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虎陰煞

陳凡一拍大腿說這感情好,叫上了工作組所有人員,直奔村子裏開拍。

蘇蘇簡簡單單的擦了點粉,紮了個馬尾辮,比直播試上還要好看。

趙支書在前麵帶路,我們一行人跟在後麵。

攝像攝影扛著機器,還有收音師舉著收音器,一行人浩浩****的在村子裏麵拍了起來。

蔣風光作為特約教授跟在蘇蘇的後麵,而我和二叔則是遊離在隊伍的末尾。

雖然我們倆是節目組的特約顧問,但是因為某一些原因我們的身份不像蔣風光那樣擺得上台麵,所以隻能作為私底下的顧問指導。

村子裏麵的建築樣式古樸靈秀,十分具有旅遊開發價值。

趙支書麵對著鏡頭做介紹,蘇蘇在一旁附和著稱讚盛水村風景迷人,民風淳樸。

我們沿著村子裏麵的石板路走到了分叉路口,告知書想讓我們往另外一條路走,但是我忍不住問道,“趙支書,我們能上那邊去看看嗎?”

分叉路的另一個方向,路的末尾聳立著高大的祠堂。

趙支書臉色微變,他張了張口,麵露猶豫之色。

不等他開口說話,蔣風光提前一步走上了那條岔路,“我們過去看看!那個建築樣子漂亮極了!應該是古建築吧!”

蔣風光為人恃才傲物,但是對待做學問,那有著一股強烈的好奇心。

被他看見這麽一動精妙宏偉的古建築,他怎麽可能放過。

陳凡和蘇蘇也跟了上去,趙支書連忙走過去說,“祠堂就不要過去了吧……我怕村長知道了不高興……”

昨天晚上我就想去祠堂看看,探尋一下盛水村的風水格局究竟存在了什麽問題。

現在是個大好時機,村長不在村子裏麵,其他村民就算發現了我們進了祠堂也不敢攔著村支書。

我便說道,“趙支書,我們就在外麵拍一拍,不進去細看,況且我看那棟祠堂單獨造在一個地方,旁邊也沒什麽民居,咱們悄悄的過去,村民不會知道。”

陳凡也勸趙支書,“支書,我看你們村子裏麵吊腳竹樓雖然挺多,但是論起特色來,還是祠堂最醒目有特點,我們過去拍一拍,能極大的提高全國人民對你們盛水村的興趣,誰看見那麽漂亮精美的古建築不想來逛一逛玩一玩?”

趙支書被我們兩個說動了,咬咬牙說好,跟上了節目組。

我們一行人在岔路上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祠堂門口。

和村子裏那些吊腳竹樓不同,這座祠堂竟然是用石頭建造的!

要在山裏頭建造這麽高大的一座石頭建築,相當不容易,因為這些石料一看就不是烏雲山本地出產,而是從別的地方拉過來的。

這座精美的石頭建築和村子裏麵那些吊腳竹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牆麵屋簷上還雕刻了精美的雕像。

陳凡讓攝像師把鏡頭鎖定在祠堂牆麵上的雕像,他連連讚歎,“雕梁畫棟!雕梁畫棟啊!蔣教授,你看這些畫像還有建築樣式是什麽朝代留下來的?”

蔣教授沒走進祠堂裏麵,就已經開始手舞足蹈了。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這裏竟然保留下了魏晉時期的石像?這簡直太神奇了!”

蔣教授扔掉了拐杖,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二十歲,呲溜一下爬上了石梯跑進了祠堂裏麵。

蘇蘇跟在蔣風光身後,“蔣教授!蔣教授!您慢點!”

蔣教授頭發都花白了,跑那麽快也不怕從石台街上滾下來,萬一出點什麽事兒,這節目組可擔待不起。

看見蘇蘇和蔣教授全都跑進了祠堂裏頭,攝像師收音師呼呼啦啦十幾號人全部跟著跑了上去。

趙支書想攔都攔不住,“欸欸欸!你們!你們別進去啊!”

我跟二叔慢悠悠的跟在隊伍末尾,走到趙支書身邊拍了拍趙支書的肩膀,“趙支書,來都來了,就讓我們進去拍拍吧。”

趙支書惆悵的拿出旱煙袋吸了口煙,一臉無奈的衝我倆擺了擺手,“行吧,你們趕緊的!千萬別讓其他人給發現了,我在外麵給你們把風!”

這趙支書也是無奈到了極點,不過既然請節目組來拍攝盛水村和烏雲山的獨特民俗風情自然風光,節目組哪肯放過拍攝機會。

更何況蔣教授發現祠堂裏麵那些雕像畫像很有可能是魏晉兩朝留下來的遺跡,頓時整個節目組都沸騰了。

好家夥,這要是確認的話,不僅節目的爆點大大增加,盛水村甚至能夠成為旅遊勝地外加名勝古跡。

我跟二叔沒有著急直接進祠堂。

我們倆繞著祠堂走了一圈。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和二叔說了一遍,其中包括午夜子時盛水村詭異地氣這件事。

二叔也同意我們應該到祠堂附近偵查一番。

任何一個地方,祠堂或者村裏頭最具有代表性的標誌物往往能夠看出一個村子吉凶盛衰來。

因為祠堂代表著一個村子的香火延續人丁興旺,而標誌性的大樹、建築都凝聚著一個村子裏麵千百年來的風水靈氣,自然是能夠推斷出該地的地氣和走勢。

盛水村的這座祠堂建的很是宏偉高大,占地麵積就有好幾畝,繞著祠堂走一圈起碼需要十多分鍾。

祠堂的東南角上有一顆五六人才能合抱起來的古樹,看著樹的圍度,估計得有幾百年了。

我和二叔走到了那棵古樹底下,我雙眼冒著金光,從包裏頭掏出了提前準備好的一張引靈符。

但凡一地,古樹最為靈驗。

像這種有幾百年時間的古樹,往往吸收凝聚了強烈的地氣,甚至還會生出某些精怪來。

我右手兩根指頭夾著引靈符,左手掐了一個手訣,口中念念有詞,“太白金星運天樞,玄清神力照星光,敕”

說完我把引靈符貼在了樹身上。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貼在樹身上的黃色符紙瞬間燃燒了起來,火焰呈現出淡淡的藍綠色。

二叔和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引靈符燃燒產生藍綠色火焰,說明附近有妖邪作祟!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參天的古樹,又回頭看了看在身後的高大祠堂。

東南為巽,一陰一陽,巽位起妖邪,祠堂背靠烏雲山的山口,從古樹的位置往後看去,古樹、祠堂、烏雲山的雙虎峽口三點成為了一線。

我不由得大驚,“凶!實在是大凶!”

正好這時候陳凡他們拍完了祠堂一行人下了石階,聽到我和二叔在大樹跟前指指點點的,蘇蘇走到了我們倆身前。

“小師傅,周師傅,你們二位對這座祠堂有什麽見解?”

作為主持人來說,隻有一個聲音單一的意見會讓節目變得乏味,如果有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解讀,才能提高觀眾對於節目的興趣,也能呈現出更多的視角和聲音。

我和二叔麵色凝重。

二叔搖了搖頭,“我看咱們還是盡早出山吧,這地方不宜久留!”

蘇蘇驚訝的張了張嘴,“周師傅,你的意思是?”

我接上了二叔的話,“你看,古樹、祠堂、峽口三點一線形成了一種虎口奪食之兆,盛水村就是虎口上的一塊肉,而這棵古樹則像是墳墓的墓碑,這在風水上叫做虎陰煞!奇凶無比!”

節目組的那些人麵麵相覷,大家都是門外漢,聽我的話也是半懂不懂的,根本不敢插話。

隻有蔣風光,怒喝了一聲,“荒謬!簡直荒謬至極!這都什麽年頭了,還在搞這套封建迷信之說?你們這些人通通都應該送到牛棚子裏麵去改造!什麽怪力亂神之說!還虎口奪食?虎陰煞?”

蔣風光臉都氣紅了,他怒氣衝衝地轉頭看向了陳凡,“小陳啊,節目組怎麽會請這種江湖騙子來做顧問?這簡直拉低了整個節目的檔次!要是播出去後讓全國老百姓看到我們這檔節目請了騙子來做顧問,那是要被全國老百姓笑話的!”

蘇蘇和陳凡臉色都很尷尬。

我和二叔知道蔣風光這個老頑固對這套風水理論的東西很是不屑,他們讀書人總以為科學能夠解釋世間萬物,哪怕不能解釋的東西也非得套上一個科學的名義。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也不想和蔣風光做口舌之爭。

他是上了年紀的前輩,犯不著跟他爭個你死我活。

我壓下心中的煩悶,走到了陳凡麵前,“陳導,我二叔說的對,我們應該盡快離開盛水村,這個風水格局太凶了,昨天晚上我就發現盛水村的地氣不同尋常,今天到了祠堂才發現原因所在,如果我們繼續拍攝的話,說不定會出什麽意外……”

引靈符燃燒的同時,我就已經起了一個小六壬。

正好數到中指下節的“空亡”位!

空亡事不長,陰人無主張!

說明目前我們正在進行的拍攝工作,很有可能會因為池塘這件事而遭到阻礙,甚至產生一連串不好的後果。

因為“空亡”位於中宮土位,卻遭遇到了參天的古樹,木克土,土虛而崩,是為崩塌之相!

這個卦象再加上風水,實在是凶上加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