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應龍

“我要去救他們。”言羽聽到寒淵散布的消息後，斬釘截鐵地對小尋說。

“這應該是寒淵的圈套吧？”小尋不無擔心地問。

“這肯定是他布下的局。但他心狠手辣，如果我不去，寒淵就會認為他們沒有利用的價值，一定會把他們全都殺光。”言羽說。

“那我陪你去。”小尋的語氣也很堅定。

“你就在這裏，等我回來。此去凶多吉少，我不想讓你受傷。”言羽眼眸裏盡是釅釅的溫柔。

“正因凶多吉少，我才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如果我們注定逃不過這一劫，我也不願獨活。”小尋說著，眼淚已然滑落。

“明知是去送死，你還要陪我一起嗎？他們是我的同伴，為了助我降妖才走到如今。可他們和你並無瓜葛，你本不必管他們的。”言羽再勸。

“我想讓你活著。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我不想有一時一刻與你分離。”小尋說道。

言羽將小尋擁入懷中。他們走得坎坷，人妖殊途，仇敵相見，好不容易跨過重重磨難，才決定漠視一切風雪，牽著彼此的手共度餘生，卻又不得不麵臨死亡的考驗。

造化弄人，命運總會猝不及防地拋給我們一些驚喜，又絕情地讓我們飽嚐失去之痛。生而為人、為妖，皆有冥冥定數。得到時，不必喜極；失去時，也無須悲戚。寵辱不驚，才是生命應當擁有的姿態。

可是他們那時年輕，難以懂得這些道理。

濃情烈火、肝腸寸斷的是愛情，篤信不疑、細水長流的也是愛情。

你來了，用一天驚醒我的懵懂，用一世償還我的天真。

言羽和小尋一起前往昆侖山。

路上，言羽想到旱魃和應龍那段莫名其妙的對話，心裏隱隱地覺得或許與自己的身世有關。

“那邊好像有人。”小尋輕輕地拽了一下言羽的袖口，小聲地說。

兩人警覺地伏低身子。

小尋仔細一看，那兩個黑衣人竟有點像自己的族人。

“他們不是上次襲擊我們的黑衣人嗎？為什麽會在這裏？”言羽小聲問。

“沒錯，是他們，是我的族人。”小尋輕聲回答。

她給言羽使了個眼色，言羽便躡手躡腳地藏入道旁的草叢深處，直到完全看不出人影。

小尋站起身，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前走，恰好與兩個黑衣人迎麵相遇。

“小尋？是你嗎？”其中一個黑衣人，一看是小尋，十分驚訝。

“是我啊，你們怎麽會在這裏？”小尋假意問道。

“我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另一個黑衣人說。

“怎麽會？我領了寒淵的命令，一直在跟蹤言羽，伺機刺殺，隻不過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小尋繼續編著謊話。

“唉，這個喪盡天良的寒淵，我們這樣做他的走狗，不知何時能到頭！”一個黑衣人歎道。

另一個趕忙接話：“是啊！他剛剛下令，讓我們在這一帶搜查，如果發現了言羽的蹤跡，立即報告，他要派新捉的大妖來殺他。”

“新捉的大妖？是誰？”小尋不解地問。

“是一條白龍，好像叫應龍。”黑衣人答。

“應龍也被他捉住了嗎？據我所知，應龍不是一個惡妖啊！”小尋驚歎。

“不，那個九頭蛇會使用幻術，應龍應該是被迷暈了，現在完全聽候寒淵的差遣。”

“還有一個女人，帶一柄扇子，也被寒淵施了法，攝了魂，也聽令於他。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人呐！”

“可不是嗎，還有新抓進來的那幾個人，都被打得夠嗆，但一句話都不吐。我看那個胖子都快沒命了，還是不說言羽在哪，寧死不屈，也是有骨氣啊！”

兩個黑衣人自顧自地討論起來，草叢中的言羽聽得一清二楚。

他回想起那些同伴，想起那群自己曾經為了小尋背叛過的人，現在竟然為了保護他，都幾乎送命。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言羽心底默默自問。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肩上的責任，也明白了世事的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