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淨化
“會員帖？”馬陸愣住了。
“既然是聖雄一員，卻不知道會員帖？”對方笑容漸漸凝固。
“我兩是新人，第一次參與盛會，他腦子沒轉過來。”阿美拍了馬陸肩膀一下。
“我真是豬腦子。”馬陸趕緊脫了衣服，露出肩膀紋身。
“即為會員，是你的榮耀，要時時刻刻記在心上。”說罷，他用讀碼器掃了馬陸肩膀上的條形碼，確認數據無誤，打開屋門道：“請進。”
終於要“深入虎穴”了，馬陸心裏七上八，緊張到了極點。
“鎮定，別被人看出破綻。”阿美小聲道。
“你咋知道我有點怕？”
“你手心和冰塊一樣涼，肯定是嚇的，別怕，有我呢。”說罷，阿美在他掌心輕輕撓了兩下。
屋裏隻有一堵白牆，唯一能走的路就是通往地下的樓梯。
樓梯是鐵質的，表麵刷了一層白漆，斑駁漆麵部分脫落，露出烏黑精鐵。
整棟屋子寂靜無聲，馬陸以為沒人，可進了地下室發現裏麵坐滿了人，所有人身著同款中山裝，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
屋裏陳設簡單，隻有五排木質板凳，四麵牆壁畫滿了宇宙星空的圖案，沒有點燈，光源來自擺在四邊牆角的蠟燭。
馬陸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輕輕咳嗽一聲，然而眾人依舊不動。
“怎麽辦？”馬陸小聲問。
“站著吧，至少不會觸犯禁忌。”
“吱呀”一聲，靠近牆角的木頭門打開，從中走出一名七十多歲、白發蒼蒼的老人。
老人身材消瘦，佝僂著腰，稀稀拉拉的長頭發直到腰間，瞪著一雙凶光熠熠的小眼，來回打量二人。
“老爺子，我叫……”
“跟我來。”老頭慢悠悠走回屋裏。
走到門口，馬陸回身打算來一波拍攝，可麵對人群才發現，這些人全是木頭雕成，身體與真人無異，可臉上沒有五官，燭火照耀下，坐滿木頭人的屋裏頓顯鬼氣森森。
馬陸打了個冷顫，走進另一間屋子。
然而這間屋子更加恐怖，隻看了一眼，馬陸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間屋子肮髒到了極點，房間裏汙水遍地、垃圾滿房，一側的洗碗池裏堆滿了碗碟，天知道這些廚具究竟擺了多久，生了厚厚一層綠色的黴斑。
整間屋子最髒的，是另一側的“衛生間”，隻見馬桶四周滿是汙水，堵塞的馬桶裏全是變色的糞水，陶瓷表麵粘滿了咖啡色的水漬和嘔吐物殘渣。
馬陸嗓子眼一堵，差點吐了，阿美也惡心的不行，陣陣幹嘔。
老頭冷笑一聲道：“惡心嗎？”
“老爺子，這兒……”
不等馬陸把話說完，阿美暗中捏了他一把接話道：“聖屋如此，必有緣由，我們不便發表意見。”
老頭麵無表情，用手指著靠裏的屋門道：“把鞋子脫了，赤腳走。”
“我……”馬陸心知說也白說，無奈搖搖頭，把鞋子脫了。
腐臭濃腥的**浸透襪子，馬陸感覺像是踩在漿糊裏，每走一步，肚子裏的隔夜飯就往上冒一截，走了沒幾步，實在忍不住，“哇”的一聲，張嘴狂噴。
“實在受不了了。”吐完之後，馬陸氣喘籲籲道。
“堅持一會兒，屋子也沒多長的路。”
“為什麽讓我們從這裏走？有意思嗎？”馬陸小聲抱怨。
“少說兩句，沒必要為這點小事得罪他們。”
“這是小事兒？簡直……”馬陸忽然覺得奇怪，轉而問道：“你一個女孩子，怎麽比我能抗？”
“你？”阿美語氣隱隱透露著不屑道：“男人一定比女人強，但不代表你比我強。”
“我擦，這話有點傷人。”
“但是實話。”阿美實力硬懟。
終於走到門口，馬陸迫不及待打開屋門，正要進入，卻被一名男子攔住道：“且慢，您可以進來，小姐還請回去。”
“我隻能陪他到這兒？”阿美皺眉問道。
男子沒吭聲，隻做“請”的手勢。
“別緊張，一定會成功的。”阿美擁抱了馬陸。
沒辦法，隻能一人走進房間，關上門後馬陸打量四周，屋子裏幹幹淨淨，隻擺放了一口浴缸，三麵牆壁以暗紅色的天鵝絨窗簾遮擋，沒有任何異常。
馬陸忽然問了一句道：“聖雄會沒有女性，對嗎？”
男子笑道：“為什麽？”
“從名稱上就能看出。”
“聖雄並非男性，而是一種力量，信仰的力量，女性當然可以參與。”
“可是我的女友，為什麽不能繼續前進？”
“因為……”男子遞給他一瓶蘇打水道：“經過肮髒人世，你吐出體內汙垢，純淨了靈魂，趙華兄弟，你通過了‘受理’的考驗，你的女友卻沒有。”
“趙華”是“叛教者”姓名，聽了對方的高論，馬陸哭笑不得，道：“那間房子，是‘肮髒的人世’？”
“房屋暨人間。”男子按住馬陸肩膀道：“剛入會的兄弟不懂規矩很正常，通過最終考驗，你會有很多時間學習、實踐的。”說罷，他將三麵窗簾拉開。
正前方是門的位置，左右兩側牆壁分別擺著兩座銅製雕像，左邊是人、右邊是羊。
“趙華兄弟，淨化了靈魂之後再是身體，你用人的血液，還是牲畜血液？”
“當然是牲畜。”馬陸心裏一沉，確定這是“邪教”組織無疑。
男子取出一根銅製小棍，對著山羊銅像輕敲幾下。
銅像自動挪開了，露出的牆麵上有一個洞口，隻聽黑黝黝的洞裏傳出淅淅索索聲響，三隻山羊依次走了出來。
男子道：“請。”
“這……什麽意思？”
“‘受理’之後是‘受戒’，趙華兄弟，需要你用罪人血液，清理身體的汙垢。”
“可它們不是人，是山羊。”
“若無罪，怎能為畜。”他微笑著回答。
“可我、不會殺羊。”
“懲罰、而非屠宰，你的目標在於羊血。”
“這得給我一把刀，否則隻能用嘴……”馬陸忽然一激靈，不說話了。
男子麵無表情點了點頭道：“正義終將懲罰邪惡，趙華兄弟，請你證明淨化世間的決心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