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美人一笑泯恩仇
“蘋果6”事件後，波波及昔拉大人被徹底經濟封鎖了，每人每月零用錢100元整，其他所需物品皆采取申報批複形式購買，佳佳在家中的地位有了顯著提高。
波波更加賣力地外出打工賺錢討好佳佳，昔拉因為“蘋果6”事件的影響大受打擊一蹶不振，徹底成了“宅男王”，成天窩在房裏瘋狂惡補人類的所有知識，對知識的渴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變態饑渴狀態。
佳佳也完全進入了考研衝刺狀態，連劇本都扔到了一邊。她和小鎖鬧翻了，這比賽估計是沒戲了，還有半個月就研究生考試，她也沒心思管其他，與昔拉一同宅在家裏，合稱“雙宅”。
這天，佳佳出門熟悉考場，波波硬是要請假陪她去，佳佳心裏直歎氣，這條人魚到底是要鬧哪樣，即使她和小鎖不可能了，她和波波也更加不可能啊！一條魚和一個人之間能發生什麽事？即使真有什麽，壽命的距離擺在那兒呢，佳佳百年不過美男魚波波一個打盹的工夫。
即使，波波再示好賣乖，佳佳都堅定地守住自己的心，絕不能淪陷，不然到頭來絕不是空歡喜那麽簡單了。再說，這條人魚喜歡她喜歡得太莫名其妙了，她童佳佳有什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優點能勾引到異物種？聳肩，其實吧，歸根結底還是自卑。
陪就陪吧，佳佳有些無奈。
波波得了首肯，興奮極了，和他一起打工的大嬸孩子期末考時，那大嬸可是各種營養品雞鴨魚肉一樣不少哪，不僅如此，小孩考試什麽的上上下下都陪著去。
這不他一早就交代昔拉了，這幾天務必要做出豐盛的飯菜來，錢不是問題，申請的夥食補貼也批下來了，波波太高興了，剛化成人形，就開始在衣櫥裏挑衣服，在鏡子前搔首弄姿起來。
佳佳拎著個包包超級無奈，他再換一套衣服，考場就得關閉了好不好？她就納悶了，不就陪她熟悉考場嗎？怎麽整得跟去見丈母娘似的。
“1，2，3！”報數完畢，佳佳轉身開門踏了出去。
“哎，等等，等等我，就好了就好了。”波波急忙挑了件寶藍色的大衣追了出去，還是最愛藍色啊。
兩人火急火燎趕到考場，還好不是最後。波波對一切都很新奇，拉著佳佳問這問那，然後像個家長似的叮囑，囑咐她考試要注意的問題，引得路人頻頻圍觀，佳佳包包遮臉丟死個人。波波那些叮囑的台詞也是打工大嬸教他的，扮演家長的角色不要太認真啊波波大人！
一切還在可接受範圍內，直到兩人熟悉完考場，佳佳記起簡靈好像要給她什麽東西，要回學校一趟，波波還要跟著，佳佳沒法，算了，反正自己的名聲已經爛大街了，誤會就誤會吧，就當遛寵吧，雖然這寵物很沒有自己是條寵物的自覺。
半個月沒回學校，誰都不見，小鎖完全沒有聯係，也不知大家境況如何。
走進熟悉的校園，佳佳有些小忐忑，雖然避開了熱鬧的校道，但還是不期然地遇到了些熟人。學弟學妹欲言又止，竊竊私語的情形沒能逃過佳佳的眼睛，但，無所謂了，大不了就是退賽退社，反正還有半年就畢業了，到時候各奔東西，幾年後，誰又記得起誰呢？
最終，還是被推出了一個代表與她說話：“學……學姐，你這是要回社裏嗎？”
“啊？不是不是，我回宿舍拿東西。”
“哦。”那個學妹聞此如釋重負般籲了口氣，身後眾人亦然。
“嗯？怎麽了？”有古怪，佳佳疑惑。
“沒……沒什麽，那學姐下次再約出來一起吃飯啊，我們先走了哈，波波再見。”眾人又高高興興地走了。
波波今兒個特文靜，家長演上癮了，人家跟他打招呼，他也特有禮貌地揮了揮手。
留下佳佳莫名其妙，話劇社出什麽事了嗎？
明天就要考試了，容不得佳佳胡思亂想，一切等考完試再說吧。
兩天考試，佳佳倒是沒什麽，平常心麵對唄，研究生考試又不是高考，考不上就找工作，自己報的是彥林大學，當初信誓旦旦要考的大學在經曆了這麽多事後，又沒什麽興趣了，考上了又怎麽樣？即使在那座城市和他不期而遇了又怎麽樣？她和林宴還能怎樣？
她想過無數種和林宴重逢的情景。
剛分手一個月，她想著，要是再見到林宴，一定要質問他：為什麽？一定要他給出個理由，當初的承諾都喂狗了嗎？
分手半年，她想著，一定要再見到林宴，見了就甩他一大嘴巴，然後向他展示沒有他她也能過得很好。
現在，如果，有可能再見到林宴，她已經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麽做什麽好了，今生緣盡，何須多言？至此，你是你，我是我，再無瓜葛，我過得好不好，你過得好不好，又何幹？她甚至有點兒忘了林宴長啥樣了，偶爾夢回，隻留下模糊的臉，蒼白的夢。
這麽想著，彥林大學也就沒啥吸引力了。
佳佳是淡然了，波波卻緊張得不行，不僅嚴格要求自己，昔拉也被他整得神煩。隻要佳佳在家，無論她是看書發呆還是睡覺，波波都不許他發出任何聲響，電視不讓看，走路必須踮著走，就連喝水吃飯也得抿嘴輕嚼，生怕打擾到佳佳思考問題。
直到最後一天下午考試前，佳佳才覺察出這幾日家中異樣，不免覺得欣慰，家有體貼小寵什麽的不要太可愛嘍，真是主人的貼心小棉襖啊，雖然收效不大。
為此，佳佳特意賞了波波一個親切的擁抱。
佳佳抱完就出門了，獨留美男魚波波呆愣當場，傻乎乎地摸著後腦勺笑得像個二百五。
昔拉站在廚房門口剛好看到這一幕，搖搖頭，有些擔憂地望向他，若有所思。
考研終於結束，佳佳零負擔走出考場，遠遠地就看見了前來接她回家的小寵，心裏頓時覺得有些小溫暖，當然，如果可以忽視掉他身邊的“花花草草”的話。
“佳佳……”美男魚的眼神可真好，那麽多人擁出校門，一眼就認出了她，熱情地朝她招了招手，禮貌性地告別眾“花草”，就意氣風發地朝她走來，可是，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佳佳啊，考不上也沒關係，讀研究生不是唯一的一條出路嘛。”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他哪隻眼睛看到她考不上了，有這樣一考完就唱衰的嗎？很不吉利的好吧親？這都跟誰學的啊？
“沒關係沒關係，別難過，哦，不哭不哭，佳佳，你還有我呢，我很能賺錢的，咱不讀了。”沒錯啊，大嬸說了，千萬別給考生壓力，在考生麵前一定要表明自己的態度，無論什麽結果都要給他們吃什麽來著？定心丸？人類太脆弱了，需要安全感，這個他可以給佳佳啊，他可是金牌銷售員呢！有了錢就有了安全感。
“……”尼瑪，誰哭了誰難過了啊？佳佳嘴角抽了抽，不想再跟他胡扯下去，一把拉起他就往家趕，別再丟人了好伐？
在佳佳再三保證自己確實沒難過沒有考不好之後，波波總算消停了，兩人之間再次恢複和諧氣氛，興高采烈地回家去。
到達家樓下，波波又開始作了，非得說佳佳考完試累得體虛，要背佳佳上樓。
佳佳已經徹底被美男魚打敗了，不過也見證了波波的成長。從最開始疼惜自己嬌弱的“足”半步不肯多走，上個廁所都要變成小人讓她抱，到如今主動背她上八樓，佳佳真真有些受寵若驚，不要再鬧了好不好？愚蠢的人類被玩壞了啊有木有？
他們這推推搡搡，在外人眼裏就是甜甜蜜蜜打情罵俏。
在兩人快化為連體嬰時，身後響起了一女聲。
“童佳佳。”
那會兒波波還在試圖背起佳佳，佳佳正拍著他的後背：“你別鬧，快放我下來。”
被這聲音一嚇，佳佳趕緊掙脫出來。
她轉身望去，怎麽會是她？
穆枝枝眼裏很平和，沒有往日的趾高氣揚、爭鋒相對，甚至有些示好的感覺，朝佳佳走來。
佳佳更加詫異，怎麽了？她多日不去社裏，且劇本也沒交，不是被自動清理出社團了嗎？她來找她幹嗎？為了小鎖，可是她和小鎖也玩崩了啊！
“佳佳，征文大賽後天要組織進入複賽的作者去建川市采風，這是邀請函，我給你帶來了。”
“邀請函？給我？”佳佳狐疑地接過，打開一看，果然寫的是她的名字。
“嗯，寫手和主要演員都會去，還有其他學校的，你去可以多認識點兒人。”穆枝枝四年來，這次恐怕是最心平氣和地同佳佳說話的一次了。
怎麽回事啊？兩人和平得不科學啊。
“好了，東西給你帶到了，我任務完成，先走了。對了，你可一定要去，我們幾個就指望你的劇本了，說實話，也有別的作者邀請我出演，我可都推了。”
“哎，你等等。”佳佳有些恍惚，忙上前攔住枝枝道，“不是，枝枝，首先，我很感謝你給我邀請函，可是……”佳佳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開口。
“可是什麽？”枝枝問道。
佳佳左右看了看，心一橫，道：“可是我和小鎖……你知道，我們……”我們其實玩崩了，小鎖肯定會去，那我去就不好了吧？多尷尬啊？
聽到小鎖的名字，枝枝果不其然皺了皺眉，但隨即看了一眼站在佳佳身旁不停地扯著她的衣擺求關注的某二貨就釋然了。
她笑道：“童佳佳，你不會那麽小氣吧？”
“啊？”什麽意思？
枝枝有些詫異，佳佳好像什麽都不懂的樣子，她嘟了嘟嘴道：“我承認，過去我是對你有偏見，覺得你既然有了男朋友就不該吊著小鎖不放，其實是我一直弄錯了，隻不過是我自欺欺人不肯接受現實罷了，這麽多年不是你吊著小鎖不放，是……”枝枝歎了口氣道，“是他一直追隨著你不放，他連考入這所學校都是為了你，我又有什麽想不通的呢。原以為沒有你，他自然就屬於我了，可我還是錯了，即使沒有你，不是我的終歸不是我的。”
“枝枝……”
“你還不知道吧？小鎖戀愛了，當然，女朋友不是你，也不是我，他不喜歡我，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什麽？”小鎖戀愛了？和誰？那一刻，佳佳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麽哲了一下，有點兒疼。
枝枝又笑了，她今天笑得挺多的，其實她真是個美人坯子，特別是笑起來，很漂亮！
“童佳佳，撇開這些亂七八糟的不說，你一定會很詫異我這些年為什麽這樣討厭你還待在話劇社吧？好吧，其實我是你的粉絲，忠實讀者，我喜歡你寫的書寫的劇本，我是發自內心地想演你故事裏的主人公。當然，我知道我的演技還達不到你的要求，所以才使了些小手段讓小鎖幫忙的，但我有在努力，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納尼？穆枝枝四年待在話劇社不是為了陳小鎖而是為了她童佳佳？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枝枝說完，抿了抿嘴朝佳佳笑了笑，又朝一旁警惕地望著她的某魚揮了揮手：“希望你再考慮一下，再見吧。”
說完也不等佳佳回話，就轉身走了。
“穆枝枝！”見人真的要走了，童佳佳終於回神，她幾步上前喊道。
枝枝停了腳步。
“穆枝枝，我們這算和解了嗎？”佳佳也笑了。
穆枝枝低了低頭，背影看不出表情，但佳佳就是感覺她在笑，然後看見美人伸出一隻手臂搖了搖：“和解了。”依舊沒有轉身，慢慢走遠。
到底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去建川市呢？佳佳很糾結。
不管佳佳糾不糾結，反正，波波是決定要去了。
麵對激動異常的人魚波波，佳佳有些無奈，後天才出發，他今天就開始拉著佳佳上超市采買旅遊用品了，而且人也沒說能帶寵物出門啊？再說了，就他那人畜不定的體質她是要給他帶個魚缸呢還是要給他帶個魚缸啊？
最關鍵的是，陳小鎖也會去！
小鎖他，戀愛了呀？佳佳捂著胸口，露出個慘淡的笑。
有時候，雖然能想明白，但心裏就是接受不了。
不過，眼看就過年了，佳佳是南方人，家鄉明州市就在建川市隔壁，如果去建川市采風，回家就隻要兩三小時了，好久沒見爸爸媽媽了，好想他們啊。
“佳佳，你覺得這套衣服怎麽樣？對了，建川市這會兒冷不冷啊？”波波拉著心不在焉的佳佳比比畫畫。
佳佳看也沒看一眼便道：“很不錯呢。”
“佳佳，你再敷衍我試試！”波波終於怒了，他已經百般討好，夠委曲求全的了，這女人怎麽還這樣待他？
佳佳歎了口氣，終於抬頭看他：“哎，不是我說你，我還沒答應人家要去呢，你瞎摻和什麽勁嘛。再說了，一天二十四小時你有差不多一半時間在泡水，我怎麽帶你去啊，還有啊，人家也不一定肯讓多帶人啊，這是團隊活動，我不好搞特例吧？”佳佳老覺得今晚有些不正常，待認真去看時，才發現波波一整晚都在童裝店轉悠。
“我自費總行吧？”
“……”不然你還吃霸王餐？
聽佳佳這麽一說，波波神秘一笑，拿起適才選好的幾套童裝徑直來到收銀台前，一直跟著他的服務員小姐熱情地接待他，可等半天竟然等來帥哥的女同伴磨磨蹭蹭過來付款，頓時就斯巴達了。這得多少錢才能包養如此絕色啊？還有，都買童裝了，不會小孩都有了吧？
佳佳著實是不肯亂花錢買這些衣服的，一者波波在稚童時間很短；二者他已經有好幾套衣服了。
“你的衣服都穿不完，還買這麽多？”
“我就兩套，哪裏夠穿？”
“你每天就穿一個小時，怎麽就不夠了？”
“你就是小氣。”
“我這叫會過日子！”
“大不了從我零用錢裏扣。”
“你覺得你的零用錢要扣多久才能買得起這些套？”佳佳很無語啊。
但是，服務員更無語啊有木有？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麽啊！全程賠著傻笑，連一句話都插不上啊有木有？
最終，佳佳還是付了賬，一帥得天怒人怨的大小夥在大庭廣眾之下同你撒嬌，心都要化了，還是趕緊破點兒財牽回家，別再禍害別人了。
無論佳佳如何勸，反正波波是鐵了心要跟著去建川市了，說一切他自個搞定，神秘兮兮的好像他有大絕招似的。
佳佳身體一恢複，就開始了苦命的寵奴生涯，就硬氣了幾天便被波波收服得老老實實。
這會兒，波波悠閑地泡在浴缸裏一會兒指使佳佳刷魚尾一會兒指使佳佳端熱水。
“波波，咱不去行嗎？建川市有啥好去的啊？山裏頭不是山雞就是野豬的，有什麽值得玩的？”佳佳忙上忙下就為波波改口，隻要這貨決定去，即使自己一百個不願意，她也相信波波最終能逼她成行。
波波斜眼看她，一副絕不妥協的樣子道：“我把工作辭了，老板今天給我發了年終獎已經存你卡上了，還有，直到出發前我都泡水儲蓄能量，這樣就可以長時間保持稚童模樣，這樣耗能少。再說了，到了酒店總有浴缸可以泡水的嘛，到時我以小孩子身份同你去，你就不會尷尬了。”
“……”我去，這貨打得一手好“算盤”哪，不行，還是不能去，萬一穿幫了呢？而且，自她和小鎖決裂後就再沒出現在公眾視線裏，這回猛地一出現，多難為情啊？
波波看著佳佳這樣，心裏不免歎了口氣道：“佳佳，你還要躲到什麽時候？難道你一輩子不見人？一輩子不見他了嗎？早知道你這樣沒出息，當初就……”
“就什麽？”
“就不救你了！”
“……”佳佳默默地低下了頭，沉默良久道，“那就去吧。”
是啊，難道自己就這樣宅到畢業，再也不見人了？和小鎖戀人不成摯友不妥，難道就要成為陌路仇人了嗎？得去！無論怎麽樣，不能再消極下去了。
波波終於欣慰地笑了：“早知道你一個人搞不定，所以我才給你壯膽去的，你啥也別怕，一切有我呢！”
“……”可不可以不要這樣酷帥狂霸轉炸天啊，太感動了啊有木有？
“還有啊，你們人類那什麽春節不是快到了嗎？你回家我怎麽辦？佳佳，你不會丟下我不管吧？聽說建川市離你家很近哪。”
對，她是肯定要回家過年的，波波怎麽辦？帶回家？一想到爸爸媽媽看到她帶著一個男子抑或一個小鬼再不然抱著一條魚回家的情景……簡直無法想象啊，帶一條魚回家，是要年年有餘的好兆頭嗎？
還有，明州市，那可是，她童佳佳、林宴、小鎖共同的家鄉啊。
建川市之行還沒開始呢，佳佳又開始擔心起回家過年的事了。
原以為沒有他們，昔拉大人的生活會基本不能自理，沒想到人早有準備地上超市置辦了一個月的存糧，誓要將宅男生活進行到底！
幾天後……
佳佳牽著五歲波波的小手，兩人一人拉個旅行箱，前途未卜地出門了。
組織者選擇了先搭乘動車到靈嵐市，再搭乘汽車到建川市的行車路線。
因為波波是五歲稚童身份，坐動車時自然不能獨占一席，所以，他便一路理直氣壯地坐大腿了，佳佳忍辱負重啊。
大夥是在火車站集合的，因為波波太興奮，這是他上岸後第一次出遠門，所以他倆最早到。始發站提前上車，反正座位號是一起的，所以他們也沒等別人，先行上車找位置去了。
在列車開動前，參加活動的同學們陸續上車，四周都坐滿了，就獨留佳佳身邊一個空位，而此時小鎖還沒到。
佳佳不免有些忐忑，小鎖會來嗎？身旁這個位置不會是他的吧？一會兒見著他自己該說什麽好呢？自然點兒打個招呼？還是閉嘴什麽也不說？她自個跟自個在那裏叨叨，直到列車開動，身旁的位置還是空的，波波似是生怕佳佳會讓他獨自坐車，這會兒正緊張地揪著佳佳的衣領子，不停哼唧自己不會坐車，害怕……
可佳佳的心思全集中在：小鎖沒來？
直到列車開動，小鎖依舊沒出現。
所有的輾轉反側不安忐忑瞬間消散，佳佳緊繃了一整夜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可是，莫名地，還是有一絲淡淡的憂愁爬上心頭。
波波緊緊地摟著她的脖子，不安地看著玻璃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有些結巴道：“佳佳，還要多久才到？我……我好像有點兒暈車。”
佳佳閉眼躺靠在座位上筋疲力盡道：“我們剛上車五分鍾，就算你長了翅膀也不可能馬上就到。”
“……”
波波探著頭緊盯著玻璃窗中的倒影，良久，又道：“佳佳，你好像有些不對勁。”
“？”佳佳皺眉，哼唧了聲沒有回答。
波波咬了咬嘴唇，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出聲道：“你不會是因為那隻猴子沒來高興過頭暈車了吧？”
“……”佳佳歎了口氣，一把將還在不安分地指著玻璃窗研究她的小鬼頭摁進了懷裏抱好，一副不想再和他廢話的表情。
“唔……佳佳，這樣我出不來氣了。”波波不安地扭動，佳佳將他摟得更緊。
“睡覺，吵死了你。”
“佳佳，剛才聽領隊說那隻猴子先我們一步去建川市踩點了，你別高興太早啊，待會兒還是會見到的。”
“！”佳佳睫毛微顫。
“哦，對了。”好不容易掙脫的小屁孩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繼續聒噪，“聽說他提前去其實是想和他女朋友先去過甜蜜二人世界，在當地先旅遊再和我們會合。”
“……”小鎖的女朋友？佳佳猛地睜開眼睛，很好，補刀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