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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看著薑白倔強的抬頭怒視他,事情都在往他預料的方向走,包括薑白的態度。
他握上薑白握緊的拳頭,拇指安撫性的摩挲著她的手背,薑白用力的甩了甩手,卻沒甩開周易。
“憑我們是夫妻。”說到夫妻二字,周易眼裏意外的沾了笑意。微彎的眼睛讓他看起來不再那麽漠然,可這笑在薑白眼裏隻覺得諷刺。
她低下頭,平視的角度隻能看到周易的胸膛,她又仿佛在看別的什麽。她意識到和周易無法硬碰硬,他要是和她吵一架她都能覺得事情有了進展,但周易的態度明顯是不想和她吵,或者說是不屑、懶得和她吵。
周易感覺手裏握著的拳頭慢慢鬆開,他帶著笑意把薑白拉到餐桌上又坐好。薑白眼神無光,眼睛看了看筷子就拿了起來。
一餐下來,她吃得很少。周易頻頻看去的目光她一概無視掉。菜很好吃,不至於嚼之無味但仲仲的心讓她有些難受。現下的情況讓她迷茫,根本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就像上學時看著一道道字分開都懂,合在一起卻不知是何意思的題目一樣。
隨便吃了一些她就把筷子放在桌上,後挪了一下椅子,把腿翹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發起呆來。與其說在發呆,實際上薑白的眼睛還在四處掃視著客廳。
周易後腳也放下筷子,很快收拾好餐桌,看了看薑白,走去把行李箱拉好,回過身對著還坐著的薑白道:“走吧。”
聽見周易的話,薑白不知做何感想,但就是沒有動。周易靜靜等了她一會,拉著行李箱往樓梯走去。
薑白最後還是挪步跟上。
行李箱再次被打開攤在地上,薑白蹲下身去,把東西一樣樣扔到**。
在拿起那個曾經裝著被撞掉的玫瑰的花瓶時,她突然在想,如果拿花瓶砸自己會怎麽樣。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還戴在脖子上的永生花。
周易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伸手從她手裏取走了玻璃花瓶。薑白看著他轉身放下的動作,扁了扁嘴,她還沒那麽蠢。
東西全被薑白掃**到**,被子上雜亂一片。薑白剛起身,就看到犯強迫症的周易要拿起她的睡衣。
一個激靈她把周易拉開,站在他前麵擋住:“我自己收,你別動。”
想到周易把她的貼身衣物一件件疊好放進行李箱已經夠讓她毛骨悚然的了,再親眼看一次她估計會雞皮疙瘩全部豎起來。
周易沒動,也沒有繼續去收的意思。
薑白補充一句:“你出去。”
周易的眼神掃了掃一邊的大衣櫃:“衣服放那裏。”
說完倒是老實的走出房間。等他出去,薑白還站在原地一會,才坐到**。看著雜亂的衣服,突然有些後悔剛才故意亂扔。
她隨便扯過一件睡衣,漫不經心的疊了疊。最後寥寥幾件的衣服被她全部堆在了衣櫃的一個角落,打開衣櫃的時候她才知道為什麽周易沒有把她平時穿的衣服拿來。
想到周易每次開衣櫃都麵對著一堆女裝,她就渾身犯惡心。
東西被她全部堆在了衣櫃裏,表麵上來看,倒好似收拾幹淨了。
裹著浴衣的周易回到房間,看了看薑白,就往衣櫃走去。拉開衣櫃時瞄到左下角的那個角落,心裏了然,他就知道是這樣。
麵朝著衣櫃,他突然就解開浴衣的腰帶。
一直看著周易的薑白在看到他已經半脫了時,嚇的迅速把臉埋進被子裏,她仿佛還聽見了浴衣掉落在地的聲音。
她雖然曾經宵想過周易的肉體,但那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好嗎。周易一點羞恥心都沒有的在她麵前更衣,簡直是今年最大的新聞了。
最後薑白是被周易從被子裏拉起來的,看到周易已經穿上衣服,她默默鬆了口氣。下一秒,周易就把一團衣服放在她懷裏:“去洗澡。”
她低頭看向自己懷裏的睡衣**,簡直想罵髒話,但還是快速起身去了浴室。
看薑白跟逃跑似得背影,周易又走到衣櫃那蹲下,整理薑白堆在一起的衣物。
薑白在浴室裏墨跡了好久,她甚至不太想回臥室。整棟公寓隻有一間臥室,她今晚是要和周易同床共枕了?
…別再折磨她了。
在公寓裏遊**的薑白最後還是被周易出來拉回了臥室。
她聽見周易關上門的聲音,有點絕望的站著。直到周易已經躺好在**了,她才走去拿起她被放在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
她不是沒想過給身邊的人發定位,但到這時她才發現她的生活圈小的厲害。
她活的很隨便,加上和藍恬一起經營一家奶茶店,錢什麽的是從來沒擔心過。身邊的朋友如果加上白露和徐越的話,也隻有三個。
她早在下午就給他們發過定位,結果可想而知,統統石沉大海,奇怪的結果讓薑白心存疑惑。
同時覺得自己此刻渾身上下刻著——人到用時方恨少。
薑白沒有躺床的意思,周易也不著急。
看著她倔強著不肯睡的背影,周易抬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昨晚擔心薑白半夜可能會起身逃跑他一宿都沒睡,雖然薑白半夜逃走的幾率幾乎為零,但沒抓住薑白他就不安心。
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他是挺想睡的。
周易側躺在**,半眯著眼看著那邊坐著的薑白。
薑白也不知道自己執拗了多久,時間已經走到了淩晨。
回頭掃了眼周易,發現他已經閉眼睡了。
在找辦法逃跑和睡覺兩者猶豫的薑白,最後還是放下手機老實躺在床的一邊。
犯困,控製不住的打了幾個哈欠,她還記得背對著周易入睡。
周易一向淺眠,就算知道薑白就在身邊也依舊睡不安穩。手機被放下的時候他就醒了,感受到她均勻的呼氣聲,周易起身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闔著眼安靜入眠的薑白沒了張揚的氣質,恬靜的讓人想嗬護。白淨的小臉沒有防備,周易躺好,看了會她的睡顏又閉上眼。
刹那,一雙手動了動,輕輕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擺。
完全無意識的動作讓周易彎了彎眼,再次閉眼睡了。
醒來的薑白放空的看著麵前的白色,睡意讓她垂著眼皮不願抬。
側臥的姿勢大概保持了很久,右手臂有點酸,她動了動手,發現自己抓著什麽,順手扯了扯,在意識到是周易的衣服那刻,幾乎瞬間鬆手,還轉了個身。
嗎的。
一大早起來就在心裏說髒話。
薑白不敢置信昨晚居然就這麽過去了,想到睡醒的時候和周易貼近的距離,她往前挪了幾下,還有些惡意的卷走了大半的被子。
周易快速的抓住被卷走的被子,用力扯了回來,連帶著的還有薑白。他說:“早。”
隻看了周易幾眼,她就別開了目光。視線垂下到周易被子下方的身軀,她看到了他手臂上袖子睡的有些翹起,露出了形狀好看的肌肉。
記得高三的時候,每到九班有體育課,她都要逃課去看他們班上體育課。尤其是練引體向上的時候她最興奮了。
因重力下垂的袖子會露出他一向被遮擋住的手臂,還能看到他因為用力而突顯的肌肉。
嗎的,**。
現在他不需要用力,好看的肌肉形狀都擺在她麵前。
她視線又下移了一點,落在他的腹部上。腹部因呼吸小幅度的起伏,帶動的還有白色的衣服布料。
嗎的,她居然還有心情看這個。
甩開周易抓著她的手臂就要去浴室。
“這邊。”
周易坐起身子,淡淡出聲。
薑白頓了頓腳步,又繞了回來,浴室裏的洗漱用品很足,她直接抬手拿起粉色杯裏的牙刷,擠了點牙膏。
她才把牙刷放進嘴裏就瞥見周易走進來。他自然拿起另一個藍色杯裏的牙刷,薑白皺了皺眉往旁邊挪了一下,加快了刷牙的動作。
接了水她在嘴裏漱了漱,低頭一下全部吐出。力度有些大,吐出來的水飛濺起來,有些落到周易的衣服下擺。
他隻是淡淡的看了眼衣服,又繼續刷牙,連動作也沒怎麽停頓。
薑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看到飛濺落下的水滴沒有任何意外的神情。
把杯子放下,拿毛巾洗了把臉就出去了。
周易洗簌完出來的時候沒在臥室看到薑白,心裏大概知道她去幹嘛了。他下了樓倒了點水喝。轉身從冰箱裏拿出一些食材,放到水槽邊開始處理。
薑白換好衣服下來時看到的是周易在廚房煎著什麽的背影,鼻尖動了動,還挺香的。
她才轉身,就聽見那個她以為沒看到他的人開口:“過來。”
她轉過身:“幹嘛。”
隻見周易空出一隻手指了指放在不遠處的玻璃杯:“喝了。”
“放什麽了。”薑白扁扁嘴,見周易隻是看了她一眼還是走了過去。指尖碰到杯壁,溫溫的。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馬上放下:“草,水裏有鹽。”
見薑白有走的意思,周易扯住她:“喝完。”
薑白甩開他的手:“憑什麽。”說完沒去看周易的眼神便走到客廳去。
周易眼神看了看薑白的背影,又看了下隻被她喝了一口的水。
眼神暗下,拿起杯子貼著唇昂頭喝下,喉間幾番滾動,玻璃杯裏的水越來越少。
周易端著碟子出來的時候薑白已經坐在餐椅上了,低頭在手機上摁著。
嗯沒錯,她又在給人發信息了。綠色框框旁邊一個小圈打著轉,然後消失……嗯?變成了一個紅色感歎號?
薑白皺了皺眉,把數據關了又開,嚐試了幾次發現都連不上。
周易看出她在幹什麽,把叉子放在旁邊:“不用試了,連不上的。”
她抬起皺著眉的臉:“你幹什麽了。”
周易沒回答,隻是坐在了對麵開始吃著做好的早餐。薑白瞄了一眼,早餐樣式熟悉,是三明治,藍恬也經常做這個當早餐,還有牛奶。
她看了看旁邊玻璃杯裏裝著的乳白色**。
熟悉的早餐讓她心頭沒由來的煩躁,現在快九點,就算藍恬沒回去,但按道理這個點也該醒了,也該看到她的信息了。
她有點怕,怕藍恬是出了什麽事。
周易也沒催她,擦了擦嘴,姿勢隨意的背靠著椅背看著坐對麵皺眉看看手機又看看早餐的薑白。
薑白曾經看到的摩羯剖析某些方麵還是挺準的,周易的確有足夠多的耐心。舌尖頂了頂腮幫,幽黯的眼神裏不知藏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