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荒山古廟

馬陸的第一反應,是考古隊在這挖到了“古屍”。

然而古廟內的氣氛,卻有些不同尋常,所有人麵色凝重,坐在東南一角,廟宇中央的空地,擺著一塊烏油油的八卦銅牌,銅牌表麵灑滿了暗紅色**,似是鮮血。

考古隊算上李山河共有七人,五男兩女,除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和兩名年近中旬的安保隊員,其餘四人都很年輕。

“羅教授,久仰大名。”老刀徑直朝老人走去。

羅教授明顯有點緊張,打招呼時的笑臉,頗為勉強。

“小陳給我打過電話,你的要求……”羅教授遲疑片刻,才道:“本來是沒什麽的,但是,昨天晚上,遇到了一件怪事……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貿然行動的好。”

“小陳”是風雲基金的負責人,其父是羅教授好友,所以,為“探星”爭取到了進入神仙溝的機會。

“哦,為什麽?”老刀問。

羅教授朝供桌上的女屍望去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總之,不能說是鬼神,可、可又能是什麽?唉。”

“因為這具屍體?”老刀抬手指向女屍。

一個下意識動作,卻引起女孩驚恐情緒,她們同時捂住嘴,發出低沉的驚呼。

“不至於吧?被屍體嚇成這樣?”馬陸忍不住道。

“這不是屍體。”一名低頭靜坐的年輕人,站了起來,他坐著時不顯個,起身卻又高又壯。

“不是屍體,能是什麽?”老刀不解的問。

“這……根本就是山魈,或是魔鬼。”他遲疑片刻,說道。

“哦。”老刀並未質疑,道:“這麽說,綠深淵裏真有鬼?”

“綠深淵鬧鬼”的說法由來已久,進入之前,老刀也對馬陸說過,但剛進來就見到“一隻”,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看她的穿著打扮,能是人嗎?”年輕人有點急於說服別人。

“大寶,別著急,把你昨晚遇到的情況,詳細說說。”羅教授道。

年輕人愁眉不展,邊撓頭邊道:“昨天夜裏,我和李哥守夜,大概半夜三點多,我去林子裏解手,剛走到一棵杉樹前,突然衝出來一團黑影,我以為遇到了野獸,手裏又有一根鐵棍,就砸了過去,結果……”

聽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老刀點點頭道:“我不是質疑你,不過……她確實不像正常人,但你要說她是鬼,好像也不太符合鬼的特征。”

“那就是山魈……對了,還有可能是僵屍。”年輕人滿臉通紅的解釋。

馬陸雖然覺得年輕人在胡說八道,可死亡的老嫗,無論衣服還是外形特征,都不太符合“人形”標準。

老刀問羅教授道:“您也是這麽認為的?”

“唉,在別的地方,我當然不會這麽想,可綠深淵……就是一處鬼蜮,再說,所裏的領導如果不信這裏的怪事,又何必安排兩名特種兵教官,保護我們?”

羅教授是真的怕了,做為一名科學工作者,他不該相信鬼神之說,但綠深淵的狼藉口碑,使一切意外,看起來都像是不可控的靈異事件。

“人再老,也不可能長成這副模樣,還有她的眼珠子,就算白內障加青光眼,瞳仁應該在吧?而且鐵棍砸在頭上,如果是人,血呢?”

話音未落,就聽“咣當”一聲,廟門被一陣狂風吹開,突然發出的異響,嚇的兩個女孩驚叫連連,與此同時,老嫗已僵硬的手指,突然聳動起來。

“我操。”年輕人嚇的連退幾步,顫抖的手,指著屍體,卻說不出話來。

“這是屍動,不是鬧鬼。”老刀情緒沒啥變化,將廟門關上。

“人死後不久,屍體變得僵硬,但過不多久,又會變得柔軟,由僵到軟的過程,可能會出現**,別怕。”老刀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

“你的意思,她是人了?”年輕人忽然憤怒。

“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繼續任務。”

李山河道:“在座的都是文化人,俺是個老粗,說的話不一定對,不過呢,生生死死的事兒,俺經曆的確實不少,要俺說,這地兒隨它有什麽,大家隻管做學問,安全的事兒,包在俺哥兩身上,就算真的有鬼……”

“什麽叫‘真的有鬼’,這就是鬼。”

老刀做個手勢,和馬陸出了古廟,他壓底嗓門道:“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我、倒是不太相信鬼神,不過,死者確實不像人,而且深更半夜的,她這把年紀,獨自在深山老林裏,解釋不通。”

“她確實不像人,但更不像鬼,至於山魈、僵屍,那更是胡扯蛋,我覺得,這小子害怕承擔法律責任,所以,睜著眼說瞎話。”

“有可能,和咱們沒啥關係吧?”

“不管他們,咱們按原計劃,明天準備行動。”

兩人再回到古廟內,考古隊員之間發生了爭執,一方是於大寶,他提議燒了“鬼身”,一了百了。

另一方則是羅教授,他覺得無論是人是鬼,應該報警,由警方來界定這件事。

羅教授雖然害怕,頭腦還算冷靜。

師徒二人越說越僵,眼看就要爆發爭吵,老刀打圓場道:“剛出事兒沒多久,大家都慌著呢,要不,先穩穩神,明天再說?”

李山河也趁機勸道:“老刀小馬剛到,需要休息,咱們準備晚飯吧?”說罷,他將於大寶拖了出去。

剛勸了沒幾句,李山河就覺得手腕一麻,隨手抓了幾把。

“別跟教授杠了,等他睡著,把那東西抬出去燒了,誰知道?”李山河小聲道。

“嗯……”於大寶深吸口氣道:“那你幫我?”

“當然了,這事兒……”

於大寶忽然指著他胳膊道:“你怎麽淌血了?”

李山河抬手一看,整隻左手全是血。

血,是從手腕傷口流出的,傷口約有指甲蓋大小,血肉翻起一片,就像用刀剜去一塊。

“怪了,就抓了兩把,不至於吧。”李山河用指頭在傷口處撥弄幾下,沒想到,生生扯下一條血淋淋的肉條。

“鬼、真有鬼。”於大寶嚇魂飛魄散,轉身跑回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