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小囡的往事
“少廢話！就你也配見我們指揮官！我打你滿地找牙信不信！”
高個子還沒說話，他的背後，一個斜背武器槍的矮個兒小胖子突然衝了出來，上去就給了Eric一個大嘴巴。還滿臉怒容，喋喋不休地說。
“看你一副冷若冰霜，苦大仇深的樣子。難不成是我們指揮官欠你錢！你要找他還錢不成？”
胖子說罷，就要拿出膠條封住Eric的嘴。Eric卻滿臉錯愕地望著胖子的小眼睛。
小胖子氣不打一出來，又高聲罵道。
“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睛摳出來信不信！你究竟要見誰？你敢說出個名字來麽？”
Eric晃過神來，高喊了一聲。
“我要見的是盤古畫廊的總裁小囡，她在不在？”
高個兒聽了這句話，猛地一怔，扯過張牙舞爪坐在Eric腿上打人的小胖子，對領子上的麥低聲嘟囔了一句。沒過一分鍾，遠處傳來大皮鞋嘎達嘎達的聲音，一個人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
Eric隻覺得周圍豁然亮了一下。
他看到了小囡。
這一次的小囡盤起了飄逸的長發，身穿“盤古公司”的製服，一幅英俊帥氣的中性化軍官打扮，也不能掩飾那張傾國傾城的麵孔。
小囡還是那樣一幅很喪的表情，沒有快樂，冷冷地看著Eric，又看了一眼趙子軒。她拉過一把椅子坐在Eric對麵，翹起腿，麵無表情地問。
“說吧，什麽事兒？”
Eric呆呆地看著她。
這一次，他不再隻是看著一個漂亮的女人了。
他的腦袋裏翻滾著：三個人在難民區那些美好的記憶；翻滾著小囡小時候指著自己的鼻子喊“我要嫁給你楊帝俊，帶著我哥一起嫁給你。”；翻滾著小囡因自己引來的印度邊境軍，而被他們崩成了肉沫的慘狀；翻滾著楊露借著豆豆的口，對他和趙子軒說的：
“關於你們過去，所有的記憶都在小囡的腦袋裏！”
“那丫頭貪圖富貴，貪圖長留，最終在長留世界消失了。”
翻滾著盤古說的：
“宇宙終極公式，可以實現讓長留世界的人類意識，重新回到真實世界。”
Eric拚命搖了搖頭，腦袋中的各種回憶，還在不斷向外翻湧，以至於他突然語塞，過了好一會兒才緊張地說。
“小囡，我和你哥要立刻回長留世界一趟，哪怕隻是一會兒。我要去救一個人。”
“誰是我哥？”小囡皺起眉頭，不耐煩地站了起來。
身邊那小胖子興奮非常地衝了過來。“指揮官!我剛才就說他腦袋裏有水，滿嘴跑火車！”
“嗯！”小囡對那小胖點了點頭，遞給他一個好似電棍的東西，低聲交代說。“火眼金睛！這個你拿著！一會兒就由你來執行好了。”
小胖子接過電棍，滿臉驚喜，用力點了點頭。
“小囡！”Eric憤憤地叫了一聲。
小囡詫異地回頭望著他，眼中似有淚光一閃而過，又忽地消失不見了。“叫我阿盧！小囡這個稱呼，不是你能叫的！”
她冷冷地拋下一句就要離開。
趙子軒突然在一旁喊。“阿盧，你用了大家都尊稱楊露的名字，這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忘記她對你所做的事，對嗎？”
小囡再次回頭的時候，兩行淚水默默從臉上滑落下來，她趁人沒注意，抹掉眼淚，恨恨地看著趙子軒。
“都是胡言亂語的神經病！”說話間，她走到趙子軒麵前，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衣領。用槍抵住了他的腦袋。“你在胡說什麽？”
Eric著急地在一邊喊。“小囡！到了我們一起去改變所有人命運的時候了。羽毛為令。。。。。。小囡，你讓我們回去吧。”
“命運？”小囡扭頭無奈地看了一眼Eric，收起槍，有些頹然地坐在兩人對麵的椅子上。
“你們聽說過我的過去麽？”
“我爸媽都是特別善良的好人。他們一生都在幫助別人，與人為善。本來我們住在豪華的鐵樓別墅裏。但是每個周末，我們都會打開房門，做很多鮮美安全的食物，免費讓那些吃不上飯的窮人飽餐一頓。我媽手藝好，她總是親自下廚，一直做到深夜，每個周末，她都累到腰疼的站不起來。”
小囡說到這裏，輕輕用指尖抹了一下臉上的淚。
“直到有一天，幾個老乞丐在我們要關門的時候，嚷嚷著沒吃飽，那天來的人太多了，我們家裏的飯都被吃了個精光，再也沒有什麽能給他們吃的。我爸勸他們說下周末早些來。老乞丐不幹，開始砸我們家東西，說我們肯定還有吃的，還說我們根本不懂饑餓的滋味。他們幾個愈演愈烈，其中一個大胡子的老乞丐，從餐桌台上抽出一把餐刀，一下捅到了我爸肚子上，我媽大驚撲了上去，老乞丐喪心病狂，又接連捅了我媽幾刀。當時我還很小，嚇壞了，看著他們兩個倒在血泊之中，我放聲大哭。我媽跪下哀求這些她辛苦給做飯吃的不認識的乞丐，讓他們把我們家的錢都拿走，房子也給他們住，隻要他們放過我們家。”小囡說到這裏，又輕輕地抽泣了一下。
“那發瘋的乞丐，拎起我媽的頭發，拖著她渾身流血的身體，圍著餐桌轉了整整兩圈。讓她看所有空空如也的盤子，問她還能吃什麽？能吃小孩兒嗎？”
“我媽哭著說不要，吃她好了，不要碰我。這時候有幾個乞丐已經扒光了我的衣服，把我光著抱了起來。我媽拚命撲過去，衣服也被扒光了。她身上的血就好像噴泉一樣咕咚咕咚地往外冒，她已經就剩下最後一口氣。我還記得她望向我的最後一眼，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絕望和無奈，還有對我的擔心和不舍。但她還是把一個淡定的安慰的微笑留在了我的最後記憶裏。”
“因為我媽一直在說話，所以幾個乞丐忽略了我爸，在我就要被他們吃了的時候，我爸用最後一口力氣，從臥室裏取出了槍，打死了他們。我爸在這個世界上做的最後一件事，是用衣服包裹住了我和我媽的身體，他臨死的時候，緊緊摟著我媽，眼神呆滯，對她喋喋不休有氣無力地說著對不起。”
“我坐在一堆死屍之中，大喊著不要，不要！”
趙子軒聽得眼淚直流，Eric在一邊默不作聲。小囡突然厲聲問。
“你們總說命運！命運是什麽？我想讓時間倒轉到幾年前，讓我爸打消那個讓人免費吃飯的主意可以嗎？我想問命運為什麽偏偏這樣對我們家，不是說好人就有好報嗎？我們之中，誰又改變得了它的軌跡！無論怎樣，我爸媽都會慘死在那些在我們家沒吃飽的人渣手裏！無論怎樣，我都會跟我哥因為我爸媽的離世而被趕出別墅！進入難民區！無論怎樣。。。。。。”小囡咬牙切齒地說出最後四個字之後，似乎覺得是對牛彈琴，了然無趣。她停止了敘述，緩緩地站了起來。
Eric呆呆地看著小囡。
想到她在長留世界的時候，問自己的那句話：
“如果命運從一開始就是注定的，無論怎樣努力都要那樣發生，那你還會努力去改變它麽？”
又想到小囡在印度邊境被那個醜陋的軍官轟成了肉沫。
想到在難民區中，小囡那開心的笑臉背後隱藏著的憂鬱，想到她有的時候跟自己玩著玩著就嗚嗚大哭。
想到隻要有難民的孩子要扯小囡的衣服，趙子軒就會玩命撲上去打。
Eric的眼睛熱了，兩行淚水也順著麵頰流了下來。
趙子軒和小囡在難民區從來沒有說過，他們的過去。
發生凶殺案的那一天，趙子軒去哪裏了？在CX破案？之後，他又為什麽離開了CX，跟小囡來到流離失所的難民區？
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難以改變的命運嗎？
小囡似乎對Eric和趙子軒的動容視而不見，表情嚴肅地快速走到門口，對身邊的人冷冷地說。
“這裏十分鍾後會引爆。他們已經沒用了，殺了他們，趕緊上車。”
“what？”小鳥在旁邊大喊了一聲。“為什麽不帶我們走？我們難道一點兒利用價值都沒有了嗎？”
小囡沒有理會他，踩著大皮鞋嘎吱嘎吱離開了。
那高個兒看了一眼小胖子，說了一句“動手吧！”
剛才那個討厭的小胖子，突然靈活地飛跳起來，手裏拿著小囡剛才給他的好似電棍一樣的東西，身材矯健地輕飄飄轉了一圈，所有房間中盤古公司的成員，全部應聲倒下，吭都沒吭一聲。
緊接著，小胖子輕盈地一蹦，坐到了趙子軒的腿上，瞪著小眼睛，一邊解開趙子軒的綁縛，一邊得意地對趙子軒楊起了眉毛。看著趙子軒呆愣的神情，嘿嘿一笑。
“怎麽了？不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最胖的！不接受任何反駁！”
“何小美！”這下趙子軒，Eric和小鳥三個人，全部驚奇地叫出聲來。
小胖子嘿嘿一笑，又去打開張N8等人的束縛，小鳥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蹦跳了兩下，看著小胖子說。
“我不是把你的屍體，不，你的身體藏好了麽？你怎麽活過來的。”
小胖子用力一甩沒有幾根的小頭發，神秘地對小鳥兒眨了眨眼，把肥肥的下巴努向了張N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