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真相泄露後的“三個陣營”
錄像中盤古的臉上，此刻隻剩下眼睛，那麵具的形態，與Eric在彼得豪宅中遇到的滅世者一模一樣。
何小美驚訝地倒退了一步，從懷中偷偷拔出一把短刀藏在身後。低聲對盤古說：“我一向討厭的趙以沫，曾經把長留世界中，企圖毀滅人類世界的意識，稱為滅世者，雖然有人認為他是為了CX的地位在危言聳聽，但是我卻一直相信有滅世者存在，並在長留追逐著他。沒想到，我追查到今天，卻發現我和趙子軒一直要救的人，才是長留的滅世者！”
“是我麽？”盤古又眯起了眼。麵具上出現了一隻隻桃花的形狀。“何小美，如果你沒有發現宇宙時空儀和宇宙終極公式，也許還可以活上很久。但現在，你的生命即將結束了。我在五十年前，見過趙子軒，他是個特別守規矩的孩子。他比你懂，規則和製度，那是個體在整體之中存活並發揮作用的，唯一和關鍵。”
盤古說到這裏，突然伸出手，按住了何小美的腦袋，錄像中依稀能看到他手上戴著的奇怪的布滿電路的手套，還有何小美那劇烈地無法控製地超頻震動。
一分鍾後，何小美轟隆一聲倒下了，盤古左右看了一眼，又伸出手，對著何小美頭頂的蒼蠅微錄輕輕一抓。所有的錄像戛然而止。
“這是她給我的存儲器中，最後一段錄像。存儲同步在了何小美的CX主機上。”趙子軒低沉著語氣說。
Eric沒有說話，拉回到最後一個鏡頭，定格在盤古左右環視的表情上。
趙子軒看著盤古的眼神，突然驚訝地說了句。
“門外有人！”
“不錯！”Eric用手一抓，放大了錄像中盤古的眼睛，那雙眼睛正清晰地小心翼翼地看向書房的門口。
“他為什麽知道何小美是人工智能呢？而且，既然知道她是人工智能，那麽他更知道，簡單地短路處理殺不了她！她一定會以自己的方式重新複活啊！”
趙子軒對Eric的推測表示同意，接著說。
“他選擇出現在何小美麵前，也絕對不是無意的。明裏是殺了何小美，暗裏這次見麵，卻是給了何小美兩樣東西，一把鑰匙和一個優化了的宇宙終極公式。”
“規則和製度，才是個體在整體之中存活並發揮作用的，唯一和關鍵。”Eric若有所思地撫摸著下巴上的小胡子，重複著盤古剛才說的最後一句話。把“存活”和“發揮作用”兩個詞，加重強調了一下。
“事情永遠都不是我們表麵看上去的那樣簡單。”趙以沫重複了一句趙子軒在CX中常說的一句話，目光看向了Eric。
“不管這個錄像我們可以相信多少，長留要毀滅我們的動機已經昭然若揭。下一步，我要正式把你和趙子軒收編回CX，並讓你們兩個以CX2095小組為單位去長留執行特殊任務。你們要去找到長留的漏洞，製定完整的人類反擊作戰計劃，阻止他們屠戮人類。”
“如果沒辦法阻止呢？畢竟他們是高階文明！”Eric對趙以沫揚起眉毛。
“根據找到的漏洞，先發製人，毀滅長留！無論是外星文明，還是人類自己的意識，誰都沒有理由毀滅人類生存的自由！對嗎？我們的這次行動，要在非常秘密的狀態下進行。行動代號，就叫：靜世！”
“毀滅長留？”Eric啞然失笑。“你以為我被長留稱呼成他們世界的滅世者，就真的可以滅了他們？如果不是何小美，還有小囡，我已經在長留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你見過這麽弱的滅世者麽？”
不過，此刻Eric的內心，其實也動搖了。
在長留這麽久，他一直都在抓罪惡意識。對天堂一般的長留高端文明完全沒有好感。
而此刻腳下的，是生養自己的土地，這裏有自己最愛的母親，還有自己視為生命的朋友。
如果長留想要把人類滅絕，重新創立新世界，那麽無論他們的靈魂再高尚，初衷再合理，也跟肆意屠戮生命的劊子手毫無區別。
難道為了所謂的未來文明，就要犧牲有血有肉的全部人類？他絕對不能允許這種變相侵略發生！
但是，如果自己是滅世者，就真的舍得將發展數十年的人類高階文明全部滅燈嗎？
那麽自己將會成為整個人類史上最大的惡人吧。
不！這絕對不應該是兩個文明你死我活的戰爭。
總有一個辦法可以更好的解決問題。
想到這，Eric心裏毅然放棄了趙以沫的計劃，謀劃出了一個新的。
“行！給我最好的支持！我可以去長留試一試。”
“我把CX最好的兩個偵探給你，小鳥兒和趙子軒。你們三個形成小組，由你帶隊。”趙以沫點了點頭。“我再給你配個最好的安全師。”
“安全師我要張N8。”Eric堅定地說。
趙以沫似乎料到了Eric會這樣說，被迫應允。“架構師，我給你們安排了一整個團隊。他們已經完成架構了！我看設備回放，小囡要趕往齊雲山，救長留世界。於是，我就為你們建立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齊雲山。”
趙以沫切換了播放鍵，幾個人麵前出現了雲山霧繞，仙境十足的齊雲山奇景。
“這裏除了沒有道家，應有盡有，一應俱全。你們帶小囡過去，拖住她的時間，讓長留免疫廢了三大長老程序，長留就失去了最強的保護。”
“如果三大長老程序，可以幫助我們找到滅世者的問題根源，並清除了它呢？”Eric覺得趙以沫的這招陰毒得很。對這位一直站在守護人類世界第一線的領袖，暗自刮目相看。
“戰爭一觸即發，這個時候談懷柔，談曲線救國，都是浪費時間，隻能貽誤戰機，讓我們一敗塗地！”
Eric哼了一聲，突然想起剛才趙以沫看到何小美黑進數據庫的時候那咬牙切齒的表情，忙說。“既然是我的2095團隊進入長留，那麽我要用我自己的架構師。我要何小美。”
“何小美已經掉下維龍服務區，如何找得到，你要我花費多大的人力物力去做這件無用的事。就算我找到了她，你又救得活她麽？”
趙以沫臉上青筋蹦起，似乎對一再提出無理要求的Eric忍無可忍，想要衝上去扇他嘴巴。
趙子軒上前一步，擋在趙以沫和Eric之間。
“行了，事不宜遲，既然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還是盡快進入長留吧！”趙子軒說完這句話，扭頭意味深長地看了Eric一眼，又對趙以沫繼續說。“架構師團隊，讓我的公牛當領隊。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趙以沫一揮手，轉過身去背對著兩個人。“去吧！記住，你們這次在長留的一舉一動，都由我在這邊坐鎮指揮。Eric，我警告你，如果你還是不守規矩，我立刻在這邊斷了通訊椅的聯係，讓你再也回不來。”
Eric剛要上前，趙子軒拉住了他。
Eric忍住發作，握緊拳頭說。“出發前，我要先去彼得家一趟！關於這個謀殺案，我有點兒疑問，要去調查清楚。還有，讓那個小鳥，跟我們一起去！”Eric說完了這句，轉過身，氣呼呼地離開了。
半小時後，小鳥兒，趙子軒和Eric三人，一同乘坐交通工具前往彼得家。
小鳥兒似乎是從什麽地方匆匆趕來的，遍體鱗傷，卻滿臉笑容。他主動承擔了駕駛任務，一路上跟兩人談笑風生，上次離開的時候對趙子軒的抱怨和恨，早就煙消雲散了。
小鳥兒一坐上車，就表達了自己同意趙以沫的觀點，認為那是唯一的，而且必須馬上實施的拯救人類計劃。
這並沒有出乎Eric的意料。
小鳥兒應該是CX警察之中，最痛恨長留世界的人。
畢竟他一家人被夏威夷海嘯事件滅門，從那以後的幾十年，他連續破獲了好幾起長留罪惡意識製造的類自然災難事件，在CX之中，他是唯一對長留世界和高階文明沒有任何好感，嫉惡如仇的，立場最純粹的人。
“對了，何小美在無人區的帳篷被媒體發現了，幾個厲害的媒體大師捕風捉影猜測出了八九不離十的真相。”小鳥一邊說，一邊孩子氣地嘿嘿一笑。
“CX，長留，以及CX隱瞞了數十年的望遠鏡組織全部被猜出來了。雖然官方一直都沒有承認，但是全世界都已經沸騰了。被欺騙了數十年的人們，分成了好幾個陣營。其中一個陣營，希望毀滅可怕的，造成人類今天狀況的長留世界。第二個是高大上的陣營，裏麵有很多科學家和人類精英。他們都懷揣著一顆聖母心，希望全力以赴保護長留文明和人類未來。寧願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第二個陣營的背後，有盤古科技有限公司的斡旋和操盤，呼聲高漲。第三個陣營，是最多數的人群。他們是真實的也是最自私的人類！他們單純地反對戰爭，隻求自保。得過且過，是典型的騎牆派。”
“因為各大陣營的人都群情激動，所以你們在外麵，哪怕是在彼得家，也不要輕易表達你們的觀點。避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曝光後的CX，在他們心中，是默默無聞保護人類的英雄麽？”趙子軒嘴角嘲弄地向上撇了撇。
“不全是吧！”小鳥無奈地說。“你們知道的，人嗎！你光明正大的保護他，也許他才會感激你！”
幾人說到這裏，突然看到外麵出現一大群遊行隊伍，高舉著標語，“保護人類，毀滅長留，反對長留侵略。”趙子軒目光掃過，Eric突然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輕蔑和歧視。
趙子軒冷哼了一聲。
“自私又可怕的人！也許原本他們以為，無論如何地球都是他們的！所以他們不顧後果地破壞自然。對想要進入國境的難民，用極其殘忍的手段屠殺。現在，一旦他們發現了高階文明，而且還曾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又打著反侵略的幌子要殘殺他們，殊不知他們對環境，對同類犯下的滔天大罪，比長留的罪惡意識惡劣了不知多少倍！”
趙子軒在隻有三個人的車中表達的態度，讓小鳥兒和Eric都大吃了一驚。
Eric驚訝地看著趙子軒。
心說這個在真實世界呆了一百年的老人，這個也許在無人區中親眼看著妹妹被崩成灰燼的人，他是不是對人類世界已經厭惡了？
所以，一旦他知道有機會重建一個天堂般的人類文明的時候，就義無反顧地站到了“盤古科技有限公司”的陣營？
難道這才是他一直憋在心裏，不願意跟任何人分享的那個，最真實的計劃？
如今，他當著兩人的麵說出這話，是要策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