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勇猛大將

洪武五年(1372年)，朱元璋對元朝殘餘力量進行第二次大規模作戰，徐達、李文忠、馮勝、藍玉等名將全部被派去北伐。徐達是大將軍，李文忠、馮勝分別是左、右副將軍，藍玉隸屬徐達的中路軍。徐達、李文忠、馮勝各率5萬軍分道北上，徐達率領中路軍直襲嶺北（今屬蒙古國哈爾和林）。剛入嶺北，徐達還是以往的作風，不喜歡拖泥帶水，喜歡速戰速決，由於輕敵，遭到埋伏四周的元軍突襲。明軍被圍，第一次麵臨這種事情，徐達大動肝火，藍玉勸徐達消氣。危難之中，徐達派士兵向李文忠求援，不想禍不單行，李文忠那邊進行的也不順利。李文忠剛率師到口溫(今內蒙古查幹諾爾南)時，打了一場勝仗，元軍敗退，李文忠於是犯了與徐達同樣的錯誤，輕敵，將輜重留在後方，親自率領大軍輕裝追擊逃走的元軍。他比徐達更要求速度，對逃走的元軍緊追不舍，以圖一舉殲滅元軍。當他追擊到阿魯渾河(今蒙古烏蘭巴托西北)時，終於找到了敗退的元軍，可是看到的景象並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本以為對敗軍緊追不舍，會看到他們狼狽且潰不成軍的樣子，沒想到展現在他眼前的卻是個個精神抖擻、躍躍欲試的麵貌。

徐達那邊，經過一番廝殺，明軍損失數萬將士，徐達命藍玉做先鋒突圍，藍玉一馬當先殺出一道出口，然後迅速朝雁門關方向逃去。可是行至野馬川（今克魯倫河，位於今中蒙邊境），又遇擴廓帖木兒的遊騎攔截，藍玉率領眾將士奮勇殺敵，擴廓帖木兒戰敗，藍玉追之，行到土剌河（今土拉河，位於蒙古烏蘭巴托西），擴廓帖木兒有元軍增援，借敵我雙方再次廝殺之際順利逃走。

再說李文忠，這次與李文忠對役的是元朝大將蠻子哈刺章，這是一個很有才幹的將領，他采取利用小股兵力引誘明軍，這樣主力部隊就得到了休息。李文忠終於明白，開始在口溫打贏了的勝仗，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看元軍那陣勢，估計在這裏已經很久了。身經百戰的李文忠開始打量四周環境，幸好這裏隻是普通的戰地，猜想除了主力部隊，不會再有其他元軍埋伏於此。

哈刺章向明軍示威，李文忠畢竟不好惹，他鼓動軍心，試圖使之振奮起來。可是明軍追擊元軍小股部隊數日，個個筋疲力盡，很難恢複。

哈刺章見此情形大喜，勸李文忠說，“早聞李文忠將軍大名，如果李將軍肯投降，我就放你們一馬。”

李文忠聽了冷笑道，“放我們一馬？大元朝早已經滅亡，你們這些應屬賊子，討饒的應該是你們，不過話又說回來，倘若你們肯歸順朝廷，想我大名皇帝肯定會重用你們！”

“呸！”哈刺章破口大罵，“朱元璋才是真正的賊子，一個地痞流氓有什麽資格做皇帝？”

李文忠皺眉，“既然如此，那就廢話少說，一個字‘打’!”

兩方交戰，剛開始占上風的是元軍，明軍節節敗退，哈刺章得意。李文忠於是改變戰術，先從部隊裏挑選出幾千精兵打前鋒，用來拖延時間，從而使其他士兵盡快恢複體力。

哈刺章看破李文忠的計謀，更加奮勇殺敵，等把數千精兵殺盡，不想後方的軍隊蜂擁而上，一下子就讓哈刺章亂了陣腳。

“這是怎麽回事？”哈刺章還在疑惑中，後麵的明軍已經呐喊著殺過來。

“這不可能！”哈刺章被眼前景象嚇了一大跳。

這時，李文忠騎著馬衝過來，每一刀都足以使一個敵方士兵致命。

這下，哈刺章也怒了，舉起大刀狠狠朝衝過來的明軍砍去。

就這樣糾纏數日，明軍雖傷亡不少，但在極為不利的情況下，也消滅元軍上萬人。哈刺章不敵李文忠，帶著剩餘的元軍北逃。

要強的李文忠想乘勝追擊，被幾位部將攔住，部將說，“這次能反敗為勝實為奇跡，將軍不可再追。”

李文忠反問，“軍人的職責是什麽？”

“這……”部將無話可說。

另一位部將上前補充，“將軍，現在士兵非常疲憊，還是讓士兵停下來休息休息吧。”

李文忠回望了一眼後麵的眾將士，然後驅馬走過去，看著隊伍大聲說，“敵軍已敗，我方應一鼓作氣，徹底消滅餘部，不然愧為一名軍人！”

就這樣，沒有任何人能說服李文忠，他力排眾議，率軍去追哈刺章軍。

停在稱海(今蒙古哈臘烏斯湖)的元將蠻子哈刺章，看到李文忠帶軍浩浩****而來，不由自主地說，“真是一個不要命的主兒！”

李文忠說，“我一定要把你們趕盡殺絕！”

哈刺章自知惹了大麻煩，為了逃命，下令元軍繼續撤退，可是李文忠那個人就是死咬著不放，最後哈刺章無奈，決定誓死與明軍對陣，有決一死戰的樣子。

不過李文忠也不傻，見元軍有拚命的架勢，考慮到明軍確實疲憊，於是下令原地駐營，據險自守與元軍對抗。

哈刺章不明白李文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明明死追不放追到這裏，卻按兵不動。哈刺章之前見到了李文忠的厲害，擔心李文忠設計，也不敢輕舉妄動，於是雙方就此僵持了下來。

沒過多久，有部將向李文忠報告說營中糧食不足，李文忠看著元軍小心謹慎的樣子，不由哈哈大笑。哈刺章以為李文忠要攻過來，隨即準備迎戰的狀態，卻不想，李文忠回身朝自己隊伍擺手，“走，我們回去！”

明軍全體起立，然後當著元軍的麵，若無其事的撤走。

哈刺章手下的士兵問，“將軍，我們要不要追過去？”

哈刺章還在擔心，喃喃地說，“李文忠這個人陰險狡詐，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他肯定有陰謀。”就這樣，哈刺章眼睜睜的看著李文忠率師回去，沒有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