帶到了這裏，就遇到了你。要不是她我還沒法脫身呢！”
龍夭：“你說的，是那個賣皮子的女人？”
施敬遙：“你知道她？”
龍夭麵漏喜色：“太好了，我想要的都湊一起了。那夥人身上有什麽可疑地地方嗎？”
施敬遙：“我不知道，隻知道他們一心在找大音圖雅。而且找了十幾年。”
龍夭停步，表情變得十分複雜。
突然台上火光四射，神秘人端著托盤，上麵黑布蓋著。所有人停下手裏的事。詫異地看著台上。坐著的蹲著的都站了起來。李荒蕪也回過頭看著台上。
李荒蕪自語：“那是什麽？”
龍夭被震懾到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嘟囔著：“大音圖雅。”
佩璋將軍在家院子裏坐在上座，旁邊四個官員一同觀戰。中間站著六個渾身肮髒血汙的囚犯，正在和一個光著上身、肌肉虯結的中年軍官榮四敵拆招過招。六個囚犯不斷攻擊榮四敵，榮四敵則施展開類似泰拳的招式，心狠手辣。幾乎全部被打死。
榮四敵：“我要打十個。”
下人端來一個木盒，輕輕打開裏麵是八枚金條。榮四敵用餘光瞄了一眼金條冷笑：“將軍，準備請我吃什麽？”
佩璋將軍也跟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