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詭異的毛發

一個村落或者一個城市,乃至於一個小區的陰陽交替輪換極為重要。

陰陽合抱,互相製衡,才能夠興旺一方的水土。

陰陽任何過強或過弱,都會帶來很多的問題。

原先我以為烏雲山山勢的凶相造成了盛水村的衰落和人丁不興旺。

如今看來盛水村風水格局上還有更大的缺陷,才會讓本地陰氣和陽氣無法調和。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和手上的泥土。

趙金根家地勢較高,我爬到竹樓的平台上,舉目遠眺。

借著依稀的月光,我朝著村落其他房屋看過去。

一排接著一排的吊腳竹樓此起彼伏。

這些當地居民居住的吊腳竹樓高度都差不多,偶爾有更高一層或者是更矮一層的,但是總體層高相差不大。

當我的目光看向更遠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座比其他吊腳竹樓宏偉的多的建築。

趙金根家的吊腳竹樓離那棟建築距離有點遠,從我的位置看過去隻能看到大致的輪廓。

僅僅是輪廓我就能發現那棟建築要比村子裏的任何吊腳竹樓都要來的精致宏偉壯大。

也許是村子裏的祠堂?

每座村落都會有屬於本族人的祠堂,村子裏麵的人也會把祠堂建設當作所有同胞的使命。

不出意外的話,那座宏偉的建築應該就是盛水村的祠堂。

明天天亮了,必須抓緊時間去盛水村的祠堂看看。

盛水村的風水肯定和祠堂脫不開關係,也許能從祠堂裏麵發現盛水村為何風水破敗的原因。

雖然我現在就想過去一探究竟,但是深夜去探訪人家的祠堂怎麽說都是一件極為不尊重的事情。

不管是民風開放還是民風落後,土著居民都把祠堂視做村子中最神聖的地方。

大半夜的被人闖進去,要是叫人看到了,肯定會把我當成盜賊抓起來。

我抓了抓頭發,坐在了吊腳竹樓的平台上,無聊的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突然,我聽到了什麽,整個人頭皮都發麻了。

我聽見了哭聲!

和夢裏那些女人的哭聲很相像!

手臂上的汗毛一根根的豎了起來,我朝著哭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籬笆牆那個地方又趴著一個人影!

哭聲是那個人影發出來的!

這一下,我特麽頭皮都要炸了。

這是什麽情況?

這人剛剛趴在籬笆牆上看我洗澡,現在大半夜的又趴在牆上嗚嗚的哭。

多滲人啊。

比起驚恐,我心中更多的是憤怒。

這他丫是不是覺得我看起來年紀輕好欺負,故意找人來整我們?

我二話沒說直接從平台上跳了下去。

趴在籬笆牆上的那個人影沒料到我動作這麽迅猛,他轉身又要跑。

這回我有了上次的經驗,三步並作兩步越過石頭堆,伸長了手臂去抓那個人的頭發。

手上傳來了毛糙的感覺,我抓住他了!

“我倒是要看看誰在那兒嚇唬我!讓你嚇唬我!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用力的拽著手裏的頭發。

誰知道那人用力的往前掙紮,噗嗤一聲,竟然被掙脫了。

我手上隻留下了那個人的一縷頭發。

我急著跳腳,想要翻過籬笆追過去。

然而等我跳下籬笆看向四周,哪裏還有那個人的影子。

“臥槽!怎麽跑那麽快?”

這人速度快到驚人,世界冠軍也沒他跑得快。

我從牆上跳下來頂多半秒鍾的時間,結果他跑的人影都沒了。

我抓住了那把頭發低頭看了看,月色愈發暗淡,我打開了手電筒照了照。

霎時間心頭一片冰涼。

我手上的頭發呈現出紅棕色,發質很粗硬。

我皺起了眉頭,把那一團毛發放到鼻子尖下聞了聞。

“靠!”

一股腥臊的味道從鼻間傳來,我忍不住犯惡心。

這絕對不是人的頭發!

人的頭發怎麽可能會長成這個樣子。

我搓了搓那一團毛發,看起來更像是某種野獸的毛發。

不可能吧?

那個人的身形影子明明是一個直立行走的人,怎麽可能會是野獸?

我越想越驚恐,這下也不敢一個人在屋子外麵逗留了,轉頭爬上了籬笆牆,飛也似的衝進了屋子裏。

我回屋的時候天邊已經露出了一抹微光。

村子裏的人習慣早起勞作,趙金根正好從屋子裏麵往外走,和我撞了個滿懷。

“哎呦!小夥子你大晚上的不睡覺怎麽從外麵回來?要是讓村長和其他村民看見你大晚上的在外麵閑逛,那就糟糕咯!”

趙金根瞪圓了眼珠子,臉上帶著幾分責怪之色。

他的視線看向了我的手,我下意識的把手裏那團毛發藏到了身後。

“我尿急,早上出去撒了泡尿,趙大叔你怎麽起那麽早?”

我一副很淡定的樣子。

趙金根這才打消臉上的不滿神色,“我閑不住,平時這個點早就應該起來喂牛擦車了,要不然這些牛餓了肚子就不肯幹活咯!”

趙金根手裏頭拿這個籮筐,看樣子是要去割草喂牛。

我點點頭,“趙大叔,咱們今天真的要出山啊?”

趙金根又瞪了我一眼,“要不然哩?你們要是不出山,村長他們也會親自送你們出山的。到時候鬧起來,兩麵都不太好看。趙支書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人。我勸你們早點起來吃了早飯,咱們就上路咯,省得碰上村長他們,到時候免不得又要吵架!”

看來陳凡的這一檔電視節目是拍不成了。

屋子裏其他人還在睡覺,我走到了二叔身旁,推了推二叔。

他睡的那叫一個香,我用力錘了他幾拳,才把二叔從美夢中錘醒,二叔眯著眼睛嘴巴裏麵喃喃,“蘇蘇!我給你買遊艇!”

我去!

二叔還在說夢話呢!

“二叔!你趕緊醒醒,瞧瞧這是什麽東西!”

我把手裏的那一團毛發塞到了二叔眼跟前。

二叔起先還迷迷瞪瞪的,他聳了聳鼻子,一下子整個人從地板上跳了起來。

“嘔!”

二叔吐著舌頭一副要嘔吐的樣子,“臭小子!你給我聞的什麽古怪的東西!大清早的你想謀害親叔啊!”

我忍不住偷笑,這毛發確實夠腥燥的,把我二叔都臭醒了。

“二叔,你過來看看!”

我拿著那團東西走到了二叔麵前,二叔趕緊捏起了鼻子,低下頭看了看我手上的那團毛發。

他的臉色在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這是……你從哪兒弄來的?”

二叔把那團紅棕色的毛發拿了過去,抽出一根仔細打量起來。

我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和二叔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二叔皺著眉頭盤腿坐在了地板上。

“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猿人的毛發!”

“猿人?”

我左思右想都沒有想到這種可能性,一個人形的背影,和人長得極為相似,身上的毛發又像動物的。

那隻有猿人或者猩猩這種身形跟人相似的動物才會在月光下被人誤認成人類。

我仔細想了想,昨天晚上趴在牆頭上的那個東西難道真的是山裏的猿人或者猩猩?

難道不是村長派過來監視我們的村民?

如果是山裏的猿人或者猩猩的話,那我豈不是自己把自己給嚇得半死。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別瞎想了,你瞧瞧這裏全是原始山區,有猿人或者猩猩的可能性很大。我聽說這種動物特別喜歡來騷擾村民,偷雞摸狗從菜地裏麵偷東西填肚子,昨天晚上籬笆牆上的也許就是山裏的猿人。趙金根這屋子平時沒人住,說不定平時這些動物就常來屋子裏麵四處亂逛。”

二叔這麽一編排,好像說的很合理。

我把那團紅棕色的毛發順手放進了口袋。

趙金根喂完了牛回來,陳凡和工作人員也睡醒了,大家刷了牙洗漱後,去了趙支書家。

趙支書的老婆一大早起來就做了滿滿一桌的特色餐點。

我們幾人一坐下就開始大快朵頤。

蔣風光一邊吃飯一邊問陳凡,“陳凡啊,我們好不容易進山一次,難道真的要這麽放棄機會?我看村子裏麵很多竹樓建築都極為有特色,如果深度采訪記錄的話,相當有意義。”

蔣風光為人雖然固執,但是對於學問的研究是很執著的。

看見具有民族文化特色的建築和風土民情,他不願意放棄深度采訪的機會。

還想嚐試嚐試。

陳導抓了抓頭發,“蔣教授,我比你更想留下來拍節目,但是你也看到趙村長那副樣子,我們要是敢在村子裏麵隨便亂逛的話,趙村長會叫村民把我們打包給丟出去的,我作為負責人,也需要對你們的人身安全負責!”

陳凡進退兩難,但是人員的安全更為重要,萬般無奈之下,也隻能選擇退出盛水村,另外找一個村落拍節目,把損失降到最低。

趙支書坐在一旁抽水煙袋子,聽到陳凡的話後,他敲了敲煙杆,“我看要不這麽著,你們今天抓緊時間多拍一些,村長一大早去了山裏頭,太陽不落山肯定是回不來的,有我在,村民不敢拿你們怎麽辦。”

趙支書不死心就這麽放棄這次大好的機會,再怎麽說也要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