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細水長流
在唐風進來的時候水雲就就發現了,隻是為了盡快的結束,也就放任其發展。和拓拔掠空的談判相當順利,玉玨進門的時候他們已經談完了,男人之間的默契讓他們都守口如平,看似相談甚歡的喝著茶。
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最後在拓拔略空離開後,她決定從水雲那下手,於是又是一臉諂媚的開口:"今天天氣不錯啊。"說著環上了他的脖子,"心情也一定不錯啊。"看著她有些生澀而略顯僵硬的表演,水雲暗自發笑的飲下最後一口茶,然後一把將她拉進懷裏,"這是在引誘我嗎。"水雲在她的耳邊吐著氣,“我不介意繼續剛才未完的事兒……”
"嗬嗬......"玉玨的臉都快抽筋了,然而一想到她的目的馬上又加把勁的繼續追問,"你們好像談的不錯啊,都說了什麽?"
看著她亮晶晶的雙眼,水雲撫摸著她的脖子笑著問:"告訴你我有什麽好處。"說著輕啄了她一下。
"好處?"眼珠滴溜溜的亂轉。
"我可是從來不做培本的生意噢。"
聽他這麽一說,玉玨急忙道:"如果我有的話,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不反悔?"水雲笑的高深莫測。
"那當然,我是誰啊!"說著還豪情的拍拍胸脯。
低沉的笑聲在她的頸間傳出,"好。"
"什麽,快說。"
"我們打算合作做生意。"
"生意?在哪?"
"在這。"
"紅顏知己?你也入夥啦?"
"是。"明知她理解錯誤還是笑著回答,"那,我可以索取我的報酬了麽?"
玉玨這才想到問題的關鍵,不確定的問:"你要什麽?"
在她的唇邊輕輕的一吻:"明天我來索要。"說完便放開她的唇,認真的叮囑,"小心所有的生人,特別是今天來的。"
玉玨見他一臉嚴肅,也難得認真的用力點點頭。
"我有事先走。"在離開的時候又轉過身曖昧的開口,"別忘了我的報酬。"
說完和早已等候在外的冷清風一起飛身離開。
玉玨腦子裏一片的混沌,今天天氣那麽好,但是她總是感到煩躁不安的,王菲那清靈寂寞的歌聲一直不停的環繞在耳邊揮之不去,自己便不由得唱到:“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麽是溫柔......還沒好好的感受,情人親吻的溫柔,可有能在我左右你在追求孤獨的自由......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平浪靜後,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麽會永陲不朽,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如此傷懷,如此感念的歌如同咒語一般,任憑她怎麽拒絕怎麽反抗,歌聲依然回**在那裏就算她捂住耳朵,歌聲還是清晰依舊......
細水長流啊,一想到自己未知的命運,她便不由自主的開始恐懼,一想到自己可能會離開,那恐懼來得更加強烈而不受控製!徹底放棄的玉玨頹然的依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淚水不自覺的竟然流了下來,看著自己滴落在手背的淚,她有些茫然,有些不明所以,那種絕決的悲傷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想見水雲的願望從來沒有如此的強烈過,即使知道晚上就可以見到他,但是那又怎麽樣呢。她很不想承認自己的感覺,那種即將失去無法挽救的感覺讓她無處可逃,怎麽會這樣?剛剛的纏綿還在,嘴唇上似乎還留有他的溫度,隻是……
"姐......"不知道何時過來的小墨輕柔的擦去她的淚水,"怎麽了?"剛才的歌聲怎麽會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傷?
玉玨搖了搖頭,勉強微笑的看著小墨:"小墨,如果我消失了的話,你們就忘了我吧。"深吸一口氣,拉著小末站起身,"就像我沒有來過。"看著小墨擔心的眼睛玉玨將淚水逼回,笑著攬過她的肩膀說:"沒事啦,隻是突然想到這一出而已,有感而發。"
見小墨還是很擔心的看著不太尋常的自己,玉玨歎了口氣:"好啦,告訴你啊,你的清風今晚會來噢。"很滿意的看著小墨意料之中紅豔的臉蛋,拍拍她的肩膀,"走吧聽姬緣唱曲去。"說著便推著她離開。
入夜,玉玨直勾勾的盯著窗外,她就不信每次都看不到他是怎麽進來的。
"看什麽呢?"
醇厚的笑音在她耳邊響起,玉玨猛的驚醒一般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人問:"你打哪進來的?"
"當然是......門嘍。"說著一把拉過她,"我是來要報酬的,準備好了麽?"輕輕啃咬著她的唇,**的低問。
玉玨似乎受到**一樣伸出手,拉下他的發帶,烏黑光亮的長發瞬間四散開來,更增添了幾分邪魅,幾分桀傲,本來就對他沒有抗體的玉玨此時更像是受到蠱惑,指尖輕輕的滑過他的眉眼鼻梁直到他薄抿的唇。
濃重的呼吸傳來,"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沙啞的聲音帶著絲破碎的音律。玉玨溫柔的笑著,解開他的衣服:"當然知道。"
快壓抑不住的水雲依然死死的掙紮,一字一頓:"你、在、玩、火。"
抱住這個居然還在給她時間的男人,玉玨很感激上蒼讓自己遇到他:"我想你。"愛上這樣的男人她決不後悔。
"那,我真的要收取回報了......"說著低下頭狠狠的吻住那讓他忍受多時折磨的紅唇,時而激狂時而輕挑慢拈,對他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的玉玨早已是全身酥麻的靠在他的胸前。水雲邊吻著她邊抱著她走向床邊,輕輕的揮手,床幔落下,隻留下交疊在一起的兩個身影和一室在青色月光下的綺霓風情......
大清早的拓拔掠空又敲響了玉玨的房門,水雲看著懷中安睡的人兒,想到昨夜的纏綿雲雨,不由的翹起嘴角,卻是極為不悅的起身,弟弟的開口:"好好睡,我去看看。"
他批衣下床,黑著一張臉的打開門。門外的拓拔吃驚的看著衣冠不整的水雲,握緊了手掌,兩個人就這樣互相對立的一言不發。伸出手沒有摸到那堅實的溫暖,玉玨緩緩坐起身,很久沒有等到水雲的她隨便的穿了件衣服走到門邊。
看著她那露出的香肩和露出的圓潤腳趾,水雲急忙脫下自己的衣服將她包的嚴嚴實實吼道:"誰讓你起床的。"
水雲不由分說的將她抱回床再次回到門邊。
"再怎麽包也包不住你將她吃了的事實。"拓拔掠空道。
"這一點的確不需要掩蓋,她本來就是我的。"輕淡的聲音繼續說道,"我可以給她的,你給不起。"
看著拓拔掠空冰冷的眼眸,水停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看倒頭繼續睡覺的玉玨淡淡的開口:"出去談吧。"
清晨的風帶著依然是夜晚的空氣吹拂著衣袖,朝陽還沒有睡醒,植物的葉片上還有著顫顫的露珠在清風下落進泥土。在城外的山下,兩個男人站在供旅人休息的茅停裏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有衣物翻飛的微弱聲響。
"你最終會成為皇帝。"還是水雲打破了沉默,"六宮粉黛,三千佳麗是必然。"
"如果有她,我不會如此……即便有,我也隻愛她。"
"也許你可以這樣,但是這必然會傷害她。你認為她是那種可以受到束縛的人嗎?別的不說,皇宮的規律何其多,你也許會為她破例,但是次數多了,你受得了那來自多方麵的壓力嗎?先不說那些王公大臣,僅就太後那關你就過不了。"看著拓拔掠空緊握的手和帶著絲痛苦的神色,水雲繼續道,"你愛上她的時候,不是就因為她的那份清靈獨特之氣麽……在皇宮會毀了她的,就算你可以讓前麵的一切都不成問題,但是這一點你做得到嗎。"
字字見血的話讓拓拔掠空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自己的身份,他知道水雲說的都是事實,這也是他無法回避的傷痛,是的,他不可能那麽自私,他痛恨老天既然如此安排命運,卻為什麽要讓他遇到她。將痛苦的神色收回眼底,拓跋掠空抬起頭看向水雲:"你能愛她一輩子麽。"
聽到他的聲音,水雲迎著風溫柔的笑著說:"無論幾輩子,隻愛她。"
拓拔掠空知道這他是應該放手的時候了,但是依然說到:"你如果負了她,我會讓整個青衣樓陪葬。"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正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停口的時候,遠處的有一道人影急急的飛略而來,是冷清風。水雲的眉頭第一次緊緊的蹙起,泠冽之氣由此而生。
"主子,玉老板中毒了。"話音剛落,水雲閃身而去。
拓拔掠空剛想跟上,急匆匆騎馬而來的祁威將他攔住:"王爺,皇上快不行了。十四王爺正在緊急集結自己的部下。左相說讓你此時千萬不要進宮,即刻調集人馬防止宮變。"一口氣說完的祁威終於可以喘口氣了,亢奮而又緊張的望著拓跋掠空。
事情來得如此突然讓他措手不急,在震驚中定下神來,用可以滴水成冰的口氣問道:"杜相那有什麽動靜。"
"沒有反應,他們好像在等什麽。"
森冷的笑露出嘴角,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他知道水雲會照顧好玉玨的......
急身而下的水雲,在看到躺在**麵色泛著透明青色的人時,那全身的狠戾之氣讓冷清風都不由得脊背發麻,他從來沒有看到主子如此的生氣過。
“對不起,這次我幫不上忙……”加卡娜擔憂的看著眼前這兩個人,然後看向那個站在一邊的銀發男子,對他搖搖頭。
"九濤棺找司雲。"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冷清風領命而去。
水雲坐到床邊,伸手撫摸那幾個時辰前還和他耳鬢廝摩溫暖的臉,他從不曾如此後悔過,也不曾如此痛恨自己,不該留下她一人的。
"這段時間有誰離開了紅顏知己。"在場所有人都顫抖著禁聲不語,隻有小墨紅著眼強壓下嗓間的哽咽回答:"回主子,姬緣早上說去花坊看花。"
"看花......哼……"陰冷的笑音似乎是要掐碎什麽,"把天幹組的人都派給煉樓,徹底滅了唐門,找到唐風,我要親自處置。讓林進京幫拓拔掠空繼位,告訴錚對杜相和拓拔奔邪所有的商號動手……特別是那個姬緣,要活的……"沒有表情的臉說出殘酷的語言,剛回來的雷鳴忍著內心的震撼,領命離去。
水雲認真的看著那張怎麽也看不夠的臉,源源不斷的真氣順著他的掌心不斷的傳送到玉玨的心脈,他輕柔的說:"不許你離開。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麽可以離開。"他停頓了一會兒,繼續道:"小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照顧好她。"說完又看了看加卡娜,加卡娜點點頭,她了解這種痛苦。
時間飛快的流逝,這樣的毒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難道這就是雷鳴口中的青城?這究竟是什麽樣的痛苦呢?真個人看起來就像即將消失的青煙一般……
夕陽留下最後的餘輝隱藏的退入地平線,隻留下滿天帶著妖異的深紫色雲霞飄浮不定。紅顏知己青衣樓失去了往日的生氣,此時鴉雀無聲。原本不是很強的開門聲現在竟是那麽的巨大,"大哥!"司雲急匆匆的推門而入。
"是青城之毒,你……一定要救她。"水雲暗道,由於背對著門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
"你放心。"將玉玨交給了司雲後他轉身離去,沒有回頭。
一邊把著她幾近消失的脈搏,一邊繼續護住她的心脈,還好周身大穴被及時封主,給他爭取了一定的時間,飛快的下針在心髒周圍,由於加卡娜暫時用了幾位藥牽製住毒性,因此玉玨的氣息還是僅存一線。
這樣的毒他是第一次遇到,西域之行雖說沒有什麽結果,但是卻讓他帶回了許多真氣的藥材,‘青城’的毒素讓他緊張,擔心,隱隱間卻又有一絲類似於興奮的東西......
水雲在離開後直接去了杜岩家後院的地道,果然在那裏見到了唐風,對於他的到來唐風似乎沒有太多的震驚。
"解藥。"
"沒有。"
"不要讓我將相同的話說第二遍。"
"讓你說了又怎麽樣。"
"不怎麽樣,隻不過你會很後悔,因為......"說著不知從哪裏拿出了那把酷似黑色長劍的橫刀伏曦,"伏曦會很不高興。"
話聲剛落,帶著龍吟虎嘯的刀刺破空氣直擊唐風的心髒,慌忙持劍抵擋的他跟本就沒有看到刀的方向,隻是本能的在自保。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接住他的一招半式,"天覺從沒有給過解藥!是杜岩下的手!"話剛出口,他就聽到了利器刺穿肌肉的聲音,接著便感覺到似乎有飲血的聲音。低下頭在自己的心髒處看到了伏曦刀,它的周圍竟然沒有一滴血流下來:"你......"
"你沒用了。"說著拔出刀,刀身不粘一絲血。
回到紅顏知己,水雲在看到司陽和池玉時依然沒有一絲表情,"我們來給司雲送藥。"池玉焦急的看著水雲,"雲,天象星宿有變,逆武星光華不定......"說著不安的看了看他,繼續焦急的開口說道,"她似乎要離開......"
"離開......她休想。"堅毅的聲音此時讓人聽了想落淚。
"主子,姬緣找到了。"管錚進門冰冷的開口,"在樓下。"說完隨著水雲的步子離開的時候,看了一眼**沒有一絲生氣的人兒,心裏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四肢被擰斷的姬緣顫栗的趴在地上,強忍著鑽心蝕骨的痛苦,在感受到一股戾氣襲來的時候連呻吟的聲音都不由得咽了下去。她慌忙抬起頭來,沒有了往日的風華絕代,但是監管如此她依然很美。
如冰刀的目光直刺她的臉,讓她不自覺的想移動的後退。
"你敢給她下毒,就要有所覺悟。"
聽著他陰冷的聲音帶來的恐懼竟然壓過了肉體的痛楚,"不,不,不是的......我不知道的,他們沒告訴我是什麽,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的......"
也許感受到生命正從她的身體中流逝,即將走到盡頭,姬緣懼怕的搖著頭,她痛苦,她後悔,她更多的是恨啊!她好恨!恨杜岩,恨唐淩,恨唐蕭,恨唐風,恨唐家的一切!她也恨她自己!恨她為什麽如此聽話的將那包東西方進玉玨淨身的水裏!
"你就慢慢的感受死亡的來臨吧。"水雲說完看都不看她一眼,再次回到玉玨的身邊輕輕地問:"雲,怎麽樣。"
司雲一臉疲憊而嚴肅的皺眉道:"暫時可以撐三天,解藥還沒有做出來。青城無色無味,就算是一流高手也很難發現它的存在。"
......
時間依舊不快不慢的流逝著,司雲在進了隔壁的屋子後就沒有出來過。水雲將玉玨抱在懷裏,兩天來滴水未進,也沒有開過一次口,披散著一頭長發,那身影就像是在痛苦中掙紮的雄獅,臉色越發的煞然。
池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用一種求救的眼神看向司陽,司陽搖了搖頭,他知道此時說什麽都是無力而沒有意義的,作為一個男人當他心愛的女人就在他的眼前即將消失,而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的時候,無論他再怎樣強悍,心裏的那股深沉的無能為力的感覺是任何人都無法體會的。
已經兩天了,夕陽開始西下,水雲打心底開始恐懼,他從來沒有如此的害怕過,他寧願用自己的一切去換取她睜開雙眼。
"主子,皇上駕崩傳位於拓拔掠空。拓跋奔邪作亂被擒,右相杜岩被誅九族,咱們損失十人,其他人現在已經全回青衣樓了。煉樓已經將唐門所有人全部誅殺幹淨,那些妄想進攻青衣樓的人也已經被控製,他問下一步行動。還有在杜府發現了唐風的屍體。死狀很......"
"我殺的。"就在管錚還在想怎樣形容比較恰當的時候,水雲用沙啞的聲音道,"唐家另外一個呢。"
管錚吃驚的睜大眼,但很快恢複鎮靜道:"唐淩被拓拔掠空殺了,屍骨無存。對了,皇上已經派人四下打探天覺和尚的消息,他說青城之毒確實沒有解藥,對天覺的去向雖說不得而知,但消息已經散布天下……藏林沒有查到天覺的來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並不是西域僧人。清風已經接收了唐門和拓拔邪的全部經濟勢力。"話剛說完拓拔掠空匆匆趕來,"她怎麽樣,我帶來了所有禦醫。"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所有的人焦躁不安的看著水雲懷裏的女子,總覺得他似乎變得越來越透明,像是要消失一般,"還有一天的時間,雲還沒有出來。"水雲並沒有看他隻是輕淡的開口。
一揮手,跟來的禦醫們全部進了屋,外麵隻剩下三個人。
"主子......"管錚猶豫了一會兒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
"那些武林人交給他給你處理,讓煉樓回青衣樓幫林繼續找天覺,哪怕掘地三尺……"
管錚領命離開,這樣的壓抑然他想要逃跑,如此沉重的悲哀似乎籠罩了整個京城一樣。
"真的無能為力嗎?"拓拔掠空既是問他也是問他自己,緊皺著眉閉上眼,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麵對心愛的人還不是一樣的束手無策。
夜深了,禦醫們陸續出來,"回皇上,臣等無力,雖說已有高人先一步保住她的心脈,隻怕是已經回天乏術了。"醫首沉重的開口。
"你們下去吧。"相顧無言的兩人就這樣一個站在門外一個緊抱所愛的人……
站在回廊上,看著深色的夜空,月亮此時竟帶有些許妖異的泛紅,那顆星星光亮似乎在漸漸淡去,如此讓人窒息的時候,任何的聲響都帶來出奇的煩躁不安,而此地卻如同失去生命一般,隻有昏黃的燈光還有些搖動讓人感到還有絲生氣。一夜下來,他們都沒有動過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眼睜睜看著東方漸白......
此時,司雲的房門在絕望的壓抑當中打開,披頭散發的他紅著雙眼,拿著一個褐色的瓷瓶整個人帶著一股妖氣直衝進玉玨的房間。水雲麻木的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弟弟,任憑他將一個淡青色的藥丸被放進玉玨緊閉的嘴裏,但是她根本就吞不進去,水雲拿來杯水,含在嘴裏然後扶起玉玨的頭部,讓她靠進自己懷裏,嘴對嘴的送入,暗運真氣催化剛入口的藥。
所有的目光都緊張的看著玉玨,但願有效。艱難的等待是一種煎熬,水雲連眼都不曾眨一下,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在日上三杆的時候,玉玨的臉色開始逐漸的紅潤起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但是她依然沒有清醒。細細的再次把了把脈,司雲一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他驚慌的看看周圍那些焦急的木目光,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毒明明已經解了,但是為什麽她的身體卻明顯的在走向衰竭,油盡燈枯的現象如此明顯。怎麽會這樣?!!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原本的喜悅就如同曇花一現般讓人覺得那隻是幻覺。
"究竟怎麽了?"拓拔掠空緊張的開口,詢問的小心翼翼。
司雲看了看他,抬起頭看向他大哥的眼睛,麵無表情的說:"她的身體不堪重負,即使解了毒也救不回來了。"幹澀沙啞的聲音帶著無力回天的傷痛,"大哥,我......"
依然沒有言語的水雲,過了很久隻是抱著這個身體低沉的道:"你盡力了。"
"主子!"藏林闖了進來,他竟然出現在這裏,莫名的給了眾人一種看不見得生機,"我找到天覺了,不,應該說是他找的我們。"
水雲輕柔的將玉玨放下,依舊優雅從容的站起身淡漠的開口:"讓他進來。"話剛說完一臉慈悲的天覺已經渡步進門。
"阿彌陀佛。"
"救她。"
“讓她來本是你們幾世姻緣,她是來渡你的心魔……既然不成,自當離去。"
"救她。"
"不是不救,隻是你大錯已成,殺人無數,要想見她必定要接受懲罰,你可以忍受世代痛苦的煎熬麽。"
"隻要救她。"
"救她的人是你。"眾人難以置信的看著天覺慈善的笑臉,"你有玲瓏玨,她有青寒玉。緣來緣去皆因此玉,來是因為它們去也是如此。"
"什麽意思。"拓拔掠空沉沉的問道。
"送她回她的世界吧,隻有這樣她才能繼續活著。"一室的目光全部定格在水雲的臉上,他拉出自己脖子上玉玨的清寒玉,然後走到床邊那出玉玨脖子上的玲瓏玨,將他們拚在一起,此時,這兩個千年古玉石同時散發著奇異的淡光,糾纏在一起就像他們之間的因緣,起起伏伏緣玉如此。
真的要送她離開麽,離開他的生命,奪走他的希望和溫柔,帶走他的心和愛,隻是如入這般,自己剩下的唯有行屍走肉,無心無愛亦無情。
"她真的可以活著麽。"堅澀的音調破碎的出口。
"是。"
得到回答的水雲似乎下了什麽決心一般緊閉了一下眼,目露堅定看向天覺,"要怎麽做。"
"大哥。"司雲急道。
"雲......"池玉不忍。
"水雲。"拓拔掠空一切了然。
水雲掃視眾人自顧自的開口:"隻要她活著,任何代價由我來承擔。"
天覺笑著點點頭:"一個時辰之後,打開玲瓏陣放雙玉在陣眼,自東北方向有門開啟,你將她放下就好。"
丫頭不惘你來此走一遭啊,也不枉我的那一腳,天覺和尚微笑的看著絕情絕愛的水雲。再次來到床邊,輕觸著她的眉眼輪廓,他要將她牢牢的刻在心裏。附下身輕吻著她的唇,在她唇邊淡淡輕輕的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生生世世的妻。唯一的愛。"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輕合雙掌玲瓏陣打開,將玉玨抱進光亮的門內,她似乎感應到什麽掙紮了一下,抓住了他的衣服。水雲強忍下淚水,掙脫了她的牽扯淡淡而又溫柔的開口:"你要好好的活著。"話剛說完門關閉了。
耀眼的光芒瞬時消失,就如同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寂靜無聲的房間內矗立的眾人都沒有看清發生的一切,隻是那個牽扯眾人心玄的人已經消失了,就如同她來時一樣的突然。加卡娜將頭埋進雷鳴胸前,緊緊的扯著他的衣襟潸然淚下,她似乎感覺到玉玨離開時的絕望和痛苦。
"她來隻是為我?"
"沒錯。"
"她是逆武星?"
"算是吧,隻是逆你的命運。"
"還能再見她麽。"水雲並不報希望的開口。
"可以。"
愕然的看向天覺,"怎麽做。"
"你隻要死後不喝孟婆湯,不過奈何橋,在世代留存的記憶中尋找她的線索,百世輪回之後自然可以達成所願。但是,由於你今世殺孽太多,這百世輪回必須世世集德,且必須是自然死亡。"天覺雙手合十慈悲的開口。
"好。"
"既然如此何必讓她中毒?"司雲不解的問。
"那隻是為了一個鍥機,開啟她身上的門。"
"為什麽讓唐門也進來?"
"沒有他們怎麽下這個引子呢?況且,對玲瓏陣也應該有個交代……"
拓拔掠空繼續問:"逆武星定天下又是怎麽回事?"
"不這樣說怎麽能引起他們的掠奪?"
"為什麽選唐門?"
"他們對你們的仇恨太深,這樣的冤孽理所應該當。"
這一切就像早已安排好的棋局,而他們所有的人都隻不過是一顆棋子。
沉默中沒有人知道天覺是什麽時候離開的,竟然也沒有人問他到底是誰,但是無論他是誰,無論他究竟來自哪裏,隻要他的話是真的,其他的又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