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你是春暖 我是花開
歐陽宏提著一隻行李箱回到了單身公寓，莫菲正在修十指的指甲，塗上紅色的指甲油，顯得妖嬈性感。看到歐陽宏提著行李箱，不經意地問：“出差嗎？別以為出差就能躲過去，這件事你早晚要麵對的，我懷孕了。”
“什麽？”歐陽宏驚訝。
“我有了你的孩子，離婚還是要鬧到兩敗俱傷你看著辦吧。”
“你真的……有了？”歐陽宏小心翼翼地問。
“我的生理期你是知道的，都過去一個星期還沒來，不是有了是什麽？”莫菲沒好氣地說。
歐陽宏垂頭喪氣坐下來，有氣無力地說：“我已經離婚了。”
莫菲驚喜，跑過去抱著歐陽宏的脖子，“老公，你說的是真的？”
歐陽宏點點頭。莫菲興奮地親了他一口。隻是當聽到歐陽宏說所有的錢和房車都給了妻子的時候，她鬼叫起來“你神經病啊，都給了他們，我們怎麽過日子啊！”
“寶貝，你放心，我還有工資，不會讓你們母子餓死的。”
“放心什麽放心，敢情你淨身出戶了。”人算不如天算，算來算去，以為遇到的是白領，結果隻是個窮小子。他的工資再高，也不夠在這個城市裏買一間房子。這間公寓說不定什麽時候連房租都拿不出來了。
“不行，跟你前妻要，憑什麽都給她。”
“是我犯錯在先，應該給她補償的。我隻要有你就夠了，現在你又懷孕了，不能生氣。但是你放心，隻要我們節約一點，還夠用的。我算了一下，過個七八年，我們就能買得起一個小戶型的房子了，再過個兩三年買一輛車。”歐陽宏暢想著美好的未來，莫菲卻足夠頭疼了。現在她恨不得回到撞車的那天，直接撞個富豪算了，就是被包養也會分個幾十萬。如今，要節約，還要七八年才能住上自己的房子……一想到那時她已經是三十好幾的黃臉婆頭就痛。
“我明天去醫院把孩子做掉！”
“你……”歐陽宏出離憤怒，這個女人到底要幹什麽，明明說喜歡孩子，想要一個他們愛情的結晶，如今……“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現在這個樣子怎麽養孩子啊！生了還不如不生。”
“莫菲！那可是一個孩子啊！”
“正是因為是個孩子，才不能這麽草率，你看你現在一分錢都沒有，拿什麽來養他，還不夠添麻煩。如果不是這一年的情分，我早就離你而去了。沒出息！”莫菲口無遮攔，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不再顧忌歐陽宏的心情。
“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刁蠻，這麽蠻不講理！”原來那個懂事的、知性的女人哪裏去了，眼前這個毫無道理可講的潑婦，簡直和那時聯係不到一塊去。
但是她肚子裏到底是他的骨肉，他隻好央求小可勸勸莫菲。
考慮到小可腳傷還在，不易走動。顧雲海做東在小可家附近的飯店請莫菲和歐陽宏一起吃飯。
吃飯的過程中，歐陽宏建議莫菲不要吃辣的，少吃點涼的，對身體不好。莫菲偏撿最辣的，最涼的吃。小可看在眼裏，勸莫菲不要和自己過不去，畢竟肚子裏的也是自己的骨肉。莫菲滿腔憤怒，“吃壞了才好。”
“莫菲，寶寶頭三個月也是有知覺的，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肚子裏的寶貝。你們兩個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歐陽先生為你做了那麽多，你也要體諒他一點啊！我知道妊娠期間孕婦情緒會很暴躁，看在歐陽先生和我們大家都很關心你的份上，多吃點熱菜，補補營養。”
“好啦，好啦，每個人都管著我，一點都不自由。我是懷孕又不是犯罪。別人對我嘮叨也就算了，你也來教訓我，真是的。”莫菲不耐煩地說。
顧雲海看不過去了，對莫菲說：“首先，你要對自己好一點。愛自己，別人才能愛你。其次，肚子裏的孩子，是上天賜給你們的寶貝，不管現在生活多艱苦，都要快樂著迎接他的到來。還有，小可很關心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對她大呼小叫，請你以後自重！”
“你什麽意思？”莫菲幾乎要站起來叫囂，頭一次被人教訓。“哎喲”，莫菲捂著腹部，肚子忽然很痛。
小可趕緊詢問有沒有事，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莫菲臉色蒼白，額頭滲出許多冷汗。她說要去衛生間，讓小可和她一起去。脫下褲子，她臉色都白了。小可看到褲子上的血跡，驚恐“莫菲，你……”
流血量以及血的顏色和每個月第一天都差不多。雖然肚子有些疼，她還是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懷孕”。
“莫菲，你……”
“經期延遲了，剛才突然覺得肚子很疼，可能是這陣子吃了太多涼東西，經期紊亂了。”她看著小可，問：“你包裏有衛生巾嗎？”
小可搖搖頭，“沒有，我幫你去買吧，出門就有。”
“小可，對不起，剛才我不該對你發脾氣，我是心情……”
“別說了，我知道。我們是最好的姐妹，我怎麽會不懂你。”
“小可……”
“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小可腳一瘸一拐地走出去，顧雲海和歐陽宏看到了，問她怎麽了，小可讓他們放心，說莫菲沒事。顧雲海從座椅上站起來，對歐陽宏表示歉意，他不放心小可一個人出去。
“哦，原來莫菲沒懷孕。”聽了小可說的話，顧雲海恍然大悟。
小可想到莫菲的**已經髒了，又幫她買了一條**。換了衛生巾，莫菲總算舒了一口氣。“雖然這條**廉價，麵料又磨皮膚，不過是你的心意，我還要謝謝你。謝謝你，小可。”
“你大爺的，你現在婆婆媽媽，還挑三揀四。”
開起玩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沒心沒肺的日子。兩姐妹相依為命，雖然日子不富裕，卻很開心。莫菲笑了，嘲笑小可：“你大爺，你現在不也是翻身做主，傍上了有錢有地位的上司。每天還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原來心機最深。”
“我們是真心相愛。”
“我也是真心愛他……的錢！”莫菲大笑起來。
顧雲海讓小可少接觸莫菲，她已經不是她口中單純的好姐妹了。小可卻講了她和莫菲以前好多故事，每次都是莫菲替她強出頭。對這樣重情重義的女孩，顧雲海沒有半點辦法。
“保護你，最實際的方法就是把你娶進門。我爸媽知道我有了女朋友，吵著讓我帶回家。”顧雲海牽著她的手，邊走邊說。
“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
“又對自己沒信心了？舞台上那個歌舞一絕自信的小仙女哪裏去了？”
“討厭，羞死了。我還從來沒在那麽多人麵前跳過舞，你不知道站在上麵腿一直發抖。”是的，那是她第一次站在舞台上跳舞，她怎會不害怕。但是想到喬子楚曾跟她說過“自信是一種向上的態度”，她不再那麽害怕，反而深呼吸讓自己鎮定。
為什麽我會一次次想起喬子楚，小可真想把腦袋敲爛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她也有了顧雲海，還在瞎想什麽。
“小可！”
“嗯？”她回過神來。
“你表現的很好！”
顧雲海像一座山峰，為她遮擋著外麵的風浪。他的讚揚對她是一種很重要的肯定，尤其是工作之外。她覺得自己應該堅定當初的選擇，做好他的女朋友，不再去想不相幹的人。於是，她握緊他的手，靠近他，貼著他的手臂。
一旦愛了，便義無反顧。
藍色的天空，潔白的雲朵在空中漂移。廣場上的白鴿在一陣風氣之後撲棱棱張開翅膀飛起來。
人海茫茫的廣場上，人來人往，她和他穿梭其中，是最平凡的一對情侶。她感到幸福，一直就在身邊。
宋小可想的很簡單，隻要有一個人愛她如珍貝，她一定會愛他如生命。自從兩人戀愛之後，雖然在公司需要掩人耳目，但是顧雲海盡可能在私底下做好一個男友的本分。擠出時間陪小可一起吃飯，帶她去看最新出的電影，送她回家。宋小可和他在一起，也覺得心情坦然，雖然沒有心跳的感覺，卻覺得像家人一樣自然親切。
顧雲海思緒早已飛越崇山峻嶺，宋小可叫了兩聲他才回應。
“想什麽呢？”
顧雲海轉過臉麵對她，很鄭重地說：“小可，我父母想見你！”
“啊？！”小可驚了一聲，脫口“什麽時候？”
“後天是我媽生日，她老人家給我下了死命令，非讓我把你帶回去。”
“伯母生日，那我要帶什麽禮物？”
“帶什麽都不管用。”
“啊？！”難道是傳說中難伺候的婆婆嗎？不會第一次見麵就要立規矩，來個下馬威吧。聽著顧雲海那句“什麽都不管用”，她真是嚇得心率不穩了。
顧雲海笑著說：“我媽說帶什麽都不管用，除非我把你帶過去！”
“你故意捉弄我啊！”小可氣死了，堂堂總經理竟然也用這麽小的把戲來騙人。她跺腳伸手就去撓他的胳肢窩。顧雲海猝不及防，忍不住笑得顛三倒四，投降求饒“下次不敢了”，宋小可才罷手，憤恨地警告他：“再不聽話，以後就要你好看，在公司是你的員工，出了公司你可管不著我了。”
“看我能不能管得著！”顧雲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伸手撓宋小可的胳肢窩。小可忍不住癢，笑得前俯後仰。兩人在廣場上追打起來，一路跑過，鴿子起飛。藍色的天空和白色的雲朵配合得天衣無縫，美不勝收。
宋小可在家試衣服，不知道去見未來婆婆穿哪一件好。正在這時，門咚咚咚響了。宋小可心想電費、水費、燃氣費都交了，誰脾氣這麽差，門都快敲壞了。打開門一看，竟然是莫菲，她拖著行李站在門口。
“別發呆了，幫我把行李拖進去。”莫菲氣喘籲籲，拖著行李爬上六樓憋了一肚子氣。
“你要出差嗎？”小可詫異地問。
“我出家！”莫菲氣勢洶洶，像剛參加了一場勝負未分的戰役。
“怎麽了？你們倆吵架了？”小可弱弱地問。
“他大爺的，我說怎麽突然對我那麽好，敢情是離婚後淨身出戶，現在工資沒發，連公寓的租金和物業費、水電費都要我交，那間公寓可都是商業水電，他大爺，坑我啊！一年月租加雜七雜八費用要三萬多，口口聲聲說會還我。他那點工資還不夠我買雙鞋，我再這麽混下去，早晚被他榨幹，姑奶奶不稀罕吃軟飯的男人。”莫菲氣未消，一口氣把歐陽宏祖宗十八代都罵出來了。“最可氣的，自從他拎著一箱行李住進公寓之後，就說自己性功能障礙，天天去醫院掛水在家養病。一個月工資扣得連半個月都不到。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碰到歐陽宏！”
“就這樣你……你們分了。”小可見莫菲臉上又被抓傷的痕跡，雖然上了妝，但是還能看出紅紅的一塊。
“我們打了一架。耽誤我的美好青春，還要把給我的銀行卡要走，哪有那麽容易，我們為了奪銀行卡打了一架。還好我伸手敏捷，搶了卡就把裏麵所有現金提走了。其實也不過兩萬多塊。”
“菲菲，這樣不好吧。怎麽說他也為了你離婚了，現在身體狀況不好，身無分文還要交各種費用。”想當初，莫菲的錢被鄒偉騙走。難道真的是吃一塹長一智，在哪個地方跌倒就要在同一個地方爬起來嗎？原來以為莫菲人比花嬌，頭腦聰明，現在看來不過是個豬頭。看她還一副奪了戰利品勝利的姿態，宋小可實在不能看她墮落下去了，“除了錢，你腦子裏就不裝別的東西了嗎？你以前是多麽清純、善良、正直啊！”
“停！就是我以前清純、善良、正直，我才被賤男人狠狠地甩了。小三恬不知恥地勾搭了我男朋友，還轉正了。安德魯·馬修斯所說：一隻腳踩扁了紫羅蘭，它卻把香味留在那腳跟上，這就是寬恕。可他沒想到鞋跟從來不會記得紫羅蘭的香卻記得狗屎沾鞋跟的臭，鞋跟並不因紫羅蘭的好而憐惜卻因狗屎的惡而避讓。所以最公平的方法不是以德報怨而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莫菲已聽不進任何的勸告。
小可暗自為歐陽宏祈禱，希望他能有一個新的開始。或許，這樣的教訓，有些男人需要經曆一下，才能洗滌思想中的汙垢。
莫菲看到小可**擺了一件又一件衣服，便問是不是約會，小可說顧雲海想要她去見父母。莫菲把所有衣服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搖了搖頭，打開自己的箱子，拿出一件裸色蕾絲裙子，在小可身前比了比，“就這件吧，很文靜。”
小可像個木偶一樣，被莫菲推進房間換了裸色蕾絲裙裝，又為她梳了一個漂亮的頭型。剛才劍拔弩張視男人為糞土的情緒一轉眼就沒了，反而像懂事的大姐姐為小可裝扮出主意。小可多想她一直都像這一刻一樣，不再把感情中受到的傷當成刺蝟的刺紮滿全身，不容人接近，也不容許自己有一塊柔軟的地方。
四月，春已暖，花已開。沐浴在陽光裏，不能不讓人想起林徽因那首詩“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愛，是暖，是梁間燕在呢喃，你是人間的四月天”。坐在顧雲海的車裏，暖風透過打開的車窗飄進來，撫摸著臉龐，輕輕柔柔，心情也如這四月的晴天，溫暖。
第一次到男朋友家，宋小可提前做足了準備。關於買什麽禮物，顧雲海總是說“隻要人去了就行，家裏什麽也不缺”，但是宋小可總不能空手去吧。還是莫菲懂她心思，讓朋友從香港帶了一條名貴的羊毛圍巾和一對睡眠枕。小可要給錢的時候，莫菲卻說“你跟我還客氣”，小可竟有點不敢相信，這個為了兩萬塊都能和昔日朝夕相處的愛人大打出手的女人，竟然不要她的錢，這，這，這。見她疑惑，莫菲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為朋友應該兩肋插刀，不就是幾塊錢嗎？”
小可撒嬌：“菲菲，你太好了！”
莫菲一笑：“行了，既然抓住一隻肥羊，我怎麽能讓他從你嘴邊跑了。”
小可一路上都在表揚莫菲，簡直是她命中的福星。顧雲海顧著開車，告誡小可要保持頭腦清醒。
“你對她有偏見！”
“偏見也是她展現出來的性格，這是真實存在的，你沒辦法否認吧！”
“其實莫菲隻想找個條件不錯的結婚對象，她沒有那麽貪心。她隻是不甘心為什麽那個比她還難看的小三能勾走她男朋友，她卻連個月薪上萬的單身青年都找不到，而月薪上萬在這個城市買房生活也勉強可以。她隻是現實，不是物質。”小可辯解。
“是嗎？你知道為什麽有些長相很一般的女人可以嫁入豪門，而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人卻隻能和胸無大誌的剩男湊合過日子嗎？”
宋小可搖搖頭。
“從經濟學的角度講，年輕貌美不顧愛情找一個有錢的中產階級男人結婚，是很簡單的‘財’、‘色’交易。而男方的財產不會無緣無故的減少，反而可能逐年遞增；而美貌是易耗品，隨著年齡隻會日漸衰老。十年以後，女人的資產價值堪憂，而男人的財產前景無量。一個月薪過萬的男人，又怎麽會想不明白。不要懷疑我這些話，因為我肯定是月薪過萬的有誌青年，我的想法代表了很大一批男人的心聲。用華爾街術語說：每個交易都有一個倉位，跟她交往屬於trading position（交易倉位），一旦價值下跌就要立即拋售，而不宜長期持有——這就是莫菲想要的婚姻，聽起來殘忍，但對一件加速貶值的物資，明智的選擇是租賃，而不是購入。”
宋小可想著他的話，“明智的選擇是租賃，而不是購入”，難怪二奶都是清一色的年輕美女。世界很殘酷，男人很聰明也很殘忍，女人很傻很天真。
顧雲海繼續說：“雖然她要得並不多，但是她擁有的本來就很少。所以我建議你勸勸你的好姐妹，不要想辦法嫁給有錢人，而要想辦法把自己變成月薪過萬的人。”
聽了顧雲海的分析，宋小可恍然大悟。難怪每個女人都會說“青春就這幾年”，明知如此短暫，還要把青春浪費在幾率渺茫的事情上。通過這件事，她更崇拜顧雲海了。他學識淵博，對待事情看得清楚，她隻能仰望的份。
車子走高架路，一直在與臨市搭界的高速路口拐彎，又開了幾分鍾，才慢下來，最終停在一個老小區裏。小區兩旁的路，停滿了車輛。看得出這個小區年代已久了，管理也不盡如人意。她沒想到顧雲海的家這麽偏遠，隻聽他說郊區，但是現在的城市別說郊區，就是把房子買在另一個城市都很常見。難怪他經常徹底加班，來回是要很多時間。
小可忐忑，跟在顧雲海後麵，走樓梯，樓層裏的燈多數壞了，有些暗。樓梯很窄很陡，一共六層，而他家住在五層。就是這漫長而又陡峭的路途，顧雲海一直握著她的手，對她說：“拉著我的手，這棟樓已經有年頭了，樓梯設計不合理，燈也壞了，像你們這樣嬌柔的女生，第一次走都會摔跤。”
“我們？難道你帶別的女孩來見過你父母？”
宋小可隻是一句玩笑，本想緩和一下自己的緊張，顧雲海的手卻忽然抖了一下，有幾秒鍾他沒有說話。當宋小可感到異樣時，他才開口：“我家到了。”他邊敲門邊喊爸媽，幾秒鍾後裏麵有了談話的聲音，然後是旋動開關開門的聲音。門打開了，出來一對老人，大概都是五六十歲的年紀。老太太略微胖些，看起來身體硬朗；老大爺很瘦，弓著身子，有些咳嗽，麵色不如老伴紅潤。兩位老人一見宋小可，熱情地讓進屋坐，問她喝點什麽。
顧雲海不禁笑了，拉著母親的手：“媽，別著急，我給你們介紹。”他看向小可，小可走到他身邊，“這位美女是你們日思夜想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的你們兒子的女朋友宋小可”，他一說完，宋小可又樂又不好意思，母親仔細打量著小可，暗自忖度，這姑娘真不錯。顧雲海又接著介紹：“對麵這兩位老人家，是生我養我照顧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我養大的偉大的爸爸和媽媽。”宋小可趕緊拿出準備好的禮物，叫伯父、伯母。兩位老人看到小可這麽懂事，兒子的終身大事終於解決，心裏的一顆石頭也落地了。
這頓飯吃的非常融洽，顧爸爸和顧媽媽都非常和藹，隻是對顧雲海的婚事略微著急了點。談論的話題始終離不開兩人何時結婚何時生孩子。甚至四個人坐下開始吃飯的時候，顧媽媽在大家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說出：“房子我已經給你們買了，現房，離你們公司不遠，三室一廳，到時候有了孩子我好過去照顧你們。馬上動工裝修，小可，你喜歡什麽風格？”冷不丁的來這麽一句，顧雲海也受不了了，“媽，你買房我怎麽不知道？不會是蒙我的吧？！”顧媽媽說：“你年紀不小了早該結婚了，不能委屈小可和我們住在這裏，我一咬牙就買了。”顧雲海“哎……”顧雲海想說什麽，卻吐了一個字後又作罷。
宋小可見狀，已明白幾分。但是，聽到顧媽媽說他們結婚，她有一種恍惚的感覺，仿佛不是那麽想結婚，內心深處有輕微的抗拒。難道，她不愛他嗎？小可無暇想這麽多，顧媽媽又問她喜歡什麽風格。“伯母，其實我們住哪裏都行，現在房價不穩定，買房裝修都是一大筆支出，我們怎麽能讓您這麽操心呢！雲海是想讓你們二老多為自己考慮，多享享福。”
“小可就是懂事！”顧媽媽忍不住向顧爸爸誇讚。
顧媽媽不顧眾人想法，直接決定：“就這麽定了，下個月就開始裝修。”
吃過飯，顧媽媽拉著小可又聊了一會兒，怎麽看怎麽順眼。小可一向乖巧，更是在搶著洗碗的過程中深得顧媽媽喜歡。
之後，宋小可去參觀顧雲海的房間，他的房間很簡單。因為是老房子，戶型比較小。一張床已經占去大半，一張電腦桌，桌上擺放了很多經濟管理學書籍。小可拿起來翻了一下，全英文的，又放下了。見案頭放了一本很厚的曆史小說，拿起來翻看，中間某處夾著一張明信片，也許是他看到這一頁了。宋小可翻到那一頁，原來不是一張明信片，而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大眼睛的女孩。長發飄飄，背景是深秋的楓葉林。照片應該有年頭了，已經有些發黴，後來又經過精心處理，塑封起來的。小可翻了一下背麵，寫著一個名字“陸曼曼”。女人的知覺告訴她，叫陸曼曼的女孩和顧雲海之間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正當她拿著照片發呆時，顧雲海走了進來，很慌張緊張地奪過照片，以責備的語氣說：“亂翻什麽”，把照片又塞進那本書，連書一起放進抽屜的裏麵，鎖了起來。這一係列反常的舉動，宋小可更疑惑了。但是她沒覺得有什麽要隱瞞的，誰還沒談過戀愛。於是逗他：“喂，這是你初戀？挺漂亮的！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麽……”
“可惜錯失了你這麽好的男人，現在歸我所有了！”
她因為玩笑而笑了起來。顧雲海卻繃著臉，始終憋著一口氣。
“不好玩，連問都不能問。”小可撅嘴。
顧雲海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解釋：“都過去了，不提了。剛才是我態度不對，我向你道歉。”
“這還差不多。”
“亂翻我的東西，你也要向我道歉。”顧雲海扭過臉，伸向小可。她哂笑，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吻。顧雲海忽然整個抱住她，兩兩相望，四目相對，別樣的感情升華，她閉起了眼睛，他嘟著嘴巴，浪漫而又性感的時刻來臨了。
咣當一聲，門被推開了。他們慌張分開，各自整理各自的衣服。
顧媽媽撞見，尷尬地說：“吃水果，很新鮮。”
小可出去，臉已經被羞到通紅，坐在客廳拿著一顆葡萄，撚來撚去，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