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什麽都沒做
邱允實一路跑回任軒昂的車，坐上副駕駛，把掉包的倔老頭的手機丟給駕駛座上已經準備好筆記本和數據線的任軒昂，說：“我剛看了，沒有密碼和指紋，直接拷貝就行，盡量快。”
任軒昂迅速找到手機裏的視頻文件，好家夥，足足50多個視頻文件，都快占滿手機硬盤了。趁文件傳輸的空檔，任軒昂問：“手機怎麽還給人家？”
“就知道你這個老古板在意這個，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待會兒你出麵，去一趟門口的手機維修店，把手機給老板就行。哦對了，你得跟老板對個暗號。”
任軒昂不滿，調整角度，努力側身麵對邱允實，“你說我古板也就罷了，我哪裏老了？不過比你大個10歲而已。”
邱允實一愣，繼而忍不住笑著調侃：“不是隻有女人才忌諱被說老嗎？你又不是女人，我說你老等於誇你資曆深，再說了，成熟大叔更有魅力啊。”
任軒昂白了邱允實一眼，坐正身體，目視屏幕的進度條，低聲問：“什麽暗號？”
10分鍾後，任軒昂走進小區門口的手機維修店，小店裏除了他就倆人，一個是倔老頭，正不耐煩地催促店主快給他修手機；一個是店主，正優哉遊哉地趴在櫃台後麵的小桌上，一邊慢悠悠操作電腦一邊解釋：“別急，這不得連上電腦再看看是什麽故障嘛。”
“老板。”任軒昂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下，但又不得不鼓起勇氣開口，他為難地衝老板招手，示意他過來。
店主起身走過來，隔著櫃台麵對任軒昂，等著任軒昂的下文。
任軒昂痛苦地閉上眼，一狠心，語速極快，故意含糊不清地說：“老板，我用手機下載愛情動作片，中毒死機了。”
任軒昂完成了“送貨”任務，紅著臉，逃也似的快步趕回小區，回到自己的車上。剛一上車，他就惡狠狠地瞪了邱允實一眼。
車子後排，沈金棟也在，他正抱著筆記本，伸著脖子，恨不得把頭伸進屏幕裏，盯著屏幕喃喃自語：“不可能啊，這怎麽可能？”
任軒昂好奇，問邱允實：“你們看過唐婉芝過世那晚的視頻了？怎麽樣，拍到什麽了嗎？”
邱允實愁眉苦臉地點頭，“拍到了，拍到胡淩站在窗前的樣子。”
“什麽樣子？”任軒昂的好奇心達到頂點，他想知道胡淩到底在窗前做了什麽，或者說胡淩到底在窗上做了什麽手腳，能把一個心髒病老人給活活嚇死。
邱允實轉過身，朝沈金棟說：“大姨父，筆記本。”
沈金棟很不服氣地把筆記本遞給邱允實。
邱允實拖動進度條，按下播放鍵。
倔老頭手機攝像頭像素挺高，距離也近，隻有十米左右，雖然調整了焦距，但拍得還算清晰，視頻隻有一個絕對女主角，正是紅衣阿姨，鏡頭隨著她的變換位置相應移動，好在廣場舞韻律挺慢，鏡頭移動也緩慢，除了絕對女主角，和其餘襯托紅花的綠葉配角，背景裏還有一個路人亂入，正是站在窗前的胡淩。胡淩就那麽放鬆地站在窗前，透過窗子去看外麵的廣場舞，還時不時學著外麵阿姨們的動作做一做上肢動作。當然，胡淩沒有佩戴什麽鬼臉麵具，轉身的瞬間也看清了她的後腦勺，也沒有鬼臉麵具，可任軒昂卻比看到了鬼臉麵具還驚異。
很快，鏡頭裏的胡淩轉頭快速跑開，根據時間，那正是唐婉芝最後一次病發的時間，胡淩轉身從窗前跑開之後，便可以無縫銜接房間裏隱藏攝像頭拍攝的視頻。
“搞什麽？難道唐婉芝的死真的跟胡淩無關？”任軒昂不得不麵對一個問題，他跟範書琴一樣，都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把單純的保姆腹黑化，他們錯了。
沈金棟也在後排接連歎息，“查到這麽一個結果，也不知道範書琴還會不會給我付尾款。”
邱允實被沈金棟提醒，回頭，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微笑說：“大姨父，按照咱們之前說好的，這可是你的功勞。”
話音剛落，副駕駛的窗戶被人從外麵敲了兩下。邱允實轉頭，竟然是紅衣阿姨！
邱允實放下副駕車窗，笑望紅衣阿姨，猜想著她有何貴幹。
紅衣阿姨笑著指了指駕駛座的任軒昂，“小夥子，這麽快就找到哥哥啦。你們兄弟倆都是一表人才呢，都有對象了嗎？”
晚上11點，任軒昂依舊伏案工作，他要把倔老頭手機裏的所有偷拍視頻全都檢查一遍，他不相信自己這一次居然判斷錯誤。也有一種可能性，這最後一次，胡淩什麽都沒做，可是之前的5次，胡淩是有所作為的，之前做的鋪墊不知道起了什麽作用，導致這最後一次胡淩什麽都無需做也能起到驚嚇作用。
將近12點，任軒昂看過了所有錄像，除了唐婉芝過世當天的錄像，倔老頭的偷拍還拍到了兩次胡淩站在窗前的畫麵，跟最後一次一樣，胡淩什麽都沒做。
“任律，還沒睡嗎？”門外傳來邱允實懶洋洋的聲音，任軒昂剛剛就聽見了，邱允實這是起夜，回房途中經過自己門前。
“沒有。”任軒昂回答。
邱允實輕輕推開門，鬼鬼祟祟探頭進來，看到任軒昂後大方進來，很掃興地說：“搞什麽，沒裸？還以為能看到春光乍泄呢。”
任軒昂懶得跟邱允實開玩笑，指了指筆記本屏幕說：“倔老頭拍到3次胡淩，每一次胡淩都再正常不過。也許真的是我們想多了，唐婉芝的死跟胡淩無關。”
“那怎麽解釋範亞新幫胡淩丈夫還清十幾萬賭債？”邱允實不想就此承認錯誤，這件事上他跟任軒昂和範書琴範亞鵬兄妹的立場一樣，哪怕到現在，他也還是覺得事情不簡單。
“也許傳言並不可信，也許是範亞新和刁小晗夫妻跟胡淩夫妻之間有什麽恩怨糾葛吧，跟唐婉芝無關。”
邱允實坐在任軒昂的書桌上，強行合上筆記本，“行啦，大律師，天大的難題都留給明天白天，這都幾點了，熬夜傷身長皺紋，你不是不喜歡被人說老嘛。”
任軒昂難得乖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準備休息，又突然想到什麽，叫住走到門口的邱允實，問：“大姨父是怎麽回事？”
邱允實頭也不回，隻是腳步稍稍慢了半拍，邊走邊說：“就是媽媽的姐姐的丈夫。晚安。”
任軒昂暗暗稱奇，邱允實居然沒趁此機會說謊騙自己，看來這個大姨父是他不願意拿來當做說謊素材的人物。罷了，大姨父的問題還是等以後問俞清淺或者周震吧。也有可能沈金棟根本不是邱允實的大姨父，所謂大姨父就是又一個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