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渺小的世界

這樣的生活習慣對一個八十歲的老人來說實在是太過難熬了，億斯幾度累倒，這是億斯想要的，自己累倒了自然會睡著的，失眠的折磨實在是太過痛苦了，但是，睡神就像是故意與億斯抗衡的，億斯每次累倒都沒有暈過去，也沒有因為體力透支而睡著，他困得要死累得要命，但是億斯無論怎樣都是睡不著的，這讓海莎十分的擔心，海莎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出門去給億斯買藥，即便是自己捂得十分掩飾，人們還是可以一眼認出這是海莎，這是那個瘋子億斯的老婆海莎，那個永遠不會老去的妖女海莎，因為這麽熱的天氣中沒有人會將自己包裹的如此嚴實，隻有億斯的家人才會這樣，而億斯家裏隻有一個女人，那就是海莎，他們看著海莎都故意離得海莎遠一點，嘴裏還在笑聲的嘀咕著什麽。

海莎變得不再在意這些東西了，海莎將自己的頭巾墨鏡全部讓扔掉，人們是害怕自己的，沒有人不會不害怕一個永遠不會老去的人，自己沒必要躲躲藏藏，海莎來到了藥店，將藥店裏麵所有的安眠藥全部買來了，一共十幾個種類，他將這些藥帶給了億斯，讓億斯一天試一種藥，可是每一種對億斯都無效，億斯隻有在偶爾的時候睡上三兩個小時，時間一久這就變成了習慣了，畢竟老年人的睡眠比年輕人要短得多。

億斯和億奧特沒日沒夜的研究那些東西，他們製造了一個巨大的風扇，他們將這個風扇安裝在了哥米尼的東門那裏，風扇的風力足夠覆蓋整個哥米尼小鎮了，人們對於這個巨大的風扇十分好奇，紛紛過來拍照片，甚至吉尼斯世界紀錄也派人來了，經過測量之後宣布這是世界上最大的風扇，並且還頒發給了億斯一個吉尼斯世界紀錄的證書。這不是億斯想要的東西，他隻是想讓這個風扇將這些熱浪吹走，億斯讓億奧特啟動了風扇，風扇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好像有幾百架直升機飛過來一樣，這股聲音摧殘著哥米尼小鎮人們的耳朵，風扇發出來的風是熱的，甚至比原來的溫度還要高，巨大的風扇將哥米尼小鎮上的一些舊房子吹塌，將在路上的人們吹進海裏。

很顯然這個方法是行不通的，沒過多久這個巨大的風扇就被拆除了。

沒過多久哥米尼下起了暴雨，暴雨使海麵翻騰，往日溫柔的海洋變得暴怒起來，她拍打著哥米尼小鎮，億斯一家人躲在家裏，海莎和億冉看著這一個自然的奇觀，在窗外，自己的那頭座頭鯨不斷的在翻騰的海浪裏躍出鳴叫，而億斯和億奧特則依然躲在實驗室去鼓搗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雨下了整整一周，很快哥米尼外麵的一條幹涸了幾年的大河突然泄洪，洪水淹沒了哥米尼，人們被困在了家中，那條河裏麵有很多從遠方被水帶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億斯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就叫上了億奧特和億冉去河裏撈東西，億冉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他也想看看這條幹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大河泄洪是什麽樣子，爺孫三個撐起了三把傘，億奧特推著一輛獨輪的小推車來到了河前。

億斯用一根巨大的鐵鉤盯著被水帶來的那些垃圾，來一個就勾起來一個，勾了慢慢的一車子，億奧特再將這一車子的垃圾推回家去，哥米尼小鎮的警察和鎮政府的領導知道後都來了，讓億斯趕緊回家，自己這麽大年紀了別被水衝走了，給救援人員增添麻煩，可是億斯不停，直接無視他們的話，他們又不敢對億斯動手，就一直盯著億斯，別讓他掉進去了。

這個時候在不遠處有一塊巨大的白色東西浮在水麵，就像是一個被淹死之後浮腫的豬，億斯將一根繩子拴在自己的身上，另外的一段交給了億奧特和億冉，他讓兩個人拉著這個繩子自己要跳進河裏去撈，億奧特和億冉都沒有拒絕，轉眼間億斯跳進了河裏，征服的警察和官員們看傻了，趕緊跑過來對著億斯喊道：“老東西，你不活了？等著，我們現在就去救你。”

警察和那些小官員都抓住了拴著億斯的繩子往回拉億斯，億斯喊道？：“等等拉，我先把這個東西撈上來再說。”

“撈什麽，這是一頭死豬而已，趕緊給我上來，你上來我送你十頭豬。”

億斯沒有管他們說的話，隻是奮力的往前拉讓自己試圖靠近那白色的東西，湍急的水流很快就把白色的東西推到了億斯的麵前，億斯一伸手用力一鉤，億奧特、億冉、警察和那些小官員們都感覺身體往右一拉，億斯勾住了那個東西，他們一起將億斯拉上了水麵，仔細一看，這確實是一頭豬，但是這豬長得有點奇怪，看起來好像是得了白化病的狗熊。

“你賺了老家話，帶著這個怪物回家吧，沒準你可以用它來喂你的鯨魚。”鎮政府的一個官員說道，說完後帶著那些警察和官員走了。

億奧特和億冉將這頭怪物裝上了獨輪車，用繩子固定在了車上，億奧特在後麵推著，億冉在前麵拉車，終於將這個怪物拉回了家。他們開始研究這個怪物，回去之後心一靜下來，億奧特認出了這個東西。

“這是北極熊，是生活在北極的一種熊，這種熊早就滅絕了，現在全球變暖讓他們根本適應不了現在的生活環境，但是這隻北極熊看起來好像死了沒有多久。”

“會不會是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寒冷的地方？”

“我覺得這是有可能的父親，我們應該去北極看看。”

億奧特打開了自己手機開始沒日沒夜的查找資料，他在網上了解到，在北極還有一座冰山，但是這座冰山已經縮小到隻有兩艘艘巨輪那麽大了，那頭北極熊也許是從那裏來的，億奧特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億斯。億斯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開心極了，他告訴億奧特：“我親愛的孩子，我們得想辦法將這個冰山拖回來，讓這些愚蠢的人們感受一下什麽是冰冷，或許還能暫時的給哥米尼降溫呢。”

“這是一個好主意，如果他們喜歡這種感覺，沒準我們會讓整個哥米尼的人都參加到我們的工作中，這樣他們不會覺得我們是瘋子了，我去告訴億冉，讓他也跟著去，他是一個那麽喜歡浪跡天涯的孩子，那就帶著他先去一次北極好了。”

億奧特將事情告訴了億冉，億冉知道後在家裏上躥下跳的，自己要去北極了，自己的第一次遠行就是去遙遠的北極，這簡直太令人興奮了。

可是家裏的資金根本沒有辦法讓億斯去到遙遠的北極，他們弄不來那麽大的船，沒有那麽多的燃油，就在億斯糾結錢的時候想起了自己的一生，是為什麽離開盤尚村的，億斯想到了自己的寶貝，還有金梱繩和金扁擔，他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海莎、億奧特、億冉，讓他們一起幫忙在家裏尋找這兩種寶貝。最後億冉在自己自己家的地下室酒窖裏麵找到了金梱繩和金扁擔，它們幹幹淨淨閃閃發光，沒有一丁點兒灰塵，好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掃擦拭一般。

億斯將金梱繩和金扁擔全部賣掉了，用換來的錢租了一輛巨大的破爛巨輪和十幾個水手朝著遙遠的北極出發了，船長是一個經常去北極的人，這位船長告訴億斯自己曾經見過那座冰山，那簡直是上帝的眼淚，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東西，就這樣億斯一家人懷著對冰山的好奇來到了北極。

船長很熟悉這裏的路，到了北極之後很快就知道了冰山的位置，在白天，被太陽照亮的海麵上一閃一閃的，但是有那麽一塊地方，它的光是如此的強烈並且也沒有閃動，這也許就是那座冰山了。

船長駕駛著船隻朝著冰山開去，當他們靠近這座冰山的時候被耀眼的雪刺的睜不開眼睛，還好船長戴了一包墨鏡，給億斯一家人和水手們戴上了墨鏡。真的如同水手所說，這簡直就是上帝的眼淚，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東西，這個時候億斯已經感覺到了一絲涼意，船離冰山越來越近，就越來越冷，億冉開始發出奇怪的聲音，這聲音跟怪聲病一樣，億斯現在才明白，原來那種病是因為這種涼爽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人們受不了這種感覺才會生這種奇怪的病。億斯一家人全部躲到了生著爐火的船艙裏麵。

船長讓水手們將一根帶著巨鉤的巨大的鐵鏈發射出去，刺進了巨大的冰山裏，巨輪圍著冰山轉了三四舟之後開始朝著來時的方向出發，船一開始是不動的，之間從水麵中躍出來一頭巨大的座頭鯨，圍著船身遊了幾圈之後到了冰山後麵開始推動冰山。億斯和億冉還有億奧特都受不了冰山來來的冰冷，都躲在船艙裏沒有出來，也沒有看到鯨魚的出現。

他們在船艙裏想象著哥米尼的人看待自己的眼光，想象著想象著……冰山也一直在融化著融化著。

幾周後有人喊道：“看到哥米尼了，看到哥米尼了。”

億斯穿上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終於跑出了船艙，冰山瞬間將億斯的臉凍得通紅，他看著在不遠處的哥米尼把億奧特和億冉叫了出來，一家人看著哥米尼越來越近，心中越來越激動，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掌聲。

而哥米尼的人們看到一艘巨輪帶著一座白色的山來到的時候人們都在岸邊看著這艘船和冰山越來越近。

當億斯、億奧特、億冉和水手船長們正在激動的朝著哥米尼進發的時候冰山已經變得脆弱不堪突然崩塌，巨大的冰山徹底的崩塌了，一塊塊巨大的冰砸像石頭一般擊毀了巨輪，鯨魚也被一塊尖利的冰刺穿了身體，船長、水手、億斯、億奧特、億冉全部墜進了海底，一個白骨飄在海麵上用尖而低沉的聲音喊道。死了，這次真的死了……

億斯沉入溫和的海水後，鯡魚群穿過他的身體，他再一次回想起了他那無比荒唐的一生。

海莎在這件事情發生後站在別墅的屋頂看著天空，她的雙腳慢慢離開地麵朝著遙遠的天空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