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失蹤
“要做法事化解掉這隻夔牛身上的凶怨之氣。”
我把用紅布包起來的夔牛放進了背包裏麵,招呼王強子可以下山了。
王家祖墳風水上的凶症便是埋在巽方的這隻夔牛。
幸好發現的早,及時挖了出來。
要是等到祖墳地下的地氣和夔牛身上的凶怨之氣融合的話,神仙也回天乏術了。
“做法事?這個東西有這麽厲害?咱一把火燒了它不就行了?”
王強子這會兒不害怕了,在前麵打著手電跟我嘮嗑。
當這隻夔牛深埋在地下無法被人看清全貌時,它所帶來的恐懼和震撼是最為強悍的。
一旦顯露出本來麵貌,它給人帶來的恐懼大大的減小。
“燒了它?這又不是紙紮的,你燒得了嗎?”
我覺得王強子光長個子沒長腦子,這隻沉甸甸的黃銅夔牛能燒掉嗎?
更別提隨便處理這種凶煞之物,說不定會出現什麽意外災禍。
必須要在特定的場合特定的時辰用特定的法陣來化解黃銅夔牛身上的凶怨之氣。
王強子被我說的灰鼻子土臉的,“小師傅您真的牛逼!比你二叔強多了!”
說完王強子閉上了嘴巴,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
我憋住了笑,要是讓我二叔聽到,保準把王強子揍得滿地找牙。
我們倆下了山,叫醒了在車子裏打瞌睡的司機師傅。
“小師傅,咱們通宵忙了一晚上,要不先去鎮子上開個房間休息休息?反正這東西都挖出來了,一時半會兒也跑不了。”
我點了點頭,昨天半夜在山上用念力觀想了幾道靈符,相當耗費精力,我這會兒不是困,而是頭昏腦脹的,勉強支撐著才下了山。
“行,先去鎮子上開個房間休息休息。”
司機師傅拉著我和王強子去了鎮上五星級酒店。
王強子給我開了最高級別的總統套房,屁顛屁顛的把我送上了樓。
這我還是第一回住這麽好的房間,一走進套房裏麵,連連發出感歎,裝修的那叫一個奢華。
我把背包卸了下來,平躺在沙發上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一晚上折騰的我可夠嗆。
說起來臨時用念力觀想靈符,是最消耗修行人的精氣神的。
我算不上修行人,隻是在這方麵有些天賦,知道怎麽運用人的念力去觀想符咒。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旦消耗了念力,我沒辦法像常年修行的人那樣快速的恢複精氣神。
我揉了揉額頭,心想著回頭要不還是找二叔問問,我們老周家有沒有修行方麵的書籍,要不然一次兩次的臨時用念力來畫靈符,簡直就是在玩命啊。
想著想著,我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夢裏昏昏沉沉的,我又夢見了長著兩隻紅眼睛的木頭雕像在我房門口砰砰砰地大聲敲門,我還夢見了爺爺,在夢裏爺爺再一次擋下了那隻紅眼雕像,叫我快跑。
“砰砰砰!”
敲門聲越來越響,我猛的睜開了眼睛,整個人都是懵的。
我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裏?
難道那隻紅眼雕像又來找我了?
愣了好一會兒,環視了一圈周圍,我才想起來我這是在五星級大酒店裏。
在我房門的人不依不饒的繼續敲門,我的腦袋一抽一抽的疼,站起來走到門邊打開了門,我頓時傻了眼。
“怎麽是你?!”
在門外敲門的是穿著製服的毛菲兒,她是我初中班主任的女兒。
有一回毛菲兒來學校給我們班主任送東西,正好經過我們班,我們全班的男生都沸騰了。
毛菲兒長得很漂亮,而且是那種一看就很不好招惹的漂亮,身上帶著一種高傲火辣的勁兒。
後來我們又從別的老師嘴裏打聽到,毛老師的女兒毛菲兒是在警校念書的,以後出來可是要當警員的。
女警員,那得多威風啊!
這下我們全班的男生全都歇氣了,我們隻是毛頭小子,喜歡看漂亮姑娘,可還沒膽子大到敢覬覦未來女警員的。
我一下子就認出毛菲兒了,她的雙眼微微上翹,帶著幾分淩厲。
毛菲兒見我一直盯著她的臉看,瞪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周晉?看什麽呢你?”
王強子畏畏縮縮的跟在毛菲兒身後,不停朝著我使眼色。
“那啥,小師傅剛剛起床,還迷糊著呢,您多擔待!”
王強子倒是替我解釋起來。
我愣了愣,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毛老師的女兒?”
毛菲兒朝我臉上打量了幾眼,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你是我爸的學生?你幾歲了?身份證拿出來給我看一下。”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回過身拿了背包把身份證給找了出來,遞給毛菲兒的時候,心裏有點忐忑。
我去年剛滿16歲,身份證辦了還沒多久。
毛菲兒接過我的身份證,看了看說:“你才多大啊,今天是工作日怎麽不在學校上課呢?跑這裏來幹什麽?你們倆昨天去哪兒了?”
在毛菲兒麵前,我和王強子都老老實實的。
不過我還是壯著膽子問了一句,“警官,是出了什麽事兒嗎?我們也沒幹什麽違法犯罪的行為,怎麽盤查起來了?”
我尋思著我屋子裏麵也沒藏什麽人啊,不至於是來掃黃的吧。
毛菲兒指了指王強子,“他妹妹失蹤了,家屬報了案,我需要調查一下所有去過他家的人。”
王強子抱歉的對我彎腰,“小師傅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我爸報了警,剛才警官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在睡覺呢,想著待會兒等你醒了再告訴你,哪裏知道她直接就找到賓館來了。”
毛菲兒斜眼瞥了一眼王強子,“你叫他什麽?小師傅?”
王強子狂點頭,“對啊這位是周家的小師傅,牛逼!活神仙!你是不知道這位小師傅有多厲害,我不是都說了嗎,昨天我們倆去山上看了我家祖墳,小師傅在山上和邪物鬥法,就跟電影特效似的,那叫一個炫酷啊!”
王強子說著臉上露出了景仰向往之色,完全忽略了毛菲兒臉上一言難盡的表情。
“你給我打住!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都什麽年代了,你們怎麽還相信封建迷信?你倆年紀也不大,還不到20歲就這麽老古董了?你倆給我老實交代,昨天到底幹嘛去了?”
毛菲兒不相信王強子的話。
一來王強子說的實在是誇張,就連我都沒眼看。
再一個,像毛菲兒這種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三好青年,怎麽可能會相信王強子說的話。
“昨天我和王強子確實上了山,他家的司機師傅可以給我們作證,去山上的時候我們還順便在郊區的飯館吃了飯,這些你都可以取證。”
我說的很坦然,沒有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不過毛菲兒說王強子的妹妹王小雙失蹤了,這倒是古怪的很。
“王小雙是什麽時候失蹤的?好好的怎麽會失蹤呢?”
我問毛菲兒。
“害,小孩子家家的肯定和別的小屁孩躲哪兒玩去了唄,就王小雙那個熊孩子,誰敢綁架她啊!”
王強子插了一嘴,他和徐豔豔不對付,自然和徐豔豔的孩子也不對付,兄妹倆誰看誰都不順眼。
“話不是這麽說的,你妹妹年紀還小,怎麽可能和同學玩耍徹夜不歸,況且你姑姑給周邊的同學朋友打了一圈電話,都說沒有看見王小雙。你作為王小雙的哥哥,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擔心?”
毛菲兒俊秀的眉毛緊緊蹙了起來,非常嚴肅的瞪著王強子。
王強子被他瞪得不敢吱聲。
“毛警官,我們倆真的沒見過王小雙,你與其在我們倆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去調查調查其他的人。”
我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這都快中午了,我得去準備化解夔牛怨氣的東西,抓緊時間處理手上這個炸藥包。
雖然夔牛的怨氣暫時被封印住了,但是鬼知道會不會出意外,萬一夔牛身上的怨氣在鎮子上散發開來,就那毒氣指不定得死多少人。
毛菲兒注意到我頻頻看向牆上的鍾表,直截了當的問我,“你今天是有什麽急事嗎?為什麽老是看時間。”
“毛警官,小師傅都說了,別在我倆身上浪費時間,我倆還有正事呢!”
王強子轉頭衝我一笑,“小師傅,你看咱們什麽時候出門去準備東西?”
“抓緊點吧,今天晚上子時之前把這件事情給處理掉,免得節外生枝。”
我拿起了背包要和王強子一起出門。
“誒誒誒!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毛菲兒伸手一格,攔住了我倆的去路。
“你們倆挺能耐的啊,我還在這站著問你們話呢!”
毛菲兒麵色不善,眼中有淩厲的光芒,仿佛一朵帶刺的玫瑰。
“毛警官,你有時間跟我們在這耗著,還不如多打幾個電話問問,指不定王小雙在哪個同學家裏頭打遊戲,你是不知道王小雙有多熊,她一個小孩能出什麽事兒啊!”
王強子著急祖墳的事情,沒把王小雙的失蹤當成一回事,何況他倆本來也沒多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