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無間道
“幾位老大，我有眼不識泰山，對不住、對不住……”他連連磕頭。
“少他媽裝可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老刀抄起酒瓶。
小偷雙手抱頭道：“大哥，別動粗，您要什麽都好商量。”
馬陸嚇了一跳，趕緊攔住老刀道：“報警吧，如果他是受人指使，警察肯定能問出來。”
“他偷的就是塊石頭，你指望警察和你一樣，知道隕石的價值？”
“那也不能動私刑。”
“你啊，根本不懂這行裏的人，有多可怕，如果不把指使者查出來，我們或許都有危險。”
“大哥，我真就是個賊，您打死我，也沒人可招。”小偷幾乎哭著道。
馬陸怕出事兒，用手機報了警，很快派出所民警到場，帶四人錄了口供。
除了阿蠻，三人“心有靈犀”未提隕石半句，很快三人帶著石頭離開了派出所。
“警察根本不知道隕石，當他偷的就是塊石頭，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放人的。”
“那也沒辦法，真把小偷打出事兒，坐牢的就是咱們了。”
“我敢打賭，這小子不敢報警。”
“用違法犯罪做賭注，還是算了吧。”
回到租住的房子，老刀端起酒瓶道：“來點？”
“喝酒算了，我身上有傷。”馬陸拿起一個雞爪子，邊啃邊道。
“你啊，就是缺少狼性，得拿出男子氣概來。”
“男子漢未必就是野蠻人，更加不是罪犯。”
老刀笑道：“你咋說都有理，不過，將來你遲早有獨立行動的一天，到時候，可千萬不能服軟。”
“老刀叔，你咋老勸我與人為敵？”
老刀幹了一杯，抹嘴道：“咱們這行的本質是什麽？你想過沒有？”
“尋找隕石，為科研工作貢獻自己的一份力。”
“那叫屁話，隕石可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沒刻你名字，所以這行的根本，就是叢林法則，誰狠，誰就是老大。”
“你說的是黑社會。”
“黑社會又咋樣，不過是一幫子抱團欺負人的人，真遇到狠的，跑的比兔子還快。”說罷，揮了揮手道：“你不信，我就不說了。”
“聊聊眼前事兒吧，你覺得小偷和今晚酒駕司機是一路的？”
老刀眉頭略皺，又倒了杯酒道：“我去派出所的路上，把整個事情捋了一遍，實在是邏輯不通，如果布置衣冠塚，又在棺材裏藏了顆冷心石？我拿到手之後，他又指使人偷走？整件事，真是亂七八糟，哪兒都不挨著。”
“或許、小偷真是為了偷東西來的，也有可能。”
“這個人絕對不是小偷，兩點細節，首先，見我拿起酒瓶，他立刻舉起手臂，你看他是護著腦袋，其實是護著眼睛，這是練拳人才懂的動作。其二，求饒時，他說自己是個‘賊’，人在下意識，會避免使用貶義詞匯形容自己，真是小偷，就不會說自己是賊。”
“行，老刀叔還學過心理學。”
“還有，如果是小偷，不會偷這麽重的石頭，而且他帶了一個特別結實的帆布包，就是有備而來。”
聽了老刀分析，馬陸連連點頭道：“有道理，這些細節，我忽略了。”
“還是混社會的時間太短，所以，別人說啥你都信。”
“不過，暗殺這個揣測，不至於吧？”
“誰知道呢，反正這段時間我得加點小心，這把刀是不能離身了。”老刀抽出傘兵刀，割了一塊鹵肉。
當晚，他沒回去，睡在沙發上，那呼嚕打的，和火車過站一樣。
馬陸一覺醒來，發現阿蠻沒睡，坐在黑暗中，一雙眼睛熠熠發光。
“失眠了？沒發現你有這功能？”
“我、想老爺爺了。”
他說的“老爺爺”，是在綠深淵住了三年的老頭，雖然瞎了一雙眼，卻沒有受到致命輻射，是唯一一個能走出山的人。
馬陸並沒有告訴阿蠻實情，對於一個單純的男孩來說，這樣的真相，過於殘忍。
第二天一早，老刀起床衝了把涼水澡，也沒說幹嘛，急匆匆離開了，此後過的風平浪靜，兩天時間一個電話也沒打來，馬陸不放心，打了幾次電話，都被老刀直接掛斷了。
直到當晚八點過後，老刀回了電話。
“你要沒事兒，來天水倉庫一趟。”
馬陸和阿蠻打車去了天水倉庫，這是位於城市東最大的倉庫區，進去後七拐八繞了很長時間，好不容易找到了蹲在一間倉庫門口抽煙的老刀。由於過了工點，周圍區域隻有他們三人。
“怎麽了？”
老刀沒說話，叼著雪茄煙，將倉庫的綠皮鐵門拉開，當先而入。
關上門，點亮燈，隻見裏麵擺滿了一排排的貨架，貨架上全是汽車零件，入口處停著一輛老式綠色北京吉普，保養得還不錯。
“來這兒幹嘛？”馬陸有點摸不著頭腦。
老刀帶著他兩走到最後一排貨架道：“你自己問吧。”
隻見一名滿臉是血的人，被吊在半空，低著頭微微喘氣。
馬陸嚇了一跳道：“是那個小偷？”
“嗯。”老刀冷著臉點點頭。
“老刀叔，你瘋了？”
老刀沒說話，端起一桶水，潑在小偷臉上。
“我的天。”他倒抽一口氣，醒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他抽噎著道。
“那就麻煩你再說一次。”老刀道。
他咽了口口水，道：“確實有人雇我，去你家偷石頭，那人給了我詳細的地址，和你們離開家的時間，我想這錢不賺白不賺，就答應了。”
過了好一會兒，馬陸才算回過神問：“雇你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是通過電話聯係的，隻知道對方是個女人。”
“這個女人，知道你租住房子的地址，和離開家的時間，能是誰？”老刀問。
“難道，是楊月鍾葭？”
“你應該用肯定句。”老刀皺著眉頭道：“這樣一來，衣冠塚、冷心石，就能說通了。”
“可，她這麽做的目的呢？”
“這個不能靠猜，隻能靠找了，咱們就用她的辦法，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