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真正的絕境
倆人警戒地後退，仿佛眼前這孩子是個恐怖的怪物。
他遞出手裏的裝置：“小姑娘，我來告訴你這東西的真正用途！想必你們來的時候看見了那張壁畫，穴居人在山裏挖一個‘太陽’，其實那個‘太陽’是一種輻射元素。他們發現這東西會讓生命產生異變，我們人類對這些東西像鬼神一樣近而遠之，但他們卻開始思索這其中的奧秘，或許這裏麵藏著的玄機可以把他們從那場大瘟疫中拯救出來！
“最後，穴居人造出了這個東西！如果說輻射是一種能量，那麽必然可以通過某種途徑改變它的作用方式，改造生命體，這裏麵就放著這樣一個輻射物質，通過下麵的密碼組合，改變上麵的圖形，作用在生命之上！不老不死，還是變成地下水裏的可悲怪物，生命的所有可能都在這些數字排列之中！這東西簡直精妙之極，就好比火在原始人手裏隻能用來烤肉，在現代人手裏卻能用氧化反應創造奇跡，我們現代人手裏的核能量，也隻相當於原始人手上的火一樣，被簡單粗暴地利用著！穴居人，似乎達到了改變生命和世界的高度！
“當年我不小心觸動它，當我走出去的時候，身體卻慢慢變小，最後成了一個嬰兒。過了很久，我才明白它帶來的竟然是‘不老不死’！所以我們晁家拚上一切也要找到它，有了它，就等於有了一切！小姑娘，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不，我父親告訴我，人類擁有這東西，就像原始人擁有衝鋒槍一樣可怕！我的使命是毀了它！”
“你父親？”這孩子托著腦袋回憶了一下，“哦，那個在晁家打雜的小夥計？他偷了我們晁家不少情報，早知道就下手重一點好了，都怪我太寵那小子！小姑娘，咱們在這裏相見，也算是一種緣份吧！”
他把手裏的東西向上一拋，穩穩地落在那個萬蛇盤上麵，正好被大蛇嘴托住，“閑聊到此為止，本來我已經目睹過太多子孫的死去，繼先的死我並不記恨你們。但是為了晁家的千秋萬代，你們得給我在這裏當穴居人的陪葬！”
盧楊抽出刀扔給喬暮，她接在手裏，盧楊說：“你老糊塗了吧，你一個小孩子身體，沒力氣沒個子，能打得過我們？”
“小夥子，你可以上來試試！我活了這麽久，積累的搏擊技巧和經驗，都是你們無法比擬的！不要看不起我老人家哦！”
盧楊慢慢退到喬暮身旁，耳語道：“別把他當成孩子，必須結果掉！”
“可是……”
“你相信我！”盧楊咽了口唾沫，他能感覺到那孩子身上可怕的氣場，“這東西已經活了六百年，不可能打贏的！”
倆人還沒反應過來，那孩子已經快步衝了上來，盧楊仗著個頭高，向他撲過去。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一戳盧楊的膝蓋骨下部，用腿在他小腿內側一撇，盧楊整個身體變失去了平衡。
“洗澡嘍！”趁著盧楊前倒的一瞬，小孩抓住他的衣領，借著他自身的重量，轉身一摔，盧楊頭朝下掉進了水裏。
喬暮知道不以搏命的態度麵對，肯定會被殺死，但畢竟還是下不了手，她翻轉刀身，用刀柄去撞他的後腦，想打暈他。
小孩的身體靈活地一縮，反身抓住她的手掌向後一折，喬暮吃痛撒了手。刀飛到空中的一刻，喬暮感覺腳被人勾了一下，她也摔進了水裏。
“你也洗澡去吧！”他接住半空中的刀，所有動作隻在一眨眼就完成了。
盧楊剛剛用手攀住池子的邊緣，手背上就重重挨了一刀，他被釘在那慘叫起來。那個孩子的臉離他很近，他既不憤怒也不興奮，淡然道：“沒個子沒力氣，我怎麽殺你們，這就是答案！不管三歲孩童還是三十大漢捅你一刀，我想下場都是一樣吧！”
之後發生的事，簡直讓他們抓狂、憤怒、絕望，無論怎麽反擊，從那個角度衝過去，那孩子都能靈活地借力打力，把他們推進水裏。
倆人一次次沮喪地從水裏爬出來，又一次次被摔進去。與其說是搏鬥，不如說已經變成了單方麵地玩弄。
僅管如此，他一直沒有用刀，這家夥簡直就像是一隻在玩弄獵物的貓。
“喬暮！”盧楊站在水裏雙手搭梯，隻叫了一聲，喬暮便懂了他的意思。
唯一可以拯救他們的，也許就是那神秘的裝備，同歸於盡也好，變成怪物也好，想打敗那個活了六百年的孩子，隻有這一招。
喬暮一踩盧楊的手掌彈了上去，抓住了那東西。
“喂，不許玩賴的！”那孩子飛快地擲出手裏的刀，穩穩當當地紮進喬暮的腿上，她慘叫一聲摔了下來，腦袋磕在水池邊緣，鼻子裏湧出了鮮血。
盡管這樣，她還是死死地抱住那東西。
盧楊撲向那孩子，他用手撥了幾下，盧楊幾十公斤的身體像一片落葉一樣飛了出去。盧楊摔在地上，不顧身上的劇痛，抓住了那孩子的腳，死死抱住。
他不禁想，這輩子沒打過這麽丟人的一架。
“放手！”那孩子踢在他的太陽穴，踢的他頭暈眼花，不遠處，喬暮正抱著那東西艱難地爬行，他知道必須要給喬暮爭取時間。
太陽穴上又是一下，他從來不知道太陽穴挨一腳是這樣痛苦的事，胃裏一陣抽搐，他大口嘔吐起來。
“再不放手你會死的！”
盧楊笑笑：“那就死一次吧！”
第三下，他的身體劇烈抽搐了一下，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那孩子踢開他，剛一轉身，就看見喬暮滿臉是血的站在那，用手裏的裝置對著他。
“別過來，我不知道自己選了什麽組合，我也根本不懂這個！你自信自己的運氣還像六百年前那樣好，就走過來吧！”
他頭一次露出驚恐的神情：“別……小姑娘，我認真地警告你，這東西和你想象的不一樣，你可能會毀了它！”
“是嗎？正合我意！”
“還有可能毀了你自己！”
“擔心擔心自己吧，怪物！”喬暮用手按向裝置末端的按鈕，一道白光乍現，一下子把她包裹其中。
這眩目的白光過後，盧楊的視線很久才適應周遭的環境，他隻看見那個孩子坐在地上，喃喃地說：“完了！”
哪裏也沒有喬暮的影子，隻是她剛剛站著的地麵上，留下了一個半圓形的凹痕，仿佛那個球形之內的東西全部被某種力量吞噬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他接受不了這突發的一切，“喬暮，喬暮……”
眼淚一瞬間湧出了他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