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鷸蚌相爭
常在悄然走進來，渾身是血，一瘸一拐，緊張地看了一眼老子長老。老子卻掃視了一下三位儒家弟子，表情嚴肅地讓她到近前說話。
常在附耳說了幾句，老子的臉色更是難看，示意她站去一邊。目光看向子貢。
“是非在己，毀譽由人！既然儒家弟子說在我齊雲看到九尾盛年，就請三位隨我一同前往齊雲山‘降魔洞’一探究竟如何？”
“那就不必了！”子貢冷著臉拱了拱手。走近老子，指著常在的仙裙說。“這位‘上仙’想必已經看過我‘九尾盛年’了，身上還帶著我‘九尾盛年’獨有的火毛。”
說罷，子貢將手中扇子向常在的裙子輕輕一扇，一根火紅的狐狸毛從常在的裙褶之中飄飄****飛了出來。
狐狸毛落到子貢手上，發出火紅色的微光，閃亮如鑽。
子貢冷笑一聲。“敢問老子長老，除了九尾盛年，世間可能再找到這樣的一根狐狸毛嗎？還有，我看這位‘上仙’身上的傷痕，恐怕也是與九尾打過留下來的吧？‘人證物證’聚在，恐你道家再強詞奪理，也難辭其咎。”
常在一聽在一邊忍不住說。“子貢前輩，事情不是那麽簡單。‘九尾盛年’是在我降魔洞中，但絕非是我師父帶回來的。”
“笑話！”子貢臉色瘟怒地說。“你小小年紀，還不知道‘無量尺’是什麽吧？在長留世界，有能力帶走無量尺的，不過三人。若不是老子長老所為，那恐怕就是遠在梅裏雪山的墨子長老了。”
老子緩緩站了起來。
“子貢，此事著實蹊蹺。按說我‘齊雲山’還有一人，仙法劍術都在我之上，可此人失蹤多年，蹤跡全無。我齊雲弟子一直在找他。且此人胸襟坦**，從不管江湖紛爭，如此事是他所為，那對我齊雲來說，可算喜憂參半。能否容我兩日，調查清楚，必定給孔子長老一個明白交待。”
“笑話！我儒家寶貝是說搶就搶，我儒家戰役是說拖就拖的麽？”三個儒家弟子的另一個叫“子明”的聽不下去，站了起來。“什麽都是您道家說了算？您帶眾弟子來搶我無量尺，殺我儒家弟子，如今我們隻想把自己的東西追討回來，您還推三阻四。”
子明一邊說，一邊快步走到老子麵前。“我儒家大兵壓陣這數日，我看這齊雲山上的神仙，兜兜轉轉不過聊聊數百。這等實力對戰，道家還有勝算？如今事實確鑿，老子長老又扯出一個失蹤了許久的人來搪塞，莫非是要拖時間請救兵來？”
“嗯？誰在喊我！”
子明正咄咄逼人，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憨憨的聲音。緊接著，一個肥胖高大的人，一邊用娟秀的手絹抹著嘴，一邊搖搖晃晃走了進來。
他拚命瞪起本來不大的眼睛，看向老子麵前的子明。
子明回首看到他，本來臉上一副不屑，突然看到這人懷中的軒轅劍，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子貢也是一驚，慌忙上前行禮。
“晚輩見過軒轅前輩！”
子明迫不得已，學著子貢跟著鞠了一躬說。“軒轅前輩原本是長留世界最逍遙自在，不問世事的散仙，如今竟然出現在齊雲山，可真是讓晚輩吃驚莫名。”
“你給我少來那套虛虛乎乎！”軒轅一屁股坐在了老子旁邊的太師椅上。“你是想說我多管閑事嗎？我樂意管就管！你又管得著我管不管！”
常在緊鎖眉頭，看著眼前的軒轅，也是暗自吃驚。
軒轅挪了挪肥胖的大屁股繼續說。“我在長留山呆得無聊，下山來吃一吃人間煙火。道家的飯菜甚是可口，我愛吃便多吃幾日。我到哪裏吃飯，管你儒家屁事！”
子貢又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軒轅前輩，子明說話沒有分寸，請您莫怪！隻是道家搶我無量尺，殺我儒家弟子眾，還請軒轅前輩評評理，孰是孰非。素聞軒轅前輩身正嚴明，最是明義之人。”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道。我才不管你們說的是什麽，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如今我看到你儒家大兵壓境，以多欺少，倚強淩弱，我當然坐實在受欺負的一邊。”
“我儒家大兵壓境，但也沒有傷害道家一草一木一分一毫。何況，我等隻是想要回本屬於我儒家的無量尺，給我無辜枉死的儒家弟子討個公道。難道這也算持強淩弱嗎？”
“公道，怎麽討？殺他幾個道家弟子討回公道麽？”軒轅又對子貢瞪起眼。
“既然這樣，那就也不必談判了。”子貢氣呼呼地走向門口，子明等二人立刻跟上。“既然老子長老請來軒轅前輩助陣，那定是打算好了齊雲山一戰。既然不願交還‘無量尺’，那我們就一試高下吧！”
子貢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一道白光飛到他身後，刹那之間，白光穿透了他的後心，鮮血噴湧，子貢聲都沒坑，就倒地身亡。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眾人幾乎都沒有反應的時間，子明等人看子貢竟然死了，扭頭看向同樣目瞪口呆的老子。
老子身前站著的常在正怒目圓睜，一揮手，剛才的那道白光飛回她的劍鞘。常在冷冷地看著子明說。“雖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但子貢多次冷言冷語，中傷我道家。是可忍孰不可忍！汝等可回去報之孔子長老，我道家光明磊落，從來不做那偷雞摸狗之事，我道家人雖少，但一人可在舉手投足之間殺你儒家萬人。若要談，便換個會說話的來好好談，若要打，打就是了！”
子明氣得哆嗦，指著常在的鼻子。“子貢乃師父最愛弟子，如今竟然做了你的劍下冤魂，此仇不報，儒家上下都不答應！”
“‘答應’個屁！我是‘常在’，用你‘答應’！趕緊滾，否則連你也殺！”
常在話音未落，老子一條捆仙繩已到身上，緊緊捆住了她。
“你竟擅自殺人，毀我道家規矩！常在，你可知罪！”
“常在不知！”常在臉上仍是一幅大義淩然的模樣。“我道家數千年，豈容了他們放肆。常在著實看不下去。要不是我道家鎮守齊雲山降魔洞，又有‘安定太平’的長留世界嗎？又有他們那‘學書通識’的好日子過嗎？”
“你給我閉嘴！”
常在看著老子的神情，不敢再說。
子明等二人趁此機會帶著子貢的屍體倉皇逃走。虛空急得要追上去，老子叫住了他。
“事已至此，大戰不可避免。準備好布陣迎戰吧！”老子又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常在，臉色陰晴不定地說。“如今你的這一劍，可是闖了大禍啊！”
“師父，您派我去探聽儒家虛實，我剛才已如實稟告。它儒家來者不善，請了窮凶極惡的四大神獸不說，行事還極其詭異，帶了殘暴恐怖的武器工具。這三人在這裏文質彬彬，不過是拖延時間等他們的武器安裝成功而已，他儒家根本就無心講和，隻想一舉滅了齊雲，讓我等魂飛魄散，屍骨無存！”常在越說越著急，眼淚竟然說得流了下來。
老子默然不語地原地踱了幾步，手指還不停地掐算著什麽。半晌，他突然捂著胸口，抬頭看向軒轅。
“軒轅兄，他真的回來了。”
“誰？”軒轅驚訝地問。
“一個功夫在我之上的人。”老子喃喃自語地說。
常在也緊張地問。“師父，您說的是天。。。。。。”
老子點了點頭，用手指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子貢說的沒錯，能到儒家拿走‘無量尺’的，這長留世界也沒有幾人。墨家從不入世，除非長留準則要求，長留混亂了才會現身。所以，恐怕也就隻有他能做到了。隻是他這樣做，致我道家於不仁不義，致儒家大舉進攻‘齊雲山’。難道是他變了？一心仇恨我當年的所做所為，仇恨我關了他的好友數十年嗎？”
老子說到這裏，偷偷看向身邊的常在。軒轅不明真相地追問說。
“你這老頭兒太不靠譜，就掐著手指算算就知道他回來了？他究竟是誰啊？”
虛空見軒轅此話問得有些無理，替師父回答。“軒轅前輩有所不知，我齊雲山神仙修煉，彼此心脈相連。師父仙法甚強，對我齊雲山的神仙元神的些許變化均可感應得到。”
常在一聽虛空這話，驀然臉色一沉。
不想老子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看到她變了臉色，冷笑了一聲。“我剛問起‘常在’在哪的時候，就是感應到她元神俱滅了。我知道你不是她，但我低估了你。能在我眼前殺人，有如此快的劍法的人，這長留世界上，有可能的，就隻有兩個。一個數十年前死了，另一個被我關在降魔洞中。你究竟是哪一個？”
常在梨花帶雨地嫣然一笑：“老子長老，這‘長留傳說’被你守護得如此不堪，‘齊雲山的降魔洞’如今已成了‘長留’最大的威脅，您這‘長留三大長老’之一，可當真是做得失職！我哪一個都不是！我的目標不是‘一人恩怨’，而是‘保護長留世界’。我要‘清理’和‘更換’你們這些根本沒有能力守護長留，反而會給長留帶來危險的人。因為我才是‘長留世界’之中最有能力的‘守護者’！您並不認識我，但是您也不必認識我！因為儒家已近在咫尺，道家又剛殺了孔子最愛的徒弟，一場‘生死之戰’已不可避免。我隻需坐在這裏幾個時辰，看著你們鷸蚌相爭之後，帶走你們無力守護的‘無量尺’和‘補天石’，讓你們道家，儒家兩大長老體係一起煙消雲散，在長留世界，再也難覓其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