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 沒有解藥

血龍盤旋,紅光萬丈。

杜濤眼前一片紅霧,猶如被遮住一層紅紗一般,已經尋覓不到血公子的身影,隻有轟鳴般的劍鳴在耳邊縈繞,那氣勢滂沱的血龍,仿佛分分鍾可以吞噬杜濤一般,杜濤本能的向後退縮。

之前杜濤急中生智,以不屈不撓的氣勢想要逼退血公子,卻不想,竟然惹怒了這匹夫,祭出什麽血龍陣的東西,杜濤此時很清楚,自己大限將至。

隻是這個血公子,對付自己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用這麽龐大的陣勢,當真瞧得起自己。

杜濤本能的把全身力氣都集中在雙手上,雙手緊緊握住寒冰杵,眼下,寒冰杵成為了杜濤唯一的希望。

一縷寒光閃過,寒冰杵漸漸泛起金黃色的光芒,烏黑色的鐵皮一層層脫落,杜濤似乎覺察出,自己的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遊走。

莫非,這就是老毒蟲臨死前,所傳授給自己的功法嗎?

杜濤努力控製體內遊走的真氣,想要把真氣集中在雙手,這樣,也許可以抵擋血公子的血龍陣,但是這股強勁的真氣,根本不受杜濤的控製,在體內亂竄,直到寒冰杵發出迫人心魂的響聲,這響聲,如同山崩地裂一般。

巨大的金色光芒閃耀四周,與血公子的紅色光芒互相製衡,與此同時,寒冰杵仿佛有無限大的吸力,把杜濤體內的真氣一股腦吸入寒冰杵中,杜濤驚訝的望著手裏的寒冰杵,而天空中的血龍,也在同一時間落下了。

“轟”一聲巨響,杜濤和血公子同時被彈開。

強大的衝擊力,仿佛一顆原子彈瞬間爆炸,兩個人都被彈出幾十步的距離。

一口鮮血從血公子的嘴裏噴出,他右手使勁按壓胸口,盡量用真氣護住心脈,一臉彷徨的盯著遠處,也同樣奄奄一息的杜濤,嘴裏呢喃道:“怎麽——怎麽會是這樣?”

“這——小子——究竟是誰?”

“公子,公子。”聽到聲音,匆忙趕來的黑袍等人慌忙扶起血公子,血公子依然木訥的望著不遠處的杜濤,嘴裏呢喃著,右手吃力的抬起來,指向杜濤道:“抓——抓住那個人。”

黑袍應一聲,向後麵大喝:“去,抓住那個人。”

幾個嗜血堂弟子應一聲,向前衝去,忽然,從天空中降下一道紫光,紫光割斷了嗜血堂弟子的去路,紫光消失之後,一把龍吟劍深深的插在土裏,隨後,酒劍仙手持龍頭拐從空中落下,“哈哈哈——哈哈哈——老人家我在此,誰敢動他?”

幾個嗜血堂弟子見到酒劍仙,紛紛向後退去,黑袍這時候,已經用真氣護住了血公子的六脈,血公子雖然不再像之前那般痛苦,口中的鮮血也止住了,但是她依然很吃力,目光驚訝的望著酒劍仙,遲疑了很久,才冷冷大喝一聲:“我們撤!”

酒劍仙望著血公子一夥人匆匆退去,這才嗬嗬笑了幾聲,扭過身望向杜濤,隻見他也同樣奄奄一息,口中鮮血直流,酒劍仙不由嘖嘖道:“你這小娃子,說好樹林裏見,你怎麽瞎跑呢?害我找了這麽久。”

杜濤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吃力的指著酒劍仙,想要罵街,可是嘴唇蠕動幾下,卻什麽也說不出口。

剛剛還攥在手裏的寒冰杵已不知所蹤,杜濤驚訝的想要尋找,可是渾身癱軟,杜濤已無力動彈。

酒劍仙凝望杜濤片刻,無奈搖搖頭:“老人家我大發慈悲,救你一命吧。”

酒劍仙向著杜濤一揮手,一道紫光閃過,杜濤仿佛被擔架托起一般,漂浮起來,酒劍仙隨後向龍吟劍一揮手,龍吟劍瞬間變大,拖在杜濤的身底下,酒劍仙這才大笑著說道:“老夥計,我們出發了。”

酒劍仙腳踏紫光,騰空而起,龍吟劍也緊隨酒劍仙而去。

之前杜濤與血公子激戰的地方,一塊金色鐵餅孤零零掉在那裏,很久以後,鐵餅忽然自己動了動,又過了一會,一道暗淡的金光閃過,鐵餅忽然尋著杜濤被帶走的方向,自行飛去。

……

百毒崖,這裏是萬蠱門總部所在,剛剛從長安一帶趕回來的毒公子項坤急匆匆來到門主項天嘯的閉關之地,這裏是一處密閉的山洞,有兩座石門擋住了洞口。

毒公子站在石門前,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父親。”

項天嘯陰冷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老毒蟲已死,可是——寒冰杵不知下落。”

“混賬,寒冰杵怎麽會不知下落?這麽重要的東西,老毒蟲這個狗東西,一定會帶在身上的。”項天嘯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惱怒。

“可是,我們並沒有見到寒冰杵,況且——”毒公子囁嚅的辯解道,話說一半,他又頓住了。

“況且什麽?”

“況且,我們並沒有人見過寒冰杵,說實話,那東西長啥樣我們都不知道,此番寒冰杵失蹤,我們若是繼續尋找,恐怕會如同大海撈針,更難尋覓呀。”毒公子辯解道。

“放屁!寒冰杵乃三道至寶,絕非凡品,即便是大海撈針,也要找出來。”項天嘯斬釘截鐵的說道。

毒公子略微猶豫,遲疑著問道:“可是,父親從來不肯說,這寒冰杵,對我們到底有什麽用?”

“等拿回寒冰杵,我自會說明,你現在不需要知道那麽多。”

“現在寒冰杵不知下落,我們該怎麽辦?”毒公子迫問一句。

裏麵安靜了一會,隨即是項天嘯長長一聲歎息,很快,項天嘯斬釘截鐵的說道:“除了老毒蟲,你們可見到其餘人嗎?”

“父親不提,我倒是忘了,我們再殺死老毒蟲的時候,發現,和他在一起,還有一個少年,那小子衣著古怪,言語浮誇,我覺得,他根本不像我們這裏的人,反倒像西域那麵的人。”

“那一定是他了,老毒蟲這百年來,為了躲避我們的追殺,肯定會去西域,從那裏帶回一個養子,或者徒弟什麽的,並不稀奇,你即刻去打探此人的下落,有消息,立刻來報。”

“知道了。”毒公子應一句。

毒公子剛要走,忽然又想起什麽,轉過身,對著石門又道:“這次我們在長安一帶得到一個消息,說昆侖宗的酒劍仙會出沒,隨後,在安來客棧,我們發現了魔王宗,冥王殿,嗜血堂的人,我猜測,他們一定也是為了酒劍仙才聚集在那裏的。”

“哼哼,自從千年前的正魔之戰以後,魔王宗已經失去了霸主地位,此時他們忽然出現,一定是覬覦斷鈺劍的下落,這件事,你給我盯好了,一定不能讓斷鈺劍落入魔王宗手裏,知道嗎?”

“孩兒明白。”

“還有,寒冰杵的消息,不要對外張揚,越少人知道越好,畢竟,寒冰杵在我萬蠱門手裏,已經沉寂千年,我不希望,有別的門派知道,寒冰杵當年落入我們萬蠱門手裏。”項天嘯聲音陡然太高,又道:“如果有人覬覦寒冰杵,一縷殺無赦。”

……

魔羅山萬魔殿,魔尊冷無殤驚訝的站起身,望著站在大殿中央的少公子冷無岩,一臉興奮的喝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父親,千真萬確。”冷無岩斬釘截鐵的回道。

一旁,朱雀也走山前,拱手倒:“尊主,少主也讓屬下帶回一個消息,尊主聽了,一定會高興的。”

“朱雀護法就不用賣關子了,什麽消息,快說。”冷無殤急不可耐的問道。

“我們在趕往長安的路上,遇到一個奇怪的少年,穿著怪異,性格輕佻,舉止浮誇,此人曾見過萬蠱門的老毒蟲,後被萬蠱門毒公子追殺,險些喪命,多虧少主撞見,救下那少年,也正因如此,少主從萬蠱門弟子天曜口中得知,寒冰杵已經出世了,隻是目前下落不明,很有可能,會在那個老毒蟲手裏,亦或者,那個少年知道寒冰杵的下落。”

“有這等事?”冷無殤微眯著雙眼,陷入沉思。

冷無岩也借此機會拱手道:“父親,我們前幾天已經認證,那個少年,很有可能就是萬蠱門的弟子,他叫杜濤,他曾與萬蠱門毒公子對招,雙方打成平手,其功法恐怕已經達到幻境,不可小覷。”

“不可能,我和少主都曾親眼見到,那小子不會功法。”朱雀驚訝道。

冷無岩卻不理會朱雀,繼續拱手向冷無殤匯報:“起初見他,我也以為是個平凡無奇的小子,沒什麽功夫,但是通過那一夜,我很斷定,他一定會魔王宗的功法,而且,不容小覷,那日我和血公子一起探查過打鬥現場,沒有發現其餘門派的打鬥痕跡,完全可以肯定,是萬蠱門內鬥所造成,父親,我覺得,寒冰杵很有可能,就掌握在杜濤手裏。”

“好,把這個杜濤抓回來,寒冰杵的下落一定可以水落石出。”冷無殤興奮的笑道。

冷無岩卻略顯為難,支吾道:“可是,那夜和酒劍仙對峙的時候,杜濤趁亂逃走了,不過父親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把他找出來。”

“哼,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把他抓來見我。”冷無殤略顯惱怒。

冷無岩慌忙應諾。

朱雀猶豫片刻,拱手道:“其實這小子也並不難找,我那日用功法試他,發現他身體裏有千蠱毒,可是這千蠱毒又不像是至陰之物,好像不但不會傷害他的性命,反而會提升他的功法修為,所以,我當時哄騙他命不久矣,這小子已經相信了,估計,他會去昆侖宗尋藥,我們不妨從昆侖宗下手,應該可以找到他。”

“千蠱毒?”冷無殤詫異道。

片刻之後,冷無殤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被冷無殤的笑聲搞得一臉茫然,片刻之後,冷無殤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語氣冰冷的說道:“當年正魔大戰,他萬蠱門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帶走了寒鈺雪刃的半塊含鐵,打造成寒冰杵,我們就不知道嗎?隻是魔王宗當時傷了元氣,不願意和他們萬蠱門一般計較罷了,如今,項天嘯背叛師門,逼走老毒蟲,獨自霸占萬蠱門,我料想,寒冰杵當時,一定被老毒蟲帶走了,而這千蠱毒,乃是萬蠱門不外傳的至寶,恐怕也隻有老毒蟲知道如何煉製,如果像你所言,杜濤身上有千蠱毒,那麽,他一定和老毒蟲脫不了幹係,寒冰杵的下落,他也一定知道,必須找到此人!”

“屬下明白。”朱雀一抱拳,又道:“少主這會,正在前往昆侖宗的路上,屬下這就和她會和,司機打探杜濤的蹤跡。”

“好,不過,本尊希望你能盡快把這個丫頭給我帶回來,昆侖宗那幫道士可不好惹,本尊不希望她有任何閃失。”

“屬下明白,這就去辦。”朱雀應一聲,匆匆退去了。

冷無岩也借機拱手道:“要不,孩兒也去昆侖宗,一可保妹妹安然歸來,二可順帶打探斷鈺劍的下落。”

“不必了,本尊已經安排別人去辦了,他會比你更穩妥,也不宜暴露行蹤,你安心留在魔羅山,好好修煉吧,我隻希望你能盡快突破化境,到那時,你我父子聯手,魔道一統,指日可待。”

“是,孩兒謹記”冷無岩應一聲,帶著青龍,也匆匆退去了。

整個大殿死一般靜,好長時間,冷無殤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從大殿外傳來,一個人影出現在大殿門口,冷無殤才從沉思中轉醒過來,“百裏屠,去通知他,可以行動了,一定要把斷鈺劍和杜濤同時給我帶回來。”

殿外響起那人的應承聲:“是,尊主放心。”

……

昆侖宗坐落在昆侖山中,共有七座主峰,除了宗主道明真人所住的龍首峰紫雲殿外,其餘六座峰嶺,分別有六名掌教坐鎮,其中有龍雲峰紫薇殿,龍翔峰澗雪湖,通天峰鎮魔塔,龍巔峰珍寶閣,龍吟峰劍塚,前庭峰觀星崖。

每座峰嶺,都有不下十名到幾十名的弟子,昆侖宗,也是正道四大派之首。

唯獨龍吟峰除外,從昆侖宗建宗立派開始,龍吟峰的弟子,就是整個門派裏最少的,可是到了酒劍仙道殄這一脈,人數更少,隻有寥寥一名弟子。

此時在龍首峰大殿裏,六峰掌教齊齊集結,宗主道明真人盤膝坐在八卦台上,在他身前,一個病怏怏的少年口溢鮮血,奄奄一息。

道明真人雙手運氣,濃烈的紫色光芒縈繞全身,不到一盞茶時間,道明真人便把縈繞在身邊的紫色真氣全部推入了少年的身體裏,起初少年的表情極為痛苦,直到所有真氣徹底推入體內之後,少年才略顯安靜。

酒劍仙永遠是一幅玩世不恭的樣子,明明是他救回來的人,自己不肯出手施救,反而讓道明真人去運功給少年療傷。

少年正是和血公子對戰受傷的杜濤,此時道明真人的真氣灌入體內以後,杜濤便沉沉的睡去了。

道明真人收氣提神,緩緩起身,一臉不滿的橫一眼酒劍仙,假裝生氣的嗬斥道:“道殄,讓你下山辦事,你竟然大張旗鼓,被魔道之人盯上了吧?還害了這個孩子,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

“師兄,這孩子受傷和老人家我沒關係,是嗜血堂的人弄的。”酒劍仙嘻嘻一笑。

其餘幾名掌教隨著道明真人一起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這時的道明真人,已經沒心思理會酒劍仙了,這老小子,滿口胡謅,很難從他嘴裏聽到一句真話,道明真人早已經習以為常。

“不過,這孩子體內有一股力量,始終抗拒我輸入的真氣,這倒是奇怪。”道明真人露出詫異的目光。

酒劍仙剛剛坐下,聽道明真人問起自己,立刻擺出一副並不知情的樣子,攤開雙手道:“老人家我不清楚,隻是路上遇見,順手救下罷了。”

酒劍仙環顧一下四周,望了望其餘幾個師兄弟,嘻嘻哈哈道:“這小子根骨極佳,是個修仙的好料子,你們誰要?可以收回門下去,老人家我做好事上癮,不需要回報,給我弄壇好酒就行了。”

“道殄,你想得美,你自己帶回來的,你自己收下吧,我們通天峰可不要。”

“嗬嗬,我們龍翔峰一向隻要女弟子,這收徒弟的事,我也不參合了。”

“嗬嗬,我們龍雲峰可是第二主峰,不是阿貓阿狗撿回來,就能進入的,道殄呀,你也別客氣,這小子和你有緣,你收下他吧。”龍雲峰掌教道真一臉嫌棄的瞥一眼酒劍仙。

吃了眾人的冷嘲熱諷,酒劍仙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的更大聲了:“哈哈哈,你們不要,是你們的損失,我覺得,宗主師兄已經很久沒有收弟子了,不如——”

“我已有兩名關門弟子,這件事就算了,我看,道殄,你先把他安置在你的龍吟峰吧,這事,就這麽定了。”道明真人打斷酒劍仙後麵的話,一口咬定酒劍仙必須收下這個徒弟。

酒劍仙卻一臉為難的歎口氣:“宗主師兄,你也清楚,我還要出山辦事,恐怕沒時間——”

“這個我不管,這是你們龍吟峰自己的家務事,我不參與。”道明真人搖搖頭。

一旁,龍雲峰掌教道真插嘴道:“剛剛師兄你說,這小子體內有股力量抗拒你的功法,莫非——他是魔道之人?”

“不像,我試探過他的六脈,沒有任何異常,不像是修習之人。”道明真人搖搖頭。

“可是,這小子受了這麽重的傷,從傷勢上看,若不是功法達到幻境之人,絕對做不到,你不覺得這小子有些古怪嗎?”道真又道。

道明真人也被他說動了,雙眉微皺,歎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況且,能挨住幻境功法一擊的人,他自身的修為,也不能低於幻化,所以,我認為,這小子來頭絕不簡單。”道真斬釘截鐵的說道。

“呸呸呸。”酒劍仙從旁插話道:“休要胡言,這小子我覺得,挺正常的,你們不要就算了,老人家我自己留著,給你們寶你們都不懂得珍惜。”

酒劍仙說著話,右手一揮,龍吟劍瞬間出鞘,變大後托起杜濤,向殿外飛去。

道明真人觀察著被帶走的杜濤,許久之後,輕歎一聲:“我觀這孩子,確實根骨極佳,隻是他衣著古怪,來曆不明,倒也不得不防,道真,你執掌門派戒律,這件事,你去查一查吧。”

……

一連昏迷三天的杜濤終於醒了,眼前的一切,讓杜濤略感驚訝,屋子很大,好似一所大殿,落地窗簾多以淡紫色為主,屋內有一張方桌,四個小竹凳子,桌子上一個茶壺,四個杯子,擺放非常規整。

在屋內的一個角落裏,放著一麵銅鏡,一張寫字桌,一個托著臉盆的架子。

在另一側,有一個櫃子,櫃子也是用竹子做的,雖然屋子很大,但是屋內的擺飾卻非常樸素,杜濤吃力的動了動身子,受傷的地方,已經沒有那麽痛了。

可杜濤接連躺了三天,身體已經虛脫到極點,而且,之前格擋血公子的血龍陣,似乎耗盡了杜濤所有的力氣一樣,他感覺,渾身酸軟無比。

勉強坐起身的杜濤感覺頭暈目眩,好半天才有所好轉,隨後,一股清香撲鼻的粥香味勾起了杜濤的食欲,很快,肚子也跟著“咕嚕咕嚕”叫喚。

杜濤尋著氣味望去,在床頭櫃子上,有一碗清粥,雖然寡湯寡水,不過對於饑餓中的杜濤,已經很不錯了。

杜濤很想一口氣把他喝幹,可猶豫了很長時間,杜濤卻沒有勇氣拿起粥碗,畢竟不知道這座房屋的主人是敵是友,若是粥裏有毒,恐怕自己這條小命就算玩完了。

可是饑餓的感覺並不好受,杜濤幹咽著口水,眼巴巴的望著粥碗,就這樣糾結了很長時間,終於,本能戰勝了理智,杜濤端起粥碗,大口大口的吸食著。

“吱嘎”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端著一碗熱粥走了進來,見到杜濤正在大口喝著碗裏的粥,少年不由愣怔了一下。

“師弟,這粥已經涼了,我給你拿了碗熱乎的,你喝這碗吧。”

“哦”杜濤下意識的哦一聲,把那碗粥放在一旁,伸手接過新粥,但是粥碗有一點燙,杜濤接過之後慌忙又把粥碗放在了床頭櫃上,嘶嘶哈哈,揉搓著雙手。

那個十幾歲的孩子忍不住“噗嗤”笑一聲。

杜濤這時候,已經不覺得那麽餓了,盡管沒吃飽,但是他的大腦,已經知道思考了,剛剛這孩子進來,呼喚自己師弟,這讓杜濤感覺莫名其妙,看著偷笑的孩子,杜濤略感詫異道:“為什麽叫我師弟?”

“你入門比我晚,當然是我師弟了。”那孩子兀自辯解。

杜濤略帶不滿的哼一聲:“我又沒拜師,你少自作多情。”

“唉——不怪師弟你不知道,我們龍吟峰,收弟子不需要任何儀式,隻要師父道殄真人點頭,你就算是我們龍吟峰的弟子了。”少年咯咯笑道。

“什麽叫算是,什麽叫他點頭,難道,收徒弟不應該是兩廂情願嗎?”杜濤詫異道。

那孩子搖搖頭:“我們這裏沒有那麽多講究,龍吟峰一向弟子稀少,到了師傅這一代,更是隻有我一人,如今好了,師傅收了你,咱們龍吟峰就有兩名弟子了,以後,我也不寂寞了。”

“——”杜濤無語。

“先不說別的,告訴我,你叫什麽?”杜濤撇開之前的話題,抓過那孩子的衣領,假裝恫嚇的問道。

不曾想,那小孩子比杜濤的力氣還大,一揮手,淡紫色真氣劃過,竟然把杜濤的手反著掰開,而後已師兄教訓師弟的口吻道:“以後不許沒大沒小的,我是你師兄,我叫龍吟,而且,告訴你,我可不是小孩子,我已經有一百多歲了。”

“噗——”聽了龍吟的話,杜濤險些沒吐血。

“你——一百多歲了?”

“那可不。”龍吟冷哼一聲。

這裏的一切,太詭異了,杜濤感覺,自己簡直快瘋魔了,而且,一個一米多高的小孩,竟然活了一百多歲,真不敢想象,這個時代的人,平均壽命該有多少年?

而且,杜濤自從來到這裏,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整日裏不是打打殺殺,就是逃避那些魔道之人,當真是虎落平陽。

猶豫了一會,杜濤望著龍吟,又道:“那你和我說,咱們這裏是哪?”

“昆侖宗呀。”龍吟詫異道,想了想,又滿臉怨氣的說道:“你大概是忘了,之前你受傷,還是我拖你回來的呢。”

“——”杜濤又一次無語。

過了會,杜濤忽然想起,自己來昆侖宗的使命,立刻摸向腰間,寒冰杵不見了!

杜濤又望一眼龍吟,急道:“看見我的法寶了嗎?”

“什麽法寶?”

“就是一個黑不溜丟的鐵錐子。”

“沒。”

“慘了,東西丟了,我拿什麽去換解藥?老天呀,救救我吧,我要回家,我要回到屬於我的那個世界!”杜濤悲怨的大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