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再見舊情人 月色依舊

宋小可問要去哪裏,喬子楚像沒聽到一樣,打開音樂。隻有搖滾音樂在車裏搖來滾去像憤怒的小鳥。

“要去哪裏?”她又問。

“當然去做情侶通常都會做的事!”他終於說話了。

情侶通常都會做的事?她不知道他又哪根筋不對耍什麽瘋。

“我要下車,我要下車!”她再也不想這麽受他擺布了,嘶吼著,聲音在發動機的響動中隱隱約約透著憤怒。可是他並不管,他才不信她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這個膽小懦弱的小女孩。然而宋小可竟然做出開車門的動作,在疾馳的高速路上。他又打方向盤急刹車,車子慣性他們的身體都往前傾了一下。

“你瘋了!”他怒吼。

“你才瘋了!”她不甘示弱。

“知不知道很危險,要出人命的,就算你不顧惜自己,也不要害了別人!”

宋小可隻是很憤怒,她沒想過後果,經他一說,頓覺自己不對。在高速路上做這麽危險的行為,如果……她不敢再想下去。不管怎樣她還是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坐好了,別再鬧!”

他又發動了車子。隻是幾句話,她反抗的情緒被壓製住了。他簡直是她的魔星。

車子又開到了他的別墅,每次訓練的地方。從外在美容到內在修養,魔鬼一樣的訓練營,讓她慢慢變成了自己也不認識的人。她不想再去這個地方,在這裏她像個木偶,總是被呼來嗬去,連走路的姿勢,舉手的動作都要循規蹈矩。

喬子楚不理會她的情緒,拉著她就進去。

客廳裏的餐桌上,預先準備好的紅酒、蠟燭和一點甜品。本來和林芊芊約好的燭光晚餐,因為她大小姐脾氣告吹。他約宋小可,她卻說要加班,原來所謂的加班就是陪領導吃飯。他真是錯看了她。

宋小可看他拿出打火機,點燃桌上的蠟燭,房間頓時閃爍著亮光,火苗映在他臉上,仿佛一顆火熱的心在跳動。原來他打電話不是來上課,而是要給她一個燭光晚餐。如墮夢中,似夢似幻。火苗跳動著,在他臉上映出半邊英俊的麵龐,她的心像上竄的火苗撲通撲通得激烈。

“這就是你說的情侶都會做的事?”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微笑著點點頭,看著對麵的她眼神感激。

“可是我們是假裝的啊。”她想說可不可以不要做這麽多,會讓她迷失自己。而這不過是一場遊戲,是遊戲總有結束的時候,她不想陷進去無法自拔。但是她無法問出口,她不知道他是真的想給她一次燭光晚餐,還是一次意義深刻的課堂。她真的很迷惑,就像閃耀的燭光,看似明亮,卻照不出整個房間的麵貌。

“是不是沒試過這麽浪漫的事?”他溫柔地對她說,嘴角邊的微笑凝聚了關心的浪漫。仿佛一夢。她含羞點頭,沉浸在燭光閃耀的夢幻中。但是夢境停止在一刹那。他敲著她的腦袋,大喝一聲“醒醒,做白日夢啊”,她從夢境中醒來,他哈哈大笑,俯仰難忍。他笑著說:“難道你以為我愛上你了”,他忍俊不禁地盯著她,她氣急了,又被算計了。他不依不饒地笑到肚子疼“你……好愛做夢”,笑到忍不住,看她表情難堪到極致。

她尷尬地捂著臉,實在丟臉,總是被戲弄。還是這麽自作多情。

“要不我勉為其難發發善心,給一個做夢的機會。”他拉著宋小可坐下,他坐到對麵。

“既然是演戲,就比比看誰演技高。”

兩人較量起演技,她扮演起喬子楚的女友,大發感慨說他這段時間對自己如何好,自己如何的感動。“我知道你為了我做了很多,也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但是我還沒適應和你在一起,所以這杯我敬你就當賠罪。”

喬子楚欣然接受幹杯一飲而盡。他倒了一點紅酒,示意她一起舉杯,說“就當慶祝你今天火災現場敢跟我頂嘴”。這麽浪漫的場景,他的話真夠破壞現場氣氛的。宋小可就知道,再美的畫麵,也不屬於自己。

桌上擺放著一束紅色嬌豔的玫瑰,新鮮得可以聞見露水的味道,燭光燃燒時散發出陣陣幽香,令人心醉。忽然他走到她跟前,抱起桌上嬌豔綻放的玫瑰花,看著她,眼神是一望無際的深邃,“我知道現在說有些晚了,隻怪上天沒有讓我早點遇到你,聖誕前夕,這麽美的節日裏,我想對你說……”他假裝的深情一本正經,她幾乎忍不住要笑了,但是為了聽聽接下來的話有多麽惡心,她還是忍住了,屏住呼吸傾聽,隻聽他說“以後的日子,讓我陪在你身邊照顧你”。

隻是一刹那,笑意**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兩股眼淚。

她想起了李捷,也是一個聖誕節,他帶她去吃飯,很奢侈地點了兩杯紅酒。兩人舉著酒杯暢想以後的生活,他說以後賺了大錢會在家裏擺放一張很大的桌子,放上九百九十九朵藍色妖姬,點上九十九隻蠟燭,倒上九十九滴紅酒,然後一起碰杯期望他們的愛情長長久久,他說以後的日子會照顧她,她心情不好他當出氣筒,她高興他願意陪她一起大笑,一直陪在她身邊照顧她。她還沒等到這頓燭光晚餐,他已變心。男人的心思怎麽也猜不透,從前他是那麽誌氣高遠,一心要靠雙手致富。如今竟然做了她最不恥的一類男人,世界變得真快,哪裏來得及感慨。看著眼前的燭光和紅酒,她有些傷感。

有些人,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

一旦想起,總會在一段時間裏時不時地想起。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她本來不勝酒力,尤其喝不慣白酒紅酒。也許喝得太猛,酒精慢慢揮發。趁著酒勁,想起從前,她趴在桌子上哭了。一聲一聲和著眼淚滴下來,吞咽到肚子裏。已經記不清過去多久了,她有意識地去忘記,告誡自己不能想起。可是燭光閃耀的火苗中,她看到了過去的憧憬,也想到了過去或幸福或苦澀或艱辛的歲月。心中難忍,再也無法控製壓抑的情緒。一個膽小到連發泄也不敢的小女生,再也無法咽下苦澀的淚水,一滴一滴洗禮著過去揪心悲痛的歲月。

他不知道怎麽了,以為她報複自己狂笑的戲弄,“演技越來越好了,說哭就哭,喂,喂……”他叫著,她始終沒有抬起頭,沒有停止哭聲,仿佛沒有聽見。“宋小可,宋小可,我認輸了,別演戲了。”

往往留戀著不肯消失的,偏是你所不能留戀的東西。不能留戀而留戀才是最痛心的,她以為自己忘記了,卻不知在這樣的時候想起來是生生的折磨。

“喂,宋小可,你哭夠了沒有,你知不知道這樣很煩人,很煩人。”

喬子楚煩躁的嘮叨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絮叨,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地都是拜他所賜。李捷的出軌也是他和林芊芊遊戲裏的犧牲品。她和李捷不過是他們玩弄於股掌的玩偶而已。想到這裏,她的哭聲漸漸小了,喘息著。過了很久才抬起頭來,淚水漣漣,委屈地說:“為什麽老捉弄我,我已經答應要幫你了,你就不能也幫幫我。我不想讓身邊的人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不想沒有朋友,總是孤零零一個人,還要時時刻刻準備上那些無聊的課程,受一些莫名其妙的訓練,你知不知道我也很累。就拿今天來說,我是和領導在一起,我不想讓他以為我是什麽不好的女孩子,我很重視這份工作,想要好好做事,可是為什麽你偏偏一次又一次出現,而且每次帶給我的都是毀滅性的打擊。我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嗎?如果是真的,在名流發布會上,我什麽時候走你知道嗎?如果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就請你不要見人就說,我還想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求你給我平靜的生活!”她一口氣說出來,心裏很亂,也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麽。

喬子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隻是開開玩笑,並沒有想到會傷她的心。一時不知所措。

這樣的節日,外麵是燈火耀眼的熱鬧夜景。空調的熱風吹過來,臉頰有些發幹,喉嚨也幹得咳不出來。他看著她倔強的臉,臉上掛著兩條羊腸小道,蜿蜒流淌著兩渠清泉。兩人怔怔看著對方。小可心內打鼓,說了這麽多埋怨他的話,見他怒視自己,早已三魂嚇跑了七魄。一直盤算著要不要認個錯,該如何開口。

有時候酒是個好東西,趁著頭昏昏沉沉,她說:“你瞪我幹什麽,我不過說著玩的,不是說好演戲嘛!”她端起酒杯,又在喬子楚的紅酒杯裏添了一點,遞給他,“慶祝我演技進步吧,喬老師!”

“真的是演戲?”她哭得很逼真,以至於喬子楚不知道是真傷感還是假做戲。

“真的,如今的我已經百毒不侵了,就算你用再過分的手段對付我,我也可以應付自如。喬老師不是告訴我自信是一種向上的態度嗎?既然不能拒絕,何不微笑著接受呢!”小可的情緒轉化的很快,哭過之後酒意仿佛清醒了許多,她不能繼續傷感下去,這樣隻會帶給她更多的難堪。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裏咽,自己的苦楚自己清楚,旁人又怎麽會有興趣。

輕柔的月光透過窗子,灑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鍍了銀。月亮的遠處還有幾顆閃閃爍爍的星星,整個世界仿佛沉浸在銀色的光海中。

兩人幹杯慶祝,盡興喝酒。一直到宋小可終於卸下所有防備,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對喬子楚講她小時候的故事,對他講了姐姐的故事。

他勸她放下從前,一切朝前看。因為過去無法改變,卻可以選擇豐富未來。她笑著說他生在富貴之家哪裏懂得她的苦楚,他笑她不懂他的寂寞。宋小可坐在桌子上,一手搭在喬子楚肩膀上,一手端著酒杯“Cheers”。桌上的燭光已經燃了一半,忽明忽暗。

忽然,有人推門進來。隔著明晃晃的燭光,她看到了來者,一個令她心神恍惚,全身精神麻痹的人。已經很久不見了,甚至夢裏都很久沒有出現,隻是剛才一丁點的思念裏有過他的影子。

是的,李捷。一同來的還有林芊芊。

林芊芊看到屋內的一切,蠟燭已經燃了一半,小可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手裏還拿著盛了殷紅紅酒的高腳杯,醉意闌珊。她掃了一眼,愣了一刻,很明顯沒有料到宋小可會在,但是她三秒鍾回過神來,笑著走過去,拿起桌上的紅色玫瑰抱在手裏“給我的嗎?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她走近喬子楚,送上深深的一吻。然後走向小可,對她說“謝謝你在我沒空的時候代我陪子楚”,宋小可酒醒了一半,站在一旁看著發生的一切,而喬子楚尷尬地看著她。

李捷打開屋內的燈。

宋小可這才開始打量林芊芊和李捷。她褪去了高貴的公主服,穿了一身輕便的休閑裝,別有一番滋味。她總能扮演好各種角色,輕而易舉駕馭各種款型。而李捷,黑色的夾克上衣,黑色的牛仔褲,比從前顯得更加憔悴和成熟。

燭火在明晃晃的燈光中搖晃,幾個人各懷心事。

“小可,沒想到你更自信,也更放得開了。”李捷開口了。

宋小可沒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反而是喬子楚說:“不止是她,你不是也更成熟了嗎?”

林芊芊沒有理會他們幾個人的談話,很嫻熟地打開餐桌下的櫃子,拿出一隻高腳杯,自己斟了有些紅酒,又遞給子楚一杯,“每年的聖誕節你都送我一瓶法國莊園空運過來的紅酒,我們一起品評,聞味道,好像是法國波爾多右岸的聖埃米莉永名莊的紅酒,我猜得沒錯吧!”

“你猜得沒錯。”

“哪裏是猜的,你看酒瓶上還印著拿破侖的頭像和1796的字樣。你曾經對我說過這個莊園的創始人Jean Barthe曾經是拿破侖手下的優秀士兵,1796年拿破侖率領法軍擊敗了奧地利,也是這一年Jean Barthe和拿破侖同天舉行了婚禮。所以酒瓶上一直印著拿破侖的頭像和1796字樣。你說的話我怎麽會忘了呢?你說要和我一起共進聖誕燭光晚餐,我也沒有忘記啊。”林芊芊嬌柔地說。

宋小可頓覺尷尬,她不過是替補人員。那麽李捷呢?為什麽他會一起來?她想不通。

“要不一起坐下來喝點酒,外麵天寒地凍,也好暖和暖和。”喬子楚提議。

“好啊,我不介意。”林芊芊附和說。

“如果沒事我先回去了,等你們結束了,我來接芊芊。”李捷大概無法麵對宋小可,準備離開。

“這頓燭光晚餐本來就是喬先生為林小姐準備的,祝福你們有個幸福快樂的聖誕節,我還有事,先回去了。謝謝林小姐和喬先生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改天我請大家一起吃飯。”宋小可覺得自己像個大燈泡,本來已經很尷尬了,她沒辦法繼續待下去,裝作像好朋友一樣三個人喝酒聊天過聖誕。

“小可……”她的身後響起喬子楚的呼喚,肩膀抖動了一下,說不清的感覺,但是她並沒有回頭。

李捷驅車回去,見小可出來了,表示要送她回去。她坐在了他的車裏。幾日不見,他也是有車一族了,傍上富家女身價也漲了,隻可惜也是備胎。不,連備胎也算不得,玩偶而已。宋小可想著,不禁內心酸楚。

“還好嗎?你好像胖了一點,臉圓了。”李捷看著車前鏡,鏡中照著她的臉。

“你知道我一向沒心沒肺,有什麽吃什麽不挑食。”

“我記得你以前不吃香菜,不吃薑,也不吃雞肉羊肉的。你說羊肉太膻,雞肉不香。”

“是嗎?那是以前了。”

說起以前,代表已經回不去了。他沒有立刻接下去,而是停了一會兒,想起什麽,忽然說:“最好不要對喬子楚產生感情,他不適合你!”

這算什麽意思?劈腿出軌之後還要讓前女友守節嗎?真是可笑。宋小可心中似被針紮,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曾經深深愛過一直也不曾忘記的,居然現在才看清他的麵目。心如刀割。

“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不是反而幫你除去了你的情敵嗎?也不用深夜別人約會,你隻能躲在外麵等著。這種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你……”李捷沉默了,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問她,“你真的以為我是這樣的人?”

宋小可已經不是當年的宋小可,她難過了也會出口傷人,她被欺負了也會反擊。“難道不是嗎?不是你一次次向我證明你始亂終棄紅杏出牆腳踩兩隻船,哦,不對,我這隻船早就被你棄掉了。隻是我不明白曾經你那麽爭強好勝,那麽想闖出一番事業,怎麽到現在淪落到要成為別人的……或許你誌向遠大,是我鼠目寸光不明白你的苦心。”

李捷的心像臉色一樣憔悴,但是無人窺見。他這才發動車子,點火啟動,鬆開手刹,踩下離合,然後加油門,隻聽發動機發出輕微的轟鳴聲,頃刻熄火了。他再次重複同樣的動作,一遍又一遍。可是平日無數次重複的動作在這一刻那麽難以完成,感到內心一陣煩躁,兩手拍打方向盤,手麵打得發疼。宋小可看著,心中發怵。隻見李捷忽然轉過臉,一把將她抱在懷裏,頭伏在他的脖頸處尋找安逸。似乎,他心裏裝了無限的悲苦和難以言說的無奈,他的兩手摟得緊緊的,生怕一鬆手就會再次失去。宋小可也一下子嚇傻了,沒來由的一個動作,卻是這麽多日日夜夜缺失的。從前他就是這樣抱著她,像個孩子一樣索求溫柔。她全身的神經都像是遲鈍了,對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沒有防備也沒有感知,木訥訥地任由他抱著。

月亮和星星在天空閃爍著,亮晶晶的眼睛調皮地窺視著他們,原本幸福的一對情侶。

宋小可使出力氣掙脫出來,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不要臉”,她奪門而出。

李捷沒有再追上來。

宋小可和李捷走後,喬子楚仿佛心不在焉。林芊芊跟他說話,他的反應總是慢半拍。望著對麵的座位,那個拿著紅酒杯的女孩,笑容像春風吹進了他的心門,可是女孩一開口他才意識到自己胡思亂想了。因為對麵坐著的不是宋小可了,而是林芊芊。

“你說他們是不是很好玩,明明彼此都忘不了對方,還要苦苦折磨。尤其是小可,看到李捷的眼神,一看就是初戀情人的眼神。”林芊芊說。

“是嗎?”喬子楚心不在焉。

“子楚,你在想什麽,心不在焉!”她埋怨。

“沒有啊,來為節日幹杯。”

兩人舉杯示意了一下,抿了一口紅酒。林芊芊第一次感覺到危機,她不想失去喬子楚。本來就是一場遊戲,當真就不好玩了。

“子楚,我看小可現在完全可以承受李捷的事了,我們幹脆把一切告訴她吧。我們可以從其他方麵幫助他們。”

“不可以。”喬子楚一口否定,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於強烈,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不能前功盡棄,我的節目還沒有完成。”

林芊芊有些不高興了,但是她沒有表露出來,反而哄著他:“也許小可知道一切之後,還願意繼續做節目呢!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不行,萬一她不願意呢,我不想搞砸了。”

“可是你和她假扮情侶,我吃醋啊!”林芊芊撅著嘴撒嬌。

“以前你可是一點不介意。”

多少次遊戲,兩個人配合的默契,就是兩家大人也頭疼得無計可施。林芊芊玩不起了,因為她發覺他對小可動了真情。他們就像連體嬰兒,一旦想法和行為不再一致,危險也就隨之而來了。

“人家還不是在意你,以前你也隻是玩玩,一個星期就散了,可是這次你對那個宋小可不一樣,我怕你會愛上她。那我怎麽辦?你說過沒有人能分開我們的。”

看她擔心的樣子,喬子楚不忍心傷她。芊芊自小就沒有安全感,自從母親改嫁之後更是如此。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躲在門後麵,像個害怕受傷的刺蝟,渾身包裹起來。如今,這隻刺蝟已經將自己包裝得完好無缺刀槍不入,但是他知道她一旦崩潰,就是滅亡。原來,最脆弱的不是不敢反抗忍氣吞聲的懦弱,而是渾身包著刺不讓任何人靠近的堅強。

“別瞎想了,你知道都是遊戲規則,不過既然你不喜歡,我會跟她說清楚。”

芊芊破涕為笑,依偎在他的懷裏,柔柔軟軟的頭發在他手裏享受被愛護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