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誘

傅箏整個人是被扔進帳篷裏的一堆睡袋上的,隨後劈頭蓋臉的就飛過來一個雙肩包。

“快點,我不想說話。”夏澤的聲音很鬱悶。

拉開雙肩包,傅箏嘴角一抽,隨後就一聲哀嚎……

兩包衛生棉是必須的,一條長褲和一雙帆布鞋也可以理解,但……這條黑色的蕾絲**是怎麽回事?!夏澤的惡趣味要不要這麽驚悚這麽不加掩飾啊!

囧歸囧,但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內外兩條褲子,傅箏還是默默的接受了夏澤的惡趣味……

不去理會帳篷裏麵悉悉索索,帳篷外麵的夏澤用能搓掉一層皮的力度毫不留情的搓著自己的左手,不知不覺中已經換了第六盆水,原本白皙的左手已經被自己的右手**的皮膚都開始泛起淺淺的紅,並且顏色有著逐漸加深的趨勢。

直到將第十盆水潑出去大老遠,夏澤才情不自禁的鬆了口氣,走回帳篷前。

帳篷裏早就沒了亂七八糟混亂的聲音,夏澤直接拉開拉鏈門。

一個藏藍色的睡袋鼓起一個包。

夏澤又頭疼了。

那是他的睡袋……

擔心裏麵的那個包會把他的睡袋搞的跟殺人現場一樣,夏澤不得不走過去蹲下身拍了拍那個包:“喂,要睡回你自己的睡袋裏。”

那個包微微蛹動兩下,又沒了動靜。

湊近腦袋,仔細的觀察起那個大包來。

傅箏的臉色有些白,雙眼緊閉,睫毛有些濕氣,鼻尖紅紅的,身體蜷成一團。那脆弱的小樣看的夏澤頓時就心疼了。平時在他麵前服服帖帖裝孫子裝的那叫一個專業,他一轉身就立刻呲牙咧嘴跟家裏沒大人的小孩似得得瑟的沒了邊兒,啥時候見過她這樣啊!

隻有表麵畢恭畢敬背後對他豎中指的才是傅箏嘛!現在這樣蔫蔫的讓他欺負起來都沒有成就感。

一兩聲若有若無的抽泣聲也從睡袋底下傳了出來,夏澤歎了口氣——到底還是個小丫頭。

掏出另一件衣服先給自己套上,夏澤直接掀開傅箏的睡袋,隨後便躺了進去。

“你……”

“你什麽你!睡覺!”

傅箏剛一開口,便被夏澤凶巴巴的打斷。

傅箏縮了縮脖子,小聲開口:“我有男朋友……”

“嘁~”夏澤不屑的冷笑,“男朋友怎麽了?不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麽?他來了也得叫我一聲爸!”

這什麽邏輯啊這是……

夏澤的手直接穿過傅箏的腰間蓋在她的小腹上。

傅箏跟針紮了似得就想從地上竄起來,卻被夏澤一把摁在地上:“還得瑟?是不是又欠抽了?”

“老老老老老老師……”傅箏嚇傻了,全身僵硬不敢動,就這與世隔絕孤立無援的狀態,夏澤萬一獸性大發她可啥都保不住了。

“我給你買了褲子可沒買衣服,別把你這濕了吧唧的衣服當三層保暖,生理期還敢穿那麽短的褲子?你到底是不是女的?”夏澤語氣不善,若有若無的怒氣不斷的外飄,使得本就鬧心吧啦血流成河的傅箏又多了一層膽戰心驚,她痛經咋還能惹到這魔王呢?

夏澤死死的盯著傅箏慘白的耳垂,忽然很想張嘴咬一口。

懷中的人還有些瑟瑟發抖,他的手旁邊還有一隻小手,似乎想把他的手拿開卻又不敢。

歎息:“我就是給你暖暖肚子,你怕什麽。我是老師,你是學生。”

小手收了回去,不知道是哪句話的作用。

身體難受的人最脆弱,身體難受還有個時刻都會嚇掉她半條命的人在她身邊的人更脆弱。

盡管夏澤的手很溫暖,傅箏仍覺得肚子疼的厲害,不禁想說兩句話轉移一下注意力。

“夏老師。”細弱蚊蠅。

“怎麽還不睡?一會我都睡著了。”夏澤在她身後哼哼。溫暖的鼻息吹過傅箏頸後的發絲,癢癢的。

“謝謝你。”氣若遊絲。

夏澤不舒服了:“你能不能別用這時刻都要斷氣似的的語氣跟我說話?”

“那麽多事呢你!你以為我樂意這樣啊!”

傅箏回頭就吼,結果卻對上了夏澤那雙戲謔的眼睛。臉一紅,某箏又縮了回去。

“不錯,還能跟我喊,估計事不大。”夏澤的聲音懶懶的。

傅箏這個恨呐——認真你就輸了傅箏啊魂淡!

一時間,帳篷裏寂靜無聲,傅箏的呼吸也從雜亂無章變得極為平和。

夏澤摸過手機給冷坤發短信告訴他帶孩子們去遠點玩天黑之前別回來打擾他家小箏休息否則大刑伺候株連九族,隨後便是盯著帳篷發呆。

傅箏都要睡著了,忽然被身後的人搖醒。

“傅箏,醒醒。”

“嗯?”極勉強的應了聲。

“你上次跟我說的你在遊戲裏的那個朋友呢?”夏澤說的隨意。

“啊!現在是我男朋友……”傅箏答的更隨意。

夏澤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低頭抵在傅箏的後背上不停的咳嗽。

傅箏很淡定:“所以你勾引我也沒用,我是有家室的人,我的心是炎夏的。”

夏澤咳嗽的麵紅耳赤……

咳嗽了好一會,夏澤才一邊平複呼吸一邊開口:“你不是說他是叔叔?”

“誤會,他剛25歲。”傅箏依舊平靜。

“真巧。”夏澤笑,又咳嗽了兩聲,“我也25。”

我知道您25,我還知道您是法學院裏最年輕的博士研究生,我還知道您是宮院長的得意門生……

傅箏暗想。

“你喜歡他?”夏澤繼續問。

“廢話!”傅箏用眼角橫了一眼身後的夏澤,“老師您也生理期了麽?這麽多話。”

夏澤哼了一聲,卻沒更毒舌的回句什麽,隻是隨口說一句今個心情好不跟小丫頭一般見識。傅箏尋思多虧你丫沒說啥過份汙蔑我家炎夏的話不然非得抽出衛生巾呼丫一臉血不成。

“那你喜歡我麽?”夏澤再一次戳醒馬上要睡著的傅箏。

迷迷糊糊中的傅箏幾乎抓狂,想都不想的就吼:“你又不喜歡我我憑什麽喜歡你!”

夏澤一聽,用右手支起臉頰,側臥在睡袋上,挑高了一隻眉,似笑非笑的看著睡意朦朧的傅箏,直到傅箏被他看的驟然清醒外加眼神飄忽不敢與之對視的時候才眯著眼睛重新躺下。

“傅箏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啊……”如感歎般,夏澤幽幽的開口。

……

……

也許是悲催的生理期的關係,傅箏對郊遊完全提不起任何的興趣,晚上的時候拖著夏澤的睡袋去了二毛的帳篷睡了一宿,第二天腰酸背痛呈老態龍鍾狀坐在一旁看同學們撒歡的玩,隻剩下歎息。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冷坤定好的車回來接了大家回學校。

夏澤將她送到她家的小區樓下。

傅箏的兩條腿軟的跟麵條一樣,禮貌的跟夏澤說聲再見之後便搭上回家的電梯。推開家門後顧不得前來觀望的傅家二老,直接一頭栽倒在自己的**。

大吃一頓,又好好的睡了一覺,第三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傅箏才精神一些。

登錄遊戲。

炎夏在。

傅箏情不自禁的鬆口氣。

青青梓箏:相公我來了。

炎夏:咱錯過了小旭和LG的裸.照,他倆耍賴說過時不候。

青青梓箏:耶?你前天也沒來?

炎夏:啊……這兩天有點事……

青青梓箏:可惜了。

炎夏:木有事,反正當初咱也是作弊。要不,為夫再犧牲色相脫一回滿足你饑渴的靈魂如何?

青青梓箏:別的,前天在美男懷裏睡了一下午,今個還有點眩暈,受不得刺激。

炎夏:這樣啊,估計前天在我懷裏睡覺的那個美女此時也應該正暈著呢。

傅箏無語的哼了兩聲,尋思本姑娘在夏澤那張臉的**下還為你守貞你居然不知珍惜還得了吧搜地出去勾搭小姑娘不是找踹麽你!

原本以傅箏的性格說來肯定會劈裏啪啦甩過去一堆國罵的,可此時她一想到夏澤就覺得後腦勺疼,又憋著一股勁沒地方用,猛的呼出一口濁氣,不理會炎夏直接拉著旭姑娘就遍地找人殺。

【隊伍】未完待旭:這兩天你和炎夏怎麽都消失了?搞什麽JQ去了?

【隊伍】青青梓箏:聽說裸.照沒有了?

【隊伍】未完待旭:不好意思,過時不候!

【隊伍】青青梓箏:那就先放你一馬。

【隊伍】未完待旭:快看!那不是百裏沉醉麽!

眼角掃到一個名字,傅箏開了狀態就飛過去。

【隊伍】未完待旭:哎哎!你瘋了啊!內牛人從來都不摻合遊戲裏打打殺殺的事的!

傅箏根本沒管那些事,自從她從白衣天使墮落成猥瑣殺人犯之後,殺人時從來不管對方是誰,加之此時極為鬧心,別說是這個什麽百裏沉醉了,就算是公子無雙,她也照樣放倒。

百裏沉醉皮糙肉厚,連著兩套暴擊下來傅箏才搞死他,不過他沒還手實在讓她很遺憾。

【隊伍】青青梓箏:走吧。

連著殺了兩圈人,頂著無數條人命和世界上對她祖輩各種問候的傅箏覺得心裏輕鬆了一些,正準備跟下副本的炎夏重新熱乎熱乎,忽然收到已經半天沒敢出聲的旭姑娘的消息。

【隊伍】未完待旭:你知道百裏沉醉是誰麽?

【隊伍】青青梓箏:我管他是誰。

【隊伍】未完待旭:明泓秋水。

【隊伍】青青梓箏:哦,他啊!

明泓秋水是個女號,在傅箏之前的服裏是個默默無聞的小號,傅箏與之相識也是很狗血的英雄救美。因為是個小號,而且還是女號,明泓秋水是出門就被欺負的,而傅箏就偏偏有那麽點要不得的俠骨柔情,三番兩次解救其於水深火熱之中,於是二人便熟識了,明泓秋水便成了傅少罩著的人。為這事旭姑娘沒少吃醋。

明泓秋水話不多,一般情況下都是傅箏絮絮叨叨的囑咐她應該去哪裏刷怪去哪裏升級,如果碰到欺負她的人盡管報“傅少”的名號blablabla……直到有一天明泓秋水突然開口說他是男的,傅箏也沒往心裏去,說挺好的我是女的,然後明泓秋水說那我換個男號娶了你吧,傅箏說好啊好啊如果你能打過旭姑娘就隨便你……

結果第二天,傅箏賣號了……

其實她不是故意的……

【隊伍】未完待旭:然後第二天就有人來找我決鬥了,都把我嚇掉毛了。

【隊伍】青青梓箏:誰啊?總不能是路燈下的謊言吧。

【隊伍】未完待旭:是黯然銷魂啊!你勾引LG未遂之後的犧牲品黯然銷魂啊!明泓秋水是他的小號!那麽冷淡的人都為了你來找我拚命了結果你這小妞直接賣號了,暗夜軍團的老大被甩的結果是啥?就是老娘被他追殺到不得不也賣號了……

她果然有一個**形骸到肆無忌憚的奔放青春呐!

傅箏有些頭疼。

【隊伍】未完待旭:你說你這一個死人妖怎麽這麽多人惦記呢!

無力的呼出一口氣,有些鬧心的扔了電腦躺在**,傅箏閉著眼睛不停的整理著自己已經纏成毛線球的思緒。

明泓秋水——她還不太在意。

好久好久之後,傅箏睜開了眼睛。

小腹仍有一絲絲的抽痛,但已經沒有第一天那麽疼了,似乎總有那麽一絲溫熱緊緊貼著她的身體。不熱烈,不短暫,卻如剝絲抽繭般透過她的層層壁壘,直抵她最脆弱的中心。

若不是她已經將那脆弱的保護權交給了另一個人,那時,會不會動搖著妥協?

翻來覆去幾圈,傅箏停了下來。此時此刻的她,非常確定一件事:現在讓她最糾結的既不是炎夏也不是突然出現的黯然銷魂,而是前天夏澤在說完“傅箏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啊……”之後輕描淡寫的另一句話。

“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