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屋中迤邐

“療傷?”看著琴玄真人放在桌上的一排銀針,紫娟終於清醒過來,看樣子葉歡好像要給師父行針治病!

奇怪,師父有什麽病?葉歡怎麽知道的?

腦子快爆炸了,想不通呀!神啊,你快救救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歡把銀針拿過來,抽出一根,捋動了兩下,然後又做出一個投擲的動作。

雖然米龍在暗中指點,但葉歡還是有點緊張,畢竟這是第一次給人紮針,到底怎麽紮,紮多深,如何控製銀針的走勢。

這些都是個非常棘手的問題。

但是,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葉歡硬著頭皮也得上,好在米龍說它早就見慣了這玩意兒,沒什麽難度。

琴玄真人坐在葉歡的對麵,見他一直在凝思,頓時想到了什麽,起身繞到葉歡的後麵,小聲對紫娟說:“找一件你的衣裙出來,借我穿一下。要那種寬鬆一點的。”

她說這話時,指了指自己的青色長袍。

紫娟明白了,葉歡要往她腿上紮針,她穿著這件下擺較窄的拖地長袍,且頸口較小,從上麵往下是脫不下來的,隻能從下往上脫。

而不能簡單地撩起來,更不能一直撩到腰部。

她本來可以回去換一件,但想到紮針隻是一會兒的工夫,索性撿懶,就想借紫娟的衣服用一下。

葉歡有點意外,心說,琴玄師叔還挺講究的,紮個銀針也要專門換衣服,莫非她怕自己不小心紮出血,會沾染她的袍子?

“這種粗布長袍,很值錢嗎?”米龍也在嘀咕,“女人真是麻煩,搞不懂她們腦子裏麵在想些什麽?”

很快,琴玄真人麻利地把長袍脫了下來,紫娟找出一件繡著荷花的白色套裙,遞給了琴玄真人。但是,紫娟的衣服有點小,琴玄真人穿上身之後,發現整個人都被她這套裙子給繃緊了,非常難受。

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胸前兩團撐得衣服都沒法扣上。

她趕緊脫下來,埋怨紫娟:“不是叫你找一件寬鬆點的嗎?你怎麽拿這麽緊的衣裙給我穿?”

“師父,這件是我最大號的,沒有更寬鬆的衣服了。”

紫娟掩著嘴,想笑又不敢笑出來,顯得有點滑稽。

“很好笑嗎?”

琴玄真人瞪她一眼,紫娟連忙搖頭:“師父,要不你裹床單吧。我的衣服不適合你穿,因為你,你那個……”

“那個什麽?”琴玄真人沉下臉。

“你那個太豐滿了。”紫娟紅著臉說。

“死丫頭,敢調戲師父,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琴玄真人頓時也鬧了個大紅臉。

最後,琴玄真人沒別的辦法,隻好拿紫娟的床單裹在了上半身。

她光著兩條大長腿,緊張地坐回到葉歡的跟前。

葉歡隻看了一眼,頓時有些傻眼,同時血液加速,完全沒想到,琴玄師叔這麽有女人味……

“咳,你往哪裏看?”琴玄真人板起臉問。

“我……我沒有。”葉歡心慌慌地拿起銀針,對著琴玄真人潔白的大腿,手微微顫抖。

“師父,你的腿真白啊,葉歡可能不忍心紮下去吧。”紫娟以為葉歡很緊張,馬上“善解人意”地調節著氣氛。

“你別亂看!”

琴玄真人有點哭笑不得,這個樣子讓她已經很難堪了,紫娟居然還會這樣說。

“師父,我是個女的呀,你應該叫葉歡不要亂看才對。”

“都不準看。”琴玄真人大窘,她緊緊地拉著床單,想盡量多遮一些。

“難道你想讓葉歡盲紮?”紫娟撇了下小嘴。

“如果他有這個本事,當然可以。”琴玄真人沒好氣道。

“葉歡,以前你給別人紮過幾次?”紫娟好奇地問。

“以前?沒有紮過……”

葉歡的話還沒有說完,琴玄真人就火了:“你讓我把衣服都已經脫了,你卻說你沒有紮過!你是存心來戲弄我的,對不對?”

“師叔,你冤枉我了,衣服是你自己脫的,我可沒讓你脫。”葉歡小聲爭辯。

“你……”琴玄真人又氣又急,又羞又惱,這是什麽話?好像自己主動脫衣服給他看似的。

“不過,脫了衣服的確能看得更清楚一點……”

葉歡見琴玄真人兩眼噴火,目光都快殺人了,趕緊又解釋:“我功力不高,神識不強,隔著衣服始終看不清師叔你腿上的經脈。”

琴玄真人這才鬆了口氣,咬牙切齒地叫道:“葉歡,你今晚要是敢糊弄我,我會讓你走不出這間屋子的!”

“師父,你忘了吧?這屋子是我的啊!”紫娟一臉委曲,“你要是把他一直關在我屋裏麵,那些師姐妹會怎麽看?”

“走開!”琴玄真人恨她一眼,繼續氣昂昂地對葉歡說,“如若治不好我的病,我就把你掐死在這裏,省得你把今晚的事情說出來讓我丟人!”

——哪有這麽霸道的女人?歡哥,快紮,往死裏紮!紮死這個潑婦!

米龍馬上嚷嚷起來!

——紮你個頭!米龍,你給我認真點!她是我師叔,要是現在出了差錯,你以為我還能活著走出去?

——哎,好吧,你聽我指揮!

葉歡深吸了口氣,一咬牙,就紮了下去……

——紮得倒是挺準,就是紮得深了半分,退出來一點!

——你得用“吸”字訣,不能用手指拔,否則,別人會覺得你水平不行!

——對,就是這樣,紮中穴位了,控製著銀針旋轉一圈!

剛開始,葉歡忙得滿頭冒汗,但漸漸地,他才發現,在米龍精心指點下,銀針原來並不難紮。並且,米龍對琴玄真人經脈裏麵的情況看得十分清楚,哪裏淤積了多少,它都掌握得非常精準。

由此,葉歡慢慢地便得心應手起來,不停地紮針、牽引、導流、回旋……

……

廣場的前端,靠近山門方向,那個高高支起來的瞭望台上,早已經多出了兩個人影,正是西衍真人和莊峰。

他們盤腿背向而坐,西衍真人望著裏麵,莊峰看向了外麵。他們均閉著眼睛,用神識密切注意著玉環山上的情況。

“莊峰,你那邊隻須盯住道元子和木元子,防止他們耍花招兒,我這邊會監視山上的動向。哼,哪怕一隻鳥飛過去,我也能查清楚它是公的還是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