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呂敬蓮終於再次接到申木花的電話。

“那把鑰匙是打開一個盒子的工具”,申木花說道,“明天上午我會把盒子帶到郊外已荒廢的長銀工廠那裏,你們十一點之後再過去拿,我要確保自己在將盒子交出之後不會被滅口。”

“好的,”呂敬蓮說道,“那你一切小心。”

“還是檢測不到信號所在地。”袁洛說道。

“沒關係了,我相信她現在是安全的,”呂敬蓮說道,“隻要打開那個盒子,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隨後,呂敬蓮把黎國勝和杜維喊過來,開始布置明天的任務。

“明天我獨自一人去那家工廠拿盒子,”呂敬蓮說道,“你們兩人一人早點過去,順便去保護一下那個知情人士,另一人留在情報局裏留意隨時可能出現的事件。”

“會出現什麽事件?”杜維問道。

“她不是說我們情報局內部有人叛變,而她可以提供相關的證據嘛,”呂敬蓮說道,“我相信那個叛變的人不在我們這裏麵,但很有可能一直潛伏在我們身邊,所以明天行動的時候需要留一個人在這裏密切監視著其他人,誰要是無端出去就說明誰有問題。”

“那我去保護那個知情人士吧,”黎國勝說道,“我也渴望早點知道真相。”

“沒問題,”杜維說道,“那我明天就留在這裏等你們的好消息。”

黎國勝和杜維離開後,呂敬蓮又悄悄來找高顯青,告訴他自己有關明天的行動部署。

“這麽說,明天的行動沒我的份了?”高顯青笑著問她。

“你留在這裏跟杜維一起監視其他人吧。”呂敬蓮說道。

“我很想幫你,”高顯青說道,“你一個人去拿那麽重要的東西我也不放心。”

“你去了反而會讓人懷疑,”呂敬蓮說道,“不要給自己增添沒必要的麻煩,這段時間也感謝你幫了我這麽多。”

“隻要你有需要,我隨時都會出現,”高顯青溫柔地說道,“明天無論遇到什麽事,你都要相信我。”

“你真的有事瞞著我?”呂敬蓮一聽高顯青說這話,也覺得有些奇怪。

“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就像我之前忍辱負重潛入道立組織內部當臥底一樣,”高顯青歎了一口氣,“但你要相信我,無論我做過什麽,都隻是為了能夠順利完成任務,因為我始終是一名想盡心盡力報效國家的特工。”

晚上,高顯青打電話給時鈺,通知她明天等申木花離開工廠後再找機會殺掉她,並且要先提防黎國勝。

一大早,黎國勝就來到了長銀工廠門口外守候著。華北情報局裏,高顯青看著呂敬蓮離開後,開始策劃如何找個合適的理由離開情報局,不多時便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我剛才好像從窗戶看到程康在情報局附近徘徊,”高顯青對杜維說道,“我出去看看,你繼續留在這裏守著。”

杜維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自己也不便於跟蹤高顯青,便打電話跟呂敬蓮和黎國勝匯報一聲。呂敬蓮沒覺得有什麽異常,但黎國勝卻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由於自己要負責保護那名知情人士,所以也沒辦法再去調查什麽。

到了早上十點左右的時候,黎國勝看到申木花拿著一個盒子走進工廠,將它放在一個很顯眼的箱子上麵後便匆匆離去。黎國勝剛想跟上申木花,悄悄跟在他身後的時鈺突然給他來了一棒,黎國勝隨即暈倒過去。但他很快就醒來了,迷迷糊糊看到有個人跟著申木花離開了工廠,便勉強站了起來,一路搖搖晃晃跟了過去。

申木花不時回頭張望,時鈺不得不躲躲閃閃,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當申木花拐入一條僻靜的鄉間小道時,時鈺故意撥打了一下她的號碼。申木花停住了一會,正想打開包包去拿手機,時鈺突然冷不及防地衝到她身後,左腕摟住她的脖子,右手拔出了刀。申木花急忙向右傾斜,將時鈺壓倒在地上,然後伸手抓住她的右手。時鈺右手動彈不得,繼續將左腕死死地摟住申木花的脖子。申木花見掰不開時鈺的左腕,情急之下用左手狠狠地捏了一下時鈺的左大腿。時鈺大叫一聲,左腕鬆動了一下,申木花立刻掙脫開來。然而,當她剛站起身來時,時鈺便一腳狠狠地踢中她的屁股,申木花隨即撲倒在地。正當時鈺站起來後想繼續拿刀去紮申木花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句“不許動”。這時,黎國勝正在時鈺後麵拿槍指著她。

“姑娘,你趕緊走!”黎國勝向申木花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離開這裏。

直到申木花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黎國勝才走上前去準備給時鈺戴手銬。

“道立組織最後一條漏網之魚還是被我捉到了。”黎國勝冷笑了一聲。

時鈺還準備反抗,黎國勝便用槍柄往她背上狠狠敲了一下。時鈺撲倒在地,黎國勝迅速將她銬上。

工廠裏,呂敬蓮正準備去開盒子,突然聽到高顯青的一聲呼喊:“別過去,小心有詐!”

“高顯青,你怎麽過來了,你不是去捉拿程康了嗎?”呂敬蓮猛一轉身,滿臉驚愕地望著突然出現的高顯青。

“聽我說,”高顯青鎮定地安撫緊張的呂敬蓮,“捉拿程康隻是個幌子,我是想來救你。我剛剛查到那個知情人士的號碼跟於新恒手機通訊錄上一個叫申木花的人的號碼相同,所以我懷疑她是於新恒派來伺機暗算你們的,所謂的提供線索也隻是個誘餌。”

“那你直接打電話跟我說一下就行了啊,”呂敬蓮閑得很焦慮,“你突然出現在這裏會讓人懷疑的。”

“我擔心黎國勝不相信這件事,也擔心他會百般阻撓你。”高顯青說道。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呂敬蓮問道。

“那個盒子有可能又是一個精心改裝過的炸彈,”高顯青說道,“我調查於新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對炸彈略知一二。把鑰匙給我,我去試探一下。”

“既然有危險,那就不要去冒險了,”呂敬蓮說道,“我打電話讓拆彈小組過來一趟吧。”

“不用了,直接用鑰匙把盒子打開就行了,”這時,黎國勝押著時鈺走了過來,“我相信真相很快就可以大白了。”

“這是怎麽回事?”呂敬蓮見狀又是萬分驚愕。高顯青看著時鈺惶恐的眼睛,依舊強作鎮定。

“要不是我及時出現,那個知情人士已經被她殺了,她是道立組織的重要成員時鈺。”黎國勝說道。

呂敬蓮似乎察覺出什麽來了,立刻用懷疑的眼神望著高顯青:“她就是你的線人?”

高顯青一時語塞,黎國勝又笑著對時鈺說:“你可否告訴我們,你是什麽時候認識高顯青的,他自稱當臥底的那段時間裏又究竟幹了些什麽事?”

“我不認識他。”時鈺也強作鎮定。

“那好,”黎國勝冷笑了一聲,“我現在就查查看你的手機通訊錄上有沒有他的號碼。”

黎國勝正想去搜一下時鈺的手機,高顯青突然迅速朝黎國勝的額頭開了一槍。黎國勝還沒弄明白發生什麽事了,便在一瞬間倒地而亡。

“你瘋了!”呂敬蓮見狀急忙拿槍指著高顯青。

“我承諾過你要把他支走,”高顯青淡定地說,“無奈他咄咄逼人。”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呂敬蓮開始發怒了,“你無端殺死一個情報局的特工,回去之後怎麽交代?”

“就說他遭道立組織殘餘勢力偷襲而身亡。”高顯青冷冷地說道。

“他額頭上的子彈是出自我們情報局的手槍,這個你到時候又該如何解釋?”呂敬蓮問道。

“這些你都不用操心了,”高顯青將呂敬蓮拿著槍的手按了下來,“現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

“可我還沒弄清真相,”呂敬蓮說道,“黎國勝為何要懷疑你,他到底查出什麽來了?”

“他查出高顯青就是那個叛變的特工。”這時,時鈺拿槍指著呂敬蓮。原來,她剛才趁高顯青和呂敬蓮在爭論的時候已經偷偷解開了手銬。

“你到底是什麽人?”呂敬蓮也拿槍指著時鈺。

“你想要知道的真相都在這裏,”時鈺冷笑了一聲,“當初高顯青隻身獨闖歐陽正的老巢的時候,也跟你一樣一腔熱血想完成任務,可到最後卻……”

“卻怎麽了,快說!”呂敬蓮朝時鈺怒斥道。

“我曾經想像龍大庚他們那樣誓死效忠華北情報局,直到我被華裕拋棄了……”高顯青歎了一口氣。

“你……”呂敬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也不敢再聽下去了,“告訴她,你之前一直是在當臥底,也始終是一名心係情報局的特工!”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高顯青此時卻突然拿槍指著她的腦袋:“我希望我們還可以繼續合作下去,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趙樹遊!”

“什麽,趙樹遊他……”呂敬蓮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驚,她始終不敢相信眼前突如其來發生的這一切,“原來是我一直被蒙在鼓裏。陸銳是對的,黎國勝也是對的,真正有問題的人竟然是你!”

“命最重要,”高顯青示意時鈺將槍放下,隨後冷靜地對呂敬蓮說道,“我確實對不住你,但我隻是想保護你。世上從來沒有正與邪,隻有成與敗。”

高顯青將槍收了起來,他本以為呂敬蓮也會加入自己的陣營,沒想到呂敬蓮突然一腳將他踢倒,隨後朝時鈺開槍。時鈺往旁邊閃了過去,高顯青急忙一手抓住呂敬蓮拿槍的手,一手將她往後推,撞到一根柱子上。呂敬蓮抬起膝蓋頂開高顯青的手,又揮了一拳將他打倒。就在這時,時鈺一槍打中呂敬蓮的胸膛,高顯青也趁機將呂敬蓮手中的槍打落。呂敬蓮捂著傷口,靠著柱子慢慢跪了下來。

“你已經知道真相了,你的任務也已經順利完成了,”高顯青蹲到她身邊,“你是個英雄!”隨後,高顯青摟住奄奄一息的呂敬蓮。呂敬蓮留下了兩滴淚,隨後便在高顯青的懷裏斷氣了。

“你舍不得她?”時鈺在一旁冷笑道。

“她本不該死……”高顯青歎了一口氣,隨後從呂敬蓮的腰間取到了那把鑰匙,“現在我們去看看那盒子裏到底有什麽東西吧。”

高顯青滿懷期待地打開了盒子,沒想到裏麵卻空無一物。

“怎麽回事?”時鈺見狀驚恐萬分。

“我們還是被耍了!”高顯青剛緩過神來,手機突然響了,一看是杜維打過來的,趕緊將它掛掉。

“我們現在趕緊離開這裏,”高顯青歎了一口氣,“我也不能再回情報局了。”

原來,就在半個小時前,申木花剛趕到了華北情報局,將一個U盤交給了杜維。杜維從電腦裏打開後,竟然聽到之前高顯青和於新恒在城東郊外的那段錄音,隨即立刻打電話給呂敬蓮和黎國勝,然而卻一直打不通。於是,杜維再打給高顯青,並讓袁洛迅速定位,沒想到對方居然把電話掛掉了。此時此刻,杜維終於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高顯青幹的。

“我現在請求發布通緝令,通緝高顯青、時鈺、程康等三人!”杜維向潘師請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