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忍小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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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香將柳芳的手反握在自己嬌小的掌中,笑道:“娘不必擔心,末香會小心的。這麽多年來,末香也見識了宅院深深,末香知道如何對應付。隻是娘,末香往後不能時時與娘在一起了,娘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柳芳摸著末香的頭,淚光閃閃地說,“你父母在天之靈,知道你這麽機靈這麽乖,也會瞑目了。”

二人依依不舍地別過,柳芳臨行還不忘對末香耳語:“你比一般女孩更加懂這類機理,要好好琢磨琢磨我給你的那本《柳家暗器》,學會了也好防身,今後想不到會有什麽事臨到你頭上的。”

末香一一記在心上,便跟著奴婢們到了新院子去了。

一麵銅鏡裏,是她清秀的臉。她烏黑的秀發插了支李若風無意間送她的那個玉簪子,她伸手撫了撫。簪子上有一顆珍珠,圓潤晶瑩,她撫摸著,臉上忽然有些紅。

“小姐。”門口的錦兒又催了一句。

她已過繼給張氏為女兒,張氏規定她每日晨起都要到她麵前請安奉茶。她現在身份已不同,是桐家的嫡親女兒,為了今後的地位,她也隻能暫時先忍氣吞聲。

她被錦兒扶著,給張氏請安奉了茶。張氏歪坐在太師椅上,嘴裏不住地嗑著黑瓜子,冷冷地說:“去,給我到院子裏看看,那新到的蜀國染布是不是已晾幹了。”

“去,給我捶捶腳。”

“去,給我倒杯茶來。”

張氏故意叫她做這做那,借機刁難她。她一一認真做好。

於她眼中,張氏不過是個靠著男人一時激情而上了勢的無知女人,頭腦簡單,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小不忍則亂大謀,她要得到她的步步高升的目的便成,其他小事,受點委屈便受點好了。

一一做好後,張氏說:“今後本夫人要去蒼遠寺還願。你去院子裏備好車馬,我等下便與清兒同去。”

楚清怕是要考進士了,張氏平日裏喜歡求神拜佛,她應了一聲:“是,娘。”

一切布置停當,張氏便與楚清坐上車轎走了。末香自然不能同去,用張氏的話就是,免得沾了晦氣。

但是張氏卻要末香帶著幾個家丁,午時過後就去接他們回來。

這年頭外麵有些亂,強盜很多。可是張氏明明是帶著一夥武藝高強的人隨行的,末香隻是一個弱女子,就是去了也不能做張氏的護花使者。

末香知道,張氏隻是變著法兒來玩她,故意讓她帶著人馬,在中午最熱最饑最困的時候站在街頭挨餓受苦。

雖然明知張氏不會在午時就回來,可是她還是不敢怠慢。她也不帶錦兒,也不帶繡兒,自己帶著一行家丁,準時來到郊外指定地點等候張氏歸來。

初秋的太陽有時還是有些毒的,尤其是今日。末香站在郊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肚子餓得咕咕叫,還要頂著個火辣辣的太陽,嘴唇發幹女熱,手心有些發涼。

她有些後悔,為何這樣逆來順受,她完全可以很聰明地婉拒掉的。現在好了,就這樣被張氏晾在這裏曬太陽,還沒東西吃,想著,她那被堅強包裹著的心忽然產生想哭的衝動。

她想柳芳了。這位血緣關係上是她的姑媽,但她從小至大,也隻有這位姑媽對她是真心的好。

她舔舔發幹的唇,在一個石頭上坐了下來。石頭很燙,她坐下去又馬上站起來,找了個幹淨的草地坐了下去。

她真的很累了。可是抬頭望望蒼遠寺那邊,張氏的影子都沒有出現。

這時,忽然從草叢中跳出幾個黑影,個個手執利刃,為首的一個身材極高,蒙著黑色麵布,手上玩轉著尖刀,厲聲說:“將值錢的全部留下,不然一個也不要想活著走人!”

眾人嚇得大驚,瑟縮地擠到一起。末香心跳加快,害怕極了。

“交不交出來?”為首那個人對著末香晃了晃後上的刀,末香嚇得連忙將手上的釵子、鏈子都解下來,交給他。

他粗魯地接過,扔在自己的袋子中。末香按著心口,讓自己鎮定下來。

“快,都給我拿出來!”他大喝著,幾個黑衣人爭相拿著袋子向他們索要財物。

看來這夥人隻打財不劫命的。末香定了定神,眼神察看了一下周圍,發現方才說要去曬太陽的錦兒沒在人群中。

這丫頭去哪了?按理說這麽大的響聲,她不可能沒聽到。難道她看到了這情景,獨自一個躲起來了?

正想著,忽然來了一隊官兵,“不許跑!”將這夥強盜圍住。

那夥黑衣人反抗了幾下,似乎個個功夫都不是很好,為首的那個倒有兩下,隻是見他的同夥都沒跑成,竟然也束手就擒了。

這時,錦兒跑了過來。

“小姐,奴婢一見來了這夥強盜,便偷偷地跑去叫官兵了。小姐你沒事吧!”錦兒說。

看來這丫頭真夠機靈的!“我沒事。”末香心裏想。

官兵將為首的那個男子踢跪於地,解下了戴於他臉上的麵布,一張俊秀的臉露了出來。末香有些發呆,這樣俊秀的男孩子,怎麽會滄為強盜呢?

淩亂的發,光潔的額頭掛下來幾綹俏麗的流海,烏黑如星子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細長如花瓣的唇,隻是臉被曬得有些黑,臉上有幾道淺淺的刀痕,給這張年輕的臉加了幾分滄桑。

末香呆呆地望著他,感覺他似曾相識,一時又想不清在哪裏見過。

“你們這般強盜,上次也是你們罷!總是幹些小搶小鬧的事!”官兵竟然與他們是老相識了!

為首的那個嘴角一彎,嘴角泛出一抹不羈的笑來,“官大哥,我們又不害命,隻是向這些富得流油的大老爺們拿出錢混口飯吃,這也叫犯法哪!”邊說,邊撩了下流海。

流海微微上揚的一瞬間,額頭上那一道月牙形胎記於陽光中閃現了出來。

末香一驚,這個胎記,莫不是那個男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