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遭遇豺群
不等他話說完，阿蠻就將繩子割斷，一掌拍在麋鹿後腿。
兩頭麋鹿，迅速跑入深林中，沒了蹤影。
一幫等著吃鹿肉的人急了，卻又畏懼阿蠻本領，隻能找老人論理。
戴眼鏡的道：“老人家，五萬塊錢可是一分不少的給了，這事兒到底怎麽算？”
“這不扯淡嗎，你的東西被人搶走，和我有啥關係？”
“我們嚐到麋鹿肉，是合同的一部分，沒有達成，就是違背合同，附件條款裏是有賠償義務的。”
“你和字兒都不認識的人說合同？”老人轉而訓斥阿蠻道：“你小子，也是恩將仇報，吃過甩臉就忘了？”
阿蠻退了幾步，不想和老人直接發生衝突，可表達有障礙，隻能默不作聲。
馬陸道：“老人家，阿蠻這麽做，是幫了你。”
“幫個屁。”老頭用力一頓拐杖，氣咻咻道：“我已經準備好做硬菜了，卻被你們攪了局，這不是錢的事兒，我的臉，沒了。”
“好吧，我不說了。”馬陸覺得老人無理取鬧，也懶得搭理。
“小夥子，咱們要講道理，你放走鹿，我沒意見，但你得把錢退出來，總不能你做英雄我買單吧？”戴眼鏡的湊到阿蠻身邊，小聲商議。
“你覺得我們做的不對，就報警，我們在這兒等著。”馬陸道。
“我說，你們是不是跟我耍無賴？真覺得我沒辦法對付你兩？”他那斯文的臉，有點變形。
“別嚇唬我，我又不是你幹兒子。”馬陸也不認慫，半句不讓。
“草泥馬的！”麻蝦終於爬起來了，他摸著一塊石頭，用盡全力朝阿蠻砸來。
“啪”的一聲，阿蠻抬手便將飛來石塊攥在手中。
麻蝦嚇的麵色大變，一貓腰，躲進羅漢樹背麵。
阿蠻掂了掂石塊，突然出手，對著羅漢樹高枝擲出。
石塊飛入空中，勢若流星，準確砸中一株小臂粗細的樹枝，木屑飛濺，樹枝砸斷後掉落下來，壓在麻蝦身上。
“媽呀，砸死我了。”他發出一聲慘叫。
這下，沒人說話了，所有人都被阿蠻唬住。
滿臉擦傷，腦袋上頂著包的麻蝦，從斷枝裏狼狽爬出，氣喘籲籲癱坐在地，屁都不敢放一個。
馬陸擔心鬧出事，拖著阿蠻走了。
“好臭。”阿蠻皺眉抱怨。
“洗過了，還臭？”馬陸抬起胳膊聞了聞，確實還有臭味。
都是老爺們，髒點臭點也就算了，可現在多了楊月鍾葭，被女孩嫌棄，有點尷尬。
馬陸皺著眉頭道：“阿蠻，能不能找一條水源？”
阿蠻四下看了看，隨後沿著草叢，往下走去，馬陸跟在他後麵，一路走到林區邊緣，隻見無數塊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岩石，組成了山體，蔓延向上，形成巨大的山體。
阿蠻順著岩石縫隙尋找，很快，找到一處往外滲著涓涓細流的裂口。
“真有你的。”馬陸豎起大拇指。
“洗、要快。”阿蠻叮囑道。
“也沒人排隊，急什麽。”
“泉口、有野獸來，晚上，更是。”阿蠻結結巴巴說明原因。
“嗨，沒這麽巧的事兒，再說，有什麽動物能逃過你的箭。”馬陸並不在意，跪地接水，搓洗身體。
他連一條胳膊都沒洗幹淨，阿蠻忽然擺了擺手，隨後不由分說，拖著馬陸爬上了層層疊疊的岩石，藏身於一株岩鬆之後。
片刻，就聽嘈雜的“咻咻”聲響起，接著，數十隻渾身暗紅色毛發，形如土狗般的動物出現了，它們行動迅速，來回小跑，依次湊到岩石縫隙下舔舐泉水。
馬陸頭皮頓時陣陣發麻。
這是一群豺，食肉動物裏，堪稱最猥瑣的存在。
豺的身體不大，外形不凶猛，近似於土狗和狐狸之間，卻是極其殘忍的野獸，成名絕技是“掏肛”。
豺是群居動物，一來一群，數量多在十數隻，甚至幾十隻，配合有素，攻擊迅捷，人在野外遇到狩獵的豺群，是極其危險的。
馬陸躲在暗中，渾身一陣陣發冷，暗暗祈禱：拜托，喝完水趕緊走吧。
可世事難遂人願，正喝水的豺群中，有幾隻體型較大的，忽然揚起腦袋，對著馬陸藏身方向，連連翕動鼻子。
馬陸暗道：完了。
他身上沾染的，是動物屍體腐爛後的**。
豺，也食腐肉。
片刻，幾隻豺連連吠叫，周圍的同伴，被叫聲吸引，開始在它們身邊聚攏。
“媽的，聞到我身上的味兒了。”馬陸冷汗一股股往外湧。
除非把皮給割了，否則無法掩蓋身上的腐肉氣息。
一條豺率先跳上石頭，試探性的來回奔跑幾圈，隨後半蹲在地，尖聲吠叫。
阿蠻縱身躍出，彎弓搭箭，一箭將它射倒，豺群猝不及防，四下散開。
他抽出腰後橫插的骨刀，就要衝下山。
馬陸嚇的手足冰涼，趕緊攔住他道：“你瘋了，準備給它們當食物？”
阿蠻急了，用力掙脫道：“衝下去，它們、怕……”
“不能蠻幹，得冷靜。”
兩人拉扯時，原本猶豫不前的豺，接二連三跳上石頭，似乎準備進攻了。
阿蠻用力歎了口氣，道：“不走了。”
他一直有語法的問題，“不走了”並非是要在此落腳，而是“走不了”的意思。
話音未落，豺叫囂著，一擁而上，朝高處兩人衝去。
阿蠻箭無虛發，接連射倒三隻豺，可發了性子的野獸，不會退縮，二人無奈，隻能繼續往高處走。
兩條腿快不過四條腿，人與豺的距離越來越近，馬陸氣喘籲籲道：“早知道有今天，還不如死在雪山王的嘴裏。”
阿蠻瞅空回身射一箭，失了準頭，幾支箭全部落空。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馬陸以為必死無疑時，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株三四米高的岩鬆，疲憊不堪的身體，頓時又有了力量，一路狂奔到樹下，馬陸手腳並用，眨眼爬上樹頂。
隨後豺也趕到了，有的繞樹轉圈，有的不斷躍起，卻連兩人鞋跟子都舔不著。
馬陸喘息一陣後，笑道：“傻狗子，累死你們活該。”
隻見一條豺從數十米外跑來，靠近樹身，借助奔跑之力，縱身躍起近一米高度。
然而，它並未落下，居然懸空漂浮，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