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易鼎之術

然而除了那五尊懸浮在丁開山頭頂緩緩旋轉著的小鼎之外,最令陳遠山驚訝的卻是丁開山這個人。

因為在此時的陳遠山眼中,丁開山整個人仿佛蒙著一層虛幻的影像,一頭黑熊的幻影。

“難道說……丁開山他的本命靈獸是一頭大黑熊?”

想到這裏,陳遠山不禁下意識的朝夏語嬋望去,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夏語嬋的頭頂,他居然看到了八尊小巧的四足方鼎。

不對!

準確的說,應該是三尊青色的四足方鼎,被五尊通體灰白色,並且通體布滿裂痕,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徹底碎掉的四足方鼎環繞著。

“這是怎麽回事?”

可就在陳遠山心中剛剛泛起這個念頭的同時,丁開山動了。

猛然間跨出三步,抬手一拳毫無花哨的朝著夏語嬋打了出去。

雖然兩人之間還隔著十幾步的距離,但這一拳落入此時的陳遠山眼裏,卻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團拳形氣勁洞穿了鋪天蓋地的雨水,筆直的朝著夏語嬋打去。

也就在這一瞬,夏語嬋右手在虛空中微微一握,頓時浮現了幾縷白色光華,刹那間形成了一隻白色符筆的形狀。

這正是夏語嬋的本命靈物,一枝符筆。

以漫天雨水為畫布,仿佛僅僅隻是輕描淡寫般的在虛空中勾畫幾下,頓時憑空出現一縷白線,隻那麽一絞一帶,就令丁開山打出的拳形氣勁消弭在虛空之中。

而那縷不斷在空中朝著丁開山蔓延而去的白線,卻在丁開山第二拳下徹底崩碎瓦解。

“還真是想不到,過了十年還有這份本事,巫將就是巫將,哪怕是個死了的巫將,也能讓我十年不敢妄動……”

滿臉陰沉的看著夏語嬋,良久之後,丁開山冷冷一笑:“如果我沒看錯,你現在充其量也就是五鼎巫兵的本事。也不枉我十年裏送了六個好手給你殺……等耗光了陳虎留給你的那點玩意兒,看我怎麽收拾你。”

見占不到什麽便宜,丁開山轉身就走。

但就在丁開山轉身走出二十幾步之後,他卻忽然轉過了頭。

“最後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把我想要的東西交出來,否則你們母子的下場會很淒慘。”

對於這句話,夏語嬋的回應隻有一個字:“滾!”

“哼,記住我的話,別想跑,更別以為我不知道‘易鼎之術’的極限。再過一個月陳虎就死了整整十年,若還不把那件東西給我交出來,一個月以後,等你身上這五鼎之力崩碎的時候,就是你們母子的死期。”

緊緊的攥著手中白色符筆,夏語嬋的臉色隱隱有些蒼白:“就算交給你,難道你就會放過我們母子嗎?”

“當然不會,既然東西到了我的手裏,那你們就必須得死。”

“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交給你?”

“嗬嗬!”

望著夏語嬋的臉龐,丁開山嘴角一咧,陰沉的雙眼中悄然閃過幾分揶揄和邪意:“死也是分很多種的,東西交給我,你們倆能死得痛快。可要是讓我不高興的話,那我會讓你死在**。相信我,那種死法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折磨,你受不了的。”

“你……你這個畜生!”

“乘著還有力氣罵,想罵就罵吧。記住我的話,你們別想跑,也跑不掉。”

重新翻身上馬,很快就縱馬消失在了雨夜長街之上,消失在了這一對母子的視線之內。

“娘,你……”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陳遠山剛要開口說話的同時,他眼中所見的景象,頓時令他眼皮重重一跳。

因為他看到原本懸浮在母親頭頂那八尊四足方鼎中,那五尊通體灰白色,並布滿裂痕的方鼎虛影,竟有一尊毫無半點征兆的突然破碎掉,碎片化成光點,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消散在了空氣中。

兩肩微微一晃,原本已經略顯蒼白的臉色,在這一瞬居然變得比紙還要白上幾分。

“什麽都別說,我們……回家。”

家,這是一個很沉重的字。

手裏撐著半舊油紙傘,亦步亦趨的跟在母親身後,走過了兩條街,終於重新回到了家中。

望著自己的家,陳遠山回想起今天所經曆的一切,不禁幽幽的歎了口長氣。

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還在想著能不能在祭天之後,得到一件戰鬥類的本命法器,或是強悍的本命靈獸。

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得到了一隻自稱是齊天大聖的猴子,還是隻很難看的小猴子。

隻不過與這隻小猴子所帶給他的種種驚奇相比,更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卻是他的母親夏語嬋。尤其是最後母親和丁開山的短暫交手,更是令他大開眼界。

曾經隻是在其他人閑聊的時候偶而聽過隻言片語,但今天卻是真正的見識了一回,什麽叫做巫術。

然而,在想到回來之前所看到的那一幕,尤其是看到了緊緊環繞著三隻青色方鼎虛影的那五隻灰色殘鼎碎掉一尊,陳遠山的心裏沒來由的閃過一陣陰霾。

雖然不知道那到底是怎麽回事,但陳遠山卻直覺這肯定與丁開山所說的那什麽‘易鼎之術’有關,而那五尊布滿裂痕的灰色方鼎,應該就是丁開山口中那父親留下來的東西。

人都死了,還能把自己的力量留下來嗎?

盡管覺得很不可思議,但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在佐證著這件事。

大約小半柱香之後,沐浴過並換去一身濕衣的夏語嬋,緩緩推開房門走進了陳遠山這間屋子。

“娘!”

“坐吧。”

幽幽的歎了口氣,似乎和丁開山那短暫的交手耗去很多精力,此時的夏語嬋整個人都顯得要憔悴了不少。

望著母親蒼白的臉色,看著她眼角悄然多出的幾道皺紋,陳遠山心裏沒來由的一陣酸楚。

“娘,我們該怎麽辦?還有……”

“娘知道你想問什麽,今天我會把事情所有的來龍去脈,全部都給你說一遍。”

沉默半晌之後,夏語嬋緩緩開口說道:“十年前,你父親在臨終之時用‘易鼎之術’把最後一點力量轉嫁到了我的身上。但是,他卻看錯了一個人,而我也做錯了一件事。”

聽到這句話,陳遠山不由問道:“娘,你所指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