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上海的重逢
第二天我被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驚醒，原來是白浮塵。
我隨便抹了把臉就出門，正好撞到他氣衝衝往我這來，看到我還不忘上下打量一番然後一臉無可救藥的表情開口道，“你還是個女人呢。”
真是大清早就踩了狗屎，我也白了他一眼，不想說話。
“我爸讓我和你一起回祁山找什麽破玩意兒？”
我吃了一驚，我什麽時候說要回去了？今天晚上不是還要看拍賣麽？這個白叔叔不是一般的心急啊，為什麽？難道僅僅是因為也許會有巨大的發現？可這也太渺茫了不是。
“誰說我要回去了。”我繞過他，依舊往前走。
“難道不是？”白浮塵一臉驚喜，“那就太好了。我就說嘛，跑回去再跑回來能找到個屁。”
正說著話白叔叔一臉怒氣的走過來，沒等開口白浮塵搶先一步說道，“那，不是我不去，人家秦瓊根本就不打算回去。”說完還一臉欠扁的斜看著我。
“小瓊，我昨晚想了一下，今晚上正好有個對這方麵有研究的專家，你如果能回想起來在哪是最好不過的，從上海飛到祁山市來回三個小時就夠了。”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竇少爺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的聲音沙啞，“寶兒，我到上海了，見一麵吧，我有話對你說。”
“恩”我抬頭看了看白瞻元低聲回答。
雖然有時候我真想把白浮塵的那張嘴給撕了，但此刻他的口無遮攔也挽救了我的尷尬，“喲喲，男朋友追來了？”他一臉壞笑。
“……”
“去吧去吧，你這樣的還有人要真是了不得呢，要不晚上介紹我認識一下啊。”
安靜會兒他能死麽？
“白叔叔，我是真的記不起來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我隻是記得那上麵寫得字，至於別的時間太過久遠，記憶都模糊了。”我看著白瞻元，希望他能放我一馬。
“那好吧，我不勉強，如果回去後你能找到一定記得聯係我。”白瞻元看了我一眼，“晚上把你男朋友帶來吧，都是一家人。”
為了怕白浮塵再生出什麽幺蛾子，我趕忙答應，然後逃也似的離開這棟宅院。
我和竇少爺約在外灘的一個咖啡館見麵，一進去我就後悔了，咖啡館的情調非常不錯，可不錯的還有我眼前的菜單，那上麵的飲品價格讓我直翻白眼，可叫杯白開水又感到不好意思，我隻能一邊埋怨自己來這麽早，一邊硬著頭皮點了最便宜的飲料。
不多久，門口的風鈴叮咚響起，我抬起頭正好迎上竇少爺的視線，想起昨晚那一通未接來電，我趕忙又垂下眼。
竇少爺的外表是很吸引人的，眉目細長、鼻梁高挺，身材修長挺拔，走到哪裏都有能力成為焦點，咖啡館裏的一票南方妹子們的眼睛就順理成章的黏在他身上，我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隻是有些後悔約在這裏見麵了。
“沒別的事就早點離開這裏，這不是個久留之地。”竇少爺劈頭蓋臉一句，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來氣，他憑什麽認為我就得聽他的。
“你不覺得你應該說清楚麽，我憑什麽聽你的。”我的口氣也不太好，“如果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那不好意思，本人沒時間！”說完我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寶兒......”竇少爺拉住我，聲音低沉，“有些事我不知道怎麽和你說，可是要相信我不會害你。”
“我現在有的是時間。”
竇少爺垂著頭，他似乎瘦了。
“來上海之前我已經去博物館看過，那枚銅錢和現存的賞功錢不同。”
我退回座位看著對麵的竇少爺，他抬起頭目光複雜的看著我。
“我查過很多資料，沒有任何資料裏對那枚銅錢有過描述，讓我產生懷疑的是銅錢的材質，我記得我第一次那個觸感，似金似銀還有點像銅的，後來我想他會不會是將那些賞功錢融合在一起鑄成的。”
竇少爺的這個想法讓我茅塞頓開，結合白叔叔告訴我的那個故事，這不是不可能，用滿是殺氣的銅錢鑄成媒介然後進行蠱咒巫術，這樣的話這一切都順理成章。
“寶兒。”竇少爺將我拉回現實，“你怎麽臉色這麽蒼白，怎麽了。”
我搖搖頭，伸手揉了揉眉心，那血腥的畫麵怎麽也抹不去，沒想到我竟然還能回憶的如此細致，甚至連那小販死前的表情我都記得一清二楚。那不成從那時開始我們就中了巫術，還是說那個祭司的巫術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寶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竇少爺的聲音暗淡，透著些許苦澀和無奈。
他的聲音突然讓我感到有些難過，曾經我們那麽親密，無話不說，我曾以為所謂的藍顏知己不過如此，可如今回想起來經感覺是那麽遙遠，甚至讓我感到可怕，怕的是那不過是自己異想天開的癔想。我垂著頭不敢看竇少爺的眼睛。
“你如果不想說那就不說。”竇少爺歎了口氣，聲音故作輕鬆，“難得來上海，去逛逛吧，聽說南京路有不少好吃的。”竇少爺說著話站起身。
“我聽到一個故事。”我坐在位子上喝了口冰水。
窗外的天有些陰沉，但是陽光卻能夠穿透雲層一絲一縷的鋪灑下來，雲層邊上染著淡淡的金光很是漂亮，上海的街頭熙熙攘攘的人群，這個城市對我而言是如此陌生，這樣的嘈雜不是我喜歡的，也許注定我一輩子就隻能待在出生的地方，那個過流晚上九點夜生活就消失的小城，那個安靜的小城，那個在地圖上隻是個名字的小城。
我不知道竇少爺是怎麽想的，隻不過我自己輕鬆很多，至少有個人一起分擔心中的秘密感覺不錯，至少沒有了先前的陰鬱。他在聽完我的敘述之後便看著窗外，每頭微微皺起，輕抿著薄唇一動不動。我將杯中水喝光，也喝光了他麵前的杯子，十幾塊錢一杯的水味道就是特別麽？掏的是自己腰包即便是水也應該喝出不一樣的味道。
“你現在就住在那個白叔叔家？”竇少爺終於回頭看我，抬手招呼服務員，我沒聽清他和服務員說了句什麽，隻見那個外籍服務員一臉欽佩的離開。
“這個故事是他主動告訴你的？”
“沒，我問的？”
“他知道銅錢的事了？”竇少爺摸了摸下巴，此時服務員端上兩杯咖啡，精致的碟子上描繪著細密的紋路，伴隨著咖啡淡濃適宜的香氣還真是一種享受。
“我沒告訴他，隻說是很久以前見到過。”我看著銀色的咖啡勺柄上自己變了形的影子補充道，“晚上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那個私人拍賣會。”這樣精致的咖啡怎麽忍心下口。
我抬起頭竇少爺一臉疑惑的看著我，“這次出來，他們以為我是來見男朋友的。”
咖啡的味道果然不錯，淡淡的苦澀混合著可可的香醇，真是一種享受，我不由得又抿了一大口。
“看來你很喜歡貓屎的味道。”
“......”你不說話能死啊，貓屎，貓屎，貓屎怎麽了！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剛才那享受的感覺完全消失殆盡。
我盯著手中的的咖啡，依舊是那個精致的瓷器，可是卻怎麽也喝不下第三口。
“三位數一杯的咖啡你自己看著辦。”竇少爺說完話便將自己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站起身。
三位數！他怎麽不去死！我捏緊自己的背包，我二話不說將剩下的咖啡全部倒進嘴裏，一滴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