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秘房客(1)

“你別忘了,這起殺人案發生在三年前,你側寫的是三年前的凶手,而不是現在的。你怎麽知道,在這三年時間裏他到底經曆過什麽,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呢,對於有些人來說,三年可能很短暫,而對於有些人卻足以改變一生的命運。我們現在其實不用糾結於你那封信,我們隻要沿著正確的思路一步步找出殺人案的凶手,我相信連帶著那個故弄玄虛的兔子也一並能揪出來。”

付雪晴一番話讓吳凡茅塞頓開。

通過一具無名的幹屍,經過一番激烈的探討分析,已然側寫出了一個完整的罪犯形象,確定了偵辦方向。吳凡也從中也更加切身的體會到付雪晴那種極強的探案嗅覺以及領導能力,年紀輕輕的就當上刑警隊副隊長絕非徒有虛名。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講,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也確實很不安全,一想起付雪晴上次的鴻門宴,吳凡仍然心有餘悸,暗中對這個女人更加提防。

……

……

有了這份完整的犯罪側寫,付雪晴就像找到了破案的鑰匙,馬上命人把發現幹屍的整棟筒子樓的住戶資料整理出來。

然後召開會議,抽調一部分骨幹參加。

現在盧廣通去省裏開會,警隊裏付雪晴是理所當然的一把手,那些平時為盧廣通馬首是瞻的警員也都比較規矩。

付雪晴讓負責資料匯總的賈楠做講解,賈楠帶著些許的緊張,細聲細語的說道:“這棟筒子樓的戶主隻有一個人,也就是房東,叫關麗萍,今年63歲。她丈夫早年做服裝生意,和市裏的紡織6廠有過商務合作。後來紡織6廠倒閉了,為了償還債務,把一棟計劃拆遷的家屬樓補償給了關麗萍的丈夫,就是案發這棟筒子樓。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由於種種原因,這棟樓一直都沒有拆遷成,7年前關麗萍的丈夫去世了,關麗萍就靠著租房為生,當起了房東。她現在有一兒一女都在外地生活。現在樓裏的住戶有11家,房客17人,我們現在匯總了近3年的房客流動記錄,目前有登記的房客有38個人……”

付雪晴補充說:“根據田法醫的屍檢結果,被害人的死亡時間在三年前。更具目前的多方麵線索證明,發現幹屍的房間就是殺人現場,因此,三年前住在那個房間裏的房客有很大嫌疑。賈楠你接著說……”

“是。從房東的租房記錄上我們查到,三年前,那個房間的租客叫郭超,是個男的,當時26歲,他的租期是一年。被害人的遇害時間恰好就在他的租期裏……”

付雪晴說:“但是郭超並沒有報案。要知道,被害人不但在他的房間裏被殺害,還被藏在了床箱裏。作為租客不可能一點兒都沒有覺察吧。可是這個郭超卻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很反常。

一個叫馬鵬的刑警忽然冒冒失失道:“如果凶手真是這個郭超,那他把被害人殺了之後就藏在自己床底下,天天晚上躺在屍體上他能睡得著覺嗎?”

坐在角落裏一屁股占了兩張椅子的法醫田鵬剛插嘴道:“有什麽睡不著的,我晚上加班的時候,不淨和屍體成宿待在一起嗎?”

眾人啞然。

天底下有幾個他這樣的家夥?

如果凶手的心理素質也像法醫一樣,那警方這次要麵對的絕對是一個怪物。

付雪晴問賈楠,“對於這個郭超,你現在掌握了多少信息?”

“他在房東那裏留下了身份證號,我詳細查過,這個人沒有什麽犯罪前科和不良記錄。他當年是江州經濟管理學院的碩士畢業生,三年前畢的業,恰好就是他租這間房子的時候。”

侯小亮插嘴:“江州經濟管理學院我記得是在郊區啊,坐公交到市區裏得十幾站地呢。郭超怎麽跑這麽遠的地方租房子?”

這的確是個疑點,暫時沒有人能想出原因。

付雪晴讓賈楠把這個疑點先記下來,準備之後進一步調查。

她問賈楠,“郭超現在在什麽地方,你查到了嗎?”

“他現在是寶易乳業集團華南區分公司的銷售總監。”

“收入應該不低吧?”侯小亮插嘴。

“月薪大概是20萬。”

“我靠,那年薪不得200多萬呐。”侯小亮驚訝合不攏嘴,“三年前還住著廉價破房子呢,三年後就成了百萬富翁。我三年前在警校那會兒爹媽每月給我1500,現在每月工資4000,我還挺滿意呢。跟人家一比,我都不能活了。”

性格直來直去的馬鵬說:“既然都找到凶手了我們還等什麽,馬上去把他抓來不就行了?”

其他人也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付雪晴卻很冷靜,“我們現在對這個人的懷疑隻是基於推理,畢竟是三年前的案子,絕大部分證據都找不到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就是殺人凶手。這個人現在應該也有些社會背景,我們冒然趕去抓人萬一被對方抓住了漏洞,可能讓我們很被動。我覺得首先應該對這個人有個更深入的了解,準備充分了再動手。”

“那我們分頭就去他公司,去他家小區,找他的朋友鄰居好好把他打聽清楚,”侯小亮說,“不過人家現在可是地地道道的人生贏家,估計也不太容易抓住他明顯的破綻吧。

“誰說我要了解他的現在?我要了解的是他最落魄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付雪晴已經有了自己的思路。

……

……

她第一個見麵的對象是郭超以前的房東關麗萍,一個外表看起來不像有一棟樓的闊老太太。

提起郭超,老太太對他還有很深的印象,記得他是一個大學生。

“這孩子沉默寡言,除了簽合同的時候,我們沒說過幾句話,我跟他接觸也不多。不過他有件事辦的讓我挺來氣。”關麗萍說,“他當時跟我簽的合同是租一年,隻交了半年的房租,等房租到期就找不到人了。我給他打了兩回電話他也不接,我當時還挺生氣呢,這還大學生呢,什麽素質,賴著房子不交錢,我這房租本來就不貴,他還想賴著我的錢不給……”老太太一提起當初的事兒就餘怒不消,喋喋不休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