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棺蓋,羅黑安然無恙,棺材裏沒有水,我沒好氣地說:“你嚷什麽?”

“我那是激動的,我躺在裏麵,一開始沒啥,後來突然聽見很響的水聲,就在下麵!”

“水聲?”

我環視四周,這是一個拱形洞穴,棺材正好在正中央,似乎具有像天壇那樣的聲學功能。人隻要躺在棺材裏就能聽見水流聲,這是一個提示。

我和教授在棺材四周察看,沒找到機關什麽的,羅黑從棺材裏出來時被絆了一下,驚叫起來:“棺材動了!”

“什麽?”我倆走過去。

“你看,可以推動。”他肩頂著棺材艱難推動,地上果真有石塊摩擦的響動。

我們三人一起去推,果然露出一個長方形的空洞,積水潭裏的水起了變化,一個漩渦出現在那裏。

“這是個氣洞,一旦打開水就會流動。”

“那我們跳洞還是跳水。”

“跳水吧。”

三人接連跳進水裏,水下暗流湧動,像跳進一台滾筒洗衣機,一陣天旋地轉後我置身於一片平緩的地下暗河中,四周漆黑一片。

我順著水流向前流,肺裏的氧氣達到極限時腦袋破水而出,教授出現在我旁邊,抹了把臉問:“偷兒呢?”

“沒看見,我以為和你在一起。”

這是一個天然溶洞,地下暗河緩緩流淌,水麵上泛著水銀樣的光澤,四麵八方一片叮叮咚咚的滴水聲,好似大自然的交響樂。

等了許久不見羅黑出來,我以為他被水衝走了,便和教授淌著水順流前進。手電筒的光不時掃射四周,周圍遍布著石筍和石鍾,有些已經連在一起形成一個沙漏狀的石柱。

“看!”教授的手電光落在一個東西上,那是一個人形的雕塑,背倚著一個石筍,周身已經被形同皂質的碳酸鈣包裹。

這樣的怪異雕塑有很多,每個都保持著痛苦的姿態,或躺或跪,讓我想到了著名的龐貝古城。

“那不是雕塑。”教授說。

頓悟令我打了個寒噤,這些統統是死在這裏的人,飽含碳酸鈣的水滴在他們身上經年累月地滴落,最後形成一層包覆的石質外衣。

“有很多人來過!”

“看起來是。”

前路有多凶險已經可以想象,正當我打退堂鼓時聽見前方傳來羅黑的呼救聲,我們加快腳步,看見一個落差僅三米的小型瀑布下麵,一個金屬夾子困住了羅黑,利刺貫穿他的手掌和腳踝,他看見我們趕來感動得淚流滿麵。

“我以為我要死在這裏。”

“發生什麽了?”

“我被水衝到這,我以為你們先走了就追,哪知道突然有個人從後麵推了我一下,就掉進機關裏麵了。”

“有個人?”

我話沒說完,教授喊了一聲“當心”把我拽開,黑暗的上方射來幾枝箭矢,其中一枝挾裹著氣流險險擦過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