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蝴蝶恐懼症

“水……”佳佳緩緩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適應光線呢就被眼前近在咫尺的人臉給嚇了一大跳。

“佳佳!你終於醒了!太棒了!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啊。”

佳佳往後縮了縮,無法直視眼前那鼻青臉腫的“豬頭臉”,看來那一戰很慘烈啊,嗷,噩夢,不要再想起。不過,她沒死?那就是安全沒事了?她清了清嗓子,慶幸自己沒啞透,遂繼續道:“水,我要喝水。”

“哦哦,好的,你等一下。”才說完呢,波波就奔了出去。

環顧四周,再壓了壓身下厚實的床墊,很好,她總算是回家了,不是在做夢,隻不過,她怎麽不在自己房間裏?望著房子中間的浴缸,她睡在波波的房間?她記得金錢比較寬裕之後已經將隔壁的房間整理出來了啊,自己好像沒有失憶吧?

屋子已經被收拾得……還算幹淨,但,當記憶恢複,想到那如核彈過境的客廳……佳佳覺得頭又開始疼了。

很快,還不待她繼續頭疼,那廂端水的人魚就回來了。

“佳佳,快喝。”帛曳有些緊張地望著佳佳,似是想確定她有無恢複又有些不好意思試探。

佳佳動了動手,沒什麽勁,那平日裏傲嬌的人魚大人立馬心領神會地將水杯遞至她嘴邊。佳佳剛想張嘴,那杯水又被移開,佳佳翻了個白眼,魚啊,你這又鬧的哪一出啊?

“等等,燙,我給你吹吹。”

“……”魚兒轉性了?佳佳感到很惶恐。

“張嘴。”

“哦……哦哦……”佳佳誠惶誠恐啊,美男魚上岸後第一次伺候她,如此緊張是要鬧哪樣啊。

“佳佳,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準備。”波波邊看著佳佳喝水邊戳在一旁道,一副小乖乖模樣。雖然那張臉實在不敢恭維,這貨不會還不知道這張尊容能嚇死一個地球的人類吧?可為何,即使如此,佳佳心底還是感到一絲甜蜜呢?難道被壓後審美觀也變了?還是自己缺愛太久了?

佳佳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默默低下頭,小聲道:“隨便。”

“我可不會做‘隨便’這道菜!”

“噗……”當聽到這句陌生又仿佛在哪兒聽過的聲音後,佳佳循聲望去,一看那站在門邊的人後,剛喝進嘴裏的水又全數噴了出來。

“呀,佳佳,你沒事吧?昔拉,你嚇到佳佳了,出去!”帛曳忙回頭瞪了那人一眼。

“哼!沒用的人類!”說完這句話後,門邊那同樣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家夥,正穿著她粉色的多拉A夢圍裙,傲慢地一甩手上的鍋鏟轉身離開,身後的蝶翼還在囂張地撲扇。

“嗷……”佳佳淩亂了,這特麽的是哪類物種啊?佳佳嚇得立馬鑽進被子裏瑟瑟發抖。

“昔拉,你能不能遮一下你的翅膀!嚇著佳佳了!”波波吐了口氣後轉身安撫佳佳道,“不用怕,那家夥現在病著呢,翅膀短時間內很難收住,就他目前的狀態根本沒殺傷力,你別怕,再不濟,還有我呢!”

“‘希拉’?你……你朋友?”什麽怪名字?怎麽這麽古怪?幹脆叫“拉稀”好了!剛才打得不可開交,現在又稱兄道弟?有沒有搞錯啊?不過波波的安撫還是挺管用的,待佳佳平靜下來後也覺得沒什麽,再強大不也得圍著圍裙下廚房嗎?自從遇魚不淑後,她世界觀已碎,接受下限一致被刷新,“淡定帝”這名號不給她都對不起這個詞!

“嗯,你叫他昔拉,就好了,親切點兒可以叫他昔昔或者拉拉……”

“……”原以為“波波”這名字已經夠天怒人怨了,萬萬沒想到啊,這世上還有比“波波”更難聽的名字!非“拉拉”莫屬啊!哦買噶,童佳佳,快給全天下叫“拉拉”的人類及非人類道歉!

佳佳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稍微清醒點兒,但依舊心有餘悸。昨晚那山崩地裂的“戰事”把她給嚇壞了,這個物種不簡單哪,當然,能打贏他的美男魚波波也不簡單,看來有事瞞著她。

她探出個腦袋問道:“你說他……病了?”

“嗯哪!”波波為她掖好被子,又指了指水杯詢問她還要不要喝。

佳佳搖了搖頭,繼續問道:“什麽病?”

波波聳了聳肩:“神格分裂吧,按照你們人類的話來說應該叫‘人格分裂’。”

“神格分裂?”啥意思?神經病的意思?

“嗯,人格分裂,也就是神經病的意思!”波波依舊不屑。

“……”童佳佳再度淩亂。

“安啦,當然,不可否認,當他恢複成昔拉原本那暴虐成性的性格時是有那麽一點兒天下無敵的派頭,但大概是他壞事做太多了,心理素質又差,導致神經病了,現在他心底兩股力量在爭鬥已經整得他筋疲力盡了。放心,他現在很弱,你看,他現在連我都打不過,想當年,他可是……”說到這裏,波波突然不說話了,眨巴眨巴眼睛躲閃著。

“可是什麽?”佳佳已經坐直身子豎起耳朵認真聽了,可惜這家夥完全不想再做小夥伴了,留下個“可是”就再沒後話了。

“沒什麽可是,雖然他現在很弱,但依舊很危險,你最好不要離他太近。”波波放下杯子繼續道,“當然,他也不可能讓你靠近他,他不僅有神經病,還有嚴重的潔癖!他是不會讓你靠近他的。哪,從今以後你要跟我同一個房間了,隔壁的房間暫時借給他住。”

“什麽?”她可沒同意!在連他是什麽物種都沒搞清楚之前,要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想想都要顫抖三天不止啊。

“當然不會讓他白住啦,他也會去打工賺錢啦。”

“不行!”童佳佳堅決反對,既然是個危險人物,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佳佳,不會讓他住久的,待他病情好轉就讓他滾蛋,好嘛好嘛。”人魚兒賣起萌來真是不要本錢啊。

童佳佳這輩子最大的軟肋就是被美少年撒嬌啊,隻可惜美少年剛被揍成豬頭,毫無殺傷力。

佳佳皺著眉忍住惡心悄悄低下頭,簡直無法直視啊,拜托,人魚先生能不能先去照照鏡子再撒嬌啊!

“萬一他病好了你又不在我身邊怎麽辦?再……再說了,他是什麽物種我都不知道呢。”

波波愣怔了一下道:“放心,我不會讓你落單的,他……”

佳佳猛地抬頭望向他:“我們家隻負擔得起一個浴缸養一條魚!多餘的就做菜裝盤!”

波波星星眼地別扭道:“矮油,知道你疼我,但你的占有欲也不要這麽強嘛,大不了讓他睡澡……”盆還沒說出口呢,佳佳又道:“再說,別告訴我他也是美男魚,沒有哪條美男魚有翅膀的!”

波波咽了咽口水,摸了摸鼻子,半晌道:“他……他其實是隻蝴蝶……”

“……”童佳佳骨灰級石化當場。

尼瑪!美男魚已經夠匪夷所思了!妖精嗎?好歹也來個狐狸或者兔子什麽的比較正常好伐?竟然是蝴蝶!嗷,電視劇都不愛演蝴蝶精啊!童佳佳深深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惡意。

等等,波波不是害怕蝴蝶嗎?

這會兒要收留一隻蝴蝶,相親相愛一家人般是幾個意思?

“蝴蝶?”佳佳詫異問道。

波波轉了轉眼珠子後,堅定道:“嗯,他就是蝴蝶!”

“你不是有蝴蝶恐懼症嗎?”

“啊哈,沒事啦,隻要他不現出原形就好了呀,安啦,拉拉他有潔癖,很勤勞的,又愛做飯,以後咱們家裏搞衛生做飯什麽的他全包了,這樣多個保姆有什麽不好的呢?”

波波話才剛說完呢,房間門就被人一腳踢開,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怒吼:“你才是拉拉,你們兩個都是拉拉!還有,你說誰是保姆呢?”好吧,拉拉惱羞成怒了!聽牆角真不是好習慣啊!

“矮油,昔拉,你的火爆脾氣真該收斂收斂了,你再這樣下去還是放棄治療的好,再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任何治療都是無效的。”波波撫了撫額頭,站直身子擋在那隻蝴蝶前麵。

好吧,豬頭臉對豬頭臉,真是天生一對,簡直無法直視。

“嗷,我的門我的牆壁!”佳佳這回真的是想放棄治療了,我拿什麽麵對你,我的房東大人啊!

“沒事沒事啦,忘了告訴你。昔拉他還是個機械狂人木工狂人水電工狂人……總之,這世上的事情還沒有能難倒他的……”

聽到帛曳這樣描述自己,傲慢的蝴蝶大人嘴角微微翹起,依舊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派頭冷哼一聲:“哼,愚蠢的人類!”

“啊哈哈,佳佳,這是他的口頭禪,他不是在說你哦,他在說人類。”

“呃……”難道她童佳佳不是人類嗎我摔!不過,同樣是非人類,差距怎麽這麽大呢?一個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軟飯王;一個是家務能手技術神,嘖嘖,看來是自己撿錯物種了啊。

“你說他能將我們家複原?”佳佳再次表示質疑。

“沒問題的啦,昔拉,你說是不是?”波波用手肘拱了拱身旁的人道。

但蝴蝶大人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種小事還要確定,帛曳,你真是越來越跟人類一樣蠢了。”

“呃……”這回輪到波波石化了。

能幹這麽多活啊?佳佳開始認真思考起來:“讓我考慮考慮。”

“佳佳,你平常完全可以無視他的,他就借住在這裏,絕對不會打擾我們的。”

“什麽打擾我們啊,一邊去。”

“再說了,我變身人魚時很脆弱的,沒人保護你,我不放心。”

“……”誰保護誰啊?

最後,佳佳還是勉為其難地同意了蝴蝶精的入住,一是因為波波的死纏爛打;二嘛,她確實想弄清楚這兩個非人類到底在搞什麽鬼,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似乎可以踏實點兒,人類最怕的就是未知而又無法預知的事情發生。

事實證明,昔拉還真是有點兒本事的,除了易怒狂躁潔癖傲慢冷漠鄙視人類外似乎還是有些優點的,比如每天將屋子收拾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飯菜做得香噴美味無比,就連那被砸壞的牆壁和家具也一一修好……

簡直就成神了!

時間過得很快,聖誕匯演馬上就要到來,佳佳自上回和小鎖徹底鬧掰後,兩人冷戰到現在,就算路上正麵碰頭雙方也都是目不斜視地擦肩而過。

這段時間,佳佳成天把自己關在家裏複習功課兼趕稿子,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因為穆枝枝沒有參演的關係而錯過這次征賽,她就放棄,沒什麽好可惜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日傍晚,看了一整天書的佳佳難得在陽台上舒活筋骨等待開飯。她邊拉筋邊透過玻璃門看室內的景象,就見那依舊圍著她的粉色機器貓圍裙的男子從廚房到客廳間來回忙碌。他有強迫症,桌上碗筷要擺得一絲不苟,飯菜要色香味俱全,才能安靜地坐下來進食,所以,活得很辛苦吧,佳佳不免感歎道。

而另一廂,因為臉傷未愈提早下班回來等飯吃的“軟飯王”波波……這會兒卻正蹺著二郎腿抱著手提電腦在看最近熱播的《爸爸去哪兒》,笑得花枝亂顫,佳佳不忍直視,撇撇嘴,“哎喲”一聲不禁再次感歎:同樣是非人類,這差距可不是一點兩點能丈量得清楚的。

不過,有句話波波倒是沒有騙她,那叫昔拉的非人類還真如空氣般存在,除了吃飯時間能見到他,平日裏都是悄無聲息地存在,就連搞衛生都是不動聲響的,平常也不屑與佳佳交流,不是日子過得太愜意,佳佳甚至以為自己家裏不過多了個機器人保姆而已。

待吃過晚飯,伺候完波波那磨人的家夥,佳佳才得以開電腦趕稿子。

白天波波上班,她能安靜地在房間裏複習考研,晚上波波回來,鬧得要死,根本看不了書,所以她隻好把稿子挪到晚上來寫。而波波自恃為家裏唯一一個賺錢的家夥,在家裏越來越嬌氣,昔拉隻管做飯和打掃,對波波的種種變態要求視而不見,隻有苦命的佳佳熬不過他隻得俯首甘為孺子牛。

這不,以幫忙刷魚尾為代價,那家夥才肯將耳塞戴上看電腦。

晚上八點整,佳佳甩了甩酸麻的手臂,打開文檔開始寫作。

可耐不住波波一會兒要遞水一會兒要吃夜宵一會兒又跟個好奇寶寶般問佳佳在做什麽的折磨,已經瀕臨崩潰,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嗎!

他讓她同他一間屋子就是為了更好地奴役她吧?很想掀浴缸啊有木有!

正在懊惱之際,佳佳那許久沒有動靜的手機終於體現它的價值了。

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波波隨即拔掉了耳塞,回頭就來了一句:“誰啊?”

敢情這家夥根本沒在看電視,這是在時刻關注佳佳的一舉一動啊?

佳佳看了看來電顯示,支支吾吾地說了聲:“是小鎖。”

“哦。”波波轉回身子,靜默了一會兒後再次轉頭看向佳佳,佳佳被看得不好意思,拿起手機就出了房間門。

她一到客廳,那本在客廳看電視的昔拉便鼻哼一聲進了房間,佳佳撇撇嘴,嘟噥了句:“神經病。”後接聽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沒有出聲。

“喂,小鎖嗎?”

“哼!”半晌,那頭終於出聲了,卻與那難搞的昔拉一樣不屑。

佳佳翻了個白眼,心裏默默把陳小鎖劃歸為神經病行列,哼什麽哼,莫名其妙,這些人都特麽的有王子病。

“有事嗎?”

“是不是沒事就不能找你,沒事你就再也不理我了?”陳小鎖真的是被這個蠢女人氣瘋了!

“呃……”佳佳一時無語,好像是他不理她在先吧,一次小賣部偶遇,她曾試圖跟他和好,是他一副轉得二五八萬似的扭頭就走的!

“你稿子寫得怎麽樣了?”

佳佳心裏略驚,這是妥協了嗎?

“進度不錯,應該能按時完成。”

“嗯,行,那沒事了。”

“啊?就這樣?”佳佳狐疑地問了句。

“你還有話對我說嗎?”電話那頭的小鎖語氣明顯比剛才快活起來。

“啊?沒……沒有呢。”麵對小鎖,佳佳還是有些緊張,好久沒和人類接觸了,都快忘了自己也是個人類,望了望房間門的方向,佳佳歎了口氣。

“哦。”聲音有些失落。

“沒什麽事我就先掛了。”既然小鎖主動打電話,她也不再鬧別扭了,這麽多年的老朋友,這段時間還跟小破孩一樣老鬧矛盾,怪幼稚的。

“等等,佳佳……”

“啥?”佳佳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幾分。

“你……”小鎖頓了下後道,“聖誕匯演你會來吧?”

原來是這事啊,嚇了佳佳一跳,本來打算不去的,但最近也宅太久了,再說,既然小鎖都開口了,她當然要去。

“會。”佳佳回答得蠻快。

小鎖放心下來,又恢複往日的囂張語氣:“那我給你留位了,不準遲到。”

“哦。”

“等等……你先別掛。”

“嗯?”還有事?如此婆婆媽媽,可不像陳小鎖的行事作風。

“佳佳……”又是幾秒的停頓,小鎖才開口道,“佳佳,我們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小鎖突然來了這麽一句,佳佳的小心肝有那麽一刻竟緊張得快停止跳動,她深吸一口氣,道:“好。”

“嗯,那再見。”陳小鎖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深沉了?

電話掛斷後,佳佳長舒一口氣,什麽時候開始和小鎖說話都要小心翼翼了?

佳佳歎了口氣,雙手環胸坐在沙發上發呆,還沒待她理清個頭緒呢,房間裏的那位卻不消停了。

“童佳佳!童佳佳,你過來!”

得,波爺又找事了,佳佳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眼看都快九點了,今夜又是一事無成,想著就來氣。

她垂頭喪氣地進屋,沒好氣道:“又有啥事啊?”

“我的魚尾你根本沒刷幹淨。”

“拜托,都刷了幾遍了,你也不怕魚鱗掉光哦。”佳佳筋疲力盡地趴在浴缸邊沿,一手攪著缸裏恒溫的水,一手漫不經心地敲打著浴缸壁,明顯在走神。

“童佳佳,你知道魚尾對一條‘美人魚’有多重要嗎?我讓你給我刷魚尾,你知道你擔負的是什麽使命嗎?”帛曳見她那滿不在乎的模樣有些抓狂。

“哦。”佳佳無心與他聊天,她現在心裏很亂。

“童佳佳,你……你給我聽好了,作為二十一世紀最後一條美男魚,魚尾就……就相當於我的**!”

“哦。”佳佳頓了一下後猛地坐直了身子,“你說相當於你的什麽?”

波波見佳佳終於有了反應,有些不好意思地沉入水裏,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含羞帶怯道:“**……”

由於嘴巴在水裏,說話時還伴隨著吐泡泡的“咕嚕咕嚕”聲。

童佳佳臉頰瞬間滾燙,“霍”一下站了起來,驚恐道:“你說什麽?”

亂了亂了,這個世界亂套了。

但有人還嫌不夠亂啊有木有,出門喝水的拉拉大人路過他倆的房間還來湊熱鬧,他端著杯熱水,倚靠在門邊,雙腿悠閑地交叉,已經消腫的臉,五官如刀刻般精致。此時,他薄唇微抿,嗤笑一聲,望著房裏的一人一魚道:“據說魚尾還算其次,若你碰過他人形時的腳,那就中獎了。”

童佳佳疑惑地望向昔拉:“什麽意思?中什麽獎?”

昔拉聳了聳肩道:“你不會碰過了吧?那你可慘了,你可得負責這條魚的終身了。”

“你說什麽?”佳佳難以置信啊有木有?波波的足她何止是碰過啊,還**過啊。

“你不會不知道人魚最脆弱的就是他化成人形時的足吧?那可比**還重要,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作為本世紀地球最後一條美男魚,帛曳他的敏感地帶很保守,就是他的足,那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碰的哦,若你碰了,他會有不正常反應的。”

“……”晴天霹靂啊。

浴缸裏的美男魚波波此時已經害臊得徹底沉入水底了。

佳佳欲哭無淚。

昔拉見效果已起到,又抿了口水,幽幽道:“時候不早了,早點兒休息吧,兩位。”

昔拉丟下顆重磅炸彈後若無其事地轉身走開,留下個完美的背影,但佳佳此刻根本無從欣賞,她滿腦子都充斥著一句話,那就是“負責這條魚的終身”。

我天,波波今年已經五百歲了,終身……無法想象啊!

佳佳腦海裏這句話的配圖畫麵是自己已經白發蒼蒼老得沒牙了還得苦逼地給那年輕貌美的美少年波波刷魚尾……

簡直無法想象啊,太恐怖了啊!異物種相戀什麽的太不靠譜了啊!簡直就是神話啊!

由於昔拉一語道破天機,佳佳再也不肯幫波波刷魚尾了。

這讓美男魚很鬱悶,他鬱悶起來不是人,好吧,錯了,他鬱悶起來就不是魚了。

成天陰陽怪氣地跟佳佳說話,什麽“討了便宜還賣乖啊”“想吃霸王餐啊”“吃完豆腐一抹當沒事人啊”等諸如此類,佳佳神煩。

為了堵住波波的嘴,最後,佳佳終於妥協,不以“吃豆腐”為目的地刷魚尾還是可以有的,波波哼哼了幾聲但還是沒說什麽,從此,佳佳每日多了一樣活計,那就是幫波波刷魚尾。

以前不知道“天機”時那條魚還沒這麽愛幹淨,可自道破之後反而天天都有這方麵的需求,這讓佳佳無比尷尬和苦惱。

聖誕匯演很快就到了,佳佳閉關多日,也想著今夜好好Happy一下,吃過晚飯就在家認真拾掇起自己來。

因為是聖誕夜,波波今晚加班,他現在名氣可大了,就連打工店裏的老板都得將他像小祖宗般供著,有他在,生意爆棚啊有木有,今晚聖誕夜,老板更是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撈錢機會。

波波沒回家,佳佳輕鬆很多,打扮完畢,哼著小曲就出門了。臨出門前本打算向昔拉報備一下去處,可昔拉大人一副“愚蠢的人類別靠近我的表情”令她打消了念頭。

佳佳早早來到校科報大廳,大廳內已人滿為患,看來這次的聖誕匯演很有人氣嘛,小鎖這話劇社是越辦越成功了。

看著手裏的座位號,嗯,不錯,全場最佳。

身邊還留著個空位不知是誰,應該不是小鎖,他是話劇總導演,此刻應該在後台才對。

佳佳才放好包包坐下,就有幾個熟悉的同學還有學弟學妹過來打招呼。

多日不見的舍友也一一前來報到,簡靈那個沒輕沒重的一拍她後腦勺就嚷嚷開了:“好你個見色忘義的,也不回宿舍看看,考研複習得怎麽樣了啊?”

佳佳揉著後腦勺齜牙咧嘴:“疼死了,還行……”吧還沒說完呢,後腦勺又遭到一擊。

任潔雅從簡靈身後跳出來:“是啊是啊,你畢業論文寫得怎麽樣了?”

“小雅,你能不能別啥都學簡靈,很疼哎,你們怎麽也來看話劇了?”

“陳社長送的票你不知道啊?我們全宿舍每個人都有,對了,什麽時候把你‘哥哥’介紹給我認識啊。”一談到波波小雅就滿眼冒桃花,“最好是有他的照片,你知道他最近有多紅嗎?一張照片賣到三百塊了,你撿到金磚了佳佳!”

佳佳驚訝:“真的假的?這麽值錢?”

她們幾個聒噪得正起勁,那廂出現了個人。

“呀,陳社長今天從幕後走到台前啦?”簡靈那大嗓門。

“小鎖?”佳佳也有些驚詫,看著跟在他身後的於曉對她點頭微笑,她也禮貌地回以笑容。

“快開始了,大家回到座位上坐吧。”小鎖一發話,大夥兒就散了。

和她們打過招呼,佳佳也安分地坐了下來。

小鎖沒有離開,在佳佳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佳佳詫異地轉頭看他,他微微一笑道:“我也需要以觀眾的眼光來看下自己的作品,不然怎麽會有進步?”

佳佳莞爾:“行啊,陳小鎖,幾日不見,成長很快嘛!”

“你就貧吧你!”小鎖沒好氣地白了佳佳一眼。

“喲,這還是第一次啊,咱倆這樣坐在台下看演出,不容易啊這麽多年。”佳佳調笑道。

聽她這麽一說,小鎖轉過頭來定定地望向她,看得佳佳一時不知說什麽好,訕訕地住了嘴。

小鎖望了許久,久到佳佳快“把持”不住了才輕咳一聲轉回頭,半晌,緩緩道:“若是下次我約你看電影,你會出來嗎?”

“啊?”佳佳明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小鎖轉回頭繼續望著她:“我是認真的,童佳佳,如果我約你,你會出來嗎?”

“你說什麽?”

佳佳有些晃神,她不是無知少女,小鎖這是……這是要追她的節奏嗎?陳小鎖?如果不是她自作多情的話,那滿懷期待的眼神裏為什麽她看到了篤定?

天哪!陳小鎖,那個從天而降的陳小鎖不會是喜歡她吧?

“你待會兒認真看,看完我有話和你說。”

還不待佳佳有所反應,小鎖就朝她比了個“噓”的姿勢,話劇開始了。

話劇雖然開始了,可坐在剛說完那番話的小鎖同學身旁,童佳佳徹底不淡定鳥!

說實話,一個半小時的話劇,佳佳愣是一句台詞也沒聽進去。

小鎖說他有話對她說?佳佳想到這句話,小臉蛋在漆黑的電影院也能燙得泛著紅光。

雖然陳小鎖曾經發誓,就是喜歡一條魚也不會喜歡她童佳佳,她童佳佳也銘記即使全世界的男人她都可以惦記,唯陳小鎖不行,但,當那張觸碰不得的玻璃紙一旦撕破,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話劇散場,本欲起身離開的佳佳被陳小鎖拉了回來,手握上的那一刻就再沒有放開過。

本還想上前打招呼的各位同學看到小鎖大爺的眼神都識趣地離開。拜影劇院散場時的混亂所賜,應該沒有人注意到凳子下緊握的雙手。

即使如話劇主要演員都不敢上前打擾,更何況於曉之流也隻得眼巴巴恨得牙癢癢地離開。

童佳佳由最初的小心肝火箭發射般狂奔至科報廳曲終人散,內心已平複了不少。

小鎖握上她的手的那一刻,她竟沒有放開。

“咳咳……”小鎖貌似也有些緊張,他將另一隻手置於嘴邊輕咳一聲,道,“那個,我有事和你說,你先別插話。”

“……”拜托,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跟她說話,有屁快放啊,快要Hold不住了啊!親,她連氣都不敢大喘,早已喪失語言功能了好伐?

“咳咳……那個……”鎖爺忽然覺得有些不自信起來,但狠了狠心還是出口道,“你覺得穆枝枝今晚表現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