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奏
自洗手間事件之後,沒幾天我突然發覺我真正被人排擠了。
不過也就是故意不言不語,把你當透明裝作看不見,了不起就幾句嘲諷,倒也沒什麽。
然後林悅悅也不好與我太親近,我覺得她是那種沒有人搭理她就活不了的人,所以挺理解她,倒是她上課經常偷偷摸摸給我寫紙條,再偷偷摸摸的塞給我,小圓臉裝得挺嚴肅,明明就是同桌。
她說小楓你慘了你慘了,現在宿舍那邊談你和蕭朗談到快翻天了。
才知道不過三兩天的光景,我被人研究了個透徹,說我本來看中的是賀冠宇,一被馮瑞嘉捷足先登就轉移了目標。
說賀冠宇受不了我申請換位置,之後不和我交談一句,說大家認為連蕭朗那麽開朗那麽百無禁忌的人也不搭理我,絕對有問題。
嘿!神奇了,我自己的事我居然不知道,我問,那我怎麽勾搭上蕭朗的,結果回答是我死不要臉纏著他。
我呸!
反正事情發展到最後我成了用武力威脅,M中出來的女混混加不要臉的第三者。
我就納悶我都被形容成這樣,而接受我威脅很沒骨氣的蕭朗居然屁大事都沒有。
最後林悅悅說現在女生那邊挺團結的,加上幾個有心人的攪和,她連插個嘴都被罵,而且被嚴肅警告了。
她就問我怎麽辦啊怎麽辦。
我幫她把寫得滿滿的條兒毀屍滅跡,回了張條說你離我遠點就是了,我沒事。
她說她那好吧,那她就當臥底了,她說,“神為什麽是神?因為神不是人!但神當不了臥底,所以我是強人!”
唔,很強……
我坐在位置上想了想我現在的處境。思前想後突然開竅,意識到自己是被蕭朗拱到第三者的身份上,他的確有個影響力,所以他那天早上的故意行為算是起作用了。
唔……輿論的確能逼瘋一個人,但可惜,我不屬於這個圈子,心裏倒沒有太強烈的感覺。而且我覺得她們用錯了方法,如果是我,估計會直截了當的讓當事人知道,這樣比較有樂趣。
倒是蕭朗的單車真可憐,就是被買來載我那一次。
他在學校裏和我完全不像談戀愛的樣子,因為本來就是假的。但下午放學他偏要送我出教室門口,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溝通。
用馮瑞嘉電腦上網的時候,突然想到,馮瑞嘉明明是寄宿生,為什麽星期天晚上不回學校,還特地留到星期一早上來見證我和蕭朗的孽緣,巧合麽?唔……不知道。
不過這家夥真小心啊,設了多用戶模式,還設了密碼,害我心裏對她此舉止真不爽,本姑娘根本沒興趣去窺探她少女如詩的夢幻情懷,我要是邪惡點,就重裝電腦,再清洗一番硬盤,隻是這些事情太費功夫,也沒興趣。
然後回憶了一下她先前某個晚上給家裏打的那個電話,她說她在學校沒有搭理我的行為不是對我漠不關心,而是她比較忙,沒機會和我交談。弄得我那天心裏真不舒服,總覺得這個馮瑞嘉像個鬼魅似的,你總覺得她存在,但不知道她到底是幹嗎的,靠!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是星期四,聖誕節前夕,我知道班上有些人約一起要去大街上倒數,我覺得真是吃飽了沒事幹,好端端的這麽個大冷天跑到街上去倒數外國人的新年,而且星期五上一天課後,晚上過大半數人約好去唱卡拉OK,年輕無極限啊,這麽折騰。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我被人排擠ing……
眨眼到星期五,周末了,馮瑞嘉和我一起回家,難得的她先開口,問,“蕭朗呢?你們晚上有節目嗎?”
我心想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一直待在賀冠宇身邊,也相信蕭朗是我纏回來的?我就哼了聲說,“我和他之間的事你還是不方便過問吧。”
她輕輕嗯了一聲,“班上去卡拉OK,我呆會也過去,唔,是蕭朗組織的……”她看了看我,“所以,我以為你也會去。”
這次沒有堆成堆的牛排,不去!我就笑笑,“那麽,玩得開心!”
“哦……”她也就不語了。
晚上7點半,天已經黑得離譜,馮瑞嘉說她還是有點怕,讓我陪著出的小區,出了小區發現街口處我們班兩個男生在等。
我交差,然後回家。
晚上8點,馮瑞嘉出門半個小時,有人敲門。
我隔著鐵門看見蕭朗站在門口,牛仔褲配黑白相間的休閑裝,外邊一件棕色的長風衣,頭發弄得亂七八糟的豎起來,倒也挺有味道。
我第一個直覺是皺眉,第二個反應是挑眉,我直接說,“你省省心,咱不去。”作勢要關門。
他一手頂住我家裏門,嗤,“你白癡吧你,那地方我自然不會帶你去。換衣服,帶你玩去兒。”
我瞄了他一眼,“你小子說話客氣點,要不然我當全班麵甩了你!”
他說,“你先開門。”他突然笑,有討好的味道,他沒別的厲害,就是會裝。
“你煩不煩?滾。”我用了用力,未果。我說了小區間房子隔挺近,隔壁一些敲門聲都聽得見,他而今就這麽站在我家門口,還是太招搖。
“女朋友,就給個麵子,去嘛!你不去我可喊人了,你去不去?你到底去不去?”
八婆!我就說有時蕭朗很犯抽,我瞪了他一眼,哼,“本姑娘在外國的新年裏不想和你相處,不滾拉倒。”我裏門也不關就直接進了我房間,還不信他真能爬進來。
結果他在外邊大喊,“牧小楓!你出來!牧小楓牧小楓牧小楓牧小楓牧小楓……”
我忍無可忍,媽的,我要去廚房拿菜刀!!我大吼,“蕭十一狼你給我滾!”
就是停頓了三秒,突然蕭朗用頗為憤慨的聲音喊,“牧小楓,我愛你,我愛你,牧小楓,你出來!”
靠,我畢竟是個女的,聽到有人說愛我,明知道是假的也覺得別扭,真他媽的別扭,雖然我不太介意別人的目光,但估計一些三姑六婆會和我媽子嚼舌根,到後來會嚼我媽子舌根,我想了想還是妥協了,一站在客廳和他隔著鐵門相望,他就閉嘴了,一副篤定的樣子。
過不久他就笑,“被我的愛意感動了?”表情卻是有些邪惡的。
“等我十分鍾。”然後我就砰的趁他不注意扳了門,我瞥了眼自己,還穿著校服,真麻煩。
我開門後他正蹲在一旁我屋外邊,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圈圈,見我出來就突然站起來,趁我不注意擠開我,進了我屋,邊走邊說,“不開門難不成藏著個奸夫?”就東望望西望望,“你家房子真簡陋。還水泥地,現在居然還有人住在沒鋪地板磚的房子裏。”
“關你屁事。”我已經很煩。
他就從頭到腳打量了我一番,然後一副不予苟同的樣子,“你房間在哪?”但隨之他就準確的走向了我房間。
我衝上去堵在我房間門口,沉了臉色,“離遠點。”
他聳聳肩,然後瞥了眼旁邊的小房間,那原本是間雜物房,後來整理出來給馮瑞嘉住,就一張小床,所以電腦放在我房間,而我的房間是和我姐共用。裏邊雖然沒什麽,但估計跟狗狗撒尿似的,要確定活動範圍屬性。
他揚了揚唇,“馮瑞嘉的?”然後笑,“馮瑞嘉說的居然是真的,這種環境雖然不是閣樓,但對比起房間,倒真有種灰姑娘的味道。”突然逼近我,“也難怪她要逃出這裏。”
我一時辨不出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印象中的馮瑞嘉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事實上我覺得馮瑞嘉也顧忌我。但感情上已經相信了他的話,挑撥離間?不過沒那必要,我和她並沒有親密無間。
見我沒說話,他揚揚嘴,“算我多話。怎麽,我說,沒別的衣服了?”
我不以為然的瞥著他,輕哼,然後諷刺的笑著搖搖頭,沒答話。
“你能不能穿件緊身點的衣服?要不也換條牛仔褲,咱倆情侶裝?”
“十秒。再不走,我也就不出去了,管你叫破喉嚨。我說得出做得到。”我說得很平淡,然隨之蕭朗突然把我往後一推,我力道沒他大,人就往後退了一步,他緊跟著靠上來把我逼在他和牆壁之間。
便一手撐在牆壁上,頭低下來,原本迷蘊的雙瞳透出些犀利的光彩,“你在威脅我?”
怎麽我真那麽好惹?我偏了偏頭吐口氣冷嗤,然後抬頭直視他,“不然呢?”
他又壓低了一分,“你知道幹柴烈火……”
“如何?”我望著他,眼神也嚴厲了起來,然後突然笑,“在我的家裏?不隔音?”我直覺很準,蕭朗在嚇我。
隻是說真的,我也假設過我生活在這麽亂的環境裏,要是真發生了這種不好的事會怎樣,當時我班上的女生有的說,不能反抗就躺下來享受,這是名句,有些說不知道,有些說肯定要告,有些說不放過那男的,抱著一起死。
我還是那句話,以我性格什麽都可能發生,所以答案也是不知道。
他另一隻手摸了摸我的臉,笑,“你覺不覺得我這個動作很經典?我想演繹很久了。”
“唔……蕭朗。”我笑了笑,突然抬手就狠狠扇了他一耳光,“那你覺不覺得我這個動作也很經典?我也想詮釋很久了。”
他挨了一巴掌也沒特別的反應,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就看了看我,突然垂下手插進大衣袋子裏,“嗯,走吧。不過當真不能換件衣服啊。”就誇張的搖了搖頭歎口氣。
走兩步突然從外套的口袋裏摸出一朵玫瑰花,而後隨手給了我,挺魅惑的笑,“送給你的。Merry Christmas!”
垂頭喪氣的還發黑。靠!
他居然什麽反應都沒有?還是他以後累積起來報複?
我覺得我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摸透他,隻是我和他,絕對不可能有一輩子。
給媽子留了條鎖了門,就出門了。媽子今晚佳人有約。
蕭朗走在大街上回頭率極高,真的很帥,黑暗的燈光下,五指印大概不清楚,你說我要是路人甲乙丙丁多好啊,我至少還能在心裏感歎一下,但現在瞅著他的臉隻覺得他欠揍。
然後他帶我走進了一家酒吧,叫迷炫。
真聳。
還在門口就聽見轟隆隆的音樂聲,耳朵疼。門口的侍應也不管我們是不是成年,就放我們進去了。
莫非我看起來很老?不過顯然蕭朗認識,是常客。
因為是聖誕節,很多人都戴著紅色的聖誕帽,有人帶著那種大胡子,反正一群一群的很熱鬧。大家也不怕冷,到處都是短裙熱褲貼身上衣的女孩,
走進去這群人就在廳裏胡亂的扭動著,我覺得空氣很悶,不流通。
舞台上有個人拿著麥克風在嘶吼,還有一男一女在旁邊跳貼身熱舞,亂跳。
裏麵裝潢還算高檔,很大的酒吧。
蕭朗突然牽住我的手,熟門熟路的把我引領到比較偏的昏暗的圍台,已經坐著一群人,四個男的,有個一腳踩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支啤酒在嘶吼著什麽。
然後還有四個女的,大波浪小波浪直發的短發的剛好夠打麻將,兩個露乳溝的辣妹,一個幼齒MM,一個成熟嫵媚的大姐姐。
我第一反應就是,靠,我還是高中生!
第二個反應是,難怪蕭朗說我聳。