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客戶來了(3)
“謙謙，大家對產品理解不同，好好溝通就是了。不要生氣了。”
“他以前這麽做沒問題，可他現在是公司的合夥人，就得替公司著想！”錢謙謙忍不住大聲說話，但旋即意識到自己的嗓音怔到了吳非凡，於是，抬起雙手懸在麵前，盡力地控製自己情緒。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去找一路，你在這兒休息會兒。”吳非凡說著，找到寧林林，請她衝一杯熱可可給錢謙謙。一來錢謙謙本就喜歡熱可可，二來甜食對恢複心情有利。
華一路因為生氣走出了工作室，但卻沒有走遠。因為他每走一步就在想錢謙謙的事。走著走著，到了一棟透明落地玻璃的建築前坐了下來。
這棟建築應是一位藝術家的工作室，落地玻璃門裏放著許多作品，其中，有一幅畫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馬路，馬路上橫著一棵倒落的樹。整個畫作並非是油畫，而是不透明水彩所作。
華一路上班的時候，經常會看到這幅畫。初次看到的時候，這幅畫放在相當顯眼的地方，隻是沒過幾天就挪到了角落。華一路想也許因為畫作看上去蕭條，才被店主挪到了後麵。他看著，仿佛在想自己選擇的這條路究竟是不是也像這條馬路一樣。
他離開了家，內心卻始終脫不了與家裏的聯係，盡管極力地否認這一點，可卻無時無刻地被這種“聯係”掌控在手中。
“一路，嗐，總算找到你了。”
他坐在那兒，抬頭微眯了下眼睛，並沒有說什麽。
“我能坐下來嗎？”
吳非凡說著，已經靠著華一路身旁坐了下來，華一路立刻往一旁挪出點半人的位置，坐到了凳子最右邊。吳非凡以為他在生氣，因此才坐這麽遠，便抿唇說道，“真想不到你們男人這麽小氣，動不動還賭氣出門的。”
“我沒那麽小氣，是Duncan自己不知道怎麽回事，不想和他吵，離開會兒總可以吧。”
“你也不能怪他。今天我們去了一舟談合作，沒想到一舟是蔚藍家開的，說是產品線轉型，都沒給我們說方案的機會。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放棄互聯網模式了。你也知道，錢謙謙他向來順風順水，沒什麽挫折商。這事兒放別人身上也還好，可他第一次信心滿滿地出門卻被人直接一盆冷水澆到底。這心情，可想而知了。回來的時候，客戶打電話來催小程序，又是劈頭蓋臉地說他。換作是你，肯定也很難過。我和他認識那麽久，第一次看到他這麽不高興的。”吳非凡看著透明的櫥窗，她對藝術一點都不了解，隻知道華一路似乎很喜歡這棟樓，經常繞道去看著玻璃裏的畫。所以，她才想在這兒是否能找到華一路。
華一路並不知情一舟談判破裂的事，籲了口氣，說：“那家夥一直順風順水的，吃些苦頭就不行了。”
“你還不是一樣嘛，這麽兩句話就跑出來了。真是讓人擔心。”
“我一個男人有好擔心的。”
“我是擔心你們倆。都說好兄弟一合夥就容易拆夥，不希望看到公司這麽快就拆夥。”吳非凡說著，怕華一路某根神經緊繃起來，便轉了話題道，“你到底喜歡這棟樓的哪幅畫？”
“最角落那幅。”
“噢，有什麽特別的嗎？看上去不是油畫，反倒很像龍貓那種風格。”
“這是不透明水彩畫的。應該是Nicker不透明水彩所作。你說的沒錯，畫龍貓的宮崎駿就很喜歡用這個顏料。雖說是不透明水彩，但與我們國內的丙烯酸顏料完全不一樣。薄塗、厚塗的效果非常有層次感。這條路，就像一個人的人生一樣……”華一路打開了話匣，可突然間又收了回去，“我和你說這些幹嘛？你還是回去看看那家夥吧？內心脆弱的和雞蛋似的。”
“嗬嗬，看樣子，釋懷了嘛。”吳非凡哈哈大笑，再次朝那幅畫看去。和人生一樣的路，走著走著就會遇到障礙，但越過了障礙，就又是一條路。雖然看不到盡頭是什麽，但依舊要走下去，這樣才有機會看到前麵是什麽。如果止步不前，就真的什麽也看不到了。
這，或許就是這幅畫想表達的意義吧？
雖然吳非凡不懂畫法技巧，但華一路點出的意義，她卻能看懂。華一路總是帶著一種讓人難以琢磨的神秘感。他似乎很在意美，這種發自內心的在意，並不是一個尋常男人會有的。就他剛才對顏料的解釋，難道說他是一名藝術家？
可怎麽看華一路都不像是個藝術家。
那為什麽他就這麽在意“美”這件事呢？吳非凡想著想著，不由摸了下臉龐，心說自己這模樣，是不是在華一路眼裏是敗壞了城市風景？所以，每回她主動與華一路說話的時候，他都要刻意地保持距離。看樣子，她要讓高冷帥哥華一路好好與自己說話，得向寧林林討教下如何化妝。可轉念一想，華一路似乎對寧林林這樣的美女也沒有多看兩眼哪。
錢謙謙與華一路為了小程序的事起了爭執，幸而小程序最終還是在陳總約定時間前發送了出去。雖說華一路耿耿於懷小程序沒有達到自己的審美標準，聽到錢謙謙今日的遭遇，便想著退一步。吳非凡主張讓大家一起吃頓晚飯緩解下氣氛，因為她的廚藝比肩黑暗料理，就把燒飯的事交托給了寧林林。
寧林林燒得一手好川菜，隻是為了避免讓錢謙謙與華一路火上加火，吳非凡成了調料監督員。
“咦，我沒看你買調料罐，怎麽多出了幾個調料罐？”
“噢，我之前想去宜家買的，但是一直沒有時間。昨天在書房裏看到有幾個空罐子，就拿來了，是不是很好看？梅蘭竹菊，雕得很漂亮，這梅，我就放了鹽，和雪一樣，與梅交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