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吸血怪山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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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三角形標記,一時不知所措。走在他身後的林玉也看到了標記,馬上激動起來:“標記,標記又出現了?”
韓江不禁疑惑:“中斷了這麽長一段,怎麽在這兒又出現了?”
“這說明父親他們也來過這裏,他們也看到了血紅岩畫!”林玉推斷道。
唐風點點頭,征求眾人意見:“那我們繼續沿著這個標記前進?”
林玉當然是必須的,韓江和葉蓮娜也沒意見,吉米雙手一攤:“隻要葉蓮娜願意,我也沒意見!”韓江一聽這話,火又冒起來,狠狠地瞪了吉米一眼,吉米像沒事人似的,不予理睬。
盧盧克和之前一樣,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沒說什麽。倒是雷納德這次不幹了:“我們可說好的,把你們帶到岩畫來,我已經做到了,現在應該返回了!”
韓江一聽這話,火更大了,他逼近雷納德:“我們既然發現了失蹤科考隊員的線索,怎麽能輕易放棄?我還是那句話,你想活著離開這裏,就得聽我們的!”
雷納德不知是懼怕韓江,還是為了能離開這裏,忙換了一副麵孔:“我不是不願意,我是出於好心提醒你們,你們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如果我們現在不及時返回的話,今天晚上就回不去了,隻能……”
雷納德的意思大家都聽明白了,但是他們已經沒有退路,韓江見沒有人再提出異議,於是決定繼續前進,沿著這個帶叉的三角形標記向未知的世界前進。
接連出現了幾個標記,把大家引入了一片從未涉足的未知世界,雷納德直搖頭,說自己也沒到過這裏。又向前走出半個小時,唐風發現他們進入了一片密林,潮濕、悶熱、幽閉的密林讓他又一次有了窒息的感覺,再加上血紅岩畫上的那些怪異圖案,讓唐風心中愈發難受,他極力使自己頭腦冷靜下來,他按照韓江所說的方法觀察著周邊的環境:“我們似乎走進了一個山穀。”
韓江也看了出來:“嗯,密林兩側的地勢在不斷抬高,我們確實進入了一個山穀。”
唐風猶豫了一下,但當他看到韓江依然邁著堅定的步伐,尋找著帶叉三角形標記前進時,又鼓足勇氣,追上了韓江。
帶叉三角形標記按照之前的規律,每隔三十多米就出現一次,一直指引著前進的方向。但當唐風在一棵粗大的樹幹上最後一次看到帶叉三角形標記後,他們又向前走了五十米,那個標記再次消失了,而此時,太陽已經向西去了,所有人頓時陷入絕望之中。
韓江還不死心,想繼續向前探探路,卻被盧盧克叫住了。韓江和唐風喘著粗氣,看著盧盧克,不知此刻這個一向沉穩的醫生有什麽話要說。
盧盧克體力消耗得更厲害,他大口喘著氣,衝唐風和韓江不停地擺著手:“不要再……再走了,有……有問題!”
“有問題?”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盧盧克。
盧盧克還在劇烈喘息著,斷斷續續地說道:“雖……雖然這一路都有標記,我卻總覺得有些問題。如果林家棟他們確實走過這條路,應該有更多的痕跡留下來才對,比如我們在竹林裏砍竹取水,就會留下痕跡,可是這一路走過來,除了不斷出現帶叉的三角形標記,我們並沒有看到其他痕跡。”
“其他痕跡?”盧盧克的話讓唐風心頭一沉。
“是啊,沒有別的痕跡發現,一切都……”葉蓮娜話說了一半,大家的目光又轉移到葉蓮娜的身上,她這才繼續說道,“似乎一切都太幹淨了!”
“太幹淨了?什麽意思?”唐風焦急地反問葉蓮娜。
唐風話音剛落,空中就閃過了一個陰影。當眾人抬頭去看時,除了巨大的樹冠,空中什麽也沒有,但是天已經暗了下來,所有人都意識到黑夜就要降臨在這片恐怖的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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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盯著空中看了半天,他在盤算,當他的目光從空中收回時,他下了決心:“是不對勁,大家快撤!”
眾人已經來不及討論,恐懼迅速占領了每個人,誰也沒有料到天會黑得這麽快,也沒有想到那個帶叉的三角形標記會有問題!韓江話音一落,走在後麵的吉米和雷納德已經快速後撤,韓江攙扶著體力消耗太大的盧盧克緊隨其後。葉蓮娜拔出了槍,剛準備走,就看林玉和唐風仍然癡癡地站在原地,望著前方山穀中黑沉沉的雨林。
“你們倆還在等什麽?快撤!”葉蓮娜大聲吼道。
唐風反應過來,趕忙去拉林玉,可林玉仍然戀戀不舍,不肯向後撤退,葉蓮娜見狀,上來和唐風一起連拖帶拉地架著林玉向後撤退。林玉一步三回頭,突然,林玉對著漆黑的雨林深處,爆發出撕心裂肺地叫喊:“爸爸!爸爸——”
林玉的哭喊震撼了幽靜的山穀,傳來陣陣回音,可是緊接著,從山穀深處又傳來了那個讓他們每個人渾身戰栗的詭異淒厲怪叫——吸血怪的叫聲!
唐風渾身戰栗,他死死抓住林玉的左胳膊,葉蓮娜在林玉右邊,兩人一起架著林玉向山穀外撤。跑出一段,唐風抬頭向前麵望去,黑幕中人影淩亂,卻已看不真切,他又回頭望去,山穀深處,怪叫聲不斷傳來,但似乎已經遠了。
唐風稍稍心安,可就在這時,一陣淒厲的怪叫刺破他的耳膜,唐風猛地抬頭,還沒看清,就嗅到一股腥臊惡臭撲麵而來,唐風感覺有個黑影從右邊的樹林中躥出,那速度讓唐風震驚。幾乎一眨眼,黑影就躥到了近前,唐風死死抓住林玉,本能地向左側閃避,黑影徑直撲向了右邊的葉蓮娜……
唐風顧不得許多,踉踉蹌蹌地拉著林玉就往左側的密林中狂奔,茂密的原始森林裏,枝杈密布,青藤纏繞,根本沒有路可走。唐風不顧一切地衝在前麵,為林玉開路,枝杈在他的手臂上、臉上劃開了口子,可他卻沒有任何感覺,他隻知道緊緊地、緊緊地拽住林玉的手。
唐風也不知他們跑了多久,突然,他聽到了兩聲槍響,是山穀裏傳來的。唐風心裏一震,他終於停下了腳步,身後的林玉因為巨大的慣性一頭撞在了唐風身上,林玉哭泣著,緊緊抱住了唐風。唐風大口喘著粗氣,向四周望去,已經看不見其他人,那槍聲……不容唐風多想,他又聽到了淒厲的怪叫,似乎就在自己頭頂,唐風和林玉瞪著充滿恐懼的眼睛,緩緩抬頭望去……
漆黑的夜空中,一株巨大喬木樹冠上有一個黑影在動,唐風的心猛地一顫,林玉因為恐懼把他抱得更緊,唐風也將林玉緊緊摟在懷中。他已經覺出了頭頂那個黑影的敵意,理智告訴他要跑,要迅速離開這裏,但是因為剛才劇烈的跑動,再加上緊張恐懼,這時,唐風感到雙腿在不停地顫抖,沒有一絲氣力。
孫魯血腥屍體的畫麵閃現在唐風腦中,不,自己還不能死,必須做最後一搏。想到這兒,唐風又抬頭看了看樹冠上黑影,就是這一眼,他的瞳孔猛地放大,他看見了兩道紅光,像是兩個閃亮的燈泡在樹冠上一閃而過,唐風覺得那兩個閃著紅光的燈泡就像是攝像頭,一直追蹤著他倆、鎖定了他倆。唐風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反倒鎮靜下來,那是什麽東西?殺害孫魯他們的吸血怪?
唐風正在胡思亂想,樹冠上再次傳出那詭異淒厲的怪叫,這是唐風聽得最真切的一次。他的心髒狂跳不止,身上每個毛孔都張開了,林玉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恐懼,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伴隨著林玉的尖叫,濃厚的腥臭氣味從頭頂傳來,求生的本能促使唐風終於邁開步伐,向未知的黑暗中繼續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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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死死抓住林玉,那怪叫聲就在身後緊緊追趕,樹枝不斷劃破唐風的皮膚,藤蔓一次次險些將他絆倒,每一次都讓唐風心驚肉跳。自己決不能摔倒,唐風覺察出後麵那個黑影驚人的速度,心裏清楚,自己一旦摔倒,就在劫難逃!
也不知跑了多久,唐風忽然感到身邊的樹林不是那麽茂密了,自己似乎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地方,也許自己該停下來了……也許自己該停下來了!但巨大的慣性和莫名的恐懼感繼續促使他往前狂奔,直至他被地麵上一個東西絆倒在地。
“咣”的一聲,唐風覺著自己的身體重重地撞在堅硬的東西上,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完了,這下完了,吸血怪要追上來了!但是鑽心的劇痛讓唐風清醒過來,已經聽不到吸血怪的怪叫,也聞不到腥臊惡臭,四周寂靜無聲,滿是雨林裏潮濕的氣息。林玉?林玉呢?怎麽沒有林玉的聲音?唐風渾身一顫,趕忙坐起來,身旁沒有林玉的影子。唐風的心懸了起來,自己把林玉弄丟了?他極力回憶著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自己抓著林玉在雨林中狂奔,樹杈藤蔓不斷打在自己身上、胳膊上,唐風的胳膊早已麻木,林玉就這樣跑丟了?!
不,自己不能就這麽失去林玉,想到這兒,唐風想回到剛才的密林中尋找林玉,可他剛站起來,就覺得身邊有一個巨大的黑影。那是什麽?唐風挪動了一下腳步,鑽心地疼痛,他這才回憶起來剛才自己撞在一個東西上,像是什麽金屬製品,這荒島上,怎麽會有金屬製品?
唐風從背包中摸出手電筒,小心翼翼地推開,一個巨大的黑色陰影顯現在他麵前,鋼鐵的輪廓清晰可見。這是什麽?唐風拖著被摔痛的腿繞著這個鐵家夥向前走去,這黑色大家夥很明顯不是現在的東西,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像是一塊巨大的鋼板,似乎是某個更大家夥的一部分。
唐風胡思亂想著,繞這個鐵家夥轉了一圈,沒承想轉著轉著,竟撞在一個東西上。唐風一驚,抬頭用手電筒一照,媽呀,竟然是個人!唐風嚇得連退好幾步,一個屁股摔倒在地上!
“小子,你見到我也不用施這麽大禮啊?”黑幕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唐風驚魂未定,但他已經聽出了韓江的聲音,怒道:“你他媽裝鬼啊!”
韓江走到唐風近前,對唐風伸出了手臂:“裝什麽鬼?我在林子裏看這兒隱隱約約有亮光,就過來了。”
“你過來了,不吱一聲,想把我嚇死!”唐風拉住韓江的手,站了起來。
“廢話,我知道你這兒是什麽東西,是敵是友?我敢先招呼你嗎?”韓江的理由聽起來還挺有道理。
唐風沒精力和他扯皮,他看看韓江身後沒有別人:“怎麽就你一個?”
韓江眉頭一皺,反問唐風:“你怎麽也一個人?林玉呢?”
韓江一提到林玉,唐風心裏就是一顫:“林玉?我……我把林玉弄丟了!”
“啊——”韓江大驚失色,“葉蓮娜也和我走散了,我見葉蓮娜有危險,就去救葉蓮娜,可那個黑影向我撲來,我開了兩槍,那個該死的家夥速度極快,我隻能逃進林子裏,就這樣,葉蓮娜和盧盧克都不見了。”
“那……那是什麽東西?”唐風喘著粗氣,盯著韓江問道。
韓江搖搖頭,但隨即從韓江嘴裏又冒出三個可怕的字來:“吸血怪!”
“那個黑影就是吸血怪?”唐風閉上眼,回想那可怕的一幕。
“那還能是什麽?”韓江也推開手電筒,照了照身旁的大家夥,“這又是什麽?”
“剛才我就是打開手電筒查看這個東西,才被你看到的!”
“一架飛機的機翼!”韓江辨認出了這大家夥。
唐風也仔細辨認著,手電筒射出的光束照射在鋼板中間,一個圖案出現在鋼板上:“是‘二戰‘美國陸軍航空隊的標誌。”
“哦?那場大轟炸中的轟炸機?”
“難道就是那架失蹤的B-29轟炸機?”唐風回想起了那幾封絕密電文。
“看來那架B-29還是墜毀在了這裏!”
“可怎麽就這麽一個機翼?其他部件呢?”唐風將手電筒射向周圍,周圍不遠的地方就是黑漆漆的原始雨林,隻有他們所在的這一小塊地方是片空地。
“別照那邊!小心把吸血怪引來!”韓江低聲嗬斥道。
唐風趕忙收回手電筒:“我想飛機的其他部分應該就在附近,飛機迫降時,一側機翼被折斷,其餘部分繼續向前衝去。”
“向前衝去?衝到哪裏?”韓江像是在自言自語,“前麵?難道是那條山穀?吸血怪山穀?”
“吸血怪山穀?”唐風對韓江嘴裏冒出的這個詞感到驚奇。
“難道不是嗎?那個帶叉的三角形標記一路指引我們進入吸血怪山穀,你認為這是巧合嗎?”韓江話中有話。
“你的意思是……”唐風的腦中閃過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對!是有人故意把我們引入了吸血怪山穀!”韓江斬釘截鐵地說。
“這……”唐風也想到了這一層,可是他卻不願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去想,“難道不會是林家棟他們真的進入山穀,遇難了?所以留下了這些記號?”
“有這種可能,但他們出事也一定是人為的!”韓江推斷道。
“所以……”唐風有些遲疑。
“所以一定有人故意引誘我們進入這條吸血怪山穀,想置我們於死地!幸虧盧盧克提醒我們,我們發現及時,迅速退出了山穀。”
“可我們還是遭到了那怪物的襲擊?”唐風反問道。
“恐怕我們再往裏走,就不是這麽兩隻吸血怪了!”
“你認為還有很多吸血怪?”
“我們應當是才走到穀口,你沒聽到那怪叫都是從穀內傳來的嗎?所以我推測穀裏還有許多吸血怪,一旦我們再往裏走,必然凶多吉少!”
“那麽,是什麽人……什麽人想要我們的命?”
“當然是指揮鋸鰩殺我們的人,指揮海盜追擊我們的人,躲在島上陰暗角落裏的人!”韓江咬牙切齒地說。
“可這又是一夥什麽人?他們又隱藏在哪裏?”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的隊伍裏有他們的人!”
韓江的話讓唐風更加吃驚:“有內鬼?”
“對,一定有。甚至我懷疑這一路引導我們的三角形符號並不是林家棟刻上去的,而是那個內鬼刻上去的。”
“啊——不,這怎麽可能?大家都是一起行動的!”唐風不敢相信韓江的結論。
“你傻啊,當然是那人提前刻上去的!”
“提前刻上去的?那會是誰?林玉和盧盧克都是跟我們一起來的,一路都在一起,隻有……”唐風欲言又止。
“隻有雷納德、吉米和葉蓮娜昨天上午失蹤了一段時間!”韓江說話時很鎮定,即便是在說出葉蓮娜的名字時,也很鎮定。
唐風感到吃驚,他剛張嘴想說什麽,突然,那個詭異淒厲的怪叫聲又傳來了。唐風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韓江,韓江雖然鎮定,但他的眼睛暴露了他的恐懼。這個一直困擾他們的怪叫太詭異,太淒厲,太不可思議,這種聲音不像是任何自然界中生物該有的聲音,即便是如韓江這樣經驗豐富的老特工,也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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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叫聲由遠及近,從山穀深處傳出,唐風感覺到那東西似乎正在向他們逼近。他警覺地盯著密林深處,紅光一閃,那個可怕的紅光又出現了,那不是手電筒的光,也絕不該出現在雨林中,唐風的心髒狂跳不止,韓江也覺察出危險的逼近,他壓低聲音命令道:“快撤!”
唐風似乎就在等韓江的這一聲命令,韓江的話一出口,唐風就如離弦之箭,向另一頭的雨林奔去,他確信這是通向吸血怪山穀外的路線。
唐風和韓江兩個人在密林中一路狂奔,他倆的跑動驚動了沉睡的雨林,鼯鼠、猴子、飛蜥在林間跳動,蛇類在滿是青苔的地上快速穿行,就連鳥也受驚飛起,夜晚的雨林倒熱鬧起來。唐風聽到這些動物的聲響,反倒稍稍安心:“剛才穀內根本看不到其他動物,這會兒出來這麽多動物,看來我們應該已經跑出了吸血怪山穀。”
韓江回頭望望,看不見那奪人心魄的紅光,淒厲的怪叫也已變得遙遠,兩人漸漸放慢了腳步,但依然在向前跑,直到發現周圍的樹木開始變得稀疏、低矮,再也聽不到那詭異淒厲的怪叫,唐風才停住了腳步。他趴在一棵樹上,大口喘著粗氣,韓江也停下來,伏在另一棵樹上,觀察著四周的環境:“我們好像跑到了紅樹林裏!”
唐風看了看周圍,果然是紅樹林:“紅樹林還沒有水?”
“總算是逃出來了,先休息休息吧!”韓江瞥見他身邊一塊巨大的岩石,癱坐在岩石下。
唐風卻對這塊黑色的岩石感到奇怪:“這塊岩石應該是黑色玄武岩!”
“玄武岩怎麽了?”韓江不解地反問。
“沒……沒什麽,隻是它不該出現在這裏,你看周圍並沒有玄武岩,隻有孤零零的一塊,這讓我想到了……想到了上次跟林玉也在雨林中發現了這麽一塊玄武岩……”唐風斷斷續續說著,他又想起了林玉,為林玉感到擔憂。
兩人癱坐在玄武岩旁,雨林安靜下來,沒有聲響,剛才**的動物似乎也漸漸歸於平靜,紅樹林裏,隻有唐風和韓江兩人粗重的喘息聲。就這樣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唐風忽然卸下自己的背包,緊張地翻找自己的背包。“你在幹什麽?”韓江見唐風焦急的樣子問道。
“金冊,剛才隻顧逃命!金冊不知道還在不在?”唐風終於從背包最底下翻出了金冊,見金冊完好無損,唐風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可就在這時,一個黃色的小東西從背包中滑落出來,一眨眼,滾到了草叢中。
唐風一驚,那是什麽?他忙推開手電筒,撥開草叢,一個黃色的小皮袋子顯露出來。唐風拾起這個小黃皮袋子,思緒飛快地回到了半個多月前,自己和林玉在雨林中循著林家棟留下的三角形標記前行,後來三角形標記不見了,卻在草叢中發現了這個。當時,也有一塊這樣的黑色玄武岩,這個小黃皮袋子就靜靜地躺在那塊黑色玄武岩旁的草叢中。
靠在玄武岩上休息的韓江一扭頭,發現了唐風手中的小黃皮袋子:“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韓江的話將唐風的思緒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他告訴韓江:“這個東西是上次我和林玉在雨林中拾到的。”
“哦?什麽東西?”韓江直起身子,似乎對唐風手中的東西很感興趣。
唐風手裏托著小黃皮袋子:“裏麵裝的似乎是子彈,很奇怪的子彈。”
韓江一聽這話,一把從唐風掌心奪過小黃皮袋子,埋怨道:“你怎麽這會兒才給我看!”
“我……我上次被猴子撞後昏迷了好長時間,恢複過來時,就忘了這茬,這個小皮袋子就一直放在我背包的一個小夾層中。”唐風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韓江已經打開了小黃皮袋子,四枚鋥亮的子彈顯露出來,韓江隻看了一眼,便怔住了。唐風等了一會兒,不見韓江說話,催促道:“這是什麽槍的子彈?”
韓江死死盯著那四枚子彈,不言語,唐風又說道:“我檢查過印尼士兵的M16突擊步槍,子彈都還在,M16突擊步槍的子彈也不是這種子彈,當然領頭的那個印尼軍官桑托索的手槍沒看到,可這種子彈也不像是軍隊所用製式手槍的子彈!我和林玉當時推斷這個黃皮袋子要麽屬於科考隊中的某個人,要麽就是島上其他人留下來的。”
唐風說了一大通,韓江盯著那幾枚子彈一直不說話,像是陷入了沉思。許久,當唐風又想開口催促他時,韓江突然蹭地站了起來,然後把黃皮袋子一收,緊緊攥在手心中,對唐風說道:“我想這件事該告一段落了,走,我們回去!”
“什麽意思?回哪裏去?”唐風一頭霧水。
“回高腳屋去!”韓江回答得很堅定。
“高腳屋?他們能回去嗎?”唐風不禁為林玉他們擔心。
“既然我們倆能逃出來,也一定會有人出來的!”說著,韓江用指北針確定了一下方向,大步向東北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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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跟在韓江身後,他發覺韓江越走越快,自己已經跟不上了,唐風小聲嚷道:“你慢點,走這麽快幹嗎?”
“因為我覺得有事要發生!”韓江悶聲悶氣地答道。
“什麽意思?”唐風反問。
“之前,我們倆已經討論過有人故意將我們引入了吸血怪山穀,既然他敢這麽做了,也就會想到後果。”
“後果?他們還有什麽招?”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韓江的話讓唐風感到不寒而栗,自己究竟是跟什麽在對抗?這迷霧籠罩的荒島,鱷魚,巨蜥,大蚺,史前生物?吸血怪?還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兩人快步在已經被曬幹的紅樹林泥地裏走著,突然,左前方的林子裏閃出了一道亮光,但隻是短短一下,亮光又不見了。韓江猛地停下了腳步,唐風也是一驚,兩人一起向剛才閃出亮光的地方望去。“那是……”唐風剛要開口,韓江對他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這時,一個微弱的亮光又隱隱約約在林間閃出。
那個微弱的亮光,若隱若現,時有時無,唐風和韓江不敢打開手電筒,隻能靜靜地觀察,過了許久,唐風隻覺得背後發涼,心口發慌。“誰?”唐風猛地回頭望去,後麵什麽都沒有,隻有黑沉沉的夜色。
唐風這一叫,把韓江也嚇了一跳,韓江氣得一拍唐風:“亂叫什麽?”
“看得瘮人!這麽個可怕的地方突然冒出鬼火,能不害怕嗎?”
“鬼火?你鬼片看多啦!”韓江壓低聲音怒道。
“不是鬼火是什麽?”
“是伊莎貝拉號!”韓江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死死盯著那個地方。
“擱淺的伊莎貝拉號?你眼神真好,我怎麽就看不見!”
唐風正說著,韓江已經朝那個閃出“鬼火”的地方走去,唐風隻得小心翼翼地跟上去,兩人離“鬼火”越來越近了,唐風這才看清楚果然是伊莎貝拉號。與那天擱淺時的情形一樣,伊莎貝拉號側躺在淤泥裏,周圍滿是各種動物的死屍,經過這兩天的暴曬,已經散發出陣陣惡臭!
唐風和韓江站在船下,觀察了一下周圍,沒有異常,隻有船上不時有亮光傳來,韓江拔出手槍,衝唐風做了個手勢,兩人躡手躡腳向船尾靠近,隻有那裏便於登船。韓江和唐風走到船尾,韓江又衝唐風做了幾個手勢,唐風心領神會,就見韓江對唐風做完“三,二,一”的手勢,一個箭步,率先衝上了船尾,唐風緊跟著也衝了上去。亮光是從船艙裏發出的,當他倆衝上船尾的瞬間,船艙中的亮光突然消失了。
唐風和韓江十分熟悉伊莎貝拉號的內部情況,摸黑也能衝進船艙。就在他倆衝進船艙的那一刻,對麵射出一道強光,幾乎同時,唐風和韓江也推開了手中的手電筒,兩束強光打在對麵那人身上,唐風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