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床下有雙眼(1)

兩個人正說話的功夫兒,一個穿著短褲露臍衫的年輕姑娘趿拉著拖鞋從樓裏跑出來,手裏還拎著一根擀麵杖,嘴裏氣呼呼的罵,“大白天的就敢偷東西,讓我抓到輕饒不了你。”

她四下看看,目光一下落在了吳凡身上,上上下下打量吳凡好幾眼,看的吳凡心裏直發毛。

付雪晴對那女人說:“遭賊了就應該去報警,我知道附近派出所在哪兒,沿著這條街直走,到岔路口右拐,走到交通燈的地方往左,那裏有個學校,就在學校對麵。”

女人隻是“哦”了一聲,說也沒丟什麽值錢東西,就提著擀麵杖回到了樓裏,嘴裏嘟嘟噥噥好像還在抱怨。

經過了這個插曲,吳凡趁機與付雪晴道別,早早脫身。他可不想再給這條美女蛇任何單獨接觸自己的機會。

這次算白來了一趟,吳凡回家後心有不甘,第二天又來到這個地方,希望能見到那個寄信人。

再次過來,他比較小心,躲在視野好,又隱蔽的地方,一方麵尋找寄信人,一方麵提防再碰見付雪晴。

可是整整等了一天,吳凡也沒發現那個寄信人,也沒有任何人接近過自己。

他心情鬱悶,想放棄又不甘心,就這樣繞著那棟老樓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天。

這個預測死亡的兔子始終沒有出現。

不過,吳凡並沒有覺察到,在那棟老樓裏,有一個人正躲在窗戶後麵悄悄的觀察他。

她觀察了吳凡很久,直到看見吳凡離開,沿著街道走遠了,才離開窗口,心神不寧的坐在**。

她叫陳可螢,22歲,初中沒念完就出來打工,來江州快兩年了,現在在夜總會上班,做小蜜蜂,俗稱陪酒女。

她現在住的地方是租的房子,一室一衛一廚房,簡陋是簡陋一些,可距離上班地方近,房租也很便宜。

最近這兩天,她遇到了一些煩心事。先是衣服丟了,而且丟的還都是貼身的胸/衣短褲長/絲/襪,雖說她平時上班沒少遇到掐一把,摸一下的鹹豬手,但是碰見這麽惡心的事情,她還是不能忍。一想到自己穿在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一個變tai當寶貝的似的捧在手裏玩nong,她渾身就起雞皮疙瘩,恨不能一擀麵杖把那家夥拍死。

最讓她憂心忡忡的還不是丟幾件內//衣這麽簡單,她最近這兩天總感覺有人在偷窺她的屋子。這是女人獨有的直覺,但她又找不出那個人,看誰都覺得可疑,又沒法認定,這種疑神疑鬼的感覺確實挺折磨人的,如果不是因為她提前交了一年的房租,肯定就搬家了。

看著鬼鬼祟祟的吳凡離開了,陳可螢心裏稍微踏實一些。

看看時間快上班了,她麻利的翻出剛買的女仆裙穿上,再補上一個蘿莉妝,瞬間變成了一個火辣性感的動漫少女。沒辦法,現在客人就喜歡這個,滿足了他們的YY,她就能多拿一點兒小費,有錢了回家更有麵子,省得爹媽看見就拉著一張臉,動不動就拿話敲打她,說什麽家裏揭不開鍋了,弟弟上高中交不起學費了,還故意滿臉羨慕的提到村東頭誰誰家姑娘傍大款多有錢,村西頭誰誰家姑娘賣保險都買樓把父母接城裏了。

陳可螢有時候都煩透了他們,恨不能永遠都不要回去,可那是她唯一的家,那是她漂泊的生活中唯一能停靠的地方。

她在女仆群外麵罩上一件普普通通的大衣,叼上一根7塊錢一盒的紅塔山,離開出租屋去上班了。

折騰了一晚上,醉醺醺的帶著一身酒氣回到住處已經後半夜2點多了,今天收入還不錯,去掉給店裏的淨賺了600多。

她摸出鑰匙,胡亂的把門打開,現在隻想一頭栽在**好好睡一覺。

回到屋裏,她先去廁所摳嗓子把酒都吐出來,感覺不那麽反胃了,從桌上拿起暖水瓶想給自己倒杯水。可是隻倒了一個杯底就沒水了。她不禁奇怪,自己早上新燒的水,走得時候明明記得還剩下半瓶,怎麽會沒有了。

一個可怕的念頭毫無征兆的闖進心裏。

難道有人動過暖水瓶?

她開始檢查自己的房間,從廁所,到臥室,到廚房,每一個地方都不放過……

表麵上看好像沒有異常,可是當她仔細觀察,漸漸發現了一些端倪——她的衣物,房間裏的家具,座椅似乎都有一些變動,隻是這些變動很細微,不注意很難發覺。尤其是冰箱裏食物,她確信是少了一些。

這個發現細思極恐。

竟然有一個人趁她不在的時候潛入她屋裏翻動她的東西,還吃她的東西。

他來過幾次?

他想幹什麽?

他現在是不是還在附近?

陳可螢越想越怕,後背陣陣發冷,她恨不能馬上離開這裏。

可是當她打開門,看到眼前無邊的黑夜,她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邁不動腳步。

在這個孤獨的深夜裏,連自己的住處都不安全,她又能躲到哪裏呢?

她能做的也隻有把門窗鎖緊,窗簾拉嚴,打開燈躲到**。沒想到保險絲還突然燒斷了,房間裏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嚇得她連聲咒罵,可又不敢去門外修,隻能蜷縮在被子裏。

也許是驚嚇過度,也許酒精的後勁,困意一波波襲來,不知不覺的她竟然趴在**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她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她夢見自己在睡覺,這時候從床下傳來很古怪的聲響,咯咯吱吱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蠕動,接跟著,一個漆黑的人影從床下一點一點爬出。

他雙手死死扒著床幫,以一種古怪的姿勢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就站在她麵前,陰冷的凝視著沉睡中的她,好像他們之間有著不可化解的仇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