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從外觀上看，花瓶的瓶壁光潔無瑕，造型古雅圓潤，的確是一等一的佳品，不過會讓人誤以為這隻紫紅色的擺件是陶瓷製成的。掂量一下重量，又試了試瓶身的硬度後，秦風才確定瓶子的材料是黃銅。

“你發現了什麽？”唐仁還不放棄他的忍者猜想，走過來問道，“是不是煙霧彈的殘留痕跡？”

“剛剛照片上的一個細節讓我覺得有點奇怪。”秦風答非所問地說，他指著房間對麵的屋角，在他腦中構建出來的犯罪現場內，這隻黃銅花瓶就在那個位置呈側倒狀。

野田昊立刻領會了秦風的意思，他弓下身，眼睛靠近細長的瓶頸說：“你的意思是，有人動過這個瓶子。”

“沒錯，”秦風的臉也湊到瓶身麵前，“這個擺件掉落的位置離桌子過遠，應該是有人把它丟過去的。”

不！瓶子上的線索還不止這些！秦風和野田昊幾乎同時注意到瓶頸上有一些異樣。

那是一處不起眼的劃痕，呈方片狀，半塊指甲蓋大小，但是劃痕很深，不僅漆層全被刮掉了，換一個角度借著光線甚至能看到劃痕處的金屬已經變了形，而且還可以看出這處痕跡很新，從凹麵氧化的程度上來看這必定是近期內留下的。

野田昊皺起眉頭，腦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碎開了。他看向身旁的秦風，後者的目光也轉了過來。

“黃銅硬度3。5，翡翠的硬度6。5……渡邊勝……”野田昊輕聲道，他也不知道這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秦風說的。

秦風以點頭回應了他。

在兩個偵探的腦海裏同時出現了錢湯屋內的場景，他們的委托人坐在溫泉池邊，用夾著雪茄的右手指向唐仁，在那隻右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翡翠戒指。

“你們在這瓶子上都發現了什麽？”唐仁厭煩地看著腦袋靠得很近的秦風和野田昊，“都這種時候了就不要曖昧了好不好？”

“瓶子由純黃銅製成，瓶頸上有一處小劃痕，”秦風把心裏逐漸成型的推理說出來，“要在曲麵的瓶頸上留下如此形狀，如此大小的痕跡，握瓶的人手指上必須戴有硬度高於黃銅的環狀物，而且隻有一種可能的握法。”

他伸出手，虎口向下抓住瓶頸，手再一回正，手中的黃銅花瓶當即瓶口向下翻了過來。

“那也有可能是這裏的掃地大媽留下的啦，”唐仁疑問道，“日本的大媽不是很有錢嗎？手上戴一枚戒指什麽的不是很正常？”

“劃痕很深，握瓶者在握住瓶頸時必定用了很大的力氣，”唐仁的懷疑秦風早已考慮到了，他看著瓶底的年代標記，不急不慢地說道，“這隻銅瓶製作於天明5年，也就是公元1785年，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日本富山縣出產的最頂級的高岡銅器，這隻瓶子的價值，可以媲美同時期的景德鎮瓷器。你認為如此貴重的物品，會有清潔人員在上麵用大力氣留下劃痕嗎？”

唐仁被噎了回去，轉而又問道：“像你這樣拿著瓶子幹什麽？弄出了劃痕也賣不了好價錢啊？”

秦風右手緊握著銅瓶的細頸，將瓶身揮向唐仁的左側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