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大林麵色憔悴,我問他怎麽沒睡好,他說別提了,昨晚店裏的貓兒簡直要翻天,一晚上都發出很恐怖的叫聲。

接連幾天,都是如此,大林說再這樣下去他該精神衰弱了,讓我值幾天夜班。

深夜,我拉上卷閘門,在店裏支起行軍床,剛躺下不久,貓們喵喵地叫了起來,我打開燈,隻見它們各個神色緊張、如臨大敵。

幾隻狗也被吵醒,不滿地嗚嗚著,腦袋東張西望。

我檢查了一下,並沒有什麽刺激到它們的東西,剛一躺下,貓們又開始叫,奇怪極了。

我突然意識到,這隻鳥沒來之前,根本沒有這種事情。為了驗證,我把鳥籠提起,湊近一隻貓籠,那隻貓像遭遇威脅般弓起身子,露出牙齒,嘴裏“哈”個不停。

而這隻鳥卻穩如泰山,根本不理會貓的示威動作。

找到症結就好辦了,我把鳥籠放進倉庫裏,貓們果然安靜了下來。

然而次日一早,我打開倉庫,卻發現鳥籠打開了,地上有幾片細細的羽毛,旁邊趴著一隻短毛貓。

店裏有個大籠子,養了好幾隻短毛貓,這隻大概是趁我早上換貓砂的時候溜出來的。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立即把大林叫過來。

大林趕來後,我把情況告訴他,他搔著頭皮說:“不應該啊,貓既然害怕它,為什麽要吃它?”

“總有一兩隻不怕它的吧,趕緊想想辦法吧。”

“這隻鳥又不知道品種,要去哪買。”

我們犯起愁來,觀賞鳥和貓狗不同,有些貴到可以拿來行賄,搞得不好我們的小店要賠得老底都不剩。

這一天我和大林都提不起精神來,短毛貓一家慘遭“連坐”,統統沒有午飯吃。

傍晚,大林說既然已經這樣了,該賠多少賠多少吧,跟老人家說說情,或許能諒解我們。

我暗想那個老頭看起來不像好說話的人。

這時大林驚呼一聲,我連忙朝貓籠裏看,隻見那隻短毛貓痛苦地打著滾,其它的貓嚇得縮在角落裏不敢動。

我連忙將它掏出來,檢查瞳孔,聞了聞嘴巴,看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短毛貓本來是很溫順的,可這隻貓卻撓了我幾下,從我懷裏逃了出去,突然間**地倒在地上,發出可怖的叫聲,竟然一命嗚呼。

我和大林麵麵相覷,莫非那隻鳥有毒,這時貓的腹部鼓動了一下,像有個活物在裏麵。

那裏漸漸隆起,像被什麽東西頂了起來,然後一隻鮮紅的喙露了出來,隻見那隻鳥渾身裹滿粘液地鑽了出來,眼睛還沒有睜開,在地上一個勁地撲騰。

它看上去似乎比之前小了一圈。

大林伸手去捉,我突然想起老人的叮囑,大喊:“不能碰它!”

話音未落,那隻鳥竟然在大林手掌中消失不見,一團隆起沿著他的手臂一路向上,隔著皮膚能看見一隻鳥的輪廓,它的移動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甚至能聽見它用鋒利的喙裁開鞘膜的動靜,詭異極了。

大林慘叫一聲,趕忙用手捂住,“它鑽進去了,快救我!”

我找來一把開信刀,劃開大林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捏著它,將它扔回籠子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