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意料之外
我很鬱悶……
……
靠一下，我居然在鬱悶！便是突然覺得腦子裏鬧哄哄的無所適從。
可是這樣……不是很好麽……但為什麽看到蕭朗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我的時候，我心裏會覺得不舒坦，居然覺得被打擊了……唔，我又是怔住，不然呢？
不然怎樣？牧小楓你在期待他怎麽對待你？大聲責怪為什麽要不告而別？還是和以前一樣笑嘻嘻的一副賴皮的樣子？既然都不想，那麽你到底在期待什麽？
想了想覺得也對，就深呼吸一口，穩了穩情緒，轉了個身，朝著和蕭朗相反的方向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頭——
靠！
這個方向和我學校的方向也相反……
他也走遠了吧，所以碰不到了，應該。
其實以他們兩人的關係，賀冠宇應該早就把見到我的事情都告訴了他，所以他沒來找我本來就說明了一切，那表示他根本不想來找我，不想再和我扯上關係——笨啊，我應該早想到了才是。人家不稀罕。嗯，就是這樣，所以……我也沒必要再亂七八糟的再設想什麽。
然後突然覺得有些對不住賀冠宇，我想他不跑來責問我，也就應了那句話，忽略一個人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因為已經不在意。唔，這點蕭朗剛才做的了。
我在想象著一個畫麵，賀冠宇等我等不到人，意識到我的拒絕，加上他本身性格也非死纏爛打那類，便是歎了口氣，告訴自己等到某個時間便一切歸零。到了點，望望表，我依舊沒來，他選擇放棄。
這已經我可以想象的最好的結局，又或許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人家賀冠宇根本對我沒意思。他也許突然明白，人生不應該沉湎在過去，接著便在這雕塑旁悼念逝去的那些過往，感歎下年少輕狂，告訴自己不再認識一個叫牧小楓的人，即便是再次相見也應該是兩個普通的陌生人，也許點頭示意微微一笑，或者就這麽擦肩而過去了……
唔，真狗血。但這樣也好，雖然不解心裏頭隱約的遺憾，但隻有這樣，才和我之前所設想的一樣，不再見麵——我早做好心理準備了不是麽？
我現在感覺是，兩條線明明隻有一個交點，然後正當交錯後無限延長的時候，突然發現——哇塞，原來是曲線。
果然，賀冠宇和蕭朗的出現都打亂了我的思緒，我應該當自己今天什麽都沒看到。
於是我繞著雕塑走了兩圈，直到確定蕭朗已經走遠了，嗯，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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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大內有一段路很有特色，不寬，長約一百米，叫綠色長廊。遠看是個拱門，走進去像過隧道。
其實也就個普通的綠化帶麽，不過我聽人說，這個綠化帶有個傳說，如果兩個相愛的人背靠背閉著眼睛朝相反的反向走，回頭的時候對方也剛好回頭的話，兩個人就可以天長地久。
諸如此類的傳說遍布各大高校，或者是某某名勝古跡，隻可惜分手的還是照樣分手。我感慨一下，大一有次陪瓶子來找同學，經過剛好看到兩個人正在做試驗，因為太窄了麽，旁邊還有情侶手牽著手排隊……所以，綠色長廊的外圍本沒有路，走得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不過我還是覺得製造這個傳說的人很邪惡，也許分手還不至於，但萬一沒同時回頭，那多傷感情啊，因此我聽說過蠻多挺白癡的做法，就是兩個人約好走多少步回頭，要不然就喊“準備好了沒？一二三……回頭！”
靠一下，真有才！自欺欺人也不帶這樣的。
我一般走外圍那條小道，但今天太陽還是有點曬，想了想走林蔭道。本來走得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就快沐浴陽光的時候，倏地一個黑影神出鬼沒的擋在我麵前！
人嚇人嚇死人！但我這人有個特點，看鬼片的時候越可怕的地方我越冷靜，隔壁幾間宿舍那些女的個個都佩服得我不得了，每次聚一起看片她們都愛拉我作伴，有時會把眼睛遮住，說牧小楓你看快看。本小姐其實是放空，譬如電腦屏幕的話，我盯的是鍵盤。看完了說一句，哼，不就是個鬼麽。
不就是個人麽！此刻我即便被狠狠的嚇了一跳，我仍然相信我的臉看起來還是很鎮定的，至於那撲通一聲心跳，也隻有我自己聽得見。
於是我寒著臉往上望，結果……
我看到了蕭朗。這瞬間我徹底領悟那句話，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他望著我，緊抿雙唇，也不說話。
我才真正的看清楚了這張我許久未見的臉，先前帶著嬰兒肥的臉，此刻也變得棱角分明，卻是記憶猶新。是的，到現在我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來，我想得最多是，是他。
我其實想說些什麽，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便一直重複句詞，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直到他終於看夠了，才突然揚起了嘴唇，說來真不可思議，我竟然覺得那個笑，居然讓他整個人變得鮮活起來，是錯覺麽？我才發現，他的臉竟是這般適合笑容。盡管那笑容此刻別有意味。
隻是他的頭發以我角度，長的有些過分，甚至可以在後腦綁個小馬尾，還好不油膩。我比較喜歡男生是那種清爽的短發，過長總讓我覺得拖泥帶水。然而，我卻把頭發留長了。
他隱去了剛才所有的冷漠，而後銜著笑用一種不以為然問我，“我叫蕭朗，你還記得我麽？”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這麽問。我看著他，看著他嘴邊那其實帶著點諷刺的笑，保持沉默。
“怎麽，你也在這邊讀書？”語調平穩，明明不帶一絲意外，他明明知道我在這裏，不可能這麽巧合。
聽得我不舒服，於是繼續沉默。但我發誓，我隻忍他到這句話為止。
“我剛以為撞到鬼呢，”他笑，“你不是無聲無息人間蒸發了麽？”
我瞪他一眼，覺得有點怒火上揚，然後又覺得理虧，壓了壓情緒，“那個事……”
他卻是突然走過來一把掬起我的頭發，哼了哼笑，“是懶得去理發店麽？還是打算裝淑女？嗯，遠看有感覺，近看麽……”他眯了眯眼睛有點懶散的笑，“也能唬人……小楓……”他頓了頓，“你越來越能上台麵了呢。”
我一把奪回自己的頭發，而後退了一步，和他保持安全距離，“我寧可你繼續對我視而不見，我先走了。”
我繞過他剛想前進，他卻是一把揪住我手臂，將我往後拖，而後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聽到他有點冷的聲音，“我們還沒有分手吧……”
我頓覺荒謬，抽了抽嘴角。
便又聽到他哼了哼，滿是譏諷，輕聲喚了句，“女朋友。”
我用力的掙脫起來，必要時以武力解決問題一直是我宗旨。
然而他遊刃有餘的化解我所有的動作，男性天生力量占優勢，尤其是他比之前至少拉拔了5公分！很快他鉗製住我，壓下來的臉笑得很是陽光，他眯眯眼笑，“所以，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