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在這個孤島上分析,教授說:“這小子從一開始就打算獨吞,他用苦肉計把我們引到機關那裏,是想幹掉我們。”

“他既然揣著這個心,為什麽從一開始不自己來。”

“他一個人搞不定唄,利用完我們之後就想踹開我們!”教授站起來,“現在我們先想辦法出去。”

其實離開這裏的辦法是有的,仔細看就會發現陷阱下麵的尖刺並不是沒有空隙,靠牆的死角處可以容人走過,當然得非常小心才行。

我倆小心翼翼地從那裏走過去,搭人梯爬上去,沉默地繼續趕路,這條傾斜甬道五分鍾後走到了盡頭,視線中出現的是一座依山勢修建的巨大墓殿。

穿過兩旁的雕塑和一根根石柱,前麵有兩個入口,教授用光電在地上掃射,發現一串左腳的血腳印,一路延伸向其中一個入口。

“這小子傷口裂了,跟上。”

我沒多想就跟在教授後麵,過了一道低矮的石道,腳印在一間耳室內戛然而止,完美地消失在正中間。

教授剛要往前走我突然拉住他:“等下!”

我找了塊碎石丟過去,地板下方的某個機關被觸動,石門轟隆一聲在眼前落下,後麵傳來沙礫瘋狂傾泄的聲音。

我和教授打了個寒噤,這個機關如果誤入,不是一點小聰明可以逃脫的。

“這也太毒了吧!”教授說。

“羅黑沒這種手段!”我細想著種種蛛絲馬跡,“他是第一次來,怎麽知道這裏有流沙機關,又怎麽完美地製造血腳印?”

“你的意思是……”

“有人在這裏!”

這五個字像沉重的秤砣掉在黑暗裏,寂靜中我清楚地聽見教授倒吸冷氣的聲音:“你確定?”

“確定!”

這就可以解釋箭矢機關那裏,有人推了羅黑一把,在我們到達時機關突然啟動的事情,這個墓不是一座死墓,有人在暗中操縱著。

詭異的空氣靜靜流淌,如果真如我所猜想,則這裏的凶險超過我所經曆的任何一座古墓。

“現在怎麽辦?”我問。

“這個人在阻攔我們進入,那這裏藏著冥器的可能性很大,我建議從另一條路走走看,發現不對馬上後撤。保命第一,冥器第二。”

危險和利益的拔河中,這是最穩妥的辦法,我點頭同意。

我們走進另一個通道,後麵的布局截然不同,一路上我們沒有再遇到危險,前方地勢陡降,一大片石棺出現在眼前,密密麻麻地延伸到黑暗中去。

“我的天!”教授衝過去,“難怪那個人不讓我們進,這是個家族墓啊,我們發了。”

“快動手。”

我們麻利地撬開一口石棺,裏麵是空的,這讓我大失所望。我往四周一看,發現一口棺材上居然有新鮮的血跡。

“快打開看看。”

棺蓋打開的瞬間,一隻血淋淋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我本能地掙脫它後退一步,棺蓋滑向一側,裏麵是一副恐怖的影像。

羅黑躺在裏麵,渾身是血,他的嘴被一個奇怪的青銅獸嘴鎖住,釘子貫穿了上下嘴唇,他手舞足蹈地坐起來,滿臉流淚。

我和教授麵麵相覷,我走過去,掰開他嘴上的裝置時發現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好像被鐵梳子梳過一樣。

“快帶我出去,有鬼!有鬼!”他大叫。

“你冷靜點,怎麽了。”

“這裏根本就不是墓!”

“不是墓?”

一種直覺啟發了我,我打開最近的一口石棺,裏麵有一具幹枯的屍體,穿著現代的衣服,他也受過和羅黑相同的“刑”,在窒息和失血中慢慢死去。

另一口石棺中也是如此,這些石棺,不,這個墓穴本身就是為盜墓者準備的,我們全都是籠中鳥!

我搖晃著虛弱的羅黑,大聲問:“是誰給你的地圖!”

“我不知道,那個人是從網上賣給我的!他出價很公道我就買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他捂著臉痛苦地哭泣。

教授一直在旁邊沉默,當我向他投向詢問的視線時,注意到他正在那裏悠然地抽煙,他歎息一聲:“大家都得死。”

“你說什麽?”

“賣地圖給他的人,是我!”他用苦澀的聲音揭開最黑暗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