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罪惡的陰謀
米小樂所在的城市，就要舉行中小學生百科知識競賽了。這個主意是市電視台台長想出來的。他一直為自己電視台收視率的低迷而憂心忡忡、寢食難安。這天，他把三個副台長召集起來開會，商量如何提高自己萎靡不振的收視率。
“現在收視率最高的節目，就是各種歌唱大賽了。那些本來什麽都不是的歌手，一旦上了這樣的節目，都不用說拿沒拿冠軍，就算隻進前八，一下子就爆紅了。”副台長甲說。
“這些節目，看起來觀眾看的是歌手，其實是看評委，要是弄幾個無名小卒當評委，有人會看才怪呢。”副台長乙說。
“但是，咱們才是一家市級電視台，恐怕請不到那些歌壇大腕來當評委。”副台長丙說。
“我覺得，我們如果想在收視率上打敗這些歌手大賽，也不是沒辦法。”副台長乙說。
幾個人的目光一起掃向乙。他說：“我想，如果舉辦一次少兒知識競賽，收視率一定低不了。”
台長皺了皺眉：“知識競賽，這種形式好像早就過時了吧。”
副台長乙胸有成竹地說：“比起歌星、影星，如果觀眾能在電視上看到自己的親人，一定會果斷地放棄別的頻道。現在，每個家庭的中心都是孩子，當一個孩子上了電視，孩子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會始終看下去。”
台長說：“搞一次麵向中小學生的比賽，這個辦法不錯，但沒必要搞知識競賽吧，如果是唱歌跳舞方麵的比賽，效果會不會更吸引人？”
副台長乙說：“如果隻是讓孩子到電視上唱歌跳舞，有的家長重視孩子的學業，未必支持孩子參加。但要是知識競賽，就不一樣了，大部分家長都會讓孩子參加。”
台長點點頭，說：“咱們一家單位舉辦全市範圍的比賽，畢竟有風險，咱們應該拉上一個合辦單位。既然是知識競賽，我看和市博物館合辦比較合適，到時讓他們出亞軍的獎品。”
就這樣，幾個正副台長對舉辦知識競賽取得了一致意見。沒過幾天，市電視台就開始播放這次中小學百科知識競賽的報名通知。
冠軍的獎品，是一台名牌單反數碼相機。
這天，米小樂在電視上看到了通知，馬上動了心。他和別的男孩一樣，對單反相機有著極大的興趣。他曾經要求過父母給他買一台，可父母說如今手機的拍照功能已經很強大了，沒必要再買個單反了。米小樂說：“手機能和單反比嗎？單反相機可以調快門、光圈、焦距，手機根本不行。”米大雷說：“你現在還是學生，有個數碼單反，到處拍照片，肯定耽誤學習。”
米小樂的要求就這麽被拒絕了。
看到通知決定參加比賽第二天，米小樂來到學校，到了課間休息時，下課鈴一響，丁海強馬上拉著米小樂出了教室，來到操場的籃球架下。隻要不是體育課，這裏算是學校裏一個僻靜的角落。
“老米，你知道嗎，咱們的機會來了！”
米小樂說：“什麽事兒，老丁？遇事兒要鎮靜點，別著急忙慌的。”
丁海強說：“小樂，咱們這兒要辦中小學百科知識競賽了，這事兒你知道吧？”
米小樂點點頭。
“獎品是什麽，你知道吧？”
米小樂又點點頭。
丁海強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說：“你這家夥，太不夠意思了，你知道了也不告訴我。”
米小樂揉揉胸口，說：“我昨晚才看到的通知啊。再說單反相機你不是早就有了嗎？是你那旅遊發燒友姑姑，在去日本旅遊時給你買的。”
“單反相機是冠軍獎品，我早有了，可我還沒棘背龍模型啊。亞軍的獎品，就是一個正版的棘背龍模型。你知道嗎？這棘背龍啊，可是地球上出現過的最大的陸生食肉動物，比霸王龍還大還厲害，《侏羅紀公園》第三部你看過嗎？那上麵就有一頭棘背龍生生咬死了一頭霸王龍。一個正版的棘背龍模型要五千多塊錢，我那親愛的爹媽說什麽也不給我買。所以，這次知識競賽，我一定要參加，一定要得亞軍！”
“好，那咱們誰也甭玩遊戲了，好好準備上三個月，爭取會師決賽！”
丁海強歎口氣說：“唉，隻可惜，這種知識競賽，考的是記憶力，誰擅長死記硬背，誰就能得冠軍，這不是你我兄弟二人的強項啊。”
米小樂點點頭，說：“是啊，幸好這個本市的知識競賽，即使得了冠軍也不能給以後的中考和高考加分，否則咱們別說拿冠亞軍了，連本市前兩百名都進不去。”
很快，全市中小學百科知識競賽的報名階段結束了，選拔階段開始了。但是，讓電視台方麵有點意外的是，全市五十萬中小學生隻有十萬多人報名。電視台台長頗為意外，調查了一番才知道，因為這次比賽沒有和教育係統合作，這意味著比賽的成績不被教育係統承認，無法給高考、中考加分，這樣一來，很多家長的積極性就沒有了。了解到情況後，電視台台長痛定思痛，決定下一屆比賽無論如何也要掛上市教育局的名。
即使如此，這次比賽也在本市引起了小小的轟動。全市所有報名的學生按照家庭住址，分成了三十多個賽區，每天都進行分賽區比賽，每個分賽區的比賽晚上都會直播。電視台下定決心不預報當晚播出的是哪一個賽區的比賽，逼著這十萬多學生的家長為了不錯過自己孩子的表演，放棄了各自喜愛的電視節目，紛紛投誠到本市的電視台。分賽區的比賽進行了一個多月，結果米小樂和丁海強在各自的賽區脫穎而出，得了賽區冠軍。
接下來，這次中小學生知識競賽進入複賽階段，三十多個分賽區冠軍將競爭參加決賽的十個名額。這時，收視率急轉直下，原因是被淘汰的學生的家長失去了觀看興趣。電視台台長隻好寄希望於最後的決賽能挽回收視率的頹勢。
複賽結束後，一共有十名選手入圍決賽，也就是最後的冠軍爭奪戰。按照賽程，決賽將於一個月後，在本市的博物館舉行。
米小樂和丁海強都進入了決賽。米小樂為了爭取最後的勝利，天天晚上在家裏看書，拚命往自己腦袋裏裝各種各樣的知識。他發現，很多知識，剛剛開始學時的確有些枯燥，但知識不斷積累之後，這些知識好像一塊塊零亂的積木堆成了一座精巧的建築一樣，也悄悄地在腦子裏串聯起來。比如他從前覺得，曆史無非就是一個個的朝代、人名、事件，可書越看越多後，曆史事件的脈絡漸漸在他腦子裏成形了，他慢慢覺得，研究一個朝代為什麽會興盛，一個朝代為什麽會滅亡，其實是非常有意思的。
在參加決賽的選手裏，隻有米小樂和丁海強是小學生，別人都已經是中學生了。
這天晚上，沈美美和米大雷出門參加朋友聚會，米小樂一個人在家裏苦讀。卡莎等米大雷他們出了門，很快就從儲藏室裏飛了出來。她飛到米小樂的臥室，想和他聊聊天。可她剛要說什麽，一看米小樂正埋頭看書，她隻得怏怏地飛到客廳，看起了電視。這天晚上的電視節目格外無聊，她看了一會兒，越看越悶，就又飛回米小樂的臥室。這時候的天氣已經漸漸熱了，她見米小樂出了不少汗，就停在半空中，輕輕擺動著，就像給他扇扇子一樣。過了好一會兒，米小樂打了個哈欠，抬頭看到卡莎在給自己扇風，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放下書，回過頭對卡莎說：“我就要去參加百科知識比賽了，如果得了冠軍呢，獎品是一台數碼單反相機。你知道單反相機是什麽吧？”
“那當然，你們地球人好像都挺喜歡玩這個的，想方設法要把自己的樣子留下來。不但自己翻來覆去地看，還喜歡發到網上給別人看。唉，要不怎麽說你們是落後的生命呢，你們就是擺脫不了這麽沉重的軀殼，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活得多麽好。你看我們阿爾比星，每個人變成了電磁波，都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歡的事兒。”
“對，我俗，我承認，可地球要進化到你們阿爾比星球那種程度，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按照你說的，總得上百萬年吧，在此之前，就讓我們繼續俗下去吧。”
就在米小樂和卡莎討論百科知識比賽的時候，在這座城市一處陰暗的角落，有人正醞釀著一場他們萬萬想不到的陰謀。
在他們這座城市，有一個職業犯罪團夥，名字叫作匪多多。本地百分之八十的犯罪，都和這個匪多多有關。這個團夥的頭目，綽號叫鬼爺。二十年前，鬼爺開始組建這個團夥的時候，手下隻有八九個人。那是在一座被廢棄的舊倉庫裏，鬼爺站在一張舊桌子上，說今天這個組織正式開張了，日後大夥兒一起發大財。當時有個手下問他組織叫什麽名，他撓撓頭，說雖然咱們現在沒幾個人，但為了顯得人多力量大，就叫匪多多吧。這個團夥盜竊搶劫之類的壞事無惡不作，漸漸有了一百多號成員，鬼爺仗著詭計多端，一直沒被警方抓獲。隨著加入匪多多的壞蛋越來越多，鬼爺宣布，匪多多也要進行區域化管理。他把全市劃分為十來個區，每區有個區域經理，替他管理這個區的匪多多成員。為了掩人耳目，鬼爺還在城裏的一座寫字樓裏租了一套辦公室，對外的名義是飛豆貿易公司。平時他就在這裏管理匪多多的各種事務。
在匪多多裏，有兩個打手，一個叫泥棍，一個叫軟猴，他們就是那天晚上搶劫丁海強的人。這個綽號泥棍的家夥，顧名思義，個子很高，又黑又瘦，活脫脫就像一根沾滿了泥巴的長竹竿。他為人狡詐，心狠手辣，是鬼爺很得力的手下。軟猴呢，雖然也很瘦，但他個子卻很矮。他行動起來很靈活，別人即使抓住他的肩膀，他也能一擰身體，從別人胳膊下鑽出去。在匪多多中論起溜門撬鎖的本事，他算是數一數二了。
那天晚上，他們在街上僻靜的地方看到丁海強後，兩個人見這個胖乎乎的小男孩身穿一身名牌運動服、運動鞋，膚色紅潤，手上戴著運動手表，明顯家境優越，馬上心中竊喜，把他列為當晚的搶劫目標。他們覺得，這個小男孩看上去一副愣頭愣腦的樣子，對付起來一定會很輕鬆。
果然，兩個人剛剛朝丁海強亮出匕首，還沒怎麽嚇唬，丁海強就嚇暈了。他們心中大喜，剛要搜搜他身上都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時自己身後突然有一陣冷風刮過，兩個人再也站立不穩，就像兩片切糕一樣緊緊粘在一起，誰也動彈不了。更嚇人的是，他們覺得自己雙腳被什麽東西托舉了起來，一下子就拔地而起，飛到了半空。他們眼看著地麵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嚇得渾身發軟，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軟猴首先嚇暈過去，泥棍比他多堅持了五秒，也失去了知覺。等他們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處在一棟居民樓的樓頂天台，身上的衣服也都不見了。兩個人凍得渾身哆嗦，幸好樓頂上有人晾曬的床單，兩人每人裹著一條床單，先從樓梯到了一樓，然後一路打著噴嚏回了家。
按照匪多多裏的規矩，他們必須在第二天一早把前一天搶來的錢交給自己的上線，上線再把錢交給鬼爺。到了第二天，要給區域經理交錢時，他們結結巴巴地把昨晚的遭遇說了。這個區域經理當然不信，馬上把情況報告給了鬼爺。鬼爺聽完後，一聲不吭地看了一會兒區域經理，接著就陷入了沉思。區域經理被鬼爺看得心裏驚恐不安，他知道，鬼爺對膽敢欺騙自己的手下是最心狠手辣的。雖然騙鬼爺的不是自己，但對手下管理不善的罪名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
鬼爺呢，坐在老板椅上皺了會兒眉頭，朝區域經理揮揮手，打發他走。區域經理早就嚇得渾身直流冷汗，趕緊如蒙大赦地離開了。鬼爺開始琢磨這是怎麽回事。他當然不信自己這兩個手下，怎麽會莫名其妙飛到樓頂，但是，他用鐵腕手段控製匪多多已經二十年了，壓根兒不信在匪多多裏有人敢對自己撒謊。再說，憑他對泥棍和軟猴的了解，知道他們打死也不敢騙自己。他的直覺是，這件事一定不簡單。
他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他派了兩隊人馬，抓來了泥棍和軟猴，然後對他們進行分別審問。結果兩個人關於當晚的口供一模一樣，所有的細節都對得上。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說的是真的。
這樣一來，問題就變成究竟是什麽人敢和匪多多作對？
在他掌管匪多多二十年的時間裏，他經曆了無數風浪，可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他覺得最重要的一條經驗是，危險處於萌芽狀態時，就要毫不留情地把危險鏟除掉。這次也不例外。他一定要找出泥棍和軟猴莫名其妙飛上樓頂的真相。
和泥棍他們的麵談結束後，他馬上采取行動。第一步，他派人把泥棍和軟猴的底細重新摸了一遍。結果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這樣，他們的嫌疑就徹底排除了。第二步，他連續十天，都派人在深夜再去泥棍他們搶劫的那一帶活動。其中有三個晚上都進行了搶劫，共搶到手現金三千多元，手機三隻，而且每次搶劫都很順利，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更沒有發生泥棍他們曾經遇到的情況。
鬼爺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問題一定出在他們當晚要搶劫的那個人身上。這天，鬼爺叼著雪茄，腫眼泡裏放射出邪惡的光。他望著窗外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的樓群，開始琢磨，怎麽把當晚那個被泥棍和軟猴盯上的男孩兒找出來。
鬼爺能找到丁海強嗎？
這天晚上，米小樂一家人吃過晚飯，就開始各自做自己的事情。米小樂回到房間，繼續啃那一大堆課外書，沈美美則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起電視來。米大雷剛想像平時一樣，拎著裝象棋的油布袋子，到院子找人下象棋，就聽見沈美美一聲斷喝“剛吃完飯就想溜，這個家你一分鍾都不想多待嗎”。他怏怏地回過頭，說：“電視是你在看，我在家裏待著也沒啥事兒。”
沈美美說：“小樂在準備知識競賽，你哪兒也別去，看看他有什麽不會的題目，你幫兒子解答一下。”
米大雷隻得坐下，在沙發上坐下了。他的眼睛剛投向屏幕，就被上麵的一則新聞吸引住了：“本台最新消息，市博物館即將迎來一次藝術的盛宴，一場美洲古代文明展即將於三天後在市博物館舉行。屆時，將有一百三十件來自瑪雅古國的文物向我市市民亮相。在展品中，最珍貴的是一頂純金打造的皇冠。”
接下來，電視屏幕上出現了一頂華麗至極的皇冠。它通體金黃，還綴滿了紅的、藍的各色寶石，正映射著燦爛誘人的光澤。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這絕對是一件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
沈美美呆呆地盯著屏幕說：“好美啊！”
電視新聞在繼續——
“這頂皇冠是墨西哥的國寶，一直保存在墨西哥國家博物館的地下庫房中，這次是首次出國展出。墨西哥方麵為這頂皇冠投了巨額保險，僅保費就高達兩百萬美元。這頂皇冠之所以珍貴，不僅僅在於它是有著上千年曆史的文物，更重要的是，經過科學儀器的檢測，這頂皇冠中除了黃金，還含有一種尚未在地球其他地方發現的稀有金屬。”
米大雷說：“這麽珍貴的文物來咱們這裏展出，到時一定要帶著小樂去參觀一下，開開眼。”
就在這個美洲古代文明展吸引了全市的關注時，鬼爺在匪多多總部，迎來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客人。
這天早上，當這個客人走進了鬼爺的辦公室時，鬼爺正在讀報紙。鬼爺的習慣是每天都要仔細研究一下各種媒體上對本市犯罪案件的報道。這個身材高大、西裝革履的白種中年男人一進門，就朝鬼爺大喊一聲：“密斯特鬼，我來中國看你啦！”
鬼爺也又驚又喜，說：“馬庫斯先生，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原來，在三年前，鬼爺曾經到美國參加一個世界犯罪集團頭目大會，來開會的，都是各國犯罪組織的頭目，像日本的山口組、意大利的黑手黨、加拿大的血腥瑪麗幫等。其中，鬼爺和美國芝加哥惡人幫的頭目馬庫斯一見如故，臭味相投。兩個人相約，日後一定找機會幹上一票大買賣，掙上一筆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馬庫斯說：“鬼，我遵守三年前的諾言，專門來中國和你合作，我們這次能賺到一大筆錢，錢多到我們的兒子、孫子、孫子的孫子都花不完！”
馬庫斯說得很興奮，調門很高，鬼爺也在笑眯眯地聽著，但他的大腦在高速運轉，想弄清楚這家夥萬裏迢迢跑到中國來，究竟想幹什麽。鬼爺混黑道混了幾十年，他清楚，對他最危險的人，往往就是對他滿麵笑容的人。他要等馬庫斯繼續說下去，了解清楚這家夥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馬庫斯說了一會兒，見鬼爺的反應不是太熱烈，咳嗽了兩聲，說，他想請鬼爺和他一起把那頂從美洲遠道而來進行展出的瑪雅人皇冠偷出來。
“鬼爺先生，我知道這個美洲古代文明展的消息後，馬上跨越半個地球來通知你。這裏是你的地盤，你一定有辦法把這頂皇冠偷出來。我已經聯係好了賣家，對方願意出兩千萬美金買這頂皇冠，咱們每人可以分到一千萬！”
鬼爺終於明白了馬庫斯的打算，他大聲狂笑起來：“哈哈，馬庫斯先生，你以為我對國際行情一無所知嗎？這頂皇冠，如果拿到國際拍賣會上，至少能賣出五千萬美金。而且，我聽說展覽的主辦方從美國請到了最厲害的保安專家，為這次展覽設計了一套國際上最先進的高科技防護係統，聽說法國盧浮宮本來也想安裝上一套這樣的係統，保護他們的世界名畫，像《蒙娜麗莎》什麽的，可一聽報價，盧浮宮就放棄了。當然，在我的地盤上，再嚴密的安保係統，我也不放在眼裏。可是，哼，馬庫斯，我一向把你當朋友，希望有財大家發，可你卻想拿我當冤大頭，二傻子。明明值五千萬的貨，你卻告訴我隻值兩千萬，我告訴你，中國人已經站起來了，任憑洋人欺負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鬼爺覺得，自己已經把馬庫斯的用意看穿了，這家夥以為自己是隻土包子，想利用自己把皇冠偷到手，然後賣出去大發橫財，卻隻給自己一點兒殘羹剩飯。
馬庫斯哈哈一笑：“是的，鬼爺先生，你說得很對，這頂皇冠的確值這個價。好吧，就按照你說的數字，五千萬就五千萬，咱們好好合作一次，把皇冠弄到手，每人分上兩千五百萬美元。我在來找你之前，已經把盜竊皇冠的整個過程都琢磨好了。”
“你已經有了計劃？”
“是的。一個月後，博物館的二樓會議室將舉辦全市中小學知識競賽的決賽，按照比賽的預告，到時會有上百名中小學生集中在會議室裏，再加上他們的家長、老師，競賽的組織者，還有現場觀眾，到時比賽現場不下兩百人。再算上去博物館參觀那個美洲古代文明展的觀眾，博物館裏至少五百人。那天，我們會在博物館的空調係統中放進一種麻醉劑，這種麻醉劑很快將隨著空調散發出的冷風，遍布博物館的每個角落。到時，博物館裏所有的人，都將在一分鍾內失去知覺。麻醉劑的效力足足能持續一個小時，到時我們早就把皇冠取出來遠走高飛了。”
“那，警察呢？據說皇冠周圍布滿了各種探測設備，是直接和警局相連的，隻要探測有人碰到了皇冠，警局會馬上接到警報。”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到時我會在從警局到博物館的路上布置上幾起車禍，延緩警車到達現場的時間，這樣就能保證等警察趕到時，隻能看到地上躺滿了正在昏睡的老老小小，至於我們，早就成功逃脫了。”
鬼爺琢磨了一番馬庫斯的計劃，想找出其中到底有沒有漏洞。終於，他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漏洞，說：“如果麻醉劑在博物館的空氣裏到處都是，那我的兄弟不是也中毒了嗎？還怎麽去拿皇冠？”
馬庫斯拍了拍鬼爺的肩膀，說：“這種麻醉劑，是美國一家高科技化工企業的最新研究成果，它的奇妙之處在於，隻要提前喝下解藥就不用擔心了。即使是被麻醉劑迷昏的人，喝上幾口解毒劑也會馬上蘇醒。為了買到這批貨，我足足花了上百萬美元。投資雖然大，但我覺得這筆錢花得很值，到了行動那天，在整個博物館裏，別人都橫七豎八在地上躺著，我們的弟兄完全可以大搖大擺地拿著那頂皇冠離開。”
鬼爺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他說：“真的有這麽簡單？”
馬庫斯說：“當然。我的老朋友，這個機會可是太難得了，這頂皇冠以前從未離開過墨西哥國家博物館的地下室，下次有這麽好的機會，不知要等多少年啊！”
鬼爺繼續揉著下巴。又琢磨了一會兒，他說：“馬庫斯，這件事太大了，萬一有個意外，我們匪多多非得全軍覆沒不可。你說的麻醉劑和解毒劑，從它們來到我們這裏開始，我要派人驗貨。麻醉劑和解毒劑，我們要分頭掌握。”
“沒關係，隻要你心裏踏實了，我們的合作就會更順利。”
“另外，這筆買賣幹成之後，那頂黃金皇冠不管賣出多少錢，咱們要對半分，少一分都不行！”
“成交！”
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兩隻心懷鬼胎的手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