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美食真像
豺豎起尾巴，朝四名老人緩緩走去，乖巧的就像是寵物。
衣服被撕的一團破爛，渾身鮮血的馬陸坐了起來，他模樣很狼狽，萬幸受的都是外傷。
兩支箭連珠疾發，兩條豺幾乎同時被射穿身體，釘入地上。
它們慘叫著扭動身體，卻無法掙脫，阿蠻正要再射箭，“大天王”道：“慢著，我來吧。”
老頭從身後竹簍取出一柄雪亮柴刀，看似老態龍鍾之人，一把楸住豺的腦袋，三兩下就將腦袋給割了，從他好不容情的下手風格看，豺狗似乎又不是他們養的。
老刀用刀劃開馬陸褲管，小腿上幾排牙印觸目驚心，正往外湧血，除此，腰部、胳膊、肩頭都有傷口。
正用清水衝洗傷口時，“大天王”拎著鮮血淋漓的狗頭，走到馬陸身邊道：“別慌，用豺狗血洗傷口，能防狂犬病。”
“您別添亂了。”老刀不耐煩道。
“你這小子，才多大年紀，敢說我？”老頭忽然就怒了。
“得了，我給您賠禮道歉。”老刀隨口敷衍，取出抗生素針劑，給馬陸注射。
“是不是很疼？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女孩哭了。
“別哭啊，我又沒死，受點傷罷了。”馬陸笑道。
“你還笑的出來，不疼嗎？”
“疼啊，可我一大老爺們，總不能哭吧？”
“你也別忙著哭了，趕緊給他處理傷口。”老刀取出繃帶遞給她。
“老爺子，你們養豺是為什麽？就是為了吃”馬陸問。
“養豺？我養這玩意幹啥？”老頭差異的道。
“不是你養的，會對你這麽服帖？”
“你這個娃娃，說話啥意思嗎？”
“行了，你少說兩句。”老刀製止了馬陸，又起身對老人道：“您別生氣，我們這就下山。”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娃娃，陰得很，背地裏使暗招，欺負我們幾個老絕戶。”
“這話您說過頭了，咱們萍水相逢，為什麽要害你幾位？”
“還裝糊塗呢，是不是你們舉報，說山裏有人殘害野生動物？”
馬陸愣住了，沒想到老頭們居然收到了“線報”。
老刀麵不改色，想也不想道：“您誤會了，山裏遊客不少，應該是他們舉報的。”
“哼，我還就吃了，看你咋辦？”說罷老頭手法熟練的將豺狗皮毛扒了幹淨，點燃火堆，開始烤肉。
他將一種蜜般調料塗在豺狗身上，片刻後，一股奇異香氣彌漫山穀。
說也奇怪，這股香氣仿佛有生命，順著鼻子往腦瓜裏鑽，馬陸覺得整個腦袋被香氣包裹，呼吸之間，都是誘人的肉香。
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爭氣的肚子，發出“咕嚕”一聲。
“想吃就過來，我們這些老家夥，不會和你們一般見識。”
此刻，馬陸渾身發軟，似乎要在香氣中迷失意識，心裏隻有兩個念頭，一個是“吃”，另一個是“不吃”。
“天人交戰”良久，“不吃”的意識越來越弱，就在馬陸忍不住要起身時，楊月鍾葭先他而起，朝老人走去。
“哎，這就對了。”老頭得意洋洋的笑道。
老刀似乎意識到了狀況不對，想要拉住女孩，可手軟的隻能勉強碰到她手腕。
“媽的，你們到底用了什麽東西？”老刀怒罵。
“笑話，嘴饞還怪別人？”老頭邊說邊割下塊肉，遞給楊月鍾葭。
女孩接過，緩緩送到嘴邊，看似要吃，忽然，伸手一甩，將整塊肉砸在火堆，接著又將烤肉的木架踹倒。
老人們趕緊退開，躲避揚起的火星。
“你、你這是要做什麽？”胖老頭站定後，憤怒質問。
“我為什麽這麽做，你們心裏清楚。”
老人將女孩圍住，七嘴八舌的嗬斥，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
香氣消失後，馬陸意識逐漸清醒，身體也有了力氣，他強撐著想要站起來，老刀先他一步，走過去道：“四位，咱們各走各的路，互相不幹擾，你們也別再說了。”
“小丫頭無端毀了烤肉，你往哪走？”
“嗨，不就是烤肉嗎？我陪，三百塊錢夠吧？”
“老刀叔叔，你別給錢，這種人不能慣的。”
“丫頭，你少說一句吧，有些事兒和咱們沒關係。”
“他們四個，根本沒有燒菜做菜的本事。”
“你、你敢誣陷我們？”看家本領被人“唱衰”，老人的憤怒可想而知。
“你們用的調料，就是曼陀羅和黃金劍葉，四千年前，非洲巫師就知道燃燒這兩種植物，對信徒造成幻覺，你們用美食為借口，傷害動物，用藥粉迷惑遊人，和那些心懷叵測的巫師，有什麽區別。”
“你、你，什麽曼陀羅，我根本聽不懂。”大天王道。
“你是不懂，卻種了這些植物，並曬幹磨成粉，抹在食物上做調味品，其實你們的廚藝極其一般，隻是食客味覺被花粉麻痹，精神產生幻覺，錯誤感知了氣味，這些，你們是知道的，對嗎？”
大天王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一口氣愣是堵在嗓子眼，上下不能。
女孩說的是實情，雖然外人對於他們做成的菜品，無論如何褒獎，他們自己清楚，做菜時不抹點“調味品”，根本難以下咽。
比如“雞湯蟲”，其實就是大青蟲，用菜葉將蟲子養大，抹上“調味品”後，就會有一股“奇異”的香味，有人說這是“雞湯”的香氣，之後試吃的人大多人雲亦雲，久而久之，普通的青蟲，便成了神秘的“雞湯蟲”。
“老人家，我沒說錯吧？”
麵對楊月鍾葭的指責，老人們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老刀歎了口氣道：“走吧，馬陸的傷口需要進一步處理。”
女孩這才住口，和阿蠻架著馬陸，朝山下走去。
“你是怎麽發現的？”老刀問她。
“他們在屋子後麵開墾了一片花田，裏麵種著曼陀羅和黃金劍葉，我也是看到了這些，所以提前做了應對。”
“這麽說我吃的就是青蟲，味道都是來幻覺？”
“是的，否則再好吃，阿蠻也不至於是那種狀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