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華北情報局裏,黎國勝和杜維從王殊應及其他一些零散的道立組織分子口中隻查到了歐陽正本人生前所做過的槍火交易和一些秘密交易地點。新河公安局裏,黎國勝和杜維從陸東琴的口中也隻查到董直和連維鵬的相關情況,連當初趙樹遊究竟是怎麽死的都無從考證。正當黎國勝和杜維感到泄氣時,突然接到潘師的來電,得知有知情人士向他透露她手上有揭發華北情報局內部一名已經叛變的特工的證據,急忙趕了過去。同時,潘師也通知呂敬蓮過去一趟。
潘師的辦公室裏,呂敬蓮、黎國勝、杜維三人正在跟潘師討論這件事。
“那個人說她手上有證據證明我們情報局內部有一名特工已經叛變,而且那名特工是在行動處,”潘師說道,“你們對此有什麽看法?”
“她有提供什麽樣的證據,還是隻是嘴上這麽說?”呂敬蓮問道。
“她說想把證據親自交到我的手裏,但我最近又忙於公務,所以我在考慮是否讓你們去聯係她。”潘師說道。
“局長,您剛才不是也說那名特工是在行動處嗎,讓行動處的人去調查恐怕……”黎國勝說道。
“你們三人都是我親自提拔上來的,也都是我派去協助華裕那邊執行任務的,”潘師說道,“既然我們情報局內部出了叛徒,那麽現階段我最信任的隻有你們三人了。”
“局長,有件事情我不太明白,想請教您一下。”呂敬蓮說道。
“你說。”潘師笑著點了點頭。
“黎國勝和杜維是來協助我完成任務的,還是來監視我的?”呂敬蓮輕蔑地憋了他們兩個一眼。
“我們肯定是來協助你的啊,”黎國勝急忙解釋道,“監視從何說起呢?”
“那為何那天晚上我跟高顯青出去約會,你們也想過去湊熱鬧?”呂敬蓮故意露出尷尬的模樣。
杜維一聽這話忍不住笑了出來,拍了拍一時驚慌失措的黎國勝:“都跟你說了嘛,你偏不信。”
“哈哈,”潘師也開懷大笑,“國勝啊,我知道你辦事謹慎,但也沒必謹慎得連人家的私生活都不放過吧。”
“我不是那意思,我隻是想查查……”黎國勝被潘師說得啞口無言。
“好了,我們當務之急是盡快聯係到那個知情人士,揪出我們情報局內部的叛徒,”潘師說道,“你們就不要再相互猜疑了,否則越查越亂。”
晚上,呂敬蓮將高顯青約到一個亭子裏,告訴他自己今天從潘師那裏接到的新任務。
“這件事我可以參與嗎?”高顯青笑著問道。
“你好像比我還關心誰是叛徒。”呂敬蓮說道。
“我是怕你又被別人耍了。”高顯青說道。
“你該不會又懷疑黎國勝或者杜維也有問題吧,”呂敬蓮露出一臉奸笑,“我感覺你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你就什麽都明白了。”高顯青說道。
“局長明確指示隻把任務交給我們三人,而我現在已經違反他的指示將這種機密事件告訴你了,”呂敬蓮說道,“如果你能暗中協助我完成任務,那到時候一切就還說得過去。”
“你放心,我最擅長的就是偽裝,”高顯青說道,“還有一點,你要防著黎國勝和杜維,他們急於求成,說不定到時候會搶了本該屬於你的功勞。”
另一邊,黎國勝和杜維也在商量著下一步行動。
“局長都發話了,你就別再疑神疑鬼了,”杜維說道,“呂敬蓮怎麽做,我們跟著她做就行了。”
“呂敬蓮還好,我更加懷疑的是高顯青,”黎國勝說道,“前段時間他自稱在道立組織內部當臥底,可到最後捉拿歐陽正的時候卻將他擊斃;華處長出院的時候他沒去,卻偏偏在接他電話的時候就中了隱形炸彈;他說最近一直在調查一個爆破高手,卻一直不肯透露自己是如何獲知於新恒想炸情報局的。如此種種,總讓人覺得他在刻意隱瞞什麽。”
“你該不會懷疑他就是那個叛變的特工吧?”杜維小聲問道。
“現在不要妄加猜測,但願不是。”黎國勝說道。
不久,呂敬蓮按照之前那個知情人士打給潘師的電話回撥過去,並讓袁洛負責定位。
“你好,我是華北情報局特工呂敬蓮,聽說你要把證據交給我們,”呂敬蓮親切地問候道,“請問我們方不方便見一下麵?”
“我該如何相信你是情報局的人,又該如何相信你不是那個叛變的特工?”對方警惕性很高。
“那這樣,”呂敬蓮被她這麽一問也有點懵了,“你之前不是撥打過我們潘局長辦公室的那個電話號碼嗎,如果你信不過我的話,不妨再打那個號碼過來。”
“好的,我會主動聯係你們的。”對方說完便掛斷了。
“還不到一分鍾,定位不到。”袁洛說道。
“好吧,那下次你想辦法把局長辦公室那個電話號碼接線到這邊,我也去跟局長說一下。”呂敬蓮說完後前往潘師的辦公室匯報情況。
三天後,那個知情人士終於又打來了電話,呂敬蓮接通後讓袁洛馬上定位。
“你好,這回你該相信我了吧,”呂敬蓮笑著說道,“我們方不方便見個麵?”
“隻能你一個人過來。”對方說道。
“好的,什麽時間,在哪見麵?”呂敬蓮問道。
“今天下午四點半,天秋商場二樓見麵,到時候我會主動聯係你。”對方說完立刻掛斷電話。
“時間還是太短。”袁洛說道。
“她已經告訴我在哪見麵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們都被跟來,以免她生疑。”呂敬蓮說道。
下午,呂敬蓮剛準備出門時,高顯青跟她擁抱了一下,趁機將一個小型的追蹤器粘在她的頭發上。隨後,高顯青通知時鈺根據追蹤器發出的信號前往天秋商場查看情況,必要的時候可以采取緊急措施。
天秋商場二樓人來人往,時鈺早已坐在一邊觀察著坐扶梯上來的每一個人。不多時,她便看到呂敬蓮上來了。很快,她的手機響了。
“我到了,你現在在哪呢?”呂敬蓮焦慮地問道。
“前往樓梯口旁邊的衛生間,洗手台上麵。”對方說道。
呂敬蓮急忙趕往衛生間,時鈺站在不遠處盯著那裏看。呂敬蓮進入洗手間後,看到一個女子洗完手後跟她插肩而過,又看到洗手台上放著一把鑰匙。
“是你吧?”呂敬蓮朝那個女子喊道。
女子停住了腳步,但很快就走了出去。外麵,時鈺看到呂敬蓮進去之後出來了一個人,頓時心生疑慮,便一路跟了過去,並向高顯青匯報情況。衛生間裏,呂敬蓮拿起鑰匙琢磨了一會,都沒發現什麽玄機,所以她覺得這把鑰匙應該是可以打開某個物品的工具,而那名女子真正想提供的證據應該就藏在那個物品裏。同時,她猜想那名女子肯定還會再次跟她聯係,否則她自己也不知道證據藏在哪。
華北情報局裏,高顯青分別從呂敬蓮和時鈺兩邊獲取了各自的情況後,一邊讓呂敬蓮先回局裏共同商量,另一邊又讓時鈺繼續跟蹤並監視那名女子。
另一邊,黎國勝和杜維悄悄來到了歐陽正生前住的那棟小區調查。經過一番搜索之後,他們發現了一個地下密室。
“你看,這裏麵有一本花名冊,上麵有道立組織內部各個重要人物的姓名與照片。”杜維很快找到了放在地下室的一個櫃子裏的一本花名冊,隨即跟黎國勝一起翻了起來。
不多時,他們看到了高顯青的名字。
“他隻是個臥底吧?”杜維說道,“高顯青之前也有說過。”
“時間不對,”黎國勝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我記得高顯青說過他是在華處長被炸傷之前三五天才加入道立組織的,而這裏麵記錄的日期是在那之前二十來天了。”
“這麽算起來,差不多是在他失蹤的那一天前後就加入道立組織了。”杜維說道。
“他為何要撒這麽個謊呢,”黎國勝陷入沉思,“這麽看來,趙樹遊遇害是在他加入道立組織之後的事。”
“那他應該一早就知道歐陽正要殺趙樹遊了,為何還不製止?”杜維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我看這些重要人物裏麵還有一個漏網之魚,”黎國勝指了指時鈺的照片,“或許她可以告訴我們答案。”
“等等,”杜維突然想到點什麽,“好像程康不在花名冊裏麵。”
“對啊,”黎國勝也恍然大悟,“但是這隻能說明程康沒跟道立組織勾結,還不能說明他對華處長遇害一事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或許這是兩碼事,”杜維說道,“我們還是先尋找一下這個時鈺吧。”
呂敬蓮回到情報局後,頭發無意間撞到了一個門,那個跟蹤器掉到了地上。呂敬蓮回頭撿起了跟蹤器,馬上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立刻氣衝衝地來到高顯青的辦公室。
“你這是什麽意思!”呂敬蓮拿著跟蹤器問高顯青,“你連我都不相信?”
“別生氣,”高顯青笑道,“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危。”
“不對,”呂敬蓮也察覺出異樣,“那你為何不自己跟過來,也沒看到你派誰過來?”
“我有派人過去,隻是你不認識,”高顯青說道,“她是我在情報局外麵發展的線人。”
“那你是不是還派她去跟蹤那名女子了?”呂敬蓮問道。
“是,”高顯青絲毫不遮掩,“我是為了確保那個知情人士的安全。”
“她到時候還會再聯係我的,”呂敬蓮說道,“不過請你下次別再采取這種卑鄙的手段監視我了。”
“好吧,”高顯青一把將呂敬蓮摟在懷裏,“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你就會知道誰是真正想保護你的人。”
晚上,高顯青無意間翻看了一下於新恒手機的通訊錄,發現一個叫申木花的女子的手機號碼居然跟那個知情人士的號碼一致。他似乎有點明白了,這個人是於新恒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