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蒙娜麗莎的秘密
“盤古科技有限公司，成立於50年前。”
大屏幕上替換成，一個複雜的公司組織結構圖。
最上麵創始人名字是楊海濤。
下麵分屬著盤古科技有限公司，十舟古皿出版公司，盤古畫廊，盤古曆史博物館，盤古考古公司，盤古野外訓練，盤古投資，等等數十個五花八門的公司。
屏幕外又響起趙子軒的聲音。
“楊海濤早在35年前因病死亡，這些公司後來都是CEO各自運營的。從來沒有涉外的新聞發布，也沒有在CX總部的任何檔案中被記號成“危險備案”。如果這次不是shirly的“死亡通知”名片，我們根本就不會發現這些關係複雜的公司。”
Eric聽到這裏，皺起了眉頭。他特別抗拒“死亡通知”這個詞，感覺這詞完全不顧shirly為CX做出的貢獻，而是把她的死，冷冰冰地看成提供線索的機會。他不耐煩地打斷趙子軒。
“我知道你用的是CX通用語，但是我在趙以沫的office就說過，我不接受這個詞！而且我已經不是CX警察，如果personal的跟我通話，請注意用詞。”
“那不可能！”趙子軒冷冰冰地回答。“因為我還是CX警察，在我眼中，規矩比天還大。而且，如果你能學會遵守規矩，shirly也不會死！”
“關閉語音電話！”Eric氣憤地輸入指令給人工智能，可是頭頂的燈閃了幾下滅了，窗外的麗江古城不見了，電話卻仍在自動運行著。小呆似乎有些焦慮，在沙發後麵轉圈。
趙子軒繼續說。
“Eric，你會想知道盤古公司的！因為這是shirly留下的“死亡通知”名片最關鍵的信息。”再次無情地重複了一遍“死亡通知”這個詞後，趙子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這個從業70多年的老偵探，早在與Eric的衝突中，篤定了他絕不會真的掛斷電話。因為Eric想要了解shirly的死因，這個願望會勝過此刻他想要的其它一切。而作為CX警察，自己是唯一能告訴他更多真相的人。
趙子軒繼續講道：
“這個公司現在仍在正常運營，著重於曆史，藝術，文化領域。公司的logo：是用“藝術點亮人們乏味單調的生活”。公司再版或再現了無數藝術大師的作品，讓數千年曆史長河之中，這些世間罕有的明珠，以普通人能接受的價格，進入到千家萬戶。讓普通人跟藝術大師近距離接觸，去感受藝術的魅力。”
“進入千家萬戶？”Eric果然沒有再企圖掛斷電話，確是諷刺地說。“現在這個時代，有多少人願意花錢去購買藝術？錢都留著去準備更換器官，讓自己活得更久一些。我看他們以這樣的目標運營，早晚倒閉。”
Eric突然想到剛才看到的那本詭異的《莎士比亞文學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突如其來地問了一句。
“彼得客廳裏的那個蒙娜麗莎，也是盤古公司的作品，對麽？”
Eric話音未落，大屏幕上已經出現了彼得家的那副蒙娜麗莎。
大屏幕後，是趙子軒洪亮自信又中氣十足的聲音。
“是的。創作完成於2060年！你知道，《蒙娜麗莎》真跡是達·芬奇最喜愛的作品。生前，他一直把它留在自己身邊。直到他去世的時候，法國國王弗朗西斯一世才用一萬二千裏弗，從達·芬奇的弟子手中買下了它。”
“19世紀英國批評家華德·派特曾這樣描述這幅畫：《蒙娜麗莎》比環繞她的岩石年紀還要老，她像吸血鬼似的死去過很多次，所以知道世界上許多的重大秘密，她也能潛進深海帶走她所生活過的日子。”
“嗯？”
Eric聽到這裏，不覺眉頭緊皺，想起莎士比亞在哈姆雷特戲劇著作中的原話。
“不去遠走高飛， 飄於這渺茫之境！此境乃無人知曉之邦， 自古無返者！”
為什麽，自己覺得這兩句話，都在描述跟“長留世界”有關的一種感覺呢？
Eric又想起黑影對自己最後說的那句。“去看看莎士比亞和蒙娜麗莎，你就會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麽！”
“怎麽？你對這句話，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麽？”趙子軒在屏幕的另一端，看得到Eric的一舉一動，甚至每個表情和眼神。語氣中也帶著吃驚問。
Eric並沒說出他剛才在葉塞尼亞那裏看到的，莎士比亞那本書的事，卻催促趙子軒繼續說下去。
趙子軒的聲音，在蒙娜麗莎的大屏幕後端繼續響了起來。
“蒙娜麗莎，全世界公認的最神秘的女人，沒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每年200萬人去盧浮宮看她，早在20世紀的時候超過了600萬，人們去欣賞這幅充滿傳奇的名畫，揣摩畫的真正寓意，尋找它背後隱藏的秘密。”
“83%的高興、9%的厭惡、6%的恐懼、2%的憤怒。世界上最複雜的微笑！”Eric此刻已完全沉浸到對蒙娜麗莎的關注之中。
黑影與shirly的死，一定有著必然的聯係，雖然他逃脫了製裁，但是Eric從來沒有放過他。
他站到大屏幕前，看著這幅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傑作。
“神秘的蒙娜麗莎的微笑。”趙子軒附和著Eric說。““蒙娜麗莎”代表達·芬奇以基督的目光審視世道的含義，也是通過具體的形象，顯示出來的一種具體抽象。它展現了神性和人性柔和在一起的光輝，隱藏了很多神秘寓意。”
“第一個神秘寓意是，你仔細看看，達芬奇畫的是一名女性麽？”
Eric眼前的蒙娜麗莎畫像，在屏幕顯示中被切割成幾部分。
第一部分是蒙娜麗莎那寬廣而突出的額頭，廣闊到失去了平凡人的味道。削弱了原本是女性的特征。
第二部分是她淡眉的消失，看起來仿佛是沒有性別的天使，和二性兼有的神靈。
“第二個神秘寓意，你再看她的姿勢，像不像基督的象征姿勢。又好像我們東方佛陀的表情，那是非凡人所能做出來的。她的臉上是自然出現的一種永恒。 那是穿越一切無所不見，又視而不見的空洞目光，你想在畫外躲避那目光是辦不到的，而想迎接同樣也是枉然。”
“第三個神秘寓意，達·芬奇打破了傳統的構圖方式，突破對女性的刻畫到了腹部。中世紀的教會認為，腹部以下為情欲，那時候是禁止人物肖像畫到腹部以下的。但達·芬奇卻對中世紀觀點進行了公開的對抗。”
“你說的這些，有什麽稀奇，可不會讓我驚訝得站不住。”
Eric用手撫摸著自己下巴上的小胡須，看著比自己大出無數倍的蒙娜麗莎的臉。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如此清晰的觀察這幅畫作。他滿腦袋想的並不是趙子軒說的這些。
禿頂看這幅畫的時候所站的位置，似乎跟彼得在視頻中消失前洋洋自得的欣賞畫作的位置完全一樣。Eric挪動著腳步，尋找著那個位置，對蒙娜麗莎屏息凝視。
很快，他麵部的表情僵硬了。他突然急迫地問趙子軒。
“我記得曾經在新聞上看過，說蒙娜麗莎這幅畫的內部，暗藏著一些數字？對嗎？”Eric問藏在鏡頭背後的趙子軒。
“是的。意大利國家文化遺產理事會主席西爾瓦諾·溫切蒂，借助顯微鏡觀察油畫中蒙娜麗莎的眼睛，發現微小字符。肉眼看不出來。綠褐色的右眼球上是黑色的LV字樣，這應該是列奧納多·達芬奇的姓名首字母。左眼球上的字符尚未辨明，但看起來有點兒像字母CE，也可能是B或S。除眼睛外，畫作其他位置也藏有字符，在背景中的橋拱上可以看到數字72，也可能是字母L和數字2。”
趙子軒一邊說，一邊用紅色的圈兒把數字凸顯在屏幕上。
“不，你說的不對！這些數字，應該全部都是古羅馬字。之所以你說的如此混亂，是因為“鏡像”。”
Eric提高了聲音，興奮地說。“達芬奇自己做的筆記，都是用鏡像的方式寫的。就好像是鏡子裏的字。”
趙子軒突然明白了Eric的意思，立刻把Eric眼前的蒙娜麗莎，調轉了180度，重新呈現在大屏幕上。
Eric幾乎在幾分鍾內，就找到了全部的十一個羅馬數字，那正是shirly留下的名片上手寫的11位電話號碼數字。
“難道是“盤古科技有限公司”，在製作複製“蒙娜麗莎”贗品的時候刻意留下的數字？”
“不！我要糾正你一個說法。這盤古公司出品的“蒙娜麗莎”，不是贗品，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是達芬奇本人的畫作。”
“開什麽玩笑！”Eric果然驚訝到甚至沒有站穩。“達芬奇本人的畫作，在盧浮宮裏呢！這不是2060年的畫作麽？”
“你知道“漸隱法”嗎？達·芬奇在《蒙娜麗莎》的繪畫中，成功地運用了“漸隱法”的繪畫技法。“蒙娜麗莎”與背景界限不太明晰，人物輪廓不明確，仿佛融人背景之中。在她的眼角和嘴角處，都漸漸融入了柔和的陰影，造成了含蓄的藝術效果，極大豐富了形象意蘊。就連蒙娜麗莎眼睛周圍那生動的紅色小圈和毛發，都經過了最精細的“漸隱法”刻畫。這是達芬奇的招牌絕技，也叫Sfumato！”
“在整幅畫上，達芬奇融合了40層超薄油彩，每層厚度僅2微米。油彩由些微不同的顏料組成，營造出蒙娜麗莎嘴角模糊和陰影效果，令人隱約感到她在微笑，但仔細看時笑容就消失無蹤了。”
趙子軒一邊說，大屏幕上一邊顯示著達芬奇的作畫過程。
“因為畫作沒畫筆的痕跡，所以根據“暈塗法”的推測，研究學家認為，達芬奇是把油彩塗於手指上繪畫的。世界上能使用如此纖薄的油彩的畫家，除了達芬奇再無人能及。”
“手指繪畫？”Eric突然打斷了趙子軒。
2095年，DNA和指紋技術已經非常成熟，無論是幾千年前的古跡，還是化成灰的屍駭，都以確定的獨一無二的DNA進入了人類曆史檔案庫。
所以，在人類的基因庫中，不但保存了現有所有人類的基因，還通過考古調研取樣，保存了人類曆史混沌之初開始的一些震撼世界的名人DNA基因。
隻要找得到名人墓穴，埋藏的教堂，或者確定的遺物，就可以收集這些寶貴的DNA。
“對！手指作畫！你小子，腦袋沒有我想象得那麽笨！所以，我們敢確定，這個畫作就是達芬奇的作品，因為畫作上有達芬奇的DNA和因為“手指作畫”留下的大量指紋！”
“2060年的達芬奇作品？複活了的達芬奇親手畫的麽？”Eric看著麵前的蒙娜麗莎，真的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這果然是個震驚的消息，讓Eric恍惚有一種，自己還在公共夢境區域一般的感覺。
趙子軒沉默了一會兒，切換大屏幕到自己的圖像，雙眼緊盯著Eric。
“小子，你知道，我為盤古失蹤案付出了什麽嗎？35年來，我一直都沒有放棄，找到中國科學家李勝。我去過無數次公共夢境區域，構建過無數個各種各樣的場景，就是找不出，他失蹤的原因。他就好像是我職業生涯上一個可怕的汙點和笑話一樣，跟了我35年。如今，這兩起不可思議案件，似乎處處都暗藏著35年前盤古失蹤案的玄機。”
“不過，我調查了shirly留下的11個數字，就是你剛才從蒙娜麗莎畫作上讀出來的11個，那既不是某個鐵樓的地址，也不是經緯度，更不是密碼，或者電話號碼。你知道我們CX的計算網絡有多厲害，可對這一串數字，它們也無能為力。”
“還有，而當我開始調查盤古公司這複雜的體係的時候，卻發現所有公司都好像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公司地址，創始人，員工，作品，所有的一切都跟盤古一樣蹤跡皆無。你能想象這其中的詭異嗎？”
趙子軒說到這裏，悲傷地攤開雙手，兩眼直勾勾地看著Eric，兩道劍眉緊鎖。
“所以，你找我的真正目的，是想要憑借我對shirly的了解，弄明白她給我留下的11位數字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是要重新翻查盤古失蹤案？洗脫你在CX的汙點，登上第一名的寶座吧！”
趙子軒搖了搖頭。
“不隻是為了這個！小子，我們遇到了非常強大的對手，他不但會打爆無辜的腦袋，還會將所有自己留在世界各個角落的痕跡抹去。這已經不是“不可思議案件”了，盤古，是個強大到無以匹敵的“不可思議公司”！它背後的力量，更是讓人無法想象。如果淩駕於全球各國權利之上的CX組織，都不能找到它的蹤跡，那麽，還有誰能抓住它，控製它繼續犯罪？如果CX組織不能預防可怕的犯罪，那它的存在又有什麽價值？”
趙子軒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左手腕上複雜到難以想象的手表。
“時間到了，我要進入公共夢境區域。”他望著Eric的眼睛，歎了口氣，看來，你也沒有更多的線索能告訴我了。”
“不！”Eric叫住就要關掉通話的趙子軒，眼神閃亮地看著他。“我有！但是，請你先坐下來，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