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這是一顆被人遺忘的行星。

這裏布滿灰塵，支離破碎，籠罩在無盡的黑暗中。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人來過這裏。

在胡若拉的地底深處，在曾經是宇航基地的巨大的焦黑深坑底下，隻剩一片死寂，周圍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但在更深處的岩洞裏，在油倉殘骸底部的裂縫裏，有一堆黑色和金色的碎片——戴立克X在燒傷、變形和破裂後唯一殘存的部分。生命維持係統摔得粉碎，控製箱也裂開了。順著電線看去，裏麵的生物躺在岩石上，在黑暗中微微抖動。

一道光在陰影裏閃爍，戴立克X微微睜大模糊不清的眼睛，無法相信自己看見的東西。小小的岩洞裏頓時充斥著呼哧呼哧的巨大響聲，一個老舊的藍色警亭在黑暗中現形。

博士穿著長風衣從塔迪斯裏走出來，主控室的光芒照亮了戴立克審訊官殘破不堪的身體。

“你……定位……了……我的……信號……”戴立克X發出嘶啞的聲音。

“對，那太簡單了，”博士坐在石頭上，“不過沒有人理會那個信號。你已經完蛋了，阿克海恩也不複存在，上麵的囚徒都得到了解救，戴立克全被消滅了。當然，這多虧了太空軍少校鮑曼，地球司令部占了上風，你們的前線一片混亂。你被打敗了。”他頓了頓，“我來就是想通知你一聲。”

“至高戴立克……”

“哦，它已經當你死了。另外，我懷疑就算你在經曆了這一切後真的回去了，它也不會輕易原諒你。老實說，你最好還是待在這底下。”

“阿克海恩之門呢？”

“封上了。擁有塔迪斯的時間領主就是有這點兒優勢，有時候能做些這種收尾工作真不錯。時間裂縫沒有了，我把它給縫好了。”

“非常……縝密。你……大獲全勝。”

“還差一點兒，”博士抿著嘴唇皺起眉，“因為還有你。你還在，還活著。你當然知道該怎麽堅持活下去，這點我毫不質疑。”

“輻射會讓我活下去……”

“對，我說這裏怎麽有股味兒呢？”博士皺起鼻子，“無所謂，反正輻射不會給困在這裏的你帶來什麽好處。由於輻射隔離，胡若拉的周圍出現了通信屏障。至少得等五千年才會有人聽見你的呼救，恐怕你和你的電池都撐不了那麽久。”

“我會想辦法的。”戴立克X怒視著博士，“我會活下去！戴立克永不言敗！”

博士搖搖頭，“你還看不出來嗎？你就是沒明白，戴立克永遠都不會成功。永遠不會。因為你們從不吸取教訓，從不接受最簡單的事實——宇宙中的其他每一種生物都比你們更好。”

“不對！戴立克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全宇宙沒有任何生物自願成為戴立克，這難道不能讓你認清一些事實嗎？你說說看？”

戴立克X沒有回答。

博士站起來，準備離開這裏。

“博士！”戴立克X喘著氣說，“你會因沒有毀滅我而走向末路。我會一路追殺你！”

“行，好吧，祝你好運。”博士在塔迪斯的門口停下來，全身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他冷漠地說：“我會等著你。”

塔迪斯的門在他身後合上，警亭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戴立克X留在那裏，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