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欲望迷城 脂粉陷阱
公司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每個人惶恐。正如喬子楚所言，公司易主，據說陳岢嵐已被召回北京分部，這意味著公司與她在進行最後的友誼決裂。公司大換血，早聞到風聲的同事已另做打算，宋小可慌了神，忙去問莫菲怎麽辦？
“他大爺的，我早覺得陳岢嵐不對勁，上次狗仔隊鬧到她門口了，居然奇跡般沒對你動刑，原來早就不在其位了。”
“我們會不會被裁掉。”
“不會。”
“為什麽？”
“姐姐我要先炒了他們的魷魚。”
“你要辭職？”宋小可驚呼。
“這種破公司，不走等死啊。一年到頭進來的都是關係戶，連個未婚單身的帥哥都沒有，姐姐我不是吃素的，不想守著破公司當尼姑。”
“可是……”
莫菲截住小可的話，小聲湊到她耳邊：“我認識了一個總裁圈裏的人，下次介紹你見見。”
“總裁圈”這種新鮮詞，宋小可第一次聽到。有一類女人，她們在最奢華高檔的辦公大樓工作，每天的任務就是訓練自己，外貌形體和內涵知識，用以接觸有錢人。這類女人集合起來的小圈子被業內人稱為“總裁圈”。說俗了，不過是釣凱子的女人幫。
“你瘋了，既然是總裁，身邊什麽樣的美女沒有。我們沒錢沒貌，人家憑什麽就能看上我們。現在的社會這麽亂，還是找個正兒八經的工作吧。再說，沒有愛情也不會幸福。”
“愛情？以前我有過，你看到結果了。如果這就是你追求的，你盡可能去追求被人背叛的愛情吧，我不要。如果我是你，會死死抱著喬子楚這棵大樹，混上少奶奶再說。就算被拋棄了，起碼還會分一點財產，總比這幾年工作來得痛快。我算是看透了，沒有什麽是可靠的，除了money。”莫菲不屑，有些賭氣，仿佛患過一場懷才不遇的病。
“可是……”
“好了，我不會和你搶喬子楚，別的你別管就是。”
“莫菲……”
莫菲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宋小可站在樓梯的台階上恍惚。是她遲鈍了，還是周圍的世界太快了，為什麽怎麽追趕也追不上周圍的腳步。
中午的紅燒肉醬油味很重，小可還是無可奈何吃了幾口。咬著紅燒肉，突然發現很多事情都如此，不是你不喜歡就可以丟了不要。
“一個人？”
宋小可一抬頭，原來是早上見義勇為的男士。
租賃賣場電梯位置的是一家非常有名的地產公司，在宣傳最新推出的精裝樓盤。宋小可看到地產公司的沙盤一個角陷下去了，像一個瘸腿的老人非常不協調地矗立在賣場裏。莫非以前就說過這家總是仗著品牌足夠大頤指氣使，而攤位常常亂七八糟，單頁隨處亂放，現場很亂。
若在平時，宋小可看到當作沒看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時，她卻無名火起，走到沙盤前麵，看著趴在沙盤上吃盒飯的售樓小姐，“我知道你們是知名地產企業，即使不注意自身形象也不影響銷售業績，但是請起碼尊重一下甲方，我們的賣場不允許工作人員在現場吃飯，不允許有損害形象的事情出現，沙盤盡快維修、單頁擺放整齊、還有地毯上的雜物請收拾幹淨。我給你們三十分鍾，若還沒有歸置整齊，後果自負！”
售樓小姐不情願地歸置廣告單頁，嘴裏嘟囔著：“仗著和喬大公子的關係在我們麵前耀武揚威，作出那麽丟人的事，還當光榮事跡滿世界炫耀。”
“什麽事啊？”另一位售樓小姐問。
“就是和富二代大半夜在公園**了，可是被攝像頭拍到了，要是我早就沒臉活下去了。”
“噢，原來就是……”
兩人小聲議論起宋小可，看樣子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如果地上有地縫，宋小可也鑽進去了。
“還有五分鍾。”
宋小可實在不是強勢，而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在別人議論她的糗事的時候，她的精神沒有辦法集中，仿佛越想聽清楚議論的內容越聽不清楚。但是總要做出點什麽，她隻得看了一眼手表，其實她自己也不確定還有幾分鍾。
“趕緊收拾吧，還有五分鍾，別讓富二代動用權利把我們趕走！”
宋小可再也說不出話來，睫毛低下，內心洶湧，產生了要逃離這個地方的想法。或許莫菲是對的。
“請尊重自己的工作，尊重他人，這難道不是你們倪總要求你們的嗎？”
一位男士站在宋小可前麵，他挺直的脊背在西裝中襯托出良好的線條，像堅實的牆，擋住了狂風暴雨。宋小可感激地點頭示意。
“你又是誰？別想拿倪總嚇唬我們。”一直不服氣的售樓小姐說。
“一點小事，不必麻煩您了，我可以處理。”宋小可見這位見義勇為的男士被卷進來，覺得不好意思，趕緊解釋。
“女孩子太厲害了不好，想多賣幾套房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多微笑，少生氣。”男士對售樓小姐說。
宋小可看他離開，才想起來忘記問姓名了。但是轉念一想，無非是見義勇為，萍水相逢何須問姓名。
中午又在吃飯的時候遇到。
“你也在我們公司啊？”
“剛來報道。”
“太棒了，早上的事還沒感謝你呢。”
“要謝就謝你自己吧，我不過是被你感染了。”
宋小可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是說，通常沒有人會去和商戶爭執，尤其是他們還是知名地產。我是被你對工作的認真和勇氣感染了。”男士解釋說。
宋小可本來對早上的事一直耿耿於懷，現在連從電梯旁走過，都不敢正視售樓小姐的眼神了。得到誇獎，心中一熱，頓時覺得早上的自己是何等英勇。胸中湧起一股來自肯定的力量。
“我叫宋小可，在企劃部工作。”
“我是顧雲海，紅燒肉味道不錯。”
突然冒出一句紅燒肉，宋小可才發現顧雲海餐盤上的紅燒肉已經一掃而光，而她餐盤裏隻吃了幾口。
“就是醬油味有點重。”宋小可說完醬油，兩人都笑了。
為了不浪費，顧雲海將宋小可的紅燒肉也吃了。
第二天的全體員工大會，宣布了人事任免通知。宋小可驚訝地發現新任總經理就是顧雲海，一個吃了她剩菜的男人。
她以為他最多是個小主管。
見肉就吃，哪裏有總經理的作風。陳岢嵐從來不和下屬一起吃飯，總是單獨叫一份味道鮮美的快餐，或者直接在樓下的西餐館就餐。
她居然給總經理吃剩菜，這下子完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莫菲已經搬到了本市最繁華的商業中心，那裏有SPA美容中心，有禮儀培訓館，也有各種名流出入的高檔場所。從裏到外大變身，再也不會為了省錢買仿製品了，連內衣都是香奈兒的。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金錢堆積出來的莫菲確實更漂亮了，舉手投足盡顯優雅。
“waiter，來一杯摩卡，不加冰。”
她輕輕揮一下手，服務生就過來了。宋小可看著短短時間內改變的她已經不認識的莫菲，感慨萬千。每個人都會從人生的轉折開始走向不同的路，不該有多大驚訝，隻是莫菲的捷徑總讓她覺得像海市蜃樓，不免又勸起來。
“你還是離開那個地方吧，趁還有積蓄，趕緊找份正經工作。”
“別勸我！我就知道我和你一見麵你早晚會提這檔子事，但是我現在很清醒了，很享受現在的一切。我不覺得我有什麽不對。”
“莫菲！”宋小可無可奈何地喊了她的名字。
“親愛的，好了，好不容易見麵別總提不開心的事。人生難得有一個**澎湃的奮鬥目標，我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有feel的事。”莫菲以標準的微笑麵對宋小可，話語中時不時夾雜著自認洋氣的英文單詞。
宋小可注意到莫菲的手做了美容，原本就纖細的像蔥一樣的手指更加柔嫩，指甲染成夢幻的粉紅色，點綴著幾顆塑料鑽。
宋小可本想把公司近日的變動和自己的遭遇告訴莫菲，但是目前看來，她毫無興趣。莫菲雖然麵對著宋小可，餘光卻在咖啡館到處掃描留情。她說，咖啡館裏的優質男很多。
“你現在應該像我一樣改頭換麵，看看你身上這套衣服，好像幾年前我們認識的時候你就穿著吧，還有你的頭發，拜托去做個發型打理一下。女人的青春就這麽幾年，我已經嚴重感覺到危機了，姐姐我身邊混跡的全是九零後，都是蔥一樣的年紀，花一樣的樣貌。不趁這幾年找個靠山，以後靠什麽活著。”
宋小可聽著莫菲口中說出一係列的話，想到就在前幾年流行的語錄“寧願坐在寶馬車上哭，也不想坐在自行車後麵笑”，看來吃苦耐勞的傳統美德早已不適應這個時代了。
她不知道這種觀念是不是錯，但是在她的觀念裏，肯定是不對的。
“我們可以自己工作，有手有腳，怕什麽？”
“自己工作？”莫菲笑了，仿佛聽到癡人說夢，“女人也需要愛情和事業，可是憑靠雙手去奮鬥往往如愚公移山。我不過在找捷徑，女人憑借自己的外貌正如男人靠自己的智慧，我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再說下去，朋友也沒得做了。宋小可隻能妥協，聽莫菲給她上課，講述最近遇到的驚險經曆。
那是一個人人都戴名牌，口中所談除了物質奢侈品就是如何遇到優質男的圈子。有些成功的女人成了她們崇拜的楷模，奮鬥的對象。
“她以前連自行車都沒有，現在開寶馬！”
莫菲說起來全身的肌肉都調動起來，掩飾不住的羨慕嫉妒恨。
杯中的咖啡已被遺忘，莫菲再也不是那個奢侈得喝口咖啡都認真到不舍得浪費一滴的人了，前塵往事，翻歲月如翻書，快到不記得前一頁的內容。
晚風吹拂，隻是喝了一點咖啡，卻感覺已經微醉，頭腦混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簡單世界開始闖進來一批亂七八糟的東西，攪得她的生活烏煙瘴氣。
如果能回到從前就好了。宋小可想。
時間倒回到從前，她和李捷，莫菲和鄒偉，四個人時常聚在一起，瘋狂一點就徹夜唱K壓馬路。窮開心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李捷傍上了富家女，鄒偉養了二奶，莫菲被逼的眼中隻有物質，而她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堆子解釋不清的事纏著。
想什麽來什麽。
陰魂不散的喬子楚站在一輛白色保時捷旁邊，車子就停在她家樓下。
“這麽晚才回來，不會找我去了吧！”
夜裏刮起北風，聽得到背後呼呼的風聲，卷著幹枯的落葉，生生在空中旋轉輪回。她看著喬子楚想，如果莫菲遇到的是喬子楚，一切會不會皆大歡喜了？！
真是無厘頭的想法。
“想我不用想的這麽出神！”喬子楚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勾勒出完美曲線。
“你怎麽知道我家？”
“想知道就知道了。”
是了，喬子楚不是她這個階層的人，就是問個電話都要頗費周折，何況打聽住址。到底是遊戲人間的富二代，沒事做。宋小可有些厭惡他。
“以後別纏著我了行不行，我和你根本扯不上關係，我也不想上什麽節目，你讓我的生活恢複正常，行嗎？”
“你現在有什麽不正常？”
“正常？”宋小可簡直想笑，“被分手，被人肉，被人陰魂不散地纏著……這也叫正常？！”
喬子楚一副絲毫不為動容的表情，看了心中就湧起一種不能言喻的煩躁。宋小可決定對他不理不睬，不再多說一句話，從他麵前直直走向樓梯。
喂！
喬子楚拉住了她的胳膊，猛然被拽住的身體做了一個不由自主的回旋，卷在他的身體裏。四目相對，周圍靜得隻能聽到彼此的心跳，一下、兩下、三下……
他的眼神有一種難以抵擋的魅力，宋小可不知不覺陷了進去，就像第一次和李捷約會，臉紅心跳。
世界仿佛停止了，時間隻停留在這一刻，她看著他深邃的眸子，微薄緊緊抿著的嘴唇，一張俊朗**的臉，緊緊攫住了她的心。哪個少女能抵擋這種深深的**，仿佛早已相識，仿佛這一世隻為續前世的緣分。隻有這一刻她才覺得他沒那麽討厭，原來安靜起來，魔力這麽大！
“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喬子楚突然問起，宋小可才從恍惚中醒過來。發什麽花癡啊，沒和帥哥擁抱過，還沒見過帥哥滿地跑啊！
“什麽……什麽怎麽樣？”大腦還在短路，他的問題根本無法在腦中形成思路。
“就是電視節目。”
“哦！我忘了。”
“嘣”，一個腦瓜崩，宋小可捂著頭忍著疼，“你有毛病啊？！”
“看你不清醒，所以幫幫你。”
宋小可無可奈何，她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為什麽別人碰上的帥哥都可以開啟一場浪漫傳奇的戀愛，她怎麽就這麽倒黴！
“我以前不發飆不生氣，不代表我不會我警告你，別惹火我，否則我……”
“你怎麽樣？”
“我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喬子楚看著她，逼近她的眼神。北風又開始呼嘯，在清冷的夜裏發出高而長的聲音。本是涼爽的天氣，她卻覺得悶熱的有些透不過氣。
“你想幹什麽？”宋小可步步後退。
喬子楚伸過手去，宋小可“啊”的發出一聲尖叫，嚇得閉上眼睛。隻是什麽都沒有發生，喬子楚手上拿了一片枯葉，“頭發跟雞窩一樣，連樹葉都築巢了”。
原來如此。
“上車啊，囉嗦了這麽久，正事都忘了。”
“正事？”宋小可想說“你能有什麽正事”，又怕說出來得罪了這位公子，以後的路更得走得小心翼翼，才沒說出口，一臉煞有戒備地看著他。
“別囉嗦了，吃不了你。”
喬子楚拉著她塞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宋小可最近太累了，身心疲憊，已經好幾個晚上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總是不斷被噩夢驚醒然後再也無法入眠。坐在保時捷的副駕駛位置上，靠著窗，看著窗外霓虹燈在車輛行駛中倒退，燈火慢慢模糊成一小團光，然後慢慢消失不見。看著看著，仿佛進入了夢境，靠在一個柔軟的枕頭上，睡著了。
“紅燒肉、咖喱牛肉……”宋小可發出夢囈的聲音，癡癡地傻笑著，口水飛流直下。
喬子楚眉目猙獰，看著自己一套新換上的衣服沾滿了口水。真想一個腦瓜崩把她彈醒，但是看著她睡得那麽沉靜那麽香，大概是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便不忍。
他看著她睡著的樣子，睫毛柔密細長，霧蒙蒙的眼睛像夢遊的娃娃，時不時發出的傻笑和夢囈，多了幾分小女孩的可愛。隻是胳膊實在太酸了，肩膀已經堅硬，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挪動一下。
“雞腿！”宋小可尖叫著醒來，雞腿不翼而飛。
睜開惺忪的睡眼，環顧周圍，原來雞腿竟是喬子楚的手臂。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剛才夢到的美食，她在夢裏的尖叫，難道？再睜大眼睛看看周圍，車子已經停在路邊，喬子楚正在活動早已發麻的胳膊，夢裏柔軟的枕頭原來是他的肩膀。想到這些她的臉頓時紅如蘋果，緋紅緋紅。
“看你這麽瘦小，沒想到那麽愛吃，還那麽重。”喬子楚邊活動胳膊邊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麽睡著了，還……”
“囉嗦什麽，你的口水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還不快拿紙巾幫我擦擦。”
“哦！”
宋小可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肩膀那塊已被口水浸濕，丟臉真是丟到家了，這麽大第一次在男生麵前這麽糗。一抬眼，與喬子楚的目光相遇，刹那間小鹿亂撞，心慌意亂，手忙腳亂找紙巾。
“跟你合作太難了！”喬子楚忽然說。
宋小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拿了紙巾就往他的肩膀上擦，心裏還一邊想著不翼而飛的雞腿，肚內空空，“咕嚕”叫起來。她尷尬地捂著肚子掩飾，餘光瞥見喬子楚鼻子裏發出的冷笑，應該是嘲笑，瞬間覺得自己如跳梁小醜。
她不敢再看他，生怕與他的目光相撞，被他生生看去自己的尷尬。扭過頭，隻是手裏拿著紙巾在肩膀處擦拭。
忽然，一個踉蹌，撲了空，整個人順著手撲空處趴了過去，那麽倒黴地壓在了喬子楚身上，而且嘴巴徑直地吻了過去。他的頭被狠狠地撞在了玻璃窗上，她全身不由自主壓上去，兩人動彈不得。
如果她把這段經曆講出來，莫菲一定會說是千年修來的豔遇，當做模範教材與總裁圈裏的姐妹分享。隻是這一刻，宋小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身體卡在前麵直不起身。喬子楚被死死壓在下麵，任他力氣再大，也推不起來。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你-快-起-來。”喬子楚由於嘴巴被堵住了，口齒不清地說著。
“啊……”宋小可同樣被堵住嘴巴，隻能發出深沉的無限抗議的聲音，這聲音卻並不是那麽響亮和具有抗爭意義。
突然，一道光閃過。
喬子楚看到車窗外，有記者在偷拍，那表情足足是過了一把癮，仿佛拿到了大新聞。宋小可發現閃光燈後，一激動腦袋撞到了方向盤，卻和喬子楚分開了。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徹底分開。
宋小可捂著臉，羞於見人。
“遇到你我倒了八輩子的黴，現在還要犧牲色相，你得對我負責！”
“什麽？”
“眼睛睜那麽大幹嘛？明天的頭條一準的是公園野戰的續集，車震門。明天全城的人都能看到你把我壓在身下，你說你不負責，以後我怎麽混？”
完了，以後嫁不出去了，李捷看到還指不定怎麽想呢！宋小可後悔死了，真不該和莫菲聊到那麽晚，否則就不會晚回家，也就不會碰到喬子楚，更不會出現車震門……她的人生從此要徹底毀了，她想。
嗚嗚嗚……
小可哭了起來。
“哭什麽哭，受傷害的人是我，我還沒哭呢？”
這麽一說，小可哭得更厲害了，放聲大哭。喬子楚瞬時捂住她的嘴巴，警告“你還想把記者招來啊”。
宋小可小聲抽泣。
喬子楚發動了車子，拐了很多彎，大概把無聊的記者甩在不知名的街道了。然後才繞過一座橋，開進一家位置幽閉的餐廳。
包間裏，宋小可始終不敢抬頭，想著明日的頭條再次掀起腥風血雨，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和喬子楚進了一家餐廳。
偏偏這時候，肚子聞到了紅燒肉和咖喱牛肉的香味，咕咕叫起來。
“我知道你餓了，這裏沒有外人，吃吧！”
喬子楚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嚼起來，絲毫沒有受到前麵一連串糗事的影響。宋小可聞著菜香，用餘光瞥了一下四周，才敢拿起筷子吃起來。喬子楚不看她，不跟她說話，兩人互視對方為空氣，各吃各的。
宋小可慢慢地卸下防備，大快朵頤。
茶足飯飽之後，宋小可心滿意足地看著桌上美食早已一片狼藉，
喬子楚忽然開口說：“宋小可，我想我們應該談談正事了。”
又是正事。小可筷子上還夾了一塊雞腿，剛剛啃了一半，正在攻克難關，把最難咬那塊肉啃下來。她猛地抬頭，看到喬子楚認真的目光，以及那句極其認真的話，有些恍惚。這又是唱得哪出戲，莫不是喬子楚又玩什麽新把戲吧？！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真正的目的。”
真正的目的？宋小可更糊塗了，到底他背後隱藏了什麽陰謀。自己可從來沒打算探究別人的隱私，也沒興趣知道喬大少爺的秘密。不會像黑道電視劇裏演的那樣，知道了秘密，就要付出代價吧？
難道是同性戀，找她掩人耳目？
不不不不可能。
難道是借錢，可她存款不到三千塊。
更不可能。
不會是讓她犯罪吧，比如勾引誰套出什麽秘密，或者偷偷下毒，要麽就是偷聽公司機密？
天啊，宋小可覺得自己再這麽胡亂猜下去，喬子楚都要成為十惡不赦的魔頭了。
“我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業，思來想去，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
看到喬子楚一臉正經嚴肅，沒有平日裏嬉皮的風格，她真的意識到這是件很嚴肅的事情。幫他成就他的事業？上次他說公司人事會調整果然調整了，難道真的要她偷聽行業機密？宋小可看著他，眼神中透露出極其認真的神情。
喬子楚說自己熱衷的是電視事業，他想要成為一流的製片人，可是商界大亨的父親偏偏要他接班管理公司，隻要他想做一點與製片有關的事，他就會百般阻撓。所以，本市電台新節目《百變咖姐》是他製作的，不過是掛在朋友名下。可是目前，節目播出後，沒有達到預期的反響。他才親自挑人選。
也是一個巧合。
舞會那次，他認識了宋小可，一個眼神中帶著不安和恐慌的女孩，在責罵之後也不敢反擊的懦弱的女生。
他的節目需要的正是這樣一個女生。
他坐在宋小可對麵，身體往前探了探，似乎是抱著絕大的信念來懇求，“雖然我做了很多事，影響到你的生活，但是我真誠地希望你接受我的邀請，幫我。”
宋小可無法抵擋他柔軟的眼神，無法抗拒他低下姿態的懇求，她知道在內心中她已經答應了她。
是的，她不懂拒絕。
“小可！”
他喚著她的名字，仿佛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她不能澆滅他的希望，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希望。
她點了點頭。
喬子楚興奮地握住了她的手，“謝謝謝謝”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