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盤古畫廊
此刻的Eric，正身處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博物館中。
令人震撼不已的宏大的古博物館，是古埃及金字塔的建築形態！
牆壁上，掛著世界繪畫史中幾乎全部畫家的最傑出的作品。
梵高的星空，達芬奇的蒙娜麗莎，八大山人的國畫，甚至很多寶貴的在真實世界中早已失蹤的極品。
Eric仰頭向上望去，傾斜的金字塔內壁四周，那琳琅滿目的全世界最寶貴的藝術珍品盡收眼底。
而那金字塔最上方的畫作，更是振奮人心，撼人魂魄，讓人心潮澎湃，卻也更難以理解。那些不是Eric在真實世界中見過的繪畫，卻比任何繪畫都要完美，更有力量。
此刻的博物館中空無一人，牆壁上的電子時鍾，顯示著淩晨3點。Eric看了一眼，身邊變成shirly模樣的葉塞尼亞。低聲問：“這是你架構的麽？你難道是個架構師啊？”
“我是最出色的！不接受任何反駁。怎麽樣？盤古畫廊！你沒見過吧？”
Eric用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瞥了一眼葉塞尼亞。
“你能換個形象麽？我很不適應！”
“不能！我這樣兒，有大作用！”
通往二樓展示廳，有個內部風景樓梯，兩人一起悄悄踏上樓梯。前方不遠處，躡手躡腳地跑來一人，正是趙子軒！
趙子軒看到兩人，猛地一愣，對身後一揮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表情怪異地看著葉塞尼亞。目光凶狠！
葉塞尼亞圍著他走了幾步，似乎又是驚喜，又在懷疑他的身份。臉上的表情也很複雜。
兩個人相視轉了一圈。
Eric突然開口問趙子軒。“看什麽？你是不是還欠我什麽呢！”
“我欠你？是你欠我一個答案，還沒說完，你的樓就塌了吧！你怎麽到這兒來了？”趙子軒壓低了聲音瞪了Eric一眼。
Eric對葉塞尼亞做了個ok的手勢。“測試完畢，這不是你要抓的滅世者！是真的趙老頭子！”
趙子軒一把抓住Eric的衣服領子，惡狠狠地問。
“我在問你呢？你在玩兒什麽呢，知道這會讓你終身監禁麽？她又是誰？你從哪裏搞到的設備。你們知道這是多危險的地方？難道想死在這兒麽？”
葉塞尼亞一把扯開趙子軒的手。“這麽多年了，你怎麽一點兒進步沒有。哪個身經百戰的老頭兒，整天像你這麽多為什麽的。你給我趕緊閉上眼睛回去，懶得跟你說話，別耽誤我們辦案！”
趙子軒愣了下神，差點兒被眼前這個冒充shirly的女人氣吐了血。轉過頭對她說：“你又是從哪蹦出來的瘋子，等我辦了案再收拾你。現在，你們給我趕緊滾出去！”
說罷，趙子軒竟毫不留情地從懷中掏出CX鐵塊，對準了葉塞尼亞。“你們兩個非法入境的，再不走我要舉報了！”
趙子軒的鐵塊拿出來，卻沒有任何一點兒亮光。他皺著眉頭，扭臉對空氣中說了句。
“公牛，武器怎麽回事兒，今天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葉塞尼亞控製不住捂嘴一笑。“你這臭老頭兒，真是死性不改，一天到晚不是規矩，就是舉報！你們有“安全師”，我們就沒有了麽。“公牛”那點兒小本事，在我這兒沒法看。行了，你別在這嘚瑟了，趕緊回去！我是來保護你的，不是跟你打架的。”
“保護我？我回去？”趙子軒突然有些恍然，覺得這話似曾相識，又不記得什麽時候聽過。
不過現在他被這丫頭氣得七竅生煙，就要罵過去，Eric突然打斷了他們。“趙子軒，這裏跟中國的案發現場有什麽關聯？你為什麽要來我們構建的地方啊。”
“什麽？你們構建的地方！”趙子軒的鼻子都要氣歪了，剛要繼續說話，樓梯上傳來了清脆的皮鞋聲。
三人一起緊張地抬頭，看到風景樓梯上，站著個黑影，正扶著樓梯上精美華麗的欄杆，俯視著他們。
那個人，慢慢走出陰暗的區域，金字塔博物館中的燈光也隨著他的節奏變換著，那燈光就好似一個嬌羞的暗戀著他的少女，崇拜又照顧地偷偷尾隨著他。
聚光燈始終溫柔地打到黑影身上，讓他仿佛一直都置身於一個無比絢麗的舞台中央，那優雅的步伐，獨特的姿態，讓周圍那些梵高和達芬奇的作品都變得黯然失色。
黑影慢慢走近，燈光下他的臉，幾乎不能叫臉。
因為他也帶著個奇怪的鋼鐵俠一樣的麵具。
鋼麵具上，也有鮮活地似乎流動的紋路，不斷呈現著不同的圖案。
麵具上方，是一雙靈動而深邃的大眼睛，那簡直是神才能擁有的眼睛，看起來光芒萬丈，可以輕而易舉地征服所有望向他的人。
這鋼麵具，首先看向趙子軒，又把眼睛靈動地轉了一下，看向Eric和shirly。發出不男不女的電子音。
“人類，從出生到死亡，都被種種虛構的概念和故事圍繞，這種形式，讓他們以特定的方式思考，特定的準則行事！”
鋼麵具一邊說，一邊溫柔地慢慢從樓梯上走下來。
身上那寬鬆的黑真絲外套，同樣材質的真絲披肩，一起隨著他下樓的動作，嫵媚輕柔地擺動，時而貼著他的身體，時而隨風飄盞，與燈光一樣，那身衣服仿佛是另外一個陪在它左右的，妖嬈而豔麗的女人。
這鋼麵具的舉手投足，都透著一種難以形容的，人間不應存在的典雅和高貴。處處都在無意地展示著他非凡的氣質和“神”的風度。
Eric看著它的目光，感覺自己沐浴在一種難得一見的美好的沒有任何邪惡存在的陽光下。此刻，他敢肯定，這絕不是在彼得豪宅中的那個黑影。
但是他們為什麽會有某種說不出的相似呢？
鋼麵具用極其好聽的電腦音繼續說：
“其實，所有人的感受，都不過是一種電光火石的波動而已。在每個瞬間的每個波動，都好像海浪一樣不斷改變著。無論我們覺得生命是什麽，它是否有意義，生命的本質，不過是一個個瞬間的波動罷了。”
“當我們感受到悲傷的時候，希望悲傷快些結束，感受到快樂的時候，不希望快樂停止，不願意失去心中的平靜。人類在追求健康，追求快樂和力量的過程中，慢慢改變了自己的特製。而一個本質接著另一個本質的改變，已經使得人類，不再是人類！”
趙子軒走到Eric和葉塞尼亞的前麵，淡淡地對鋼麵具微笑著，竟然一下一下，認真地鼓起掌來。
“說得好！在我們古老的中國，數千年前，也曾有個非常著名的思想家叫莊子。他曾在一本書中，留下過一個故事。我覺得跟你的說法不謀而合！”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故事的意思是，莊周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快活極了，簡直不知道自己是莊周了，但他忽然醒來，發現自己分明是躺在**的莊周。所以，他不知道是自己做夢化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在夢中化成了莊周。莊周與蝴蝶，必定是有區別的，可區別又是什麽？”
鋼麵具那流動著圖案的麵罩上，慢慢出現了一個溫暖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它低下頭，看著趙子軒的眼睛，溫和地說。
“是的，有時候我們在夢中不如醒來，有時候我們在現實，又不如在夢裏！“盤古”創造“長留世界”的時候，留下了十條準則。這準則就好像是思想的枷鎖，禁錮著長留世界的每一個意識。你知道，生活在枷鎖之下的意義麽？在漫長的人類曆史中，隻有奴隸，才願意帶著思想的枷鎖去生活。”
趙子軒偷偷看了一眼Eric，Eric則對他默默點了點頭，低聲對他說。
“在大樓坍塌前，我從你的表情已經確認你跟我一樣，相信“長留”的存在了。對麽？趙老爺子！”
“我從來不相信什麽感覺！”趙子軒對他冷哼了一聲。“我隻相信真相。你想知道我為什麽沒破盤古失蹤案，仍然留在CX沒被out麽？”
“因為這是個不完全信息披露案！CX對你隱瞞了部分信息，所以他們負有更大的責任，因此不能開除你！”
針對這個問題，Eric早就想出了答案。
“你說，他們隱瞞的，會不會就是關於“長留世界”的存在？”
趙子軒聽到這裏，卻輕蔑地哼了一聲。“難怪你是個渣警！連個真凶都沒逮住！我從來都隻相信事實和證據。”
“那你偷進入CX機密檔案了嗎？找到讓你“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東西了麽？”Eric驚訝地看了一眼趙子軒。“你不是個原則勝過一切的人麽？還能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嗎？”
Eric說到這裏，突然想到黑影說趙子軒破案的背後藏著個秘密的人，嘿嘿笑了一聲。“我知道了！一定是有CX高層給你放水了吧！”
“雞鳴狗盜之事，我趙子軒就算死也不會做的！”趙子軒又對Eric瞪起了眼。
“你兩有病是不是，磨磨唧唧的幹嘛！”
葉塞尼亞打斷他們，怪異地望向Eric。
“你沒看到，趙老爺子剛才連莊子夢蝴蝶那麽無聊的故事都用上了麽？”Eric看著趙子軒的表情變化，聳了聳肩。“他需要點兒時間唄！我跟他的對話，就是為他在爭取時間呢！”
趙子軒臉上，一閃而過，對Eric有些欣賞的神情。
與此同時，葉塞尼亞把“兩個傻缺”四個字叫出了聲，一邊衝到最前麵，對那“鋼麵具”大喊了一句。
“滅世者，你手上多少條人命，自己沒點兒什麽數麽？別在這兒裝神職人員，叨叨那些你自己都不懂的哲理了。現在你的對手是我，我可不像他們兩！你給我把麵具摘下來！我可不想跟一個沒臉的罪犯決鬥！”
出人意料的是，那鋼麵具，竟乖乖地，伸出纖細的手，在太陽穴處按了一下，那麵具在他臉上瞬間消失了。
看到他的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