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4
他們就這樣，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關係。
這樣的協議很幼稚，但也隻有這樣是她最後離開的機會。
她艱難的決定，決定真心的去接納一次周易，真心實意的。
這個決定很蠢，甚至有斯德哥爾摩症狀的嫌疑，但拋開一切來說，薑白真的感覺很累，和周易作對，唱反調，不管是從哪方麵來講，她都被這樣的生活折磨的太累了。
度日如年。
這個詞匯現在是最貼切她生活的一句話。
和周易的針鋒相對，她厭煩了也厭倦了。
達成這樣的協議，對她有好處也有壞處。
是離開周易，恢複以往平淡簡單又充滿笑意的生活，還是繼續待在周易身邊……就看這一次了。
她自己也很好奇，兩個月後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結尾。
薑白盡量讓自己的心態穩一些，她撐著頭看著周易，手有在桌上時不時的動作兩下，眼神直勾勾的，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雖說以情侶的方式相處，可其實兩個人的戀愛經驗都幾乎為零。他們愛的表現都和一般人不太一樣，更不知道什麽叫以情侶的方式相處。
除了薑白不再像抗拒周易，會多一些主動的交談外，兩個人的相處反而是倒退回到了去年剛開始的時候。
**
這近一年來，要說有什麽好點的事情，那估計是薑白養成了良好的作息了吧。
午睡起來，是下午時分。
這樣的作息宛如老年人。
優哉遊哉。
周易半躺在旁邊，手裏捧著的書是英文的，薑白看不懂。
見她醒了，他拿起一旁的書簽夾在書頁間，將書合上放在一邊，低頭湊近她，“午安吻呢？”
薑白不明白周易對親吻的執著，咧了咧嘴：“拜托，那是睡覺前的。”
“睡覺前是我親你，睡醒了是你親我。”
“……”
真的有這樣的操作嗎，薑白不懂，甚至沒聽過，但還是湊上去在他唇上輕輕落下。
隻是蜻蜓點水的觸碰，周易已經滿意，眼的輪廓因笑而微彎，變成月亮的形狀。
周易的笑真的很好看，他本身長的就好看，那雙單眼皮的眼每次笑起來都會變成月亮形狀，眼睛還因笑意閃閃發亮。
每次笑，都驅走了身上冷然的氣質，讓他看起來親和溫柔。
很吸引人，隻是微長的劉海遮住了這份異樣的美。
薑白一向喜歡周易的顏，看到周易這樣發自心底展現出的微笑，她有點被吸引。
就是劉海有點長了。
“你不紮眼嗎？”
她問他。
周易反應過來知道她在問什麽，抬手摸了摸有些長的劉海。
他習慣了，從小這雙眼裏散發出來的光都不是美好的，他不喜歡。尤其是麵對薑白時，而微長的發絲能遮住這些。
薑白不會知道他這樣的想法，她向來想到什麽做什麽，她坐起身：“我給你修一下吧。”
這話剛說出來，她就想起自己給他剪過的兩次狗吃屎。
訕訕的補充：“不亂剪。”
周易也想起那兩次，但他其實無所謂，她剪成什麽樣都行。
薑白說做就做，兩人蹲在客廳垃圾桶旁的場景似曾相似。這次薑白沒亂下刀了，而是認真的來。
時光靜好，周易闔著眼，細長的睫毛清晰的映入薑白眼底。
他閉著眼，臉上的線條變得柔和，不像那個靜默冷然的周易了，像一個全新的周易。
或者說是另一麵的周易。
薑白掃了幾眼，將現在闔眼靜好的周易記在腦海裏。
手小心的給他修著劉海。
**
好一陣，她才把剪刀放下：“可以了，你看看。”
周易睜眼時，薑白把鏡子遞到他麵前。
鏡子裏的人發絲細軟，先前微長的劉海現在隻到眉毛附近，保留了先前有些淩亂的感覺，又不再遮眼。
他笑了下：“嗯，很好看。”
“那是。”這樣誇獎的話對薑白來說還是很有用的，她笑的得意，起身坐到沙發上：“那你收拾吧。”
……
周易將地板收拾好，也坐到沙發上。薑白姿勢愜意，模樣自然的坐著，這樣的場景讓周易心下滿足。
他問她：“晚上想吃什麽。”
“……”這問題讓薑白想了一陣，“不知道啊，隨便吧。”
周易點頭，就在他剛點頭這時，薑白突然拍了他一下：“吃餃子吧？要不做餃子吧？”
周易聽了，幾乎沒猶豫的就點了頭，隨即起身。
薑白看他的動作，疑惑了：“幹嗎？”
“做餃子。”
薑白看了眼時間，才四點多，“這麽快就開始做啊。”
她好奇，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一路跟著周易走到廚房。
周易話語平穩，聲音一如既往的悅耳，耐心和薑白講解：“和麵要一點時間的，還要做餃子裏麵的餡兒，包餃子也得時間，你要吃不少吧。”
“……”薑白無視他最後的一句話，看著他倒麵粉開始和麵，覺得好像很麻煩的樣子，但看著也有點好玩。
她挽起袖子，洗了把手：“我也來吧。”
周易看著她的動作，有些愣神。看著薑白躍躍欲試的模樣，又倒下一些麵粉教薑白和。
但那畢竟是薑白啊，和麵也需要精準的力道的。她沒弄一會就覺得有點無趣，自己拿過裝著麵粉的袋子在板子上倒下一堆，無聊的伸出手指在上麵點點畫畫。
周易一邊和麵，一邊偏頭看著說要幫忙其實在自己娛樂的薑白。
周易就快和好麵了，他剛抬手，手臂上就被薑白碰了一臂的粉末。他掃了一眼，薑白好像發現了什麽樂趣，笑了一下，開了水龍頭沾了水在他手臂點了幾下。
她笑了幾聲，繼續作亂。
周易隻是低頭看她的笑靨，嘴角也彎了彎。
就這樣，挺好的。
**
在薑白的搗亂之下，這頓餃子足足做了快兩個小時。
作亂的是她，最後說餓了催促他的也是她。
等煮好時，薑白的肚子叫聲已經一聲比一聲低了。
餓的她都快叫不出來了。
餃子才端到她麵前她就拿起筷子夾起來，放到嘴裏時果不其然被燙到，呼呼兩口氣硬是把餃子吞了進去。
“……”周易看著她這副樣子，轉身進了廚房。
等周易再回來，薑白已經把麵前一盆吃完了。臉側出現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放下水杯，“慢點吃，我不和你搶。”
薑白拿起水杯昂頭喝了一口，嘴裏還沒吞下的餃子被水一起帶下腹中，有點噎：“誰告訴你我怕你搶了，我是在體貼你，怕我搶你的，吃得快飽的也快。”
周易：“……”
她話裏充滿了她自己那奇怪的邏輯。
“我煮了恨多，夠的。”他慢慢出聲，嗓音溫潤：“要搶也不會攔著你，我吃一盤就夠了。”
薑白低頭吃著，沒在意他說的話。
如她說的，吃得快飽的也快，何況她先前還喝了不少水，沒多久就懨下來。
筷子在煮的柔軟的餃子皮上戳了戳，她把麵前剩下幾盤都推到周易麵前，隨意的開口：“餃子挺好吃的。”
“嗯。”周易應了一聲，看了看麵前剩下的餃子，眼眸深邃，半響，他又出聲：“過年也做的這個。”
薑白在屏幕上劃動的指尖頓住，還在地鐵軌道上跑酷的卡通人物被迎麵飛馳而來的火車撞飛到屏幕上。
她想起過年那陣子，可以說算得上她是她近年心態最低穀之一了吧。
而這個提醒還是由周易說出口的，她不明白他什麽想法，昂頭看他。
周易也正看著她，兩人視線相對，他才開口：“我會做很多，你想吃什麽我都可以做。”
他隻是想表達這個嗎？
薑白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哦。”
**
不過周易這句話薑白倒是記住了。
每天呆在公寓裏，她隻能自己找點樂子，腦袋慢慢運轉，倒是把這句話給翻了出來。
“今天吃炸**。”
她突然出聲，周易下意識看過來，看見她又張嘴說了句：“你做。”
周易想了想，點頭：“嗯。”
他又坐在原位一會，才起身，薑白以為他又要像上次一樣，提前準備食材那些，也起身準備跟著。
周易沒往廚房去，而是往樓上走。
薑白不解，但還是跟上去看看，看著周易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卡放進口袋就轉身和她說：“走吧。”
“啊？”薑白懵了。
他耐心重複：“走吧，出去買食材，家裏都沒有。”
周易的話讓薑白覺得猝不及防，她沒料到周易會主動帶她出門。
被他拉著手推開公寓大門時薑白才逐漸緩過神，周易沒開車，她們徒步走了十來分鍾到了一個小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