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終極真相

喬暮怔怔地盯著那個萬蛇盤裝置，每當一個蛇嘴接滿了水，這個盤就會稍稍轉動一點，讓另一個空著的蛇嘴接水，很像人類的水車，不過這裏的機關要更複雜些。

當整個蛇盤都接滿了水，它整體向下一沉，頭頂上便發出一陣轟隆隆的聲響。萬蛇盤下降之後，正好大蛇嘴可以接到水。

喬暮說：“這個水利裝置就是整個地宮的機關核心！每過三小時，所有的小蛇嘴都喝飽了水，整個蛇盤下沉，啟動第一套機關。我們沒法站著看三小時，我猜第二套機關的啟動方式是這樣的，當那個大蛇喝飽水，這個蛇盤會翻轉過來，把水全部倒掉，然後它再慢慢回到原位，讓小蛇嘴接著喝水。就是這樣以三小時為頻率，周而複始地運轉！”

“你光顧著看蛇嘴了，你注意到沒，大蛇的尾巴上好像尾著什麽東西？”盧楊說。

喬暮定晴一瞧，那隻大蛇尾巴上確實卷著一件東西，她興奮起來：“穴居人當年在數學上達到巔峰，他們甚至達到了窺破天機的地步，最終造出了一樣能改變世界的東西！”

“你都知道？”

“這是我小時候的睡前故事，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你托我上去！”喬暮的眼裏閃著興奮的光，盧楊用肩膀頂著她向上托，她的手指緩緩地，緩緩地觸向那最後的真相，嘴裏激動地說著：“宇宙到底是物質還是信息，物質也許隻是時空的褶皺，人也好，世界也好，都有一個數的根源，智慧生命的終極目的就是改變這個世界，而穴居人已經達到了這一步！”

那東西完美地和蛇尾契合在一起，那是一個金屬裝置，下麵的圓輪可以向八個方向轉動，上麵是一塊可以變動的奇怪圖案，閃著奇異的金屬光澤。

她拿在手裏端詳著：“幾億年智慧生物的創造物，世界的密碼儀，終極數理的物質體，原來隻有這麽大！”

“喂，大小姐，好重啊！”

喬暮跳下來，激動地高喊：“爸爸，我找到了，找到了！”

盧楊從激動的喬暮手裏拿過來，看了看：“這東西可以做什麽？”

“我不知道！”喬暮誠實地說。

“那你找它幹什麽？”

“毀掉！”

“不……不是吧！”

“確實是為了毀掉，這東西……這東西會帶來災難！”喬暮認真地說道。她的話一瞬間變成了真實，突然頭頂上的萬蛇盤發出一聲怪響，兩人同時望過去，那東西突然翻轉一圈，所以蛇頭一齊朝下，停在那裏。

“糟了！這麽重要的東西肯定有機關守護……快，快托我上去，我把它放回去！”

“它轉過來了，夠不著啊！”

上麵突然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頭上的人群發出一連串的慘叫聲，喬暮急忙道：“快，我得把它放回去！有什麽可怕的機關啟動了！”

盧楊雙手搭梯，喬暮助跑，然後踩著他的手跳了上去，當她把這件神秘裝備放回去時，萬蛇盤才恢複正常，但似乎為時已晚。

“我……我們做了什麽？”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此時他們頭頂上已然一片死寂。

盧楊不知該怎麽回答，四周太靜了，靜得像鴻蒙未開之時，什麽也聽不到。

“誤入井下宮，疑為神仙府。盤蛇采仙藥，不食人間穀！”一個稚嫩的聲音吟詠著這首詩，宏亮的聲音充盈著這間密室，兩人驚訝地抬起頭，看見萬蛇盤上坐著一個孩子。

這孩子，是晁繼先的“兒子”，是照片上的清朝小童。他就在一片寂靜中像羽毛一樣輕盈地落在萬蛇盤上，倆人根本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動靜。

“小姑娘，你把我們晁家害得好慘！”他穩穩當當地坐在上麵，兩條小腿**在半空中，聲音稚嫩卻威嚴，“你害死了我第三十七代玄孫晁繼先！”

“三十七代……玄孫？”盧楊不敢置信地消化著他的話，“不老不死？真的是不老不死？”

“不老不死？”那孩子笑笑，“開始我也這麽以為，後來科學進步了，我才知道這叫細胞的逆分裂！老先生我就給你們上一課，正常人的細胞是一個分為兩個，兩個分為四個，然後細胞死亡，人體衰老！但我的壽命一旦到達中年，就會由四個合並成兩個，兩個合並成一個，最後，變回一個嬰兒！晁家一直守著這個最大的秘密，每當我以孩童的身份出現，就扮作那一代玄孫的兒子，以免被外人覺察！爸爸這個稱呼，我前後叫了三十八個人！”

此時的喬暮已經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娘娘井的傳說裏，被井水送出來的孩子，就是你！”

“哎，你很有慧根嗎？那個嬰兒就是我，當時我出口能言，把那對夫妻嚇了個半死，晁家人最終還是找到了我。萬一這不老不死的秘密被當朝皇帝知道，晁家可就玩完嘍，所以為了封口，我們隻能把那對倒黴夫妻滅了口，為了整個家族，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不過這事已經成了傳說，沒人會當真，用你們時下年輕人的話說，不要迷戀爺，爺隻是個傳說！哈哈！”

兩人驚愕地對視一眼，那孩子站了起來，穩穩當當地站在傾斜的蛇盤上：“小姑娘，你知道這東西的正確拿法嗎？”他從手裏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東西，“這裝置本身是一個鑰匙，如果你拿走它，會啟動不得了的機關，所以，想拿走它，就得用一個仿製品代替它，就像這樣！”

他探身從蛇盤下麵取走那東西，然後把手裏的仿製品塞在了蛇尾上，隨後一翻身，輕巧地落在地上，他看看手裏的東西，笑了笑：“老朋友，六百年前我拿不走你，六百年後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