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人性叢林

“我去，這雪，真的烤不化？”烏中旗接過，用手指按了按雪團道：“感覺特別冷。”

“所以，要去的地兒就是一處寒冰地獄，刺激嗎？”老刀抽了口雪茄。

“嗯，有點意思。”烏中旗想了想道：“那地方，有沒有大型野獸？”

“當然有，狗熊、雲豹，據說偶爾還能看見西伯利亞虎。”

“有狼沒有？”

“狼？野外哪都有狼，不過野獸除非餓極了，或是受傷，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類。”

“嗯。”烏中旗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怕了？”老刀彈了彈雪茄煙灰，輕描淡寫的問。

“怕？我巴不得碰一個。”烏中旗嗤笑一聲，滿不在乎的道。

事兒基本上定了，眾人“下榻”本市最高檔的賓館套房，第二天起床後沒多久，烏中旗拎著兩個背包走了進來。

“你也不懂野外裝備，我替你買了。”

對於野外生存的裝備，馬陸並沒有接觸過，大致看了下，有急救包、工具箱、刀具和兩件加厚的衝鋒衣。

基本符合馬陸的想象，將背包放在一邊，道：“這趟行動，你得聽從命令，可別亂來。”

“放心，我不會添亂，憑野外生存的能力，老刀未必如我。”烏中旗自信滿滿的道。

和老刀再碰麵，他身後多了兩名隊員，看樣子都在三十歲出頭，一高一矮，身體都很結實。

高個叫馬明毅，長臉尖下巴，一頭油膩膩的三七分，就像沾滿油的黑布，看人時，眼裏充滿了警惕，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神態。

矮個叫王大慶，據說曾經是一名野戰兵王。他的長相沒什麽特別，但脖子粗大，布滿青筋，一雙手掌又寬又厚，暗褐色的皮膚表麵，布滿了傷疤和皮繭，十根手指，就像十根胡蘿卜頭，又粗又短。

相比馬明毅的冷漠，擁有一雙“殺人手”的王大慶倒是很熱情，主動替兩人拎包，並做了自我介紹。

五人，分乘兩輛車一路向北。

年末，東北的天氣十分寒冷，晚上滴水成冰，雖然悍馬和猛禽都是全天候越野車，老刀也沒趕夜路，到了七八點鍾，就找店休息。

第一天晚上，在距國道不遠的“月亮”旅館休息，晚餐隻有簡單的炒飯、麵條。

“有幾句話，要和你兩說清楚。”吃完飯，老刀抹了抹嘴道。

“這次行動，目標地氣候環境惡劣，一旦進入，你們不要單獨行動，以免發生危險。”

“我們搜尋的，是一顆名為‘勇敢者之心’的隕石，東方氣象中心，全程跟蹤這顆隕石的墜落區域，所以，行動是明確的，應該能夠順利的找到隕石。”

他點了一顆粗大的雪茄，在煙霧中眯著眼道：“你兩如果有問題，盡管問？”

“沒啥問題。”烏中旗抖著腿道。

“隕石獵人滿世界劃拉石頭，找到一顆算一顆，怎麽還有氣象台的幫助？”馬陸問道。

“大部分民間獵人，都在沙漠或冰原地區搜尋隕石，這種方式，就是你說的滿世界劃拉，而我，和幾個科研機構有合作，他們有隕星墜落的消息，會通知我，如果找到，我會捐獻一部分，做為科研樣本。”

“老刀叔，你……”馬陸想了想，又搖頭道：“算了，不說了。”

“你想問老二的事兒？”

“老二”就是馬陸的二叔，馬二覺。

“家人這麽對他，不公平。”藏在心底多年的話，終於說了出來。

“嗯，不過老二走的太突然，太快了，我甚至沒有看到，唉！”

馬陸看他臉色有點發青，應該是想到二叔，心裏難過。

“二哥是好人，老天沒長眼。”

說罷，王大慶一拳頭捶在桌上，發出的聲音，嚇了馬陸一跳。

“出事兒那天，我就走在他後麵不到兩米，二哥是用他個人性命，保全了我們所有人。”

老刀擱下抽了半拉的雪茄煙道：“那些石頭，我一塊不少的送到你家，就是因為欠著你二叔的人情，我對不起這個兄弟。”他長歎一口氣，眼珠子紅了。

“啪”的一聲，屋門被踹開，四五個如狼似虎的壯漢，卷裹著一股寒風衝了進來。

守在飯堂的廚師，轉身就跑，他想從窗戶竄出去，沒想到推開窗戶，被外麵一根木棍子直接呼在臉上。

又胖又壯的廚師頓時摔倒在地，四人一句話沒說，圍住他就是一陣棍棒刀砍。

那血肉模糊的慘狀，嚇得馬陸魂飛魄散，下意識想走，卻被老刀一把按住。

他擺了擺手，示意馬陸別動。

殘忍恐怖的傷害持續了半分鍾左右，挨打的人渾身是傷，躺在地下一動不動，死活不知。

地麵、桌椅、牆麵濺滿了暗紅色的鮮血。

幾名行凶者，罷手後朝他們望去，手中的凶器，在燈光下，閃爍著刺眼的血光。

對峙片刻，一名滿臉黝黑、身著破爛夾克，滿是油漬牛仔褲的人，邁步朝他們走來，手裏握著一柄沾滿鮮血的短斧。

老刀抽出一把精光雪亮的傘兵刀，戳在桌麵，馬明毅從桌下取出一柄帕蘭砍刀，緩緩起身，此時的他滿眼殺氣，猶如變了一人。

見對方氣勢上絲毫不弱，握短斧之人猶豫了，停住腳步後，用袖子將斧頭上的血跡緩緩擦去。

老刀滿不在乎，翹起二郎腿，歪頭抽煙。

最終這幫凶徒退了，四人快步走出屋子，消失在黑夜中。

報警後，馬陸心兀自蹦蹦直跳，老刀則無所謂然道：“越是人煙稀少的地方，人性越是趨於原始，所以遇事不能怕，越怕越得死。”

“如果他們動手了，怎麽辦？”

“不想被他幹死，就得幹死他，山高路遠林子深，別人是野獸，你也得是。”說罷他掐滅煙頭道：“趕緊睡吧，明天還得早起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